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竹看到两个人跑了出去,撇嘴儿:“出息的!想当初我连一个县令都怕的要死,赵长林都能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官职再高也不能说这人就够好,官服之下保不齐还不如我们呢。”
    苏芸暖笑了笑:“也许是赤子之心。”
    “阿姐。”潘玉竹拉长了声调:“赤子之心得是阿姐这样的人,天下为公,取而正道,他们要是没有私心至于打起来?私心太重火气就大,别人踩了痛处就大打出手,啧,对不起赤子之心这几个字。”
    祈煊进门刚好听到这句话,笑道:“你倒是长大了。”
    “姐夫,我已经是当娘的人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呢。”潘玉竹笑眯眯的坐下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容色收敛了很多。
    苏芸暖给祈煊倒了杯茶,问:“怎么还打起来了?”
    “玉竹说的没错,就是那样。”祈煊坐下来,抿了口茶:“何云洲想要地,陆羽想要人,两个人谈到银子的时候,打起来了。”
    苏芸暖噗嗤笑了:“他们也真豁出去了,当着你的面就动手,也不想一想后果。”
    祈煊放下茶盏:“打一打也好,这两个人是都得敲打敲打,对了,昨日钟西泽邀请我们去船厂和码头。”
    “怪不得今儿义母没来,不过我今儿身上懒散的很,你自己去吧,回头我得把玉宝叫过来,你处理朝政,我处理家事,男主外女主内。”苏芸暖看祈煊。
    祈煊点头:“也好,这两个人回来,阿暖不要客气,这也是家事。”
    苏芸暖:……!!!
    祈煊出门去码头,苏芸暖跟潘玉竹闲聊。
    “阿姐,你猜我在太溪府遇到谁了?”潘玉竹神秘兮兮的看着苏芸暖。
    苏芸暖挑眉:“看你这表情,肯定是愚谷村的人,愚谷村的人能让你在太溪府遇到可不容易,难道是潘芳芳?”
    “……!!!”潘玉竹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摇头感慨:“阿姐太聪明了,我还想卖个关子呢。”
    苏芸暖笑道:“你都把赵长林这样的人想起来了,必是有人让你想到了愚谷村的日子,当时村子里的人中,悄无消息消失的人也就只有她了,怎么?找到你和玉宝了吗?”
    “她不敢。”潘玉竹单手撑腮:“我让人打听过了,她有个孩子都十多岁了,是个男孩,但她身边你没男人。”
    苏芸暖垂眸,算算日子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年了,当年只有一点点大的玉竹都怀二胎了,这个男孩十多岁,难道是?
    抬头看潘玉竹:“当年离开愚谷村之前,竟是有了身孕吗?”
    “我觉得也是,命挺大的,活下来不说,竟一个人生下孩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太溪府,之前在盐场做工,后来被是玉宝认出来后,就辞工不做了,上次遇到是在山里,日子过的不好,可也不算坏,反正我和玉宝都没有认她的想法,她也没有往我们跟前凑的意思,反倒躲着呢。”潘玉竹说。
    苏芸暖笑了:“这人啊,说来也奇怪,身份差不多的时候恨不得一脚踩死才解恨,可身份差距拉开了,小人都恨不得会隐身术一般的消失了,所以有人欺负你啊,你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如果还能欺负你,证明你跟他的距离拉开的不多,你足够优秀,把那人甩出去十万八千里,她看到你就跟耗子见到了猫一般了。”
    “可不是嘛,当年可厉害呢,动不动就吵吵嚷嚷的上门闹腾,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三头六臂一般的能耐,现在回头看看,真是可笑,不过阿姐啊,我时尝想从前,若不是阿姐带着我们一家子走到现在,就算当时活下来了,怕也一辈子走不出愚谷村,过得也就跟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呢。”潘玉竹靠过来:“我们都享了阿姐的福分,阿姐的福分真大。”
    一晃多年过去了,许多事情回头去看的确会感慨万千:“咱们家啊,你成婚的时候岁数最小,若不是林家追得紧,怎么也要多留你两年的。”苏芸暖岔开了话题。
    潘玉竹笑着贴过来:“不早呢,少胜娶我的时候都二十了,我不早点儿出嫁啊,就错过了个好夫婿。”
    俩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打了个赌,赌潘玉宝敢不敢来。
    苏芸暖知道潘玉宝为啥不露面,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娶妻成家,任凭谁家都会急得不行,潘家没有长辈父母操持婚事,潘玉虎又在京城忙的不可开交,就玉竹在他身边,可玉竹是妹妹,怎么都收拾不了他。
    如今潘玉竹是满心欢喜来了个能收拾二哥的人了。
    潘玉宝就不敢露面了。
    当然了,苏芸暖也确实想不通,潘玉宝为什么就不动娶妻成家的心思,按理说潘玉宝和潘玉竹是全家人里最有钱的两个人,潘玉竹手里掌管着自己的买卖,潘玉宝手里除了四海酒楼外,还有很多作坊,这些作坊苏芸暖没插手,往大了说是潘家的产业,往小了说都是潘玉宝赚来的。
    能做买卖的人会是个笨的吗?
    所以,这里面到底是因为啥,苏芸暖都想不通。
    姐妹俩等着,大门口的婆子开大门的动静,让她们俩都凑到窗口前,一身天青色长袍的潘玉宝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提食盒的伙计,这一路走得肯定不慢,一行人都微微见汗了。
    打从大门一打开,潘玉宝就看到了苏芸暖。
    一晃又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阿姐一点儿也没有变,他抿了抿嘴角,扬起笑意:“姐夫递话儿过去了,说是阿姐身体乏累,我这只能送席面上门了,瞅你们俩这样子,是等着我呢?”
    “你得赔我钱,我跟阿姐打赌输了。”潘玉竹哼了一声。
    潘玉宝让人把席面摆在厅里,走进来问:“你打赌输了,凭什么我要赔钱给你呢?”
    “昨儿你都不敢露面,我和阿姐赌你今儿也不敢露面,结果你来了,我输了啊。”潘玉竹翻了个白眼儿:“怎么?不怕阿姐抓你回去京城完婚吗?我可跟阿姐商量好了呢。”
    潘玉宝宠溺的揉了揉潘玉竹的脸:“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快去洗手。”
    海边不缺海货,但红烧鱼用的是淡水鱼,反倒是稀缺的好东西,潘玉竹出去洗漱,潘玉宝恭恭敬敬的抱拳鞠躬:“阿姐,玉宝给阿姐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