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好在,凯撒说话算话,你说想回家一趟,他第二天就带着你出了门,还把手机还给了你。
你本以为凯撒只会送你到电车站就分别去球场了,而在看到他和你刷了同一个站台的卡的时候,你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忍不住询问道:“你今天……不去训练了吗?”
凯撒满不在意地说:“请假了。”
“呃……”想到他是为了陪你一起回家才请了假,你忽然就有些好奇他请假的理由,“怎么请的?理由呢?”
“身体不适。”
“……”
你看着对方容光焕发的脸色,除去起床气带来的一点点阴霾,不管怎么看都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一瞬间似乎想象到了他是如何一边面无表情,一边理所当然地撒着谎给教练打电话请假的了。
凯撒轻轻皱起眉,耷拉着眼皮:“……我发现你偶尔会露出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我就那么让你无语吗?”
你没给他面子:“哦哦,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凯撒意外地没有恼火,只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随后抓住你自然垂落在身边的手:“快走吧,再磨叽一会儿电车就要进站了。”
大抵是因为时间点选的不太好,这会儿刚好碰上了早高峰,电车内挤得要命,别提座位了,你们两个光是一路挪动到车厢后半部分都废了好大的力气。
从刚上电车的时候开始,你就发现凯撒的表情忽然就变得不太好,就差在脸上写上“烦躁”两个字来体现他现在的心情了。
你想了想,觉得他估计是讨厌挤早高峰的电车。
不过这一点你们倒是一样,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这种人挤人的环境,你刚才甚至感觉自己快要被挤成一张饼了。
凯撒的情况,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不知所措的同时又烦躁得要死,很正常。
你知道凯撒每天起的都不早,收拾收拾吃完饭之后出门就已经九十点钟了,当然是碰不上早高峰的,而他晚上回来的时间也刚好错过了晚高峰。
所以说,叫他这么早起来陪她一起挤电车可真是苦了他了。
按理说,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睡觉的。
不过想到对方今天早晨起床气发作的样子,你心底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点同情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破灭了。
真是个小朋友。
你忍不住这样想着。
【55】
从世田谷到你家所在的区域要经过好些站点,实在是说不上近,而乘电车的这段时间便显得尤为漫长。
电车内除了拥挤,避免不了的还有通风不畅而产生的各种奇怪味道,和一些控制不住手的电车痴汉。
前者实在是没办法,电车只有这么大,人却多的不能再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后者的话……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痴汉,回过神来凯撒已经用一只手臂把你整个人圈在看怀里,稳固而安定。
即使电车偶尔会出现一些颠簸,但靠在他身上的时候你甚至不用去扶点什么东西。
因为他把你抓得很牢。
你们离得很近,却不如昨天的那个拥抱要近。
但依旧是那个不容拒绝的力度。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感觉凯撒一靠近,身边奇奇怪怪的味道就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好闻的玫瑰香水的味道。
整天闻着玫瑰味确实会让嗅觉疲劳,但此时此刻,这个味道却让你倍感轻松,上了电车之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似乎都有所舒缓。
许久,你只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大概是因为,它并非是单纯的玫瑰香水味,而是米歇尔·凯撒独有的味道。
你很喜欢。
到了下一个站点,一群人下了电车,这样的态势才结束。
身上的束缚消失,你转过身去,便看到凯撒正盯着车门附近的一个男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犀利,并且隐含着怒意,你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去杀人了。
兴许是因为接收到了凯撒可怕的视线,那男人逃似的一溜烟下了电车,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这会儿凯撒才终于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向你,眼中的愠怒还没有完全散去。
“……?”
或许是看出了你的表情有些疑惑,凯撒便咬牙切齿地开口道:“……真想把他给宰了。”
是了,电车痴汉。
【56】
下了电车之后,你们两个一路走到了你家门口,凯撒在知道你家到了之后就松了手,示意你自己进去。
你拿到了手机之后,已经事先和父母打好了招呼,两人虽是十分着急,非要过去接你,但被你好声好气的拒绝了,他们也不知道你在哪,也只好作罢。
你站在距离你家大门几步远的地方,侧身盯着凯撒,金发男人这会儿双手插着兜,并没有站的很直,一部分下巴缩进了围巾里,见你在看他,他也毫不掩饰地看回去。
几秒后,凯撒又微微蹙起眉,忍不住开口:“干嘛?怎么不快去?”
“凯撒……不要一起来吗?”
“……”
你知道自己在说胡话,凯撒现在根本不是可以和你一起回去见父母的立场,你也没有能够解释他的存在的理由。
可是,你看着他的身影——迎着寒风,深蓝色的发尾飘散在空中。
你只觉得,很落寞。
“下次吧。”
……
时隔几天的时间,你再次见到了父母,为了能够解释清楚情况,并且不暴露凯撒的事情,你费了很大的力气。
你当然是不想这样欺骗父母的,毕竟他们是你这辈子最亲密的人,不过凯撒的事情实在是太难解释,况且说出真实的情况肯定要出大问题,所以你选择了回避,再努力地编造了一些理由。
告诉了父母你会搬出去住,显然也遭到了两人的极力反对,你刚失踪过几天,现在又忽然说要搬出去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擅自跑去收拾了行李,不由分说地离开了。
走出大门,你才发现凯撒已经不在这了。
一瞬间,你似乎也生出了几分落寞的情绪,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也对,毕竟你和父母的重逢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要是真的一直在外面等,怕不是要冻死在你家门口了。
这么想着,你又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凯撒,不过刚一打开手机,就见到了对方发来的短信。
【我去附近的咖啡厅等了,你那边结束了就给我发短信。】
短信发送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这就说明,直到一个小时前,凯撒都是在楞头楞脑的在外头干等着,估计是实在撑不住了才选择了去室内等。
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我结束了!】
你刚想再说点什么,凯撒的回复就已经发过来了。
【嗯,我马上到。】
【57】
第三学期开始之前,你和凯撒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一如前几天,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拥有了手机,也可以随意和人联系。
一开始,你的父母还很担心你的状况,曾多次在电话里吵着说要把你抓回去,但他们不知道你现在的住址,倒也做不了什么,久而久之,就不再想着要管制你了。
至于凯撒……可以说是进步很大。
从那天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什么不许你和别人联系或是不许你出门之类的话了,你虽说了做了那样的承诺,发了誓,但实际上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实感。
不过你大抵能够明白,这并不是因为凯撒不在乎你,觉得你无所谓了,而是把你看得重要,并且也理解了你的意愿,在试图寻找你们之间最融洽的相处模式。
直到你开学,这种不变的生活才稍微有些变化。
早晨被前一天晚上设置好的闹钟吵醒,你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掉闹钟,虽然困意还没有消散,但在停顿了几秒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下床去洗漱,等你回来的时候发现凯撒已经在挣扎着起床了,脸色阴沉得好像谁欠了他一个亿似的。
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起不来就别勉强了,这才七点,你继续睡吧。”
凯撒这会儿还用胳膊肘撑着床垫,过长的鬓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才不情愿地回答:“……你管我呢。”
……好大的怨气。
你真不知道凯撒是什么品种的抖M,分明就是个早上起不来床并且起床气极强的人,却非要配合你的时间每天接送你上下学。
可能这就是米歇尔·凯撒对你的爱的体现吧。
你这样想着。
“好吧,那你尽早适应,以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
两个人都收拾好之后便出门了,这个时候的早上还很冷,不过空气很好,你觉得凯撒应该很少能呼吸得到。
早餐的便利店的速食,在去往电车站的路上吃完,然后刷卡等车。
又是令人心生烦躁的早高峰,不过这次凯撒长了记性,从一开始就把你圈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却鲜少会被周围的陌生人人碰到。
你抬头,看着金发男人充满怨念的表情,忍不住小声感叹道:“你真的愿意每天都陪我挤电车啊……”
“……”
你忽地就想起了上一次和凯撒一起乘电车的时候……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要乘电车,他才能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送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歇尔·凯撒已经从高傲的国王变成了忠心的骑士。
你很享受这样的转变。
【58】
开学的第一天只有开学典礼和寥寥几节课,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也宣布了下课,你收拾好东西,想起凯撒早上叫你下课给他发信息。
【我下课啦。】
【行,我已经到了。】
虽然早上你就和凯撒说了下课的时间,但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准时,导致你有一瞬间以为,拜塔的米歇尔·凯撒是个大闲人。
【到了很久?】
【没有。】
【我马上出来,你别站在太显眼的地方。】
发完这句话,你便从座位上起身,刚走了一步又听到自己好朋友的声音。
“一起走到校门口吗?”
“好啊。”
女生闻言,十分熟稔地挽住了你的手臂,又开口问道:“刚才在和谁发信息?好像很少看到你低头打字。”
“啊……”你顿住了,纠结了两秒,还是坦白了,“男朋友。”
女生惊得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是吧!你居然交了男朋友,怎么没和我说!”
“唔……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说实话,即使是到了现在,你的脑子还是很乱,只是去参加了拜塔的见面会,就莫名其妙地被囚禁,莫名其妙地和自己的前偶像在一起了。
为什么说是“前”偶像呢?
虽说你现在也还是会看他的比赛,但在他进球的时候的激动感却少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此时他已经成为你触手可及的存在。
比起看到他进球得分,你或许更希望看到他因为你而情迷意乱的样子。
即使吧自己并没有什么实感,但潜移默化之中,凯撒在你心中的定位已经完全从“偶像”变成了“恋人”。
“是寒假交的吗?怎么在一起的?”
你能够理解朋友的八卦,毕竟在此之前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足球宅,可以说满脑子都是米歇尔·凯撒,虽然现在也是一样。
你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她。
这么魔幻的事情,说出去估计没人信吧。
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你们聊着聊着就快要走到校门口了。
这个时候回去的人很多,凯撒姑且又是个公众人物,你就发信息让他别站在太显眼的地方。
结果还没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看着校门口的位置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甚至还掏出手机去拍照。
你暗暗觉得不妙,肯定是凯撒那家伙无视了你的信息,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被远远地围观了。
一走近,果然见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59】
你朋友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你新交的男朋友会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拍了下你的背说了句“好样的”,便表示不打扰你们,自己先走了。
你和凯撒顿时就变成了周围女生们目光的中心,对上他的视线,你只感觉到一阵尴尬。
“……我不是说了让你找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等吗?”
“你说的是‘别站在太显眼的地方’。”
在这跟你咬文嚼字,服了。
周围的视线只让你觉得烦躁,你敢说,除了入学之初在班里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你就没有过这么引人注目的时候了。
见你不说话,凯撒又说:“要是我真找个不显眼的地方,你不是就看不到我了?况且这也不是很显眼吧,我又没站在对面的花坛上。”
你转头看了眼马路对面的花坛:“你要是真到那上面站着,你就会从‘在校门口等女朋友的帅哥’变成一个神经病。”
凯撒一脸无语,但没反驳,好像在告诉你“懒得和你计较”。
“话说,刚才那个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你愣了一下:“啊?什么什么关系?”
凯撒攥着你的手忽然紧了一下:“我是说,她对你没有意思吧,居然和你贴那么近……”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她是我朋友。”
“有什么不可能,这很正常。”
哦,你差点忘了凯撒是德国人。
你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像是要向他传达什么信息,随后又说:“就是不可能,况且她有男朋友了。”
“早点说啊,你都向我发誓了,少让我怀疑你。”
“……”
时间还早,问了下凯撒的安排发现他下午都没有训练了,你们便决定在街上逛逛。
大抵是因为凯撒太忙了,你们至今都没有机会出门约会,上次也是,他把你送到家就自己回去训练了,真不知道是请的哪门子假。
在商场买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比较富有生活气息的小摆件,你打算回去丰富一下冷清清的房子,买的东西全程都是凯撒在拎,去买了奶茶还告诉他以后路过这就给你带一杯。
凯撒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你要求真多,一边又默默地记下。
【60】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嫌时间不够晚又跑去看了场电影,导致你们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洗过了澡,凯撒又要帮你吹头发,这些天一直是如此。
一开始你还会职责他不好好吹,总是在拿你的头发玩,对方却说自己只是不熟练,你不信。
倒是现在手法越来越熟练,被他拨弄头发的时候又会觉得很舒服,你就索性闭上眼睛随便他怎么弄了。
由于凯撒比较需要充足的睡眠时间,所以连带着你作息时间都变好了。
一如往常地,凯撒会把你搂在怀里,你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与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玫瑰香薰的味道让人安心。
一夜无梦。
【后日谈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