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晚到时，寝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夜听云焦急地在门前转圈，见着她，当即快步冲上前。
“父皇的病情又恶化了！”
此事起得突然，且有不少人在场，眼下皇帝快要殡天的消息，必是已经瞒不住了。
凤吟晚也未料到这般，闻言顿时凝眉，“带我进去看看。”
“好。”
夜听云说完便欲往宫里去，走了两步却是又猛地记起来，她这会儿已不再是那身太监的装扮，而且，太后现下也在里头。
“你……”
眼神看过去，他带了些迟疑。
凤吟晚却是不拘，“正事要紧。”
二人进到殿中时，姜如墨正在竭力救治，太后闭眼坐在一旁的小榻上，手中佛珠攥紧。
“皇祖母。”
一抬眼，见进来的人里还有张生面孔。
太后一怔，还顾不上询问，夜听云便已走了过来。
凤吟晚并未多作纠缠，稍一点头行了礼，直奔榻边。
一瞬间，今日在殿内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来，太后心头微微一震，扭头看向夜听云。
“云儿，这……”
“皇祖母。”
夜听云搀着她，面上神情微动，“她是三嫂。”
短短四字，心里的念头却被猛然坐实，太后身形又是一颤，微颤着嗓音开口。
“果真是凤家那丫头？”
她年岁已长，宫中沉浸数十年，情绪早已不会过分表露。
可如今，听得眼前之人便是凤吟晚，面上却颤动不能自已。
夜听云见状用力点头。
“孙儿斗胆请三嫂前来为父皇诊治，今日在殿内，皇祖母所见之人亦是她。”
太后点头，目光紧落在那道倩影上，感慨着，连声称好。
皇帝的病情反复得蹊跷。
原本服下那丹药后，三日内都应平安无事，可谁料这才第一晚，他便又病重至此。
凤吟晚上前去查看，见姜如墨还在凝神施针，听得动静转头过来，见着是她，当即退到一旁。
凤吟晚接替了他的位置，边查看边开口询问情况。
“何时起的异样？”
“酉时过半，天色才沉下去不久，云王便差人去太医院寻我，我到时，这病症便已反复得厉害。”
今日给皇帝喂下丹药时，不过未时。
这才短短两个多时辰，那丹药的药效，绝不该失效得这般快。
凤吟晚眼底微凝了瞬，指尖复拔起皇帝胸口的那枚银针，看了半晌，脸色沉下。
“不是病症反复，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这毒素，比之先前更重，恐怕是有人趁他们不备，再次对皇帝出手了。
姜如墨闻言面色亦是凝重起来。
“可负责看守寝宫的御林卫乃是由云王亲自挑选，是何人，竟能在这般严密的看守下有所动作？”
外头把守的御林卫几乎是五步一人，这样密集的程度，即便是绝顶高手也无法悄无声息地潜入。
既然外头的人进不来，那能做成此事者，便也就唯有寝宫内部的人。
凤吟晚抬眼，眼神看向殿内侍奉的几个宫人，突然意识到什么，美眸瞬间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