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面前的男人黑发松软,面容干净俊美，白色T恤下是形状漂亮的锁骨，那双深邃的眼眸疑惑的看着她。
——是可以永久保存的容颜。
中毒？
冯纪想说她没有中毒,但是仔细想想，她的状态和中毒又没什么不同。
“你这么说，我好像是有点中毒了。”
“怎么回事，你说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冯纪想了想,简短道：“几天前,我和一个人打了一架，他比我厉害,还有杀手锏,我不是对手。为了赢他，我选择吃了一种副作用很大的药。”
萧回拧了拧眉，说：“你的副作用,就是盯着我看？”
冯纪：“差不多。”
萧回恍然大悟，感叹：“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底细，我会以为你是神经病。”
“……”
“只是想看？”
“还有占有。”
萧回一下裹这自己的被子,故作警惕的看着冯纪，活像他是黄花大闺女，冯纪是恶霸死流氓,冯纪：……:)
萧回说：“我俩性别对换一下，这不就是典型的狗血虐文小说的开端吗！从此以后,我就非你不可了！”
冯纪：“？”
萧回：“这什么毒啊，这么毒！”
冯纪：“放心，我还能控制自己。”
她闭上眼睛：“睡吧。”
萧回看着冯纪闭上双眼，继续睡觉，他原本说笑的神色认真起来,房间里静悄悄的，可能是隐秘的黑夜给了他勇气，“不然……你别控制了？”他想说既然是毒，而是就是他的脸，摸摸也没什么吧？
他话刚说完，几乎立刻看见她神色一僵，眉毛蹙了起来。
周围的气息也变了，好像变得凝滞起来。
她声音冰冷：“萧回，不要找死。”
萧回：“……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冯纪：……
她控制住翻涌的情绪，普通人不会明白规则城的可怕，也不会明白“思想”被入侵，她变得不像她，甚至偶尔还会冒出某种恶意的可怕，尤其她还拥有绝对力量，她如果想做恶，可以瞬间吸食掉靠近她方圆百米的所有人。
她是冯纪，却也在被改造。
裴生当真算无遗漏，她想要赢他，就必须增长力量，不能是普通人，只能是死刑犯。吸食死刑犯的灵魂力量在冯纪看来不算违背平等和自由的原则，因为要实现平等和自由不可能是一纸空谈，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东西，必然要有公正严明的律法才能维持世界的正常运转。
死刑犯之所以是死刑犯，必然罪大恶极，他们是不配拥有平等和自由的，所以冯纪没有过多犹豫。
她也确实不算败，因为她没有因此失去信仰之力。
就像她少年时曾在《三国演义》中看到的一句话：“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恩怨分明，信义素著。”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思想入侵。
痒，肩甲和背脊越来越痒。
她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在萧回惊讶的目光中，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地上。
萧回瞪眼看着冯纪，她面无表情，那双眼睛冰冷又灼热。
她的手指有着淡淡的温热感，轻轻的抚摸过他的额头、眉毛、鼻子、脸颊……然后落在他唇角……
俩人离得太近，鼻端都缠绕着一样的沐浴乳的清香。
萧回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脖子被掐住，他呼吸有点不畅，脸都红了，额头冒着细汗。
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仅仅因为紧张、害怕。
僵持片刻。
萧回僵硬到无处安放的手，轻轻扣上了冯纪的肩胛骨，试着安抚她——
冯纪僵硬着没动，她浑身都紧绷着，肩胛骨的痒却似得到了缓解，她感觉很舒服，就像肖想已久的食物终于到了嘴边——
萧回紧张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冯纪，她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他小声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就是看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脸，想说让你摸一下？”
“摸一下不行，得挖下来，收藏。”
“这么毒？那你还是控制一下！”
“……”
眨眼间，冯纪消失在他面前，萧回惊讶的爬起来，卧室没人，紧跟着，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萧回：……总感觉现在的走向有点诡异。
他抓了抓头发，冯纪毒发的样子还真有点可怕，刚才有一瞬间他真以为冯纪会杀了他。
不过经此一役，他倒是明白了，冯纪确实有在控制自己，她失控的状态有点吓人。
而冯纪也明白了，满足心中的欲/望，真的可以止住她肩甲和背脊散发的痒意，可惜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一旦停止，心里再度空虚的时候，之前的感觉就会加倍，如此一来，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欲/望是条无止境的沟壑，永远也无法满足。
冯纪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希望能把脑子里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抛弃、忘记。
这是杂质，只有刨除杂质才能让灵魂力量重归澄澈。
不过这么做的效果微乎其微，冯纪感觉她的肩甲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借着浴室的镜子，她能看见后背有一块鼓包在蠕动，这几天她就一直感觉有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没想到还真长东西了。
它们在吸取杂质，它们把杂质作为养分，努力滋养自己，只要冲破那层皮肉，它们就能获得自由——
冯纪不喜欢这种东西，她直接用灵魂力量将其直接粉碎，只是它好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痛得脸都白了，但是很快的，它们又会再次生长成原来的模样……
她又试了一次，然而还是一样。
这玩意儿怎么长的？
冯纪再次用信仰之力将肩胛骨冒出的蠕动的小包碾碎，她仿佛听到了皮肉搅碎的声音，但这一次的效果比之前明显许多，它们没有再立刻复生，这让冯纪松了口气。
只是肩胛骨剧烈的疼让她很不好受，就好像她把自己的骨头捏碎了一样，快痛死她了。
不过好歹是减缓了异变的发生。
这让冯纪松了口气的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清理掉那些不属于她的“思想”，否则异变是迟早的事情。
她早就试过用信仰之力去净化那些杂质，虽然有些作用，但无法根除，只要她还有“思想”，就会滋生出更多的杂质……
“你真是我见过最固执的人。”裴生的声音混杂在淅沥沥的水声里，冯纪黑线，“……你能不能别在我洗澡时出现？”
“你在我眼里只是块石头。”
“那你为什么给你的石头穿白西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