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眉心紧皱，痛感如潮水般再次涌来，她一下子晕过去了。
“阿蘅～你醒了吗阿蘅～”
于芳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遍又一遍，呼唤声才如同层层波浪那般被拍打着荡漾回来。
苏蘅睁开眼睛时，发现于芳真的坐在她的病床面前。
“你……怎么来了？”苏蘅喉咙里干涩异常，嘶哑着问出来。
于芳又气又无奈，“你都这样了，还不让我知道吗？”
苏蘅纳闷道：“我哪样了？”
于芳语塞，躲避着她的目光。
不过身体是自己的，苏蘅很快就察觉到了……
小腹那里隐隐作痛。
有些东西其实没那么难猜，也不用刻意说明，只需要观察观察周围其他人的表情，就会得出答案。
于芳眼眶发酸，说话的语气骤然间无比伤感，“你别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相比之下，苏蘅一脸无波无澜，反而显得有些冷血，“我不难过。”
于芳敷衍地点头，嘴里嘟囔着相同的内容：“我明白的，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
仍然当她是故意装得无所谓，流露出心疼的神情。
苏蘅也无力解释。
就在这时，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张家老太太如同大清没亡前的老佛爷，没敲门就气势十足闯进来了。
冲锋陷阵的打头兵自然就是张家老宅的李管家。
苏蘅和于芳都为之一愣。
“奶……”
苏蘅下意识开口，却被张老太太驳斥回去。
“我没福气做你的奶奶！”
老太太嗓音洪亮，中气十足，倒让苏蘅心头猛然收紧。
苏蘅也一下子醒悟过来了。
自从苏泰清告诉她所谓的真相后，张家在她眼里已经不再只是张斯思的帮凶，而是导致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她怎么能向凶手摇尾乞怜……
张老太太向来不显山露水，此刻言辞激烈，看样子因为此事的确受到不小的冲击，“你们年轻人爱怎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管不了，但你是张家长孙媳，应该记住自己的身份，给张家传宗接代，那是必须的……你说你好不容易怀上了，为什么不好好生下来……”
苏蘅置若罔闻。
于芳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替她辩解道：“老夫人，苏蘅她也不想发生这种意外的……”
张老夫人不接话，倒是李管家声音凛然，“老夫人训话，麻烦外人不要插嘴。”
苏蘅的心态发生变化后，收起了卑微的姿态，冷眼直视着李管家，“芳姐不是外人。”
李管家微微扬眉，目光收敛，有点故作深沉审视她，不置可否。
张老太太威仪四方，端着倨傲的高姿态，再度发话了，“我和你早就约法三章，既然孩子掉了，那你就不配再继续留在张家了！”
张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大概以为这样能够吓唬到她，马上就会摇尾乞怜。
可是苏蘅勾了下唇角，淡淡哂笑。
老太太目光如针尖，质问道：“你笑什么？”
苏蘅淡淡启唇：“您想怎么做都行。”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落在老太太眼里就算是顶嘴了！
“你——”
张老太太气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