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1无心 >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二章鬼中异类惊四方,吴头角峥嵘
    同在“吴壮士”出征这一天,远在坤域花国天平城内的“无常自来”像是闻得喜讯一般,门前鞭炮锣鼓响翻天,狮舞彩绸游街戏,半大孩儿耍得欢,贵宾来贺礼不断,迎门便见“寿”金体,原来有人办寿宴。
    门前迎宾这红粉华服得体笑口常开!不成想,他这位天下不容之枭雄也有歇下来的一天,这是把“无常”当做家了呀。
    来宾皆是以往的主顾,主顾之间不分门廷显贵,也就是这会儿了,赶上这战乱时节,钱财好像也不金贵了,有待哪一天城门一旦告破,那个时候还管谁是爷谁是仆,且及时行乐吧。
    世道无序让人看不清,人性薄情遇恶则鸣,好一幅窝里横的贱相,得有个恶霸管着,才知收敛。难怪正果难修,轮回报应不爽。
    “贵宾到!燕掌门来贺,千年老参一颗!您里边请。”大柱门前喜迎客,他这一幅满面红光之状,像是灌足了大补汤药,这一嗓门真够带劲的,把对门前来凑热闹那小娃吼了个哆嗦,害得人家那串冰糖葫芦差些没拿住。
    虽说刚打了一场败仗,埋伏十巫之首一战伤亡也不小,但燕妇人前来贺寿总不能带着愁容。当然了,这寿宴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得不早不晚,而红粉明面里邀她亲自前来是为做给他人看的,正式表个盟友之谊,对门不能不知道这件事,而她自然心中有数,两个冤家还在明争暗斗呢。至于寿星老此刻这般笑意之中有几分真假,她只需看一看对门的反应便知。
    怎么说那武媚娘也是将帅之才,不能没有容人之量,她自家对门办寿这“礼”是该送一份的,而今人家却大门紧闭,可见眼前这位“寿星老”活糊涂了,数不清自家年岁几何,纯属做戏。
    如此,人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红粉自然不怪罪那一番“大战在即,门中要务缠身”的说辞,走就走呗,他只要这“妇人”露面就成。这不,来往的宾客们当真了。
    “红大爷果然非凡人也!那有福钱庄分号可不是一般的买卖,没想到一个分号里掌印的竟是一派掌门,再谈其总舵那还了得!红大爷,您这情面是这个!”好些个老主顾们围来谈及此事直对红粉挑起大拇哥,其们脸上尽是佩服之色。
    楼下来宾吃喝之事自有大柱招待,今日难得百里语蓉和安一龙放下手中事务不迟千里赶来,大家伙正好于塔楼上聚一聚,只可惜寨中“匪首”不全,有些美中不足,否则定要看一看那酒鬼吃醉之后如何闹事撒欢。
    “滚滚红尘之中竟有红粉兄把不住的女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呀?”安一龙递出笑言,他这般与人斟酒,也是在问红粉下一步针对宇武的行动计划,毕竟那燕妇人手中的势力对宇武来说也是一道难题,不枉平日里相互间拉拢。
    “哼!”百里语蓉这段时日经战火洗礼长了些脾气,听安一龙提起这妇人她还不待见人家,只因往年间那母夜叉教训过她几回,如今兵马在手,谁也不比谁差,鼻眼自然往高处抬,“姓燕的老底已被我等掌握,她自然不好意思留下。红粉大哥您请放心,没有她的布局,小妹我也能助您一臂之力,准保治得对门服服帖帖的。您说吧,今后如何安排?”
    听得同是一家人本为一条心,红粉甚觉欣慰,他这浮白一大杯却又不显往日雄心,以往眼中那种夺目的光彩也已收敛许多,“如此乱世,莫某也只能在此摆酒设宴耍些过家家,止步于此啦!接下来就是你这个‘小姑娘’的天下,飞吧飞吧,莫某愿静坐于此当一名看客。”
    原本这番感慨必定能引得人莫名伤感:曾经那位火烧连营八百里的一代枭雄老了!可桌上陪座这两位男女毕竟入了无常寨从了匪,心思也不正,谁家心里没有话呢:什么止步于此?您这是舍不得对面那“冤家”。若有心领兵上阵重拾往日雄风,花国有的是将领之衔,如今却来说些醉言。
    “小姑娘,白天师此役失策呀,听人调遣始终被动。伏击十巫之首看似为天下举大义,实则打得人心惶惶,也打得各家国君铁了心要谋‘和’,谁让他们败得如此离谱啊。”
    “红粉兄所言极是。百里姑娘,那四个‘怪人’当真是来找麻烦的?”安一龙话还没说全,忽天外一声雷鸣噼啪叫响,且龙吟不断,扰得人人抬望九天,“你们看,那小白龙又闹腾了。”
    自从伏击十巫之首一战过后,留守在无常自来内那“白破”每天都要登上云霄大闹一番,也不知在与谁置气,总之心神不宁的。而它乃是吴醒从煞鼎之内孕育出来的“器灵”,必定是主家那边出了乱子,才能让这条白龙如此不安。
    “整件事情很乱,有些地方小妹我也说不通,比如说这剑法……”百里语蓉听得出来往日里比较温顺的白破变得非常暴躁,这说明吴醒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当日伏击十巫之首,射出神弩的必然是洞穴一族的绿胖子们,如此唯那四‘人’号令。而依我等平日里对那处‘深穴’的了解,这四‘人’应该是……”
    “是‘鬼’!”红粉看得出来百里语蓉此刻的担忧之色,他截了话是想把整件事情与人理清楚,“吴老弟真够混的,叫他平日弄神弄鬼、邪的歪的什么都玩,这回让‘鬼族’盯上可不是小事。其中必定有事犯在人家手中了。最紧要的是这‘洞穴一族’!自古以来,玉京阁座下必有‘深穴’,可想而知,这些绿胖子们的兵力遍布整个昆仑界。别看他们往年皆深处世外,这要是闹腾起来可有些惊天动地,何况还有这么多神弩的威力,其实力敢叫天下异主!难怪往日意见不合的各君王们如今拧成了一股绳,均急着‘和谈’,这是怕天下再起风云,要用三方制衡之法呀。”
    “百里姑娘,北洋港附近山林里那一位‘胖族长’与我们有些交情,不知可否在他那儿疏通疏通?”说到这,安一龙把话顿了顿没敢说全,但他知道红粉是听得明白的,这要是争取到了洞穴一族的支持,那么平定长发魔人之乱、谋得天下疆域也非是一场空谈。
    想法是好的,可是整件事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说客“吴醒”,这才是百里羽蓉此刻摇头的缘故。她说,“两位是没见过当日一战,这四个怪人刚到场,身在云霄上主持大局的金仙‘雨红副殿主’喊得多么惊慌失措,特别是那位‘古娘子’对隐在云层间做法的天兵天将具有绝对的震慑。而洞穴一族向来对我等不敌不友,冒然前去恐怕……”
    下边的话也就不多说了,都是死胡同。沉默片刻之后,当即安一龙认为吴醒当前的麻烦凭他们几个实无能为力,那还不如先谈一谈眼前这两位领兵之将感兴趣的话题,“吴老鬼命硬着呢,天塌了都压不死,咱就别替他在这儿干着急了。人患病,最怕治标不治本!毒门妖人凤最近会有一次大行动,是冲着你秘密递出去的那件事所去,‘圣地’!此次妖人凤难得御驾亲征。”
    观安一龙指向小姑娘那等询问之状,红粉知道要出大事了,随之言中多有顾虑,“该去、不去,皆是凶险哪,三思三思。”
    奈何小姑娘得知师门被灭的真相之后,她愿在世人面前替先辈们做个改过的表率,也不枉宗主在山门内为众多枉死的玄能立碑悔过之意,“柳氏遇难,她挺着最后一口气送出来的消息必然是长发魔人的要害之处,这就是治本。趁着和谈未定,各地兵围骨刺城池,使得魔人暂时腾不出手脚,也许这段期间是我等拔除‘毒瘤’的最佳时机,绝不能错过。小妹这就与‘妖仙’书信一封,以我探得此等绝密的身份必然能让他同意一同出征。不过,那四个怪人是个麻烦,出发之前小妹还要前往龙宫一趟,得让蓝灵姐通知我哥早做防范才行。”
    “这恐怕不行。妖人凤现已在东部与天子密谋,不日即将出发。别说是前往龙宫,你这封书信连一来一回的时间都没有。兴许连夜出发我们还赶得上,届时再与妖人凤言明来意吧。”
    听得时间这么赶,红粉连大寿也不办了,反正都是假的,他表示此次也要一同前去。只是与对门佳人守望这么些时日,冷不丁要离开这条街,他还有些不舍。
    时至今日,无常自来内的好汉们被天下大势尽数卷走,而今是座空城了,也不知当初那些欢声笑语哪日得聚。
    ……
    “喂,前方黑洞洞,奔哪儿去啊你们?”
    瞧说话之人那一幅揍性,三宝殿外围在全视之眼周边的看客们恨不得将这厮揪出来痛打一顿!这一路属那姓吴的怪话多,自己在后边老爷坐轿还挑三拣四的,不仅把前边开路的大队人马气得够呛,也把三宝殿外一众看客全得罪了,人缘尽毁。
    实不知这一幕幕蹬鼻子上脸的镜头是否是那位跟拍者“毁人缘”刻意为之。
    如此,风头正盛的狐圣九十九峰之代表人物章大人听得手下们气也不顺,“大人,后边那跟屁虫干脆乱刀给剁了算,总不能让咱们替他办差呀。”
    “就是。那全视也是够狠,以往古战场里的秘密无人知,他们乐得瞒着,而今却弄来这么些战地团员要揭开老底,外加那跟屁虫一路闹腾,定是全视安排的,是要看我等联盟的笑话呀。该杀该杀!”
    听得大伙的意见挺大,身为领军章大人又看那些跟在队伍中的战地团员实在可气,当前这些埋怨与牢骚该拍的不拍,这些人却均是脖子错了环,“眼”只往天上去,一片黑洞洞!气杀人也!倒是后边那屁虫舌根一翘皮鞭吆吆方叫嚣,这些人看得那叫一个欢,可气可气!必定是这导演耍内幕!
    “那金爷!您到了这儿怎不见了脾气?”
    “姓章的,你少拿爷我当箭使。金家在中周想要一条人命还无需假手于人。你们要想动手就自己拿主意,即便杀了那厮,爷我也不反对。”
    得!内部矛盾过大,看来狐圣九十九峰这盟主之位坐得有些悬乎。当然了,号令四方确实威风,但各家势力是为谋利而来,只要日后能“分”出个公道,别家个子高些他们并不在乎,也就是个别人鼻眼高些。
    天昏昏,地暗暗,风萧萧,雨茫茫,这剑心区的古战场不比其它,没有那些个“金耳”、“银耳”藏在暗处作妖,主要是此地的主家“十一爷”还没回过神来,说白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玩这一局,所以就让这么一队人马如入无人之境四处游荡。
    期间,各路人马的动向也很明确,只为寻得那位爷打盹的响动,事后得以晓之于理、动之以情,大谈合作经营事宜。
    当然了,不管大队人马走得有多深,平日里在其它古战场所见的“奇珍异宝”就别想了,那些东西都是人家前面十位爷特意扔出来的彩头,“逗猴”用的。
    兴许那些战地团员之中就藏着全视派来的重要人物,也许在这鱼目混珠之中人家还暗地里笑话这么一群棒槌:毛事不懂,大海捞针,连主事的“爷”身在何地都未知,还企图掌控中周,所谓联盟纯属儿戏。
    儿不儿戏的不知道,但这老天邪性它骂不得,没看都把吴大爷整得瘫在队伍后头了,也就是他用分魂术弄出来的小黑娃们勤快,滑竿抬得稳当“咿嗷咿嗷”的。兜了半天寻不着人,这会儿又变了天,估摸着队伍里首个骂出“臭老天”的人就是他本人,要不然在旁跟拍的那位毁人缘何以这样看人,那独眼面具之下尽是讶异与钦佩:真说准啦?果是爷的脾气,向天骂上三声,一怒便来。
    天顶乌云滚滚说变就变,银狐暴乱之中竟闪出天井放光,呦呦两声似有豆大的“黑点”由上往下砸来。
    “瞧瞧,说什么来着,缺心眼了吧这些个,找个人有何难?哈哈。”别看吴醒一个轱辘从滑竿上翻起身来与旁人说得这样兴奋,可前边大队人马的脚步却乱了,好似天上砸来一座山,巨如绝巅。
    实际上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山,是个四四方方的锦盒!只不过它金光抖洒,引人垂涎!此时此刻,脑壳没被砸,大家伙又看落在脚面上这物件一时间均笑了,笑声里头尽显嗤之以鼻:千百年来,在古战场之中来与前面那十位爷斗至今时今日,谁还不了解这些“爷”的秉性?而今,哪会有什么好事能从天而降,地上那盒子谁拿谁棒槌,陷阱也。
    当然了,这东西从天而落也就意味着“十一爷”醒了,得赶紧找去。
    你说人棒槌,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不知死”的上手摸了,直至听到队伍后方贼兮兮的笑声传来,才吓得整个大队人马急忙回首并退避三舍,就连三宝殿内的看客们都骂得紧,“又是这个祸害!无耻之徒!上次正午门响锣害了多少条人命,来人哪,赶紧给他轰出去。”
    此时此刻,这下了滑竿如得至宝摸归摸,吴大爷胆肥还带掀盖子的,如此惹得群情激奋,前方那么多刀斧眼见要砍来!当然了,人毕竟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受了惊吓,大队人马下刀子的速度多少要慢上一些,就是这么一耽搁,众眼见那贼子似乎闻出风声不对,竟以每秒十万八千里的疾速逃出了所有人的视野!就连一直盯防着他的那四位“金仙”也对这速度望尘莫及。
    如此变故,要说谁傻了眼,当属三宝殿外众看客们一片哑然。论骂战他们可都是个顶个的能手敢将死人气活过来,当下能让这些人全都闭嘴的,还得是毁人缘的抓拍功夫了得。
    就在刚才,屏幕上那“吴贼”刚刚掀开盖子露出一条缝,那毁人缘就凑上去了,拍得一幅“长河落日”的景象,真山真水!万没想到,这小小的锦盒内装着一片江海,是为奇珍。
    那吴醒一跑,正中四位金仙下怀,如今四外无人当是追凶除恶之时。这四位架雾朝着吴醒逃走的方向冲出去,其他人见了也了然:凤翔楼里戏弄他人,如今活该挨揍,死了才好。可那贼子方才动了“祸根”,大队里谁也没法高兴,正是刀斧所向慌慌忙忙,天高地广空如坟窟,唯风声呜咽神神叨叨,惊那草木皆兵,不知金耳银耳何时杀来。
    等了半晌,忽然有人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坏啦章大人!金耳银耳不在,山野天际不见伏兵遁来,那贼子拾了宝物逃也!”
    这会儿上哪找去?吴醒那家伙钻了林子比猴还精。索性跑就跑了呗,在场的谁家不是腰缠万贯?才不稀罕一个宝盒。熟不知,天若变脸,人必遭其难!章大人他们走着走着遇到了鬼打墙,怎么着都无法转出这片山坳,晦气得紧。再观天顶云霄隐隐约约露出一丝丝条纹似个盖,仿佛他们这一伙人被关在了盒子里,“遭啦!那贼子……”
    ……
    北风急乱人思绪,戎马生涯历历在目,金戈铁马男儿雄风,今夕何夕月白风清,此一去今非昔比,恍如当年罪孽不敢回首,既做得不可再而二三。
    天平城外兵马巡营,三两人影马踏扬尘疾奔而过,期间望远山巍巍,致使红粉纵马的身位落在了后方,他看着前面疾奔而去的一男一女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只可惜有些人有些事做了便再难回头,也再无情义可讲,叹声里缰绳一紧蹬马腹,“驾”!
    连夜赶路,穿过多次传送阵终于到了东部。若不是长发魔人的城池分布盘根错节横在坤域,别说是一封书信来回,百里语蓉甚至可以前往龙宫,而时间上还有富余。当然了,正值交战期间,若不是各国君向长发魔人递出和谈的信号,凭他们三个也没法在一夜之间赶到虎平山脉中的宇武国都(周国旧址)。
    “莫北枭”经当初火烧连营八百里、戏弄金国将帅,致使宇武南部疆土动荡不安几十年,如此“要犯”今晨首次再次踏入宇武领地,惊得百官齐骇颜,唬坏各路兵马齐愤然,不免让人误以为这厮自首来了。
    当然了,这等误解自然不会出现在宇武天子身上,在那大殿之上糙汉这样看人,岂不知心里如何发笑:一个逃犯、一个叛徒、外加一名遗孤,正所谓三教九流,正是这样一个组合竟扰得我“武才女”意乱情迷,搅得我北界部署一塌糊涂,有趣有趣。
    待百官退去,妖仙才迟迟露面,这一次一切从简,因大批兵马目标太大只会招来禁地凶兽追咬,不如轻装潜行。只是出发之前,各人不知坤域四大霸主能在那场和谈之中争取到多少时间。
    ……
    说到部署,这按部就班最怕意外因素。
    在乾域中周,原本那猫已把网洒入民间挑起民愤,北稻国皇宫里日夜期盼有人速速前来行刺摄政王,一切兵马就位日夜盯防。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南书房里,来人单刀赴会佛法无边身手好猛,逼得那酒鬼醉意全无,惊得那猫躲在门后挑帘来窥。
    万没想到,区区一名少年就快把那已是两百多岁的醉鬼给教训喽,激得醉汉怒眉抖腮,恼来妖风滚滚,一杯甘露即能气吞山河如虎:秃驴邪性!看洒家捏死你。
    仙人敬酒不见笑,意醉神摇多异梦。
    猛野僧锁喉偷桃,遇一连环拆解,急背打旋肘膝撞。
    见鹰遁振翅亮爪,挺大肚朝天抱酒坛,撞个天昏!换个身歪影斜醉倚桃红。
    狡狼呲牙趁势天落焰,哪曾见笑,却闻醉鬼醍醐灌顶醉意浓,风也疯,惊拳出气吞山河如虎擒豺狼,命危矣!并笑应,“来得好!善哉善哉!”
    南书房快要被酒鬼那醉拳打烂了,那猫见势不对挑帘来遁,未及逃,却见一股黑风先她夺门而去,坏事了!那不讲义气的先跑了,唯留她弱女子一名惊惊慌慌再回首。
    “女施主且留步,老衲法号‘悟笑’!”
    紧着这一刻,老丞相领着后备禁卫军闯门来护驾,生生让那猫提了一口气,“上!弄他!”刚言声,她便惜命而退,忙忙慌慌。
    来者皆是好手,刀光晃晃,剑影飕飕,“拿下!”随着老丞相一声令下之后,一并拉着那猫往外闯去,此举不枉他这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一路所见,可着满院雾渐腥浓遍地红花残,也不知谁不声不响把这么些人给办了,其中不乏有着来犯之悍匪乔装。思绪未断之际,那猫忽觉旁侧有黑影晃动,闻风声寻去一股酒香,原来是那不讲义气的落在廊庭半倚豪饮。
    “好个醉鬼,良心发现了你?”
    瞧此碧莲之清雅,这股泼辣劲说来就来,而酒鬼理也理快被扯破的衣裳便说,“你这猫着实不乖,适才不来助拳反生退意,却来怪洒家?哼。告诉你,早前这满院的血腥味洒家早闻见了,却不成想是个‘秃驴’推门闯来,还是那般身手,洒家不及。你呀,还是赶紧找那‘祸根’吧,想是冲着他来的。”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地上已毙命的刺客与来犯者应该不是一路人,那猫抓紧掏出水晶球紧急呼叫,“吴老鬼,本喵命你赶紧回来护驾,你惹大事啦。”
    “这死猫!你当爷在外吃席呢?这不正给姑奶奶您办着大事呢嘛。怎么?几个匪徒行刺还难住了整个皇宫禁卫?再说了,这不还有酒爷坐镇呢嘛,叫醒他呀,笨!”
    “别提那醉鬼,太不中用。”那猫斜眼看人的小眼神中装满了鄙夷,道道似刀光,却也被那脸皮厚的鼻腔哼哼别脸望景给气着了,“哼,与你这老鬼共事半分不得消停。在本喵的英明领导之下还治不住几个悍匪行刺?早已全歼。可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秃驴自称法号‘悟笑’!看恶僧踹门那模样是来超度你的。说,你是不是在外惹了祸事还往家里带呀?”
    “缺缺一耳笑胖?他怎么会……嗨呀,疯婆娘没来吧?”
    “什么婆娘。敢情这还是个花和尚!本喵就说他年少有为嘛,少了一只耳敢情是顶了花酒钱。”
    在旁那老丞相一听这叫什么话呀?佛门乃是清净地!难怪这姑娘小小年纪敢倾动朝野,弄出这么些歹毒的手段,可怜前些日子枉死的那些个在她那字典里一点不冤。
    “这疯婆娘不讲道理,那秃驴也不重情义啊。什么都别多说了,酒爷在善恶界与他打过照面知道弄不过,你们赶紧撤。”
    “善哉善哉!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吴施主,别来无恙。”
    这张突然冒出来的笑脸惊得在场三人毫毛炸起,熟不知背后吓人吓死人哪。随着个人脚底板上的凉意渐渐朝着全身蔓延,按说适才杀入南书房的禁卫少说也有上千,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全败了!熟不知,那些全都是为了保护皇室而专门训练出来的精锐,哪怕是位玄阶高能在他们手中不走个几百个来回轻易脱不得身,可见眼前这秃驴是个什么实力。
    “少在这儿打哈哈,敢情您老健忘,许出去的法器还好意思往回拿,笑胖,你说这重不重情义?”
    “善哉善哉!当日那‘雾中刀灵’乃是故人之后,你这小儿总不能让老衲犯了因果。你也莫要东拉西扯,十年期限已到,还是速速现身吧。”
    “功照练,事照办,急也不赶这一趟,投胎都没你们催得急。”
    “哦!原来你没忘?”
    “笑胖,我提醒你一句,吴爷爷我不是劳模,也他么的不是老黑奴。哦,只许你光着腚在那天罡山脉的虫洞里耍流氓耍了无数年,就不许我偷闲耍上一耍?你快把老阴货喊来讲讲道理。”
    如此笑声震天,似做了然,又似看破谎言。“既如此,老衲便在‘山’中等候,你小儿可不兴失约。”说着,胖和尚笑寻那猫,并起手区指轻弹其额头,一应训言,“小小云猫真不乖,装傻充愣,哈哈……”
    短短一席话,酒鬼听出味来了,那吴醒是个惹祸的根,闹出何事都不足为奇。可是眼前这猫就不同了,仿佛在她那双眼睛里装着很多不为人知之事,却又让人无从分辨真假。
    “大酒鬼,你看什么看?”待那和尚驾雾退去,那猫噘起了嘴,一幅受人栽赃陷害苦大仇深之状,反正她压根听不懂那和尚是个什么意思,“老丞相,烦劳请来入殓师与地上这些个悍匪们化化妆,一并将冰库里那些达官贵人的尸首拉来此处‘充匪’,明日本喵要亲自升堂审理,敢行刺摄政王,哼哼,这等世风日下的乱象不除不足以平民愤,是‘官’也不饶。”
    北稻国浩浩荡荡的政变明日便要实施大清扫,可怜天下不仁的富商们还在华灯初上中纸醉金迷,亦不知这刀已架到了脖子上;可怜饮马两戒山外的一众悍匪们日夜苦寻解开“血因子”的诅咒无果,这无端端的罪名早已顺着风吹到了两戒山外,冤枉啊。
    当然了,计划之初就不怕他游牧悍匪一族兵强马壮,谁叫他破解“血因子”的秘密就埋在蟒山内呢?谁又叫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常在各家国度间到处搅屎,一旦“血因子”的秘密传出去,你看哪家不来打?届时恐怕蟒山会被中周里的军事力量围做铁桶,一只鸟也放不进去。到那时,北稻国虽小,还无需怕他兵强马壮。此便是吴醒许给那猫坐镇北稻国的胆气。
    只是不知,待国内世道平定,那猫准备拿着这个秘密黑人家多少钱哪,毕竟按吴醒那计划,北稻国的国库存银支撑不了小几年的。可怜日后即将前来进犯的大股悍匪们来时壮烈,走时怕是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
    与此同时,毁人缘一路跟拍,他正惊讶于在旁那吴爷竟然能遥空与人对话,还无需任何设备相助,思来想去也不知这是什么技术,至少中周里无有。只可惜对方不让他录下这一段,否则当场就得丢了这份差事。
    当然了,古籍是有记载二代人族之前的科技力量,是有那么一颗卫星飞在空中可传递声波。可是那玩意不保险,哪天碰到哪个家伙来了兴致要射鸟,他一高兴这一弯弓非把浮在天上那铁疙瘩打下来不可,此技术在昆仑界实为劳民伤财。
    同时呢,修士修身贵在清修,哪能让人时刻打扰,挂在身上那破盒子咿咿呀呀的叫,弄至心神不宁,也易勾起凡尘贪念。平日里几家好友哪有那么多话说,日日硬凑到一块也只能无话找话“编”。“编”也叫编排,他不编排自己,就只能编排别人,生生练就一张是非嘴,乱人心神,于清修无益。
    眼么前吴醒捧着宝盒逃到何处地界了呢?看看周遭山清水秀,看看那九环银龙于绝巅之上滚滚而下,继而水路纵横汇做一股流长,曲曲折折似做神桥通天,夕阳艳艳,好一幅长河落日。
    局中人大有不明之处,但三宝殿外的看客们却是精神。毕竟那全视之眼中不仅照到了吴醒的情况,还把章大人他们遭遇鬼打墙的状况一一展出,特别是管理部门有意将适才毁人缘在锦盒中所拍摄到的“真山真水”在现场来了个全息投影。而今看客们真如局中人一般望山不知几重山、望水不知水连环,但迷途小儿们又十足清醒:这必然是“十一爷”搞的把戏,真山真水有如“盒”中江海,紧要之物却拿在那吴贼手中,也不知闯出门外又是何光景。
    此时此刻,隔岸望江风徐徐,吴醒立在那儿手按锦盒细细端详四外山水,有如寻龙点穴一般仔细,心中又掐又算。外人不知,锦盒上的条纹看似装饰,实则内有乾坤,那刻画的是一种不为人知的“文字”,恐怕在场的只有他能看得懂。
    中周侠士多年闯荡古战场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山水,真是江山如画,引人入胜,从而致使毁人缘不自觉地纵上云霄,他这样手搭凉棚俯视苍茫大地,将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随着波澜壮阔之景象传回三宝殿,其中的看客们有眼尖的竟忽然起身指向九座绝巅滚滚而下的纵横水路,“诸位快看,水路所绘有如盒盖上那等条纹。”
    一时间,人群中炸了锅,纷纷瞩目屏幕中突然闪出来的锦盒。经细细比对,水路所绘与盒盖上的条纹有那么一部分完全吻合。
    不错,盒盖上所写只有四个字:请君入瓮。乃是鬼语。十一爷好生了得,好毒的眼力,好大的口气!又正值笑胖紧逼,也罢,吴某人这就前去会一会你,顺道搂下你几根胡子,以免那猫时刻搅扰,也别让那姓“古”的一家子把人看轻了。
    当得那边人影一动,好似那江流之中藏有不可名状的机关,毁人缘登高望景之余正要加紧脚步赶上去。同时,三宝殿外的看客们也正想看一看,这空无一物的江面,清澈的江流,里间究竟藏有什么玄机,是否是那“十一爷”的碧水山庄。
    可惜,好事多磨,变故频发!天光仍在,却是沙尘暴起,滚滚风沙与那江流中的一段水域卷做一团,生人半分接近不得,只闻风声呜咽、波涛滚滚怒而急。
    这回坏事了,就连三宝殿外的看客们也甚觉不妙,瞧周遭怪象,树未动,却是风不止,刮得碧波滚滚,而江面上真有如“土星”忽然挪移至此,周边万物皆无法摆脱其引力,但凡那毁人缘再迈近半步,必然会被卷入由引力制造的漩涡之中,其中连那云层都不曾放过,真乃是水月洞天,如此壮观。
    如此状况,想来必是适才那吴贼于江中摆弄锦盒所至。想想也是,此处天地乃是“盒”中江海,是为十一爷弄出的陷进无疑,外人想要闯出去哪有那么容易?这让一直遭遇鬼打墙折磨的章大人他们也察觉到了远处那一片地动山摇。只是他们并不如看客们那样心奇而是心惊:天哪!这么大的动静,看样子“十一爷”是要拿人开刀了呀!嗨哟,这趟买卖凶险哪。
    尽管在外边人人猜想连连,但沙暴之内早已是地龙起陆,万象天动,沙雾茫茫,神鬼弄怒。
    “你们四个敢与小爷玩五行?哈哈,那就看看谁家这条龙更加威武。”
    随着八卦游龙掌内景十六门齐开,臂如阴阳双鱼游动,敢叫这么一阵子地动山摇,真如是毒龙火猛跺地表一脚,直让沙暴之外的人们不见内里情形,却也惊呆了:天象异动,这条土龙戏珠盘山而上向天怒吼,“十一爷”这脾气恐怕是十位“老表”之最呀,惹不得惹不得。
    “嗯?游龙掌?内外二十四门。这不是逐鹿山庄的绝学吗?”
    “那小儿擅自离队自寻死路。玉露你不要耽搁,尽快收拾残局,以免外边的老鼠们钻进来。”
    “金风你也莫要抬举了那小儿,不过区区人间武学,能奈我何?”
    言谈间,四仙家早已掠向地表正做吞吐的十六门地气,瞧他们胸有成竹之状,仿佛这“奇阵”并无可取之处,擒个小儿自不在话下。
    仙剑出,金风玉露一相逢,甚是看不惯底下小儿那双游龙掌,斩之,也是破解十六门地气喷发的紧要之处。
    岂料,十六门中十六踪,随意而动,随意而开,定山海,又做移形换影,如同鬼魅勾魂来。
    地表一战,四仙一鬼上百次交锋中,各仙家如是被鬼遮了眼,天地黑洞洞,瞬息间忽有强光闪动那样密集!拳来掌去、提腿膝撞、指力封穴、锁喉夺命……各种阴险的招数藏在黑暗之中,并配合着强光夺目,使人应接不暇,却又不识小儿身影何在,仿佛那厮的手足鼻眼拆做了十六份,上一秒阴鱼游走东华桥,阳鱼却在西天坐,硬是个“无躯无窍”的怪物。
    “金风,这不是游龙掌吧?”
    “那小儿阴险,竟诱骗我等闯入险关,这分明是鬼物作祟。”
    尽管怨言不少,但四仙家的阵脚自始至终未乱一分。待他们取来法器欲使下策强行毁掉十六道地气之际,风无形无影自来响应,“怎么?小爷变个招数,四位就看不懂了?勤学练功,读死书害人哪。知于你等,此八卦游龙掌小爷修习几载?只‘一目’而已。若不是手中无乘手兵刃,连你等‘金风玉露四才剑阵’也一并学了去。这才是小爷不灭的法门所在,你等识不得破不得。”
    “黄口小儿莫要猖狂,‘天雷定鼎’之下定崩了你门牙。”
    “那‘相逢’别把话说得太满,添些仙器不过长个三头六臂,以为可以以多欺少?你等又岂会知晓小爷随身带有绝对兵力,敢叫皇朝战栗!但是对付你们几个嘛,呵呵,还无需劳师动众。识相的赶紧退了去,省得坏了小爷瞻仰‘十一爷’之容光。”
    直到这会儿,三宝殿外的看客们急坏了,也不知那沙尘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吴贼是否已撇下所有人独自逃生而去?洞天之外的光景是否是“十一爷”的碧水山庄?
    种种猜疑皆指向眼前这场沙暴来得莫名来得诡异,性子急一些的恐怕受不了这种“答案就在眼前,却又无法拨开云雾”的折磨。
    看看章大人他们那里骂声震天,才急行军闯来此地,眼前这条江怎成了这个样子?仿佛闯了混凝土加工厂似的。水面上那沙尘卷做的风暴正被那条向天怒吼的土龙逐步凝成“土星”!各家人儿也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一个个不是傻眼,就是捉急。
    好在毁人缘就在近处,看到他就算是找到姓吴的那小子了,这也说明闯过了鬼打墙的一番戏弄。
    经细细询问事态发生的过程,再经大伙一同商议,已然把江流之上的那颗“土珠”当做了突破口。
    可是这些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三宝殿外的诸位“大学士”们早已洞悉一切,言之凿凿之间戏说着里头这些人不怎么聪明,一眼就能看透的事情,还要费劲问长问短的,还不如派他们上阵呢。
    谁家聪明不知道,但有那么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人只要有把子力气,笨法子总是有的。既风暴不让人闯,索性大伙一同取来法器捣毁便是。
    如此之下,三宝殿外某些能掐会算的直叹气摇头,还处处与旁人解析着屏幕上的事态:这山貌林丛藏有灵性,应寻风水之门破解其紧要之处,可轻易叫开山门。若依当下这样使蛮力,难成事难成事。
    一时间不就有人插嘴了嘛:“嗨呀,别提了。这些人脑子不灵光,力气也没使对地方。应该集中力量捣毁那条‘土龙’,而不是与那颗‘顽石’较劲哪。瞧瞧各家法器使的这笨劲,嗨,急死人喽。”
    “嘿,管理员!你们全视还有没有人在剑心区啊?还不快些派个人进去与他出出主意,也别让大家伙在这儿干着急呀。我等要看的是沙暴内的情况,快叫里头这些个别闹啦。”
    沙暴内是个什么情况呢?吴大爷这会儿正威风着呢,让雷劈着还乐呵。
    什么天雷定鼎来叫阵,法器终归是死物,活的却是人。那内景十六门既能开得,也能收得,全凭心意。想捣毁十六门地气哪那么容易。
    如此失去了打击目标,这才导致适才五个家伙在那雷池之中耗儿打蹿,人人遭殃。这雷电沾得一分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堪比九重天外神王怒,好杀器。
    原来金风人等取来了个威力甚大的仙家重器,却又不可控,仿佛不是自家的东西,而是赊来的。反而是吴大爷那外景八门收发自如,如此于旁人脚下生根奇门开,胜似引雷针,吓坏一众金仙齐骇颜这样跌爬滚打,狼狼狈狈;另有其拳脚追咬,趁你病要你命。
    这会儿,又赶上沙暴正逐步变得稀薄,依稀已能见得外边的碧空流云,想是一众老鼠们失了风度正做砸门来闯,好生无礼。而那黄口小儿追打而来的拳脚比刚才有力气得多,如此泛着金光五彩,叫仙家们那“金钟罩”都有裂开的迹象,想是如雷吼他们所言:那小子属鬼中异类,敢生吞轮回之物,以“混沌母气”为功要。虽不成气候,还需防范。
    如今得见,也叫“相逢”那坚不可摧的金身法相崩碎一时,硬生生叫那“毒龙火”由高处将人踏入地表一窟窿,不知内伤几重。即见古灯燃起,鹰蹬崖巅石落山涧,振翅向天舞乾坤。
    正当那“北冥玄玉疾龙舞,一重胜过一重山”,退在侧外接应之“玉露”正讶异:此鬼物究竟什么修为,竟连九重天外金鼎圣典所造之金身也敢击碎?这可是神界之母亲传之绝学之一。
    当得玉露思绪未断之际,忽是被姓吴的以内景巽门风向顶着雷池轰碎的风险闪来擒住了左肩,弄得人惊慌慌脸煞白。其中最要命的还是对方道破其心中所想:“老仙家质疑的是‘境界’吧?哈哈,小爷自打习武以来从不墨守成规,可做得永无止境!世间‘道法真义’无法评定。”
    不仅上面这句话把人吓住了,更是姓吴的那双鬼爪竟突破了仙元罩气,离仙体已无分毫之差,这下子要命了!想想适才“相逢”有金身法相在周外护持也被踢得呕出几两血,这回可就……
    霎时间,那惊天的惨叫连滚滚雷云都吓退了几分,玉露如今这血淋淋的惨状亦敢叫天作哑。这“仙”流出来的血液红中带金,那是在体内孕育多少岁月的精华,他们这伙人又是九重天外金銮宝殿中的佼佼者,竟这样被人徒手将仙体撕毁,可见雷吼他们一帮饭桶传回来的情报不尽不实,这哪是南天门一众鱼虾能从其手中得以逃生的。
    “这玉露眼光不济,适才说小爷舞的不是游龙掌?而今取下这一臂,也叫你等知道知道小爷不是欺世盗名。”
    那小子于空中扬着别人的手臂视作战利品好生狂妄,金风见了恨不得将其生吞入腹。“金风玉露一相逢”四人自幼一同修行,一同拜入师门,一同闯过九重天劫,一同升入金銮殿功成名就,何等情义?之前来时高歌,而今不全了。
    金风之悔恨是因一时疏忽,以为那小子伤了“相逢”,必定会趁势高歌猛进来攻。万没想到,这厮身怀绝顶功力却是个不长脸皮之物,对拼之中竟使个身法骗术弃了对手,却闪去伤了局外观战之人,简直毫无武德之修养,这在天界比试是犯了众怒犯了死罪的。而今玉露退在后方这血淋淋的惨状,他也看出了自家弟兄们藏不住的焦虑,于是这一嗓门喊出去,也是在让大伙不要乱,“这小子是个鬼中异种!无人能用之物,他却拿来修行。拳风之中的五色既是‘混沌母气’,是它叫那拳脚崩天裂地,非是什么游龙掌、毒龙火之功。弟兄们,按副殿主的计划进行,不要再顾虑了。动手!”
    什么叫穷途末路、狗急跳墙?瞧瞧四仙家如今“污言秽语”念动仙咒要感动天地的样子便知。想拜就拜,想求就求呗,何必拘着?瞧瞧吴醒这心中所想多可气,他一直以来多少有些游戏人间的意思,看戏的本事分秒必长。想想适才这伙人连搬不动的“重器”都请出来了,而今四人齐力不全,雷池也废在高空不得叫唤,还有什么可以危言耸听的?该不会派来的是一队“敢死队”吧,要自爆?他想了想是该防着点。
    随后,四仙家先让那小子于高处负手而立自张扬,甭管你这一脚跺开的是不是黄泉之门,甭管那血池滚滚之内冒出多少名替死鬼来,但凡叫我移来“天地”,敢叫你等鬼物俯首称臣,再不敢仰望九天。
    很快,七彩流云滚滚而来,并带有锁链摇曳铃铃,仿佛那云层之中藏有傲视天地万物之主!当得“七彩虹光”由天外徐徐伸来,这动静比适才“金鼎雷池神王怒”还要瘆人,吴醒擦汗了,他摇头怕怕知错了,普天之下唯这“七彩虹光”应付不得,也是“二三十年”以来每月十五月圆之际最令人头疼之事。
    七彩伴随着仙曲由天外而来,也叫灵池黑海之内的七根七彩定海神针于海内外作乱,一并已伸出天灵盖寻天呼唤只求回应。一直以来七根孽障只有一个意思:归乡!它们只想回到来时的地方,绝不肯困在此处囚笼一生。
    也不知是吴醒这回如是戴了紧箍咒于高空中抱头打滚惨叫,还是四仙家即将神魂崩散一并吐血一并催动的咒法所致,总之九天外有了回应,天井放光,一座七彩宝塔冲破云层缓缓落地。
    塔七层七门,冷冷傲视天地。也不知为何,从吴醒灵池中伸出来的七根孽障这样铃铃乱叫,不似狂欢,而是焦急,这很可能是它们这位“主家”来到了一个陌生之地,并不认识妖界这片天地,所以一时还有些迷糊,也不响应儿孙们的呼唤。
    吴醒现在做什么都无用,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唯有脑壳剧烈的疼痛感,想跑都跑不得:真是悔不当初,真不该惹那狗急跳墙,爷阴沟里翻船吹吹灯拔蜡了!笑胖快来救驾,要不然爷就撕毁约定,再不陪你等耍玩。
    此时此刻,蹲在蟒山内与刀灵一同守株待兔那笑胖忽眺望远空,与之万万里之外已然开拔闯向“禁地”的一行人之中的妖仙一样,他们均是望天而神色迷茫,仿佛换了个天地一般,一直以来的压抑感不见了,天也变得更清了。
    只是后者忽从队伍中一跃入高空,甚是察觉浑身有着崩碎天地的无尽之力,随之八部天龙图齐开,各佛家至尊纷纷露面,自打从逐鹿山庄回来之后,失而复得的东西又回来啦!同时也吓坏了百里语蓉这一行三人望天而论:这“图”不是在酒爷的红葫芦里装着吗?怎会到了妖仙手上?他两究竟有何渊源?难怪那酒鬼来寻一破“肚兜”是打宇武境内而来。
    同在此刻,北稻国宫廷之内南书房,那猫坐在龙椅上拿着账本抬目尽是讶异:老天开眼了?怪事!这驴不赶不走!这地不理不勤!这人也不打不乖呀!敢情笑和尚那几巴掌还挺管用,把终日醉醺醺这酒鬼打到练功房闭关去了。可他刚才不是吃醉了嘛?为何一望天,忽然就走了?敢情这巴掌与酒香一样有后劲!嗯!本喵悟啦。赶明儿个他再吃醉醺得满屋子臭醺醺,本喵就抽他个乖,教他练功,哈哈,不服找笑和尚单练去。
    回看七彩宝塔,它如是爷,来了妖界就放刁。七门全开,依次由内向外洞出七彩锁链遁天而去!那架势,真如是撒了欢一般擦枪走火,火力全开!也不知飞出了多少,总之密密麻麻的,如是掏了马蜂窝一般,四处见物便“咬”,虽周遭无物可叮。
    这锁链,其中就有往吴醒那边去的,吓得小爷鼓目蹬腿半分挪不得身位,他只期望地上做法那四个败类赶紧死吧,都七窍出血了都,别硬挺了,爷要翘辫子喽。
    忽如是天光中“嗡”一声炸响,想是有人于天外路见不平一声吼,震得天井收紧,其中洒向地表的七彩光晕也不再那么耀眼。很可能是这天井正在迅速缩小寂灭,才导致七彩宝塔突然间弃地升空追着越来越细的光晕而去,同时也收了在妖界四处放刁那脾气。
    唤来的镇殿至宝都退了,四仙家就更不济了。这才短短不足片刻,他们强行催动本不由自己掌控的咒法已是强弩之末,再遭那一声吼骂,七窍流血之下不知伤了多少元气,不知多少年才养得回来。
    当然了,场中学乖的还有一位,吴大爷真怕底下那四位是个挥泪断腕之猛士,拼死拉人垫背这等败类不是做不出来呀。于是,他趁那座宝塔完全遁入天井消失之际,身体摆脱了控制之后,手心一番亮出锦盒,并听天教诲来嚷:服了!小爷自甘入瓮来耍!
    锦盒一开,金光井喷而出,也叫封绝天地的沙尘暴拨开云雾,还未等三宝殿外的看客们欢呼雀跃,以为是谁的功劳,而屏幕上那定格的画面却是齐齐把人吓傻了。
    那粘在所有人后脑勺上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些软黏黏的生物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它们好像在做“鬼遮眼”一般,又好像是对所有人施了定身术,一个个如同石人蜡像一般全立在江面上,连眼球都不动了!按理说,即便中了定身术,身不能力行,脑子总该转,眼珠总能动才是。
    “这不像是中了道法的迹象,该不是死了吧?”有人这么嚷,人人也跟着嚷,三宝殿外的吵吵声一瞬间就炸了锅。
    恐怕章大人这么一伙也想不到,他们原本以各种飞鹰摘盔之身姿欲屠吴贼而后快之本意未满,却是在转眼之间看到了三宝殿外的看客们看不到的“不可名状”之物,惊得人魂飞天外。
    一段时间过后,三宝殿外死一般的寂静,主要是因各战地团员的独眼面具只能传回来这么一幅再也不会动的画面,其中有些人都在小声的喊退票了……
    “对头!要么退票,要么再派人手进去,是生是死总要探个明白。要不然宝物未见一个,剑心区难度还这么高,往后谁还敢进去?”
    俗话说:人多难管,多是刁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