“呵呵,没事。”
    曲一笑回过神,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达摩祖师复生,这事实在令他惊骇。
    “武当派掌门有请。”
    翎羽苍没有看见刚刚的那一幕,漫不经心的对着曲一笑说道。
    他的苍山派只是个二流门派,哪怕是作为掌门的他,在天下大势前,也只能给真正的大人物跑跑腿。
    “好吧。”
    被翎羽苍盯上是个麻烦事,若要强行跑也可以跑掉,但自己门派日后难免会被清算,
    曲一笑叹了口气,如今事态诡谲多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龙虎山,
    玄武大帝庙。
    这里是道教传承之地,汇聚无数能人,在乾元山之事前,
    道教与龙虎山,才是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存在,
    许多真真假假的故事流传于世间,引得无数能人异士皈依,
    在乾元山弟子下山之后,道教的影响力却被骤然削减,
    使得这道教圣地龙虎山,也极少有人问津,
    尽管如此,道教至今还是唯一大教,无可匹敌。
    “坎为水,坎上坎下!”
    龙虎山掌教太一真人,低头望着手中的卦象,眉头皱成一团。
    “师傅,这是什么卦?”
    一旁的小道士歪着头,满脸疑惑嬉笑问道,
    平日里管教并不严厉,较为宽松,所以哪怕是面对掌教,小道士们都很自在。
    “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
    太一真人摇摇头,抬腿往这座道观的最高处走去。
    “啊?”
    小道士没有修炼到家,很显然太一真人点醒他的这几句,他还是听不懂。
    “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
    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用大矣哉!”
    太一真人一边走,一边摸了摸小道士的头,把他的道簪都拨歪了些许。
    “师傅,我还是不明白……”
    小道士嘴巴气鼓鼓的,拨开掌教的手,整理着道簪。
    “意思就是,国将有难,乱世将倾。”
    来到道观最顶层,太一真人随手用拂尘甩了三下架设在道观最顶上的晨钟:
    “盛世守山归隐,乱世下山扶龙。”
    听到这三声沉闷的钟声,就连清扫着落叶的道人也有些错愕,抬起头来望向道观,
    一时间,各个观中都走出不少道士,脸上无悲无喜。
    “年过二十五以上者,下山扶龙!”
    太一真人的声音,通过内力的运用如同狮吼功般响彻整个山涧,随后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小道士的头:
    “臭小子,你留着好好看家。”
    道士下山,从不计较生死得失,但他们不能让传承断绝,所以有此一说。
    ……
    三日后,京畿郡,京城。
    “出兵!定叛!”
    仁政帝站在龙辇上,拔出宝剑挥舞怒吼。
    在他下面,早已经是集结好的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
    在他给一大棒,再给一甜枣的手段下,这些京城禁卫军的头领,全都换了一批血,
    如今这支军队,则是牢牢掌握在他手中的精锐力量!
    “定叛!定叛!”
    “定叛!定叛!”
    无数禁军精锐,齐声高呼,
    也难免他们会这么激动,
    因为这是开国以来,第二次皇帝御驾亲征,
    第一次则是那位开国皇帝,也就是乾元山第一任弟子干的,
    御驾亲征一事听起来阻力很大,但实际上仁政帝重掌权力后,手段不是一般的狠,
    如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能站着的,都是听话的。
    随着一声令下,大军开拔,而仁政帝脚下的龙辇,也缓缓动了起来,
    说是龙辇,听起来排场很大,
    但仁政帝就不喜欢排场,
    所以这所谓的龙辇,就是一架大一点的马车,雕刻着皇家才能使用的龙纹,由四匹汗血宝马拉动。
    皇帝离京御驾亲征,文武百官自然也不能躲在京城内,
    在五十万大军的后面,文武百官们各自骑着马,坐着轿子紧跟着仁政帝,
    他们每天除了赶路,还必须得继续上朝,可谓十分的卷。
    ……
    过了三日,唐青一行人也终于来到黔南城,
    还没歇息多一会,就听说武林大会,将在下午正式开始。
    “走,我们去看看,看他们闹什么幺蛾子。”
    何不二一路走来,似乎想明白了不少事,同时唐青还将仁政帝的苦衷也一并道出,并且将如今情况阐述给他听,让他自己决断。
    听到这些,何不二犹如茅塞顿开,做事不再畏手畏脚,
    他什么也不怕,就怕做错事,坏了乾元山名声,
    如今之事,站哪边都不会错,所以他决定再观望观望。
    “阿大,小白,跟着他去,我随便去逛逛。”
    唐青嘱咐陈达以及他的五个兄弟们还有吊睛白额虎一声,随后就要离开。
    “嗷呜……”
    小白有些不乐意当何不二的保镖,不舍得咬住唐青的裤腿,发出哀怨的吼声。
    “乖,我有正事做。”唐青俯下身子摸了摸虎头。
    这小白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与陈达几人相处的还算融洽,虽然不让摸,但也不会吼他们,
    相反,小白对何不二倒是一直有种莫名的敌意,
    别说摸,
    就连靠近都不让。
    离开何不二他们,唐青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瞬移至一处院中,双脚刚沾地,院内房间里就传来询问声:
    “院中何人?”
    听声音,这个人的年龄不过二十出头,但听这拖沓的语气,却像个百岁老人。
    “无名之辈。”
    唐青一步直接跨越小院,推门进入房中。
    映入眼帘的,是数十位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进攻的僧人,
    而刚刚出声的那人,正是令不群,
    方才他正在给僧人们讲经,
    佛教没落,一些弥足珍贵的经文,也随着各种原因渐渐失传。
    “我该称呼你为令不群,还是达摩祖师?”
    唐青双眼如炬,紧盯着中央这个年轻人,
    在他的神识里,令不群遭遇的事情都没逃过他的法眼,不过就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令不群会忽然变出达摩祖师。
    是夺舍吗?
    这个中高武世界还有夺舍这一说?
    “名字只是代号,施主愿意称呼哪个都无所谓,我就是我。”
    一番我就是我,令唐青想起了一句诗: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那么你是什么?”
    唐青也不耐烦的和面前的令不群打着机锋。
    “佛曰无相,我可以是任何事物。”
    令不群语气不急不缓,听着有种催人入睡的魔力。
    “你可能是达摩祖师,但你一定不会是令不群。”
    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了好一会,唐青收回目光,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