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王隽关上门,季烟背靠着门,手捂在胸口的位置,那里心跳得厉害,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缓了好一会,等心跳变得正常些,她才缓缓朝房间走去。
只是走没两步,甫一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东西,她顿在原地。
床上放着一套换洗的睡衣以及一套白天上班的正装。
不用猜,能准备这些东西的只有一个人。
她手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后,她试图说服自己,毕竟是他定的房间让自己留下,准备换洗的衣服也是应该的,不然她多有不便。
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抬步上前。
只是这些心理准备都在看到衣服上的尺码和牌子,轰然倒塌。
尺寸是合身的,牌子也是她常买的那几家,就连颜色都是她喜欢的。
季烟摸了摸手里的衣服,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半晌,她回过头,低着脑袋看着怀里的东西,慢慢地往浴室走去。
水洒下来的那一刻,季烟觉得,心口的某处被注入了一暖温泉,热热的,暖得她格外想哭。
半小时后,她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盘腿坐在沙发抱着手机回复了几条工作上的消息,又刷了一些公众号的消息,实在无事可做了,季烟把手机丢在一边,靠着沙发背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片刻过去,她抿了抿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捞起手机,打开短信,找到王隽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季烟:【你还好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十分钟后,没有回复,如同石沉大海。
想起他刚才喝了那么多酒,又有帮她挡酒的借口在前,再看看身上穿的衣服和所住的房间,不论怎么说,于情于理,她是该关心他一下的。
季烟起身,拿过桌上的门卡打开门,两秒后,她站在隔壁的房门前。
要是他没喝醉,问起她敲他门的原因,她要说什么?
总不能如实说,那岂不是如了他的愿。
季烟犹豫了。
甚至有了退缩的意思。
正纠结着还没有个着落,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季烟?”
季烟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她侧过脸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王隽已经走到她跟前。
他看着她:“怎么了?”
季烟仔细地观察了他好一会,好像没醉,挺精神的,她的担心多余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王隽等了一会,见她还是看着不说话,低了低头,附身靠近她一些,淡淡笑着:“有事找我吗?”
他突然靠近,那股清冽的气息一下子拂进她的鼻息,她如梦初醒,后退了一步,不是很赞同地看着他:“有话好好说,你突然凑这么近做什么?”
王隽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问了你两遍,站在我房间门口是不是有事要找我,你都没有回答,我只好自己确认下。”
是她有问题在先,可季烟是不会承认的,她眉毛一拧:“合着都是我的错了?”
如此没有底气的一句问话,王隽听出来了其中的掩饰,他笑了笑,主动承担错误:“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要找我的时候却不在房间。”
“……”
确认他没有醉酒,一切安好后,季烟假装不耐烦地挥挥手:“没什么事,我回房间了。”
说着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刷卡进门关门,动作行云流水,王隽看着,略微怔愣。好一会,他摇头失笑,刷卡开门进自己的房间。
王隽先去盥洗室洗了下手,再走到客厅打开电脑继续忙碌。大约过了十分钟,放在电视柜充电的手机震了震,他走过去拿起手机。
是一条工作信息,他点开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回复,回到主界面,他下拉页面正要清空列表的通知信息,忽地,夹在其中的一条短信吸引了他的注意。
23分钟前,季烟发来过一条短信,很简单的一句询问,想到刚才她站在门口的情形,王隽拔掉充电线,打开房门。
听到敲门声时,季烟正在和母亲打电话,季砚书照旧很关心她的个人问题,这道敲门声倒是临时帮她解围,她笑着:“妈妈,同事有事找我呢,我先不说了,下次回去我再听您教诲,先这样哈,拜拜。”
季烟果断地摁掉了电话。
此刻,停歇了一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她走过去开门。
见是王隽,她眉一挑:“有事?”
王隽看了看她,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两下,然后把手机拿到她面前:“你刚才给我发过信息?”
她微微不自在,声音也低了些:“是啊,怎么了?”
别有意味的理直气壮,王隽忍住心里的笑,解释说:“刚才临时有事下楼见个人,手机没电了放在房间充电,我也是刚才才看到你的信息,不好意思。”
相比他的大段长话,季烟只是回了个哦,极为轻描淡写,若无其事。
王隽想了下,问:“我可以认为你发这条信息是在关心我?”
季烟很平常地说:“是的,你前后帮了我们那么多,我关心你合情合理。”
这会轮到王隽哦了声,偏偏他还刻意拉长了音调,听着别有意味。
季烟下逐客令了:“我困了,先睡了。”
她就要合上门,下一秒,一只手挡住门,她抬头,看着王隽:“你要干吗?”
“我有话和你说。”
她顿了下,按门的手松了松,“说什么?”
“那条短信我没及时看到是我的问题,我很抱歉,但是我很开心你关心我。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他很直接,一点儿也不含蓄。
季烟的手一下子收紧。
就像一个多小时前,他站在她房间门口,跟她说,他是为她来的,不要跟他说谢谢,他不想她和他太见外。
此时此刻,只剩下心跳了。
沉默了一会,王隽说:“晚安。”
她也回道:“晚安。”
关上门,季烟去盥洗室洗了个冷水脸,冰凉的水浸在皮肤上,神智多了几分清醒,可心跳还是快得很快。
她关了灯,躺在床上。
睡前她有回顾白天工作的习惯,可这会,她根本无暇顾及什么工作。
翻来覆去一会,她叹了声气,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这一晚,她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是王隽一直说着一句话。
“季烟,我是为你来的。”
次日清晨,季烟从梦中醒来,她拿过手机一看,六点刚过十分,距离她定的闹钟提早了二十分钟。
她坐起身靠着床头,揉了会额头,下床洗漱,然后倒了一杯水,站在露台,一边喝水,一边查看手机信息。
信息纷杂,她先回了几条重要的工作信息,最后落回王隽这边。
他只有简单的一句:【醒了给我电话。】
发自六点。
季烟抿了抿唇,没搭理,端起杯子喝水。一杯水下去,她转身回屋换衣服。
收拾好妆容,打开门,抬头却看见站在门口的王隽。
一身笔挺西装,神采奕奕,看到她,他问:“昨晚睡得好吗?”
她没答,而是认真地看着他。
王隽问:“怎么了?”
她这才找回声音:“你……”顿了下,她换了个方式问,“你怎么在这?”
“我睡不着,又怕你不跟我一起吃早餐,所以在这等你。”
怕,原来他也会怕,真是稀罕。
季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两人一路无话到餐厅用餐。
这个点前来餐厅用餐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
王隽拿了两个餐盘,问她:“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闻言,季烟不由笑了:“王隽,我不是小孩。”
他听了,很坦然:“我知道,我现在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弥补我之前对你的忽略。”
他见缝插针地表达他的歉意,说得很是真诚,季烟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应对的话。
犹豫着,手机响了。
王隽主动说:“你接电话,我拿早餐,可以吗?”
屏幕上是江烈的名字在跳,应该是要说合众科技的事,他在旁边,她也不好说,他主动避开正好。
季烟同意了王隽的建议,她拿着手机走到一旁。
电话里,江烈的声音很是沙哑,他说:“昨晚我喝得太醉了,后来贺总那边有找过你吗?”
季烟回道:“没有,他们没来消息。”
安静了数秒,江烈说:“那再等等吧,昨晚喝那么多,贺总可能还没醒。对了,你在哪?”
季烟回头看了眼大堂,王隽正站在餐食区选食物,他长得高,身材优秀,一身得体服帖的黑色西装将他衬得格外清俊,也格外引人注意。
江烈没听到回复,又问了一次。
季烟收回目光,看着窗外的草丛,说:“在……准备吃早饭,需要给你带吗?”
“不用了,我头疼再睡会,待会叫餐,中午再联系。”
结束电话,季烟转身往回走。
王隽已经拿了早餐,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她朝他走去。
早餐是很清淡的小米粥,配菜则是白灼芥兰和一笼虾饺,以及一碟可口的酸脆黄瓜。
王隽问:“还需要其他吗?”
季烟摇摇头:“够了,”又去看他的早餐,也是小米粥,配菜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白馒头。
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解释:“昨晚酒喝多了,吃得少些。”
这话一出,季烟不免想到了昨晚他说的那句‘我是因为你才过来的’。
这句话困扰了她一个晚上。
她不再说话。
一顿早餐在沉默中度过。
半个小时后,两人离开餐厅。
搭乘电梯的时候,季烟看着跳跃的数字,再感受着身旁那道不能忽视的气息,忍不住看向王隽。
许是她看得足够久,一句话也不说,王隽弯了弯唇角,不紧不慢地问:“有什么想说的?”
季烟琢磨了好一会,才问:“你就这么过来,不耽误工作吗?”
“过来见你和工作,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
季烟不想说话了。
逗趣完,王隽正经说道:“之前贺云莱就因引入战略投资一事找过我们,那会因为一些细节没谈拢,我们没敲定这个项目。这次我重新看了他们的资料,很有投资价值。为了表示尊重,我亲自过来一趟。”
季烟听得想笑,但忍住。
王隽似是看出来,拆穿她:“想笑就笑,这里没别人。”
季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他看着,像被感染了一样,也跟着笑了。
听着他轻轻的笑声,季烟忍俊不禁:“王隽,这也是你追人的方式之一吗?”
王隽凝视着她,没答。
电梯叮的一声,26楼到了。
王隽站着没动,季烟看了他眼,先一步走出电梯,她没等他,不停步地往前走,身后的人无声跟着。
到了房间,季烟拿出卡,正想刷,就被王隽拦下,他的手挡在门锁前,说:“可以聊聊吗?”
她问:“聊什么?”
“聊我和你的事。”
他回得太过自然,季烟噎了下,回:“之前几次谈过了。”
他便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什么答案?”
“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追你。”
他的神情很是认真,也很诚挚,和之前的几次谈话并无差别。
倘若真要说不同的话,是他此刻紧抿的唇线,有种不易察觉的紧张,也有一种等待宣判的紧绷感。
他是会紧张的。
季烟看着他,心里的某个地方陷了下去,软软的,热热的。
她抿抿唇,说:“你想清楚了吗?”
他嗯了声,郑重其事地说:“想得很清楚,我的人生目标从没这么清晰过。”
他是在宣誓吗?
季烟的想法来得不合时宜。
她拍开他的手,刷下门卡,然后走进房里。
王隽还站在门口。
在等她的答案。
季烟扶着门框边,想了下,说:“你考虑清楚了是你的事,能不能实现要看努力的程度。”
她顿了顿,在关上门前,她又说:“王隽,会紧张会害怕是好事。”
门合上,一切又归于安静。
王隽凝思片刻,琢磨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尤其最后一句,他不禁低头微笑。
所谓希望,大约就是如此。
他站了一会,转身回屋,进门前,他多看了几眼季烟所在的房门。
-
等了一早上,贺云莱那边没来一丝消息,季烟打电话问秘书,得到一句贺总在休息。
于是一整个中午,季烟和江烈坐在房间修改商业计划书,期间,王隽来敲过门,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季烟看了眼门内,拒绝了,她说:“我要加班。待会叫餐。”
王隽扫了眼门内,问:“江烈也在?”
“嗯。”
“介意多一个人吗?”
“?”
王隽既淡定又从容地说:“我房间的信号不太好,网络不稳定,上传东西很慢。”
这么撇脚的理由,季烟才不信:“你可以跟工作人员申请换个房间。”
他见招拆招:“其他房间都满了,没空房。”
她知道他在胡扯,但也明白这人的脾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说:“你开的房间,你随意。”
她没关门,转身回屋继续敲电脑。
王隽看了眼,回到自己的房间,没一会,他抱着电脑和文件进入季烟的房间,然后关上门。
客厅有个长条桌,类似中岛台。这会,季烟和江烈面对面错开坐着,一人对着一台笔记本忙碌,桌上则是堆满了文件。
看到他,江烈很是意外,忙打招呼:“王总。”
王隽跟他点了下头,淡淡地说:“我过来加个班,你不用在意我。”
江烈摸了下后脑勺,笑着:“昨晚真是麻烦您了,您后来还帮忙我们开房间。”
王隽笑笑不说话,他把电脑放在季烟旁边,拉了个椅子落座。
房间内,寂静得只剩下此起彼伏敲键盘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纸张摩擦的声音。
一开始,季烟以为他会做点什么,结果心神不宁了近半个小时,王隽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单纯地过来加班,中间电话响了,他也是做了个打扰抱歉的表情,然后拿着手机到露台接电话。
季烟有些在状况外。
江烈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季烟回过神,对上他看戏的眼神:“老实说,你和王总什么情况?”
季烟拿起一份文件,假装在看。
江烈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这份你两分钟前刚修改过。”
还真是。
季烟:“……”
她重新拿了一份,被江烈夺过去:“你还没回答我呢。”
本想回他一句很熟吗,忽地,一道推拉门声响起,那边王隽接完电话推开玻璃门朝他们走来,季烟看着逐渐走近的王隽,突然想到什么,她说:“你这么想知道,你可以问他。”
江烈一头雾水:“谁?”
季烟低头看文件。
王隽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想到昨晚江烈熟稔接过包包的那一刻,心里有点不太平静。
他拉开椅子,漫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看到他,江烈哪里还有开玩笑的心思,摇摇头,哈哈笑着:“没什么,我和季烟在讨论工作问题”。
季烟瞥了他一眼,语不惊人地说:“他有事请教你。”
王隽扬眉,看了眼季烟,然后把目光转向江烈,眸子微敛:“什么事?”
闻言,江烈举起双手摇来摇去的:“刚刚解决了,就不麻烦您了。”
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季烟,季烟平静地别开眼,继续盯着电脑。
看着两人默契的小动作,王隽难得地皱紧眉。
很快就到了中午12点。
王隽把电脑半合,看着还在埋头工作的两人,说:“午餐你们想吃什么?”
他都发话了,季烟和江烈先后抬头,互相看了一眼,江烈说:“酒店叫餐就行。”
王隽转向季烟。
季烟说:“一样,酒店叫餐。”
王隽挑了下眉,定定地盯着她看了数秒,他移开目光,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过了会,他把手机放在桌上,说:“十分钟后送上来。”
季烟和江烈异口同声:“谢谢。”
王隽没说话,看了季烟一眼,转而对着电脑忙碌。
季烟莫名觉得那一眼别有深意,她装作不经意般地朝王隽那边看了下,只是快速的一瞥,王隽却像是早有察觉,他倏地朝她看来。
目光就这么撞上。
愣了一瞬,季烟低头。
依稀间,她感觉到王隽那边有轻微动静传来。
也许是忙去了,刚才那个对视就是个凑巧。
她这么安慰自己,下一刻,她的手机震了下。
季烟抬头,王隽在看文件,江烈在看电脑,一切都很正常,她拿过手机点开。
甫一看见屏幕上的消息,手机差点从她手中掉落。
动静一时有点大。
江烈疑惑问:“季烟?”
王隽也朝她这边看。
她忙笑着说:“没什么。”
缓了一会,她这才去看短信。
王隽:【刚才怎么了?】
季烟吁了一口气,忽略掉这条短信,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三份午餐送到,三人匆匆吃完饭,继续安静地工作。
忙到下午三点,江烈以休息为借口下楼买下午茶。
等人走开了,王隽看着正在认真对数据的季烟,敲了敲她旁边的桌子。
听到声音,季烟抬头,问:“怎么了?”
王隽眉间皱着,思索了一会,问:“你和江烈……”他想了下词汇,“我去打电话回来那会你们在说什么?”
“他有事问你。”
“什么事?”
季烟露出迷茫的神情:“我和他不熟,不知道。”
不熟?
王隽眯起眼,慢条斯理地说:“你和他不熟?”
季烟点头:“单纯的同事关系,”说完,她反问,“还是你想我和他很熟?”
王隽第一回发现,季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
他指尖点了点桌子,望着她明亮的眼睛以及那抹不易发觉的笑意,他突然倾身低下头靠近她,她像是没猜到他会靠近,身体一缩,靠向椅背,目光有些呆地看着他。
她一下子变得单纯,没有了那股狡黠的伶俐,王隽会心一笑。
季烟是没想到前一秒还好好说着话,下一秒他忽然凑近,神思不禁恍然。但这会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她瞬间恼了,推开他:“有话好好说,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她没用力推他,或者说,对于他,她是保留了力气的。
王隽抓住她的手细细捏着,“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
倒打一耙是怎么回事?
季烟真的生气了,她板起脸,声音冷冷的:“王隽,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听了,眼里的笑意加深:“我不做君子,我是小人。”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沉沉的一把嗓音,还带着点磁性。
季烟皱眉,轮到她斥责他:“王隽,你好好说话。”
王隽相当好学:“你想我怎么说?”
季烟没声。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摩挲了一会她的手心,果断地放开她的手,正经道:“不要和江烈走得太近。”
话题跳得太快,季烟想了老半天他的话,后知后觉:“你这是在吃醋?”
“不然?”
他口吻再平常不过,仔细辨析,还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季烟觉得好笑:“是不是我身边每出现一个男人你都要这样吃醋?”
“是的,”他坦坦荡荡地承认,“没确定关系前,我时刻在紧张你,我很不安,我怕还没等到你答应我的追求,我就不知不觉被你踢出了局。”
怎么听着有点绿茶的节奏呢?
还没彻底想明白,季烟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王隽重新握住,他摩挲着她的掌心,看着她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说:“我不想被你踢出局,季烟。”
季烟不咸不淡回复:“可是我被你踢出局了,王隽,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吧?”
王隽神情一滞。
季烟微微笑着:“要我好好帮你回忆一下吗?”
他瞬间恢复严肃,很果断地说:“不用,我记得很清楚。”
“是吗?那最好不过了。”
“……”
俗话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隽生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滋味,不是很好受。
但又是新鲜的。
刚才季烟朝他笑了。
虽然是带着讽刺意味,转然一想,是他伤害季烟在前,是他有错,他说:“我……”
吱呀——
刚说出一个字,门开了。
江烈提着下午茶,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屋里的两人,看了许久,最后他的目光聚焦在,王隽抓着季烟的手。
那一刻,江烈觉得自己应该晚一点回来的。
气氛凝滞了十秒,季烟反应最快,她抽回手,站到一旁,随手拿起文件翻了两页,然后状作不经意地看向门口:“你不进来吗?”
干干地笑了两下,江烈关上门,故作淡定地分发下午茶,心里想的却是,我确实不该进来。
接下来几个小时,屋里的氛围又是一片沉静。
六点左右,季烟的手机响了,她揉着脖子,抄起手机,见是贺云莱秘书的来电,不禁挺直脊背。
她伸出手朝江烈挥了挥,等他看过来,她把手机屏幕面向他。
江烈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
季烟回了k的手势,点开免提。
两人俨然一副默契的样子。
一旁被忽略了的王隽看着他们,心里的那股怪异又增加了几分。
贺云莱的秘书打来这通电话,意在传达一个消息:贺云莱明天想见温琰,谈谈合作的细节。
挂掉电话,季烟和江烈相视一笑,然后击掌。
季烟说:“我先给温总打个电话。”
江烈说:“我马上把下午整理的资料打包发给他。”
两人当即分配好了工作。
江烈在敲电脑,季烟拿着手机,转眼看见一旁沉默不作声的王隽,她想到了什么,说:“有点忙,你……自便?”
好一个自便。
王隽意味深长地说:“不急,房间我定了长期的,你慢慢来。”
季烟:“……”
她拿着手机走到露台,拉上玻璃门前,她又看了王隽一眼。
王隽在看文件,看得极是仔细,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明明前一刻他才撩拨她。
季烟想,他就是个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