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臣妾每天都在觊觎后位 > 第485章又做了和阿姐久别重逢的梦
    梦醒芙蓉,风檐近,浑疑佩玉丁东,翠微流水,都是惜别行踪。33小说网
    欢喜满以为,眼前一幕如过往无数个自觉清醒临了却还在梦中的午夜一样,全都是因为太过思念而无意识织出的美梦。
    然而,当那一抹熟悉背影牵着他最喜欢的小姑娘手转过身来,顺着番子小四儿扭头的方向看进洞开的双扇镂空雕花木门内,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欢喜竭尽全力压抑克制的情绪突然崩溃……
    从别后,他不止一次的梦见过阿姐,可每一次,阿姐都不会像现在这一次一样凝望着他的脸噙笑甜甜唤小喜……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一幕不是私以为的幻觉,而是真真切切正在发生的现实,东缉事厂生杀予夺只手遮天惯了的主子大人像个吃尽了苦楚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赤红着双眼拔腿就往那一抹熟悉身影站立的方向跑去。
    跑出的每一步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胸口肌肤,新伤旧疾一并裂开,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黑袍蟒纹一点一点渗出,他却像是没感受到痛苦般,不曾减缓分毫步伐,只朝着那个日也思夜也想的人一刻不停的奔跑。
    “小喜……欢喜……”
    途径门外高台,似有人用掺杂着浓烈央求意味的语气轻唤他的名字,并且还伸出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但他实在无暇停留,便是将目光分走一二刻的时间也没有。
    同那个牵着他最喜欢小姑娘的人已经分开了太久太久,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在时光的长河里疾驰到而今,马蹄溅起的浪花已积攒成了汪洋大海,而他迫不及待奔赴的那个人,是他胸腔里激荡澎湃的那片海唯一的宣泄口。
    坚定的意志支撑不了孱弱的身体太久,外加被一只徒然伸出的手拽了一下,两种相悖力道拉扯中,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掌控的跌落下高台……
    身子从数级台阶之上翻滚向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平地时,一道撕心裂肺的惊呼声自他身后响起,还有不计其数的番子擎四面八方慌慌张张涌上来,可他的眼睛里却只装的下不远处那个拉着他最喜欢小姑娘的女子。
    看见女子在这一瞬倏忽松开簪曳的手,不顾一切跑向摔倒的自己,他弯眉眯眼,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发自真心的开怀笑意,只是笑着笑着,泪珠子却不听话的滑出眼角,顺着山根流至鼻尖,悬结成不肯掉落的凝珠。
    “阿……”
    他张嘴,想像分别之前的少年时代一样唤她,可才呢喃出一个字,余下的一个字便被齿缝里渗出的苦水压回了腹中。
    惊呼声的主人和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番子都到了跟前,他们七手八脚的试图搀扶起他,却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手腕子撑着地面骤然用力,拖着沉重的身体摩挲着青石板一点一点挪向那个正朝自己急急跑来的人,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举动对于堂堂东缉事厂厂公来说有多狼狈难堪,他心里唯一的念头是,数年前听音小筑那回,阿姐也像现在这样着急忙慌的跑向他,彼时他选择了往阿姐追逐的方向逃离,后来每一个只能与阿姐在梦中相逢的夜里,他都会懊恼的想,倘或那一回没有因为内心的别扭仓皇躲开,而是朝追他的阿姐相向而行,是不是……从别后,就不会有那么那么多的遗憾?
    过往一记起便会悔到恨不得撞死在听音小筑庭院里的经历教他牢牢长了记性,所以这一回,即使伤重到站不起来,他就是爬,也要爬到向他而来的阿姐身边。
    “欢喜……”
    “主……主子……”
    耳边有很多声音,闹哄哄的,就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鸣,直到那句裹满了担忧与关切之意的“小喜”二字在咫尺之外响起,这世界才顷刻安静下来。
    微仰下颌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张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脸,他泄了聚在腕子上的力道,抬起手轻轻抓住开口唤“小喜”的女子裙摆,泪眼婆娑。
    “阿……阿姐……”
    几番张嘴,这一次,他终于喊出了那个早已在心底里咀嚼了千千万万遍的称呼。
    足以匹配那张无双面庞的素长指尖探过来抓住自己垂在脚边的裙裾那一瞬,江江想也没想,立即蹲下身一把将其捞入掌心。
    数年不见,记忆里那个总暖的像是刚从汤婆子上拿开的一双手,此时此刻竟凉的如长年浸在冰窖里的夙淮一般。
    “小喜,还能站吗?”
    江江倾身挽住地上人臂膀,试图将对方扶起,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用力,便被对方拽着一块儿摔了下去,肩头即将与青石板相触之际,那人翻身将胸膛垫在了她身下。
    想到对方胸口既有新伤还有旧疾,江江下意识就要站起,但对方拽的太紧,不管她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最后只好将手肘撑在地上,尽可能的拉远距离不碰到对方身体。
    “阿姐……”轻嗅着萦绕至鼻尖的白芍花香,视线穿透满眶朦胧水雾定定望着那张似比记忆中消瘦了些的面庞,不敢相信的问,“是梦吗,是小喜又做了和阿姐久别重逢的梦?”
    “不是……”江江强忍住莫名其妙涌上喉间的哭腔,“不是梦。”
    “不是梦……”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满眶氤氲水雾化作明亮泪珠,自那双漆黑色的眼睛里一滴一滴滑出,然后,江江听见那个被卫大娘和鹿生,乃至于被整个盛安城百姓妖魔化的东缉事厂厂公似受了委屈的孩童般,压着哽咽软声软调的问她,“阿姐,哑奴强闯听音小筑那一夜后,你到底去了哪儿,这些年,你……教小喜好找……”
    “那一夜后,阿姐被人掳去了……”
    河西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庄中地窖里暗无天日的光景和洮氏府邸书房密室里连畜生也不如的生活掠过脑海,于是,还未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旋即又消弭在了齿缝里,转而幻化成一句“阿姐被人掳去了很远的地方。”
    “是谁掳走了阿姐?很远的地方又是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