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并不算大的声响突兀的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
面前降下一片阴霾,夜光眨眨眼,看着空无一人的面前,扭转着酸痛的身体,缓缓地朝身后的窗户看去。
原本可以直接看到月亮的窗户此时正蹲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身影的胸膛起伏着,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发丝上还挂着黏糊糊的水珠,服帖的贴在他的脸颊和额前。
一双紫色的眼睛此时正欣喜的看着他,他扶着窗框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
他蹲在那里,月光为他的身影罩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夜光愣愣的看着他,赤红色的双眼微微睁大。
“晚上好啊,小夜光。”
萩原研二冲他一偏头,随即一跃而下,一手护着工具箱,一手微微撑地,膝盖弯曲,就像一只灵活的猫,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刚刚睡醒吗?有没有做个好梦?”
夜光看着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将他扶了起来,给他松了绑。
而他坐在地上和他平视,看着他脱下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残余的暖意笼罩着他。
“做了。”少年看着面前的人,眼眶微微发酸。
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他抓紧了垂落下来的衣袖,声音哽咽,“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里没有你,因为我刚刚忘记了你。
但是你来了,和那次一样。
“这样啊,要和我讲讲嘛?”萩原研二蹲在那个炸弹前,修长的手指娴熟的拆开了做工粗糙的外壳,看着里面算不上麻烦的结构,内心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种程度的炸弹放平时给他三分钟来拆都是看不起他。
可现在不一样,萩原研二简直是庆幸制作这个炸弹的人脑子可能不太聪明。
这做工跟闹着玩呢。
夜光微微吸气,缓缓的说:“我梦见小兔子从冬眠里醒来,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无聊的坐在房子里等啊等,却怎么也等不到第二个小兔子来和他聊聊天,小兔子好寂寞啊。”
萩原研二手下的动作飞快,伴随着他悠悠的话语,拆弹的工作即将到来尾声。
“于是小兔子收拾好了行李,背上了胡萝卜的背包,推开了房门,踩在了软乎乎的雪地上,落下了小小的脚印。”
“咚咚咚——小兔子敲响了鼹鼠先生家的大门,房门被打开,鼹鼠先生黑溜溜的眼睛看了过来。”
“你好啊,鼹鼠先生。小兔子说:“我睡醒了,请问可以给我一个早安吗?”
咔哒。
不断跳动的数字暗淡了下去,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屏幕上萩原研二平静的面庞。
“鼹鼠先生说。”萩原研二收起工具,适当的接过来少年的话,看向他,“早上好啊,小兔子。”
“有没有做一个美梦?”
夜光怔愣在原地张了张嘴,看着他含笑的双眼,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一个噩梦。
他无声的回答着不属于书中的答案。
那是一个无休止的噩梦。
但已经无所谓了,全部都无所谓了。
你在这里,就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夜光拉住萩原研二过来扶着他的手,摇晃着站了起来。
为什么会觉得光如此刺眼?
他任由萩原研二给自己擦着脸上的血迹和眼泪,但泪水仍旧止不住的簌簌往下落。
因为我在黑暗里实在待的太久了。
“好啦好啦,不哭了,吓到了吗?回去让小君怀给你讲故事怎么样?你不是问上次没有看懂那本书吗?我们......”
萩原研二忽然敛起眼中的笑意,侧脸看向仓库的大门。
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萩原研二当即立断的一把捞了起来,拖举着将他送向窗台,“不过我们现在得赶紧走了......”
“有大灰狼来抓小兔子了。”
有手电筒的灯从门缝中光透了进来,伴随着远远的脚步声。
为了不打草惊蛇,萩原研二将摩托车停在了远处一路跑了过来,奇怪的是一路上几乎都没有看到其他的劫匪,顺畅的简直不像话。
太顺利了,简直就像是悬崖前平静的森林小路。
保险起见他没有走大门,而是从视频中的窗户那里观察了一会,在确保没有绑匪在这附近时才翻了进去。
而现在,高昂的交谈声昭示着我们并不敬业的劫匪先生回来了。
萩原研二脚下一个助力,一跳一抓便稳稳的抓到了窗台的边缘,手脚麻利的翻了过去。
“视频中断了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这破地方除了让那老鼠把电线啃了还能怎么样?”
“少他妈废话,事情办不好还想拿钱?你也不看看你长了几个脑子?”
铁块的碰撞声传来,伴随着大门的敲击声,生锈的铁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悠扬且让人牙酸的声响。
两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外,长长的影子被困在从门外投入门内的月光中,月光不断延长,尽头是散落一地的麻绳和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炸弹。
可唯独不见那最重要的人质。
“草!”
绑匪咒骂一声,脸上的横肉愤怒的挤在了一起。
他一脚踹到了旁边发呆的人,质问道:“人呢!”
嗡——
摩托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绑匪眼神一凌,忙不迭的追了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车尾闪烁着的灯光和扬起的烟尘。
“妈的——”劫匪咬牙切齿的骂到,掏出手机,肥胖的手指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忙声刚刚落下,他便急不可耐的高声喊道:“把那群吃老子白饭的都他妈叫起来,鸭子他妈的飞了,都去给我追!”
——
摩托车轰鸣着,风驰电掣的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街头。
刺骨的寒风刮过萩原研二的面庞,吹的他半长的头发在脑后胡乱起飞。
唯一的头盔其实结结实实的被戴在了怀里少年的头上,他微微附身,扫过摩托车的后视镜,心脏微微一缩。
“研二,他们!”
夜光大声喊道,忙不迭的提醒他身后追上的追兵。
“没事,不要害怕。”萩原研二随口安慰道:“要是让他们开车开的过我,回去可要被其他几个人笑话死了。”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身后突然传来了摩托车发动机嗡鸣的声音,还有一道尖细的男声:“就是他们,老大,就是他们!”
显而不是的。
萩原研二眸光一冷,早有预料地将车把一扭,直直开进了一条地形坎坷还全是障碍物的小道来跑路。
他来的时候就看中这条路了,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白色的车身灵活的绕过层层障碍,顺通无阻的冲在最前方。
惨叫声和翻车的声音意料之中的从脑后传来,萩原研二刚想开口嘲笑两下,脸上的笑意便僵在了原地。
几辆摩托车堵在路口,车上几个人无一不都是身形高大肌肉发达,一人拿着一个手臂粗的木棒靠在座位上,显然是恭候多时。
人海战术。
萩原研二咂了下嘴,油腔滑调的冲他们远远喊着:“没必要吧,兄弟,就为了我们两个搞这么大阵仗?”
“怎么不是漂亮的小姐姐呢?我可对吸引大老爷们的魅力没兴趣。”
为首的那人显然不想和他废话,一脚油门直直的朝他冲了过来,木棒带着破空的架势狠狠的朝他面门砸去。
萩原研二猛的向下一趴躲了过去,下巴磕在了夜光带着的头盔上,惹得他牙龈止不住的发酸。
“这就是没得谈了?”
那就不用谈了。
半长发的警官侧过脸,手上一拧,脚上油门一开一合,一个娴熟的漂移正正的撞向为首那人还在运行的后轮,那人显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敢给他来这么一出,猝不及防的连车带人齐齐摔了过去,带走了一片队友。
身边又飞快的飞过几辆印着鬼火的摩托车,他咒骂一声,看着那几辆车一个拐弯消失在视线之内,一脚踹开旁边车上试图扶起他的小弟,一胸口怒火烧的他简直要发疯。
他抢过那辆摩托车跨了上去,抄着近路就往前追。
萩原研二开的飞快,不要命似的秀着各种车技在逼仄的小巷中整着花活。
摩托车轰鸣的声音在错乱的小巷中此起彼伏的叫嚷着,萩原研二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握着车把手的指尖微微泛白。
真是难缠。
能跑的道路越来越少,他永远猜不到这些人接下来会从哪个路口鬼一样直接飘出来,只能不断的带着他们绕着圈子来拖延时间。
但这终究不是办法。
萩原研二一个急转弯转进了一条狭小的夹缝中,蹭掉了警车的两个后视镜。
该庆幸这群家伙没有枪吗?
他苦中作乐的想着,甚至得到了一丝的安慰。
但事实证明,生活就是如此的变幻无常。
萩原研二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哒的一声响,冷汗刷的一下就爬上了他的额角。
他扭头看去,看到先前被他一波带走的头头此时正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怒颜,和他手里漆黑的枪口。
砰——!
他一枪打了过来,萩原研二下意识的一个偏头,看着这枚子弹擦着他的发丝,直直的射进了红砖砌的墙壁里,迸发出火星。
男人不死心,咔咔两枪跟了上来,不出意外的又是全部打了个空。
也是。
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他不翻车都是他车技精湛,哪来的精力来瞄准。
又不是人人都是降谷零。
萩原研二简直想给他点个赞。
道路越发宽广,身后传来的摩托车声也越发密集,萩原研二丝毫不慌,甚至还有心情笑了起来。
“咋了兄弟,没子弹了?”他冲身后喊着,得到了那人气恼的咒骂声。
萩原研二微微放松手上的力道,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进了一条宽阔的大路上。
“他妈的!”为首的人咬牙切齿的喊着,“没路了吧王八蛋,给我抄他,围起来!我要把他绑起来让他好看!”
“生怕你不来——!”
吊儿郎当的语调传来,男人额角青筋暴起,几乎要把手下的把手扭断,他一脚狠狠的将油门踩到了底,车架惨叫一声,兢兢业业的加快了没有多块的速度,跟了上去。
他刚转进路内,刺眼的红蓝闪灯爆炸似的咋进了他的眼内,砸的他眼前一阵阵发白。
“哟,兄弟。”
无路可逃的某人此时讲摩托车横停在那一堆警车前,一条修长的大长腿撑在地上,萩原研二满意的看着他们接二连三的拐了进来,吹了个口哨。
“不是没子弹了吗,来啊?”
尖锐的警笛声响起,拉回了他们的理智,一些反应快的人当场就要扭头就跑,却发现来时的路无一不被闪着红□□光的警车堵住,将他们层层包围起来。
捕猎者与猎物的立场转变只在一息之间。
萩原研二背对着闪耀的警灯,红蓝的灯光交替着打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自上而下的看着他们,就像是这场狩猎的赢家一般注视着开始哀嚎的劫匪们。
会用人海战术的,可从来不止你们。
他勾起嘴角,一双紫色的眼睛弯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这里子弹不敢说管够,但猪排饭可绝对不会少了各位的。”
——
商场内的气氛越发沉重。
“他妈的有完没完,那群条子怎么还不来!”
为首的那人烦躁的将手机塞回裤兜,凶狠的目光狠狠的扫过抱头蹲在一起的人群。
他的目光凌厉,就像一把刀,惹得人们犹如惊弓之鸟般缩紧了脖子,劫匪显然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裂开嘴,狞笑着将目光定格在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身上。
“你!”他呵斥道,“把这小子给我推过来!”
男孩被吓了一跳,惊恐的收紧了环住母亲脖颈的手臂,受了惊一般不断的往母亲的怀里钻着。
母亲也很害怕,但还是颤抖着身躯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嗓音带着哭泣:“您要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有什么您都可以冲我来,请不要......”
“废什么话!”劫匪冲天开了一枪,惹得人群短短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臭娘们磨磨唧唧的,让你把他扔过来就扔过来,哪来的那么多话,还要大爷亲自过去请你不成?”
“妈妈!”
“请不要!求您了您对我做什么都行,请不要这样!”
啧。
娜塔莉咬咬牙,刚想冲上去便被旁边的同事紧紧抱住了手臂。
“娜塔莉,拜托......”
“春田,你在做什么?”
她压低声音,看向死死拖着她不肯松手的同事。
“你是不是想替那个孩子当人质?”春田颤抖的问着,“你是笨蛋吗,对面可有枪,有枪啊娜塔莉。”
“就算你男朋友是个警察又怎样,你只是个老师,这不该是你管的事情。”
“可是......!”
“娜塔莉!”
娜塔莉抚上她的手,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道轻柔的将她松开。
她温和的看着她,就像无声的安慰。
春田摇摇头,看着她渐渐站了起来。
“行动——!”
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在死寂一般的空气中响起,娜塔莉和春田同时一怔,齐齐的看向原本举着抢的那人。
一个高大的人影豹子般的冲向端着枪的劫匪,猛虎下山般的将他撞到在地,撞得他眼冒金星,枪也被撞的脱手而去,转着圈滑倒了一边。
伊达航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拳又狠狠地捶向他的肋骨,捶的他发出一声难听的惨叫。
伊达航的力气很大,和他对练过得同期们多少都会有点忌惮。
感觉就像被卡车一下撞上了火车头一样。
某不愿意接受采访的金眼睛青年曾这么形容道。
男人大手一挥,牢牢地握住了这人的一只手,发狠了将这人的上半身扭了过去,劫匪反应过来刚想反抗,就被伊达航一脚踹向了膝窝,哀嚎着跪了下去。
旁边的警员一拥而上将他控制住,就连其他的同伙也被不知道何时埋伏在暗处的警员们齐齐控制住,缴了械跪在地上举起双手。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晶莹的雪花纷纷而落。
下雪了。
哒。
一只黑漆漆的枪口在暗处对准了高大的男人。
这是一个藏在角落里的狙击手。
狙击镜中,男人忽然转过身,利剑似的双眼直勾勾的和他对上了视线。
什么?!
伊达航迎着他的目光,大声喊道:“东南方向,一组!”
他知道会有狙击手!
狙击手的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他这是在拿自己当诱饵!
他不要命了吗!
男人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警员便一脚踹开了他窝藏的地点,和他扭打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狙击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被警员们按倒在地,拷上了冰冷的手铐。
哒。
“我是东京警视厅的刑警伊达航!”
伊达航大声说着,气势如虹,手里高高举着自己的证件和警徽,朝日影在露天商场的灯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站起来,听从警员们的指挥有序撤离!”
雪花纷纷而下,高大的男人举着火把似的警徽,在黑夜的雪幕中走来,在冰凉的雪花此时也会融化在这团火焰之中。
“站起来,我们会保证各位的安全,让大家安全的离开这里!”
“请不要恐慌,警员们都在这里,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站起来!”
“是!”
清亮的女声率先响起,伊达航顺着这到声音看去,看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怀爱意的看着他。
娜塔莉......
伊达航愣了一下,柔和了神色冲她笑了起来。
“娜塔莉。”春田和其他人一起站了起来,有些羞涩的拽了拽她的衣角,“会不会太大声了,别人会不会觉得........”
“很帅气吧?”
“你很.....你说什么?”
春田这才注意到她的脸颊绯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满是自豪的说着:“我的男朋友。”
她冲她笑了起来,满是欣喜和骄傲。
“很帅气吧?”
————
生怕你们不来。
要是漏掉几个不愿意跟上来的,包剿可不就得是作废了,还得麻烦别人费力气去追。
提前通知警员们,运气好就是一起和他们跟绑匪斗智斗勇,运气不好就是他带着少年跑路和他们汇合,给绑匪直接来个大惊喜。
虽然有些不妥,但那半个小时的倒计时实在是没办法让他再去准备别的了。
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时间就是生命。
萩原研二看着面前疯狂说着垃圾话的绑匪,默默地捂上了夜光的耳朵。
小孩子可听不得这种东西。
“萩原研二。”
听到有人叫他,萩原研二下意识回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
萩原研二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僵直着脖子,一点一点的将头转了过去,看到自家幼驯染正站在警车后面,墨镜别在衣领,红蓝的灯光打在他漆黑的脸色上,其本人捏着拳头就向他走了过来。
出大问题。
萩原研二内心警铃大作。
都叫上全名了,问题大了。
“你最好好好跟我解释一下。”松田阵平掏出手机扔了过去,“给我发了个随时定位就不会消息了,嗯?”
萩原研二结果来一看,看到自己那条随时定位的坐标下方一句“带上能带的警员们跟着我。”后面,一长溜全是松田阵平给他发的短信,从一开始的询问变成越来越简短的文字,还有几通未接的电话显示,也难为他现在没有直接一拳打上来。
太感动了,小阵平。
“前有搜查一课的羽生君怀抱着炸弹就跑,后有你爆处组的萩原研二扔下两句话就单枪匹马的来救人,嗯?”
松田阵平气极反笑,“搁搜查一课坐那么久办公室你跟他学会了是吗?”
“你们都是好样的啊。”
“你听我说小阵平,那真是事态紧急,我......”
“紧急到你抢了交警的摩托就跑?”
“是这样没错,小阵平你也理解我对......”
对他万分理解的松田阵平咧嘴一笑:“少废话,吃我一拳!”
“等等,说好的幼驯染情呢,小阵平别打,嗷!”
天知道这一路上松田阵平一脚油门踩得飞快,好好的四驱车生生的开出了陆地飞行器的架势,火急火燎的一路飞过来就远远听见失联的这人的声音和绑匪的怒吼声,气的他没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真就是跟羽生君怀学会了是吧?
松田阵平一拳结结实实的捶在了他的肩膀上,和一群绑匪激情飙车都面无表情的萩原研二的脸上当场就扭曲了起来。
“好疼啊小阵平!”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你还知道疼,没受伤?”
萩原研二当场顺着台阶就往下走,“没受伤,我好的很呢。”
松田阵平上下打量着他,确保他这话没有作假,才没好气的收回了拳头。
“我现在不打你,你也跑不掉。”他冷嗖嗖的提醒道:“独自脱队,擅自行动,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想回去的报告怎么写。”
“好好好,那是当然的。”萩原研二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把这些人交给小君怀之后我就去写,怎么样?”
松田阵平翻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搞得萩原研二心下一跳,“怎么了?”
“手机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松田阵平吐槽一句,无奈地上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翻回和羽生君怀的聊天界面举到他面前。
【frm羽生君怀:
君怀去拯救世界了,失联几天还请不用担心。K(ゝω??★)】
后面还跟了个兔斯基比耶表情包,搞得就像女高中生的聊天短信一样花里胡哨。
萩原研二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看到了一条同样的短信,就连颜文字用的都是同一个。
时间分秒不差,看起来不是群发就是定点发送。
“愣什么。”松田阵平又捶了一下他的手臂,“要真是什么大事他能用这种语气来说。”
“也是。”萩原研二摇摇头,将坐在摩托车上的少年头上的头盔打开了一条缝。
“走啦。”萩原研二笑嘻嘻的对他说,“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这么漂亮一张脸可不能落了疤。”
夜光认真的看着他,鼻尖落下了一片冰冷。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那人肩膀上的融化的水痕,一双赤红色的双眼眨啊眨,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下雪了。
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如梦似幻。
它的到来也就意味着。
新年将至。
——
“负责商场内的小组行动顺利,那里确实有一个狙击手在埋伏。”
“人质呢,他还安全吗?”
“很安全,只是身上有点轻伤。”
“安抚好名众,记得让警员们仔细排查一下四周,注意漏网之鱼。”
“是。”
电话被挂断,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一张地图被平摊着铺在办公桌上,地图上全是钢笔所做的痕迹,密密麻麻的,让人看起来就头疼。
可如果有人仔细去看就会发现。
这些地点,和今天晚上东京发生骚乱的地点完全对的上,就连手法都被人写在了一旁。
高度准确,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分毫不差。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警视厅可以出手这么快的根据。
地图被人卷起,那人拿着地图走了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灯。
屋内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