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竹马他好茶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沈慕洲站在病床前,表情僵了那么一瞬后,很快恢复如常,他平静地看了安凝一眼,“你醒了,我先去叫医生过来。”

    他手指握了握安凝手指,又轻轻松开。

    安凝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落了落,直接握他手,“待会再叫医生,你还没回我话呢?你把刚刚我晕倒前的话再和我说一遍。”

    沈慕洲:“……”

    看他不说话,安凝感觉握着的掌心已经微微有了潮意,她眨了下眼,又问:“你回我话啊?你倒底和我说了什么?”

    沈慕洲耳上越来越烫,甚至开始往脸上蔓延,他“咳”了一声,“我没说什么,就说让你振作点。”

    安凝挑起眉稍啧道:“沈粥粥你别想糊弄我,我有印象的,快说嘛。”

    沈慕洲默了默说:“就是让你振作点。”

    嘴巴还挺硬。

    安凝有点生气了,她抽回自己的手,“行,不说拉倒。”

    说完她将脸别向另一侧,但她忘了自己头上还有伤,这么一动扯动了伤口,痛地她“咝”了一声。

    “别乱动,你头上有伤,疼不疼?”沈慕洲弯腰,用手护在安凝头上伤口处。

    安凝将头上手推开,撇嘴,“你别管我,我不想理你。”

    沈慕洲看她躺好后,嗓音很低地哄着:“我怎么会不管你,你现在身体弱,不能生气,先休息好不好?”

    “要我不生气也行,那你把刚刚话和我再说一遍。”

    沈慕洲:“……”

    安凝拿眼瞪他,赌气道:“那我继续生气,气死我算了。”

    闻言,沈慕洲嗓音一沉,“别胡说。”

    安凝眼睛瞪大,“你还敢凶我。”

    “……我怎么会凶你。”

    “你刚刚就凶我了,我真要生气了。”

    安凝用手捂住脸,嗓音已经开始带了哭音。

    沈慕洲蹙眉哄着,“凝凝,我怎么会凶你,别哭,好不好?”

    “让我不哭也行,你把刚刚话再说一遍。”

    “……”

    沈慕洲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耳根却先一步红了。

    “算了,就让我哭死算了。”安凝声音里已经开始有了吸气声。

    正在沈慕洲束手无册时,他背后传来陈峰的声音。

    “师母,您别哭了,沈老师刚刚担心您担心的都落泪了。”

    陈峰的声音清晰又宏亮的在室内回荡。

    沈慕洲脸上神色如常,只是耳垂已经快要滴出血来。

    安凝手指手分,露出一条缝,这里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她表情僵了僵,有些尴尬地放开手,脸上哪有半分泪痕。

    安凝清了下嗓子,语气随意道:“陈峰,原来你也在啊,辛苦你了。”

    陈峰挠了下头,憨笑道:“师母您客气了,不辛苦的。”

    说完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沈慕洲,想替自己老

    师多说几句好话,“师母,这可是我第一次见沈老师掉眼泪,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么离谱咳不是,是感人,您晕过去后,他还一直对您说……”

    “陈峰。”

    别扭又尴尬的声音将陈峰打断。

    沈慕洲一言难尽看着陈峰,“今天辛苦你了,不如你先回家休息。”

    “我不辛苦,沈老师您受伤了,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师母,能行吗?”

    不等沈慕洲回话,病床上的安凝先一步问道:“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陈峰:“严重啊,老师流了好多血,还打破伤风缝针了。”

    安凝目光落向沈慕洲身上,看到他手腕上缠的绷带时,嗓音有些颤着,“你怎么会受伤?”

    “当时老师想抱着您上医院,正好有辆电动车过来,他为了护住你就给电动车刮伤了。”

    她手小心翼翼摸了下沈慕洲受伤的手,嗓音有些闷道:“是不是疼不疼?”

    沈慕洲拇指在她手指上摩挲了几下,“不疼,小伤而已,根本没事,你别担心。”

    陈峰在一旁插嘴,“怎么会是小伤呢,都缝针了。”

    沈慕洲有些无语地看着陈峰,“陈峰,麻烦你去帮我叫下医生,然后帮我买瓶水。”

    陈峰马上应道:“好嘞,我这就去。”

    目送陈峰离开,沈慕洲坐到病床旁椅子上,看着安凝红着的眼角,伸手摸摸她头,“我真没事,几乎没什么感觉。”

    安凝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她鼻尖一酸,心里感到十分自责,“我过斑马线应该小心一点的。”

    “不是你的错,撞你的人闯红灯还在人行道上超速骑车,是他全责。”

    安凝迟疑了一下问:“那撞我的人,现在在哪儿?”

    “逃逸了,我已经报警了,有监控,应该能抓到。”

    安凝点了点头,有些后怕道:“当时那摩托车突然就冲着我来了,幸好有人喊了声,我才后退了一步,要不然会撞的更严重。”

    沈慕洲神色一顿用手摸摸她脸,“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凝手抓住他的手,在脸上贴了贴然后突然拧起了眉心,“好疼。”

    “很疼吗?”

    沈慕洲敛起神色,要从床边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安凝按着他手,十分虚弱道:“其实是有办法止疼的。”

    沈慕洲马上问:“什么办法?”

    “你把我晕倒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就不疼了。”

    沈慕洲:“……”

    看沈慕洲不说话,安凝更加虚弱了,“你不说,我会疼死的。”

    安凝眼巴巴望着他,脸色如纸,连唇色都浅了许多,那双灵动的眼睛都像蒙上了层雾,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

    沈慕洲想到刚刚车祸时,他抱着她,血不断从她额头上流下来,她闭着眼睛仿佛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心脏位置像是被人掏空。

    从8岁起,沈慕洲就知道一件事。

    他的人生里,不能没有安凝。

    话都说这份上,安凝看沈慕洲还沉默着,加上头上真的有些疼,委屈感觉越来越浓,她垂下眼,嗓音很低道:“你不愿说算了。”

    “我说。”

    低而轻的声音猝不及防落在安凝耳侧,她抬眼,眼睛亮起来,“那快说吧。”

    病房里灯光明亮,将沈慕洲耳朵上红晕映的清清楚楚,他望着安凝停许久,就再他要开口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怎么,这是又要开始琼瑶式表白了吗?”

    医生和一位护士走进病房,正看戏似的望着沈慕洲和安凝。

    “……”

    医生是个四十几岁的男医生,看起来蛮严肃的,但一开口就带着调侃语气。

    安凝没听懂,便问道:“什么是琼瑶式表白?”

    医生还没说话,旁沈慕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麻烦医生帮我太太检查一下,她刚刚说头很痛。”

    医生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拿出听诊器给安凝听了听,又用瞳孔笔给她检查眼底,然后又将刚出来的CT片子拿起来看了半天,才说:“脑CT结果没事,有点轻微脑震荡,伤口也很浅,血已经止住了,其他问题不大,回家好好休养一阵就能恢复。”

    安凝松口气,“我现在就能出院了吗?”

    医生点头,“嗯,再观察一个小时没不舒服就能走了。”

    “那没事的话,我想下床走动走动。”

    “可以,不要累到就行。”

    安凝说着就想扶着床坐起来,刚有动作手就被人按住。

    “好好躺着休息,你现在要好好休养。”

    沈慕洲让安凝重新躺好。

    安凝看着他有些无语道:“医生都说没事了。”

    沈慕洲,“脑震荡休息不好,会很严重。”

    安凝:“我是很轻微那种。”

    沈慕洲语气不容置喙,将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盖好,“轻微的也要好好休养。”

    “那我想下地走动一下。”

    “我抱你走动。”

    说着,沈慕洲就要弯腰真的去抱安凝。

    安凝看了眼正望着他们医生护士,马上推开他,“你干嘛呀,好多人看着呢。”

    沈慕洲又站直身体,面不改色道:“那等没人我再抱。”

    安凝:“……”

    一旁的护士看着沈慕洲叹道:“姑娘,你老公好帅好有男友力,宠老婆的男人好有魅力。”

    一旁的医生面无表情。

    医生又交待了几句就和护士一起离开病房。

    安凝想起来什么问沈慕洲,“刚刚医生说得琼瑶式表白是什么?”

    沈慕洲表情顿了下回:“不清楚。”

    医生这时已经走到病房门口,他突然回头清了下嗓子声情并茂道:“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没有你我活着根本没意义。”

    “……”

    说完医生恢复面无表情,对着安凝慢条斯理道:“这就是琼瑶式表白。”

    他旁边的护士附和着:“小姑娘,当时你老公超级紧张你,他从进医院就一直和你表白,这事在我们急诊室都传遍了,好感人的。”

    沈慕洲:“……”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躺在病床上的安凝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

    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安凝因为在医院躺的太久,回到家就想活动活动,她在客厅想走几圈,刚走不到几米,就一下被人抱起来。

    “你怎么又抱我,还让不让人走路了。”

    安凝说着腿在半空着晃了晃,眼皮有些无奈地向上抬,恰好落在流畅利落的下颌上。

    沈慕洲抱着她来到一楼卧室门外,用脚踢开门,进去后看也没看又用脚关上了门,然后将人放在床上。

    “医生说了要多休息,你好好躺着。”

    沈慕洲换上了灰色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是很松驰的样子,骨线分明的手腕上换了新纱布,但上面又隐隐透出血迹。

    安凝盯着他手腕,手指握了握他手,“还疼吗?你都受伤了你总这么抱我,你看又出血了。”

    沈慕洲语气轻描淡写,“不碍事,不疼,你才多重,纱布上是之前换药弄上的。”

    安凝心疼他,从医院到家,她脚几乎没落过地,最近他工作很忙,一天只睡几小时。

    现在又因为她突发车祸,在医院里他几乎没有坐下过,现在连眼底都有了明显血丝。

    “你不用像照顾小朋友那样照顾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沈慕洲将被子给安凝盖好,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安凝望着他漆黑的瞳仁,摸了摸脸有些奇怪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沈慕洲望着她许久,手伸过去在安凝脸上轻轻摸了摸,指腹上很温暖,他指尖抖了下,嗓音有些哑沉,“没有,我只是害怕。”

    安凝闻言一愣,“害怕什么?”

    短暂地沉默后,沈慕洲垂下眼睫,嗓音沉沉,“怕你有事。”

    安凝望着他垂下的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道阴影,她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又看到多年前那个沉默清秀的小男孩。

    他害怕时,总是不看她眼睛。

    安凝心里像是被揪了下,她默了下,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还有三天就是你生日了,马上,我就能知道你暗恋对象是谁了。”

    看他不说话,安凝继续逗他,“不然,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暗恋对像是谁?”

    不等沈慕洲回话,安凝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问道:“你初吻是不是就是她呀?”

    闻言,沈慕洲终于抬起眼皮,他盯着安凝已经恢复了些血色的嘴唇,深邃眼眸里涌动着难言情绪,好久,他才缓缓点头。

    虽然早就料到,但安凝心里还是忍不住冒酸水,她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

    着他,“我累了,想睡会。”

    沈慕洲将被子给她掖好,然后看到她耷下的眉眼,张了张嘴,最后说出来却是,“别乱想,先休息,生日那天我会告诉你。”

    安凝不想理他,低低“嗯”了声后闭上眼睛。

    沈慕洲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他对安凝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

    安凝撇嘴,又“嗯”了声。

    沈慕洲又看了眼她,才离开卧室,关上门后,他按下接听键。

    “是我,你老子,你现在马上出来见我。”

    这个声音让沈慕洲手指捏紧,因为这个却作,骨节处响起“咔咔”的声响。

    正要挂断,听筒那头突然笑了,“你敢不来,就不担心你从小宝贝大那小丫头吗?这次她运气好能捡条命,下次……”

    一向平静淡漠的眼底被愠怒填满,沈慕洲压下怒意,嗓音冷得快要结冰,“沈良,你敢动她试试。”

    *

    安凝在床上睡了会,醒来时发现沈慕洲还没回来,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她眼皮不知道为什么总跳着,总也睡不好。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看到新的微信消息,立刻打开。

    沈粥粥:【工作上有急事要处理,要很晚回来,你醒了有任何不舒服,先打电话给我,最近我比较忙,我和爸说了,让他明早来接你,你先回爸妈那边住几天。】

    安凝看着这条消息有些奇怪,什么工作半夜还要忙,难道又着研制新型芯片吗?

    【知道了,你记着要注意休息。】

    发了消息后,那头许久才回了她。

    沈粥粥:【好。】

    放下手机,安凝睡不着,最近工作总用电脑,看电子产品就感觉很累,就想着去书房找几本书看看。

    平常工作忙,为了方便,近一年她都是用kiddle看电子书,她其实很少来书房看书。

    书房里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架,里面全部摆满了书,安凝视线从书架一头扫到另一头,她目光随意地落在最面那一块,然后走过去将书架门打开。

    看到里面是编程方面的书,她正要关上书架门,但目光却扫到书架第二层最里侧位置停下来。

    她目光顿了顿,将最里侧的书抽出来,发现书后面居然是个暗格。

    书架弄暗格做什么?

    安凝盯着暗格手指点了点下巴,难道是藏了情书嘛?

    万一是情书,那她看不看?

    偷看别人信件,似乎不太好。

    但沈粥粥不是别人。

    她看一眼,就一眼。

    短暂地犹豫后,安凝将挡在暗格前的书全拿开,然后将暗格抽屉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做工很精巧的木质小箱子。

    小箱子似乎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是那次沈慕洲当着娱记面拿结婚证,证明他们关系那次,他们的结婚证就放在这个小箱子里。

    她望着小箱子上的锁子,目光往旁边移了移,有一枚铜制的小巧钥匙就放在暗格里。

    “这一层一层藏这么深,肯定是情书,我就看一眼,知道名字就立马不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秘密,还是因为做贼心虚,安凝心跳开始加速,她吞咽了下口水,伸手将钥匙捡起来,然后慢慢插/入锁孔里。

    “咔嗒”清脆声后,锁开了。

    她将锁子拿开,打开了木箱。

    目光之处,是红色的结婚证。

    安凝忍不住吐槽,“结婚证有必要藏这么深吗?”

    她伸手拿起来,看了眼结婚证,正要再放回去,目光落进箱底,里面是一个已经褪色泛黄的硬皮日记本。

    安凝将结婚证放到一旁,她手指顿了顿拿出笔记本。

    心跳莫名比刚刚跳的还急,手中的日记本明明很轻,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有种沉甸甸的错觉。

    指尖在封皮上短暂停顿后,她终于掀起。

    一张照片从里面滑落下来,安凝从书架上捡起照片,看到上面甜甜的笑脸,她唇弯了弯自言自语道:“这张照片他居然还留着。”

    她将照片放回去,然后又掀开一页,还是她的照片。

    一张张翻下去,几乎涵盖了安凝全年龄段的照片,有些她甚至都记不得自己拍过了,日记本翻过了大半,全是她的照片。

    当安凝想合上时,隐隐看到扉页透出的字迹,她手指落在右下角掀开。

    遒劲有力的“凝”字几乎占满了整个扉页。

    安凝目光不可置信落在那些字上面,如鼓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她手指微颤着,掀开下一页。

    已经泛黄的扉页上写着:

    见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已,

    而你就是日出,

    所以,我喜欢你。

    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