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绳拢起的头发垂在脑后,卡慕一手托着下巴撑在电脑桌上,一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心情似乎很好的低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咦?”
小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低低的惊呼。
旁边的安室透还在调试着耳麦,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这么快被发现了,这可真是让我意外。”他笑着说,脸上丝毫没有计划败露的恼怒,反而是令人不解的兴奋。
电脑屏幕上只有蓝白相衬的文字,还没有链接起所对应的监控画面,唯一可以与外界联通的便只有他耳朵上的耳麦。
安室透收回视线,状似无意的问道:“谁,官方吗?”
“唔,也可以这么讲。”卡慕歪了歪头,上挑的桃花眼弯弯,玩味的看向满是蓝白字符的屏幕:“不过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上什么,你也觉得对吧?。”
安室透头也不抬的回道:“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的计划,你还能让我怎么想。”
“欸——可是剧透的话该有多无聊啊,你都这么可怜被朗姆派过来跟着我了,我怎么可以让你再可怜下去呢。”
卡慕咕噜噜的在座椅上转了个圈,漫不经心的调笑道:“至于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措不及防的将话头对向旁边的那人,将尖锐的问题冷不丁的掷向他的面门。
“哦?”安室透神色镇定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的加百列,我的轩尼诗。”
他交叠起双腿,将座椅转向安室透,一双异色的眼睛审视般的扫过他的面部,空气静止了三秒,他兴致缺缺的移开了视线:“又是朗姆那个老东西,啧。”
卡慕砸了一下嘴:“他还真是锲而不舍,是我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
“不过你很幸运,我可暂时不想给琴酒添堵。”他的笑容越发灿烂:“不然你就和你的前辈们一样,都沦落到一个下场。”
“那还真是荣幸。”安室透不卑不亢的回道:“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谢谢?”
卡慕噗呲一笑,张开双臂大声说道:“不用客气——毕竟都回到这里了,要是再让那孩子不来见人就有些不符合霓虹人那复杂的社交礼仪了不是?”
“所以我说了,你很幸运。”他微微正色,将视线转移到电脑屏幕上,“我也正想把这孩子介绍给你们认识,可是他有些贪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说着,他敲了敲耳麦,电流声同时在二者的耳内响起,接着是一道对于安室透来说过于陌生的男声:“先生。”
安室透心下一颤,面色不显的将这个声音印入脑内。
没有听过,但和卡慕听起来关系不浅,情报网上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菲尔伯特。”卡慕完全没有顾忌安室透也在现场,自顾自的说着:“最近辛苦了,将轩尼诗带回来吧,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这孩子了。”
“是的,先生。”
电流声消失不见,重新归于寂静的空间内唯有两双相互对视,却相顾无言的二人。
“不要紧张,放轻松,波本。”
卡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了两下,原本定格的蓝白字符便飞快的开始更迭,闪烁着的光芒照耀在安室透平静的脸上,和卡慕越发上扬的嘴角。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安室透将视线转到电脑屏幕上:“我只是个负责收集情报的情报人员而已,我能有什么好紧张的。”
“倒是你,这次活动出了差错第一个问责的可就是你了。”
“哦,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卡慕意外的说着,夸张的向后仰了一下上半身。
安室透冷哼一声:“我只是在关心我的任务能不能顺利进行。”
“真是冷淡的反应,该说不愧是你吗。”卡慕调笑道,修长的手指快速的敲打了几下键盘,按下最后几个按键。
屏幕闪烁了两下,蓝白的字符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画面,随着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模糊的画面也越发的清晰,一个穿着宽大风衣的身影赫然显露在画面之中。
安室透挑了下眉:“这是那个警察?他和这次任务有关?”
“有,但这不应该。”卡慕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次可不能让他插手呢,即使这样事情会变得无趣的多。”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做?”
卡慕轻笑道:“那就只能让他跳完这支舞再退场了。”
“这第一支舞由他来跳,也是理所当然。”
“不是吗?”
——
付钱,下车,羽生君怀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幕,看着那圆圆的月亮明晃晃的挂在那里,却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要下雪了。
他转过身,看向已经完成排爆的的警员们,一个虎背熊腰的警官可怜兮兮的挤在塑料房子里大吼大叫,旁边的同事笑的直不起腰,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来拍照留念。
这个炸弹结构简单,只要是学过一点相关知识的都能在五分钟之内将它拆掉。
但可惜的是,它被人恶趣味的藏在了滑滑梯的顶端的塑料花蕊中央,滑滑梯那小小的房子对于人高马大的警员来说实在是太小了,搞得他只能弓着腰,背靠顶端膝跪地面,蜷缩着进行拆弹。
然后在功成身退,准备爬出去的时候非常不幸的发现——
他被卡住了。
于是你就可以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卡在粉嫩嫩的小房间里无能狂怒,房间的四周甚至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比着耶在合影。
而且他们笑的非常猖狂,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幸灾乐祸的笑声。
路过的神林贵之被拉着给他们拍了个合照,看着他们笑够了直起身,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才大发慈悲的去解救了那可怜的警官。
他好不容易脱身,来到羽生君怀面前开口,凝结的雾气便挡住了他半张脸,“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羽生君怀看着三五成群抱着大汉就往外拽,一边拽还一边吆喝的警员们,说:“去找院长调查一下监控,看一下能不能找到安装炸弹的嫌疑人,然后就是排查。”
“我明白了。”神林贵之点点头,转身就往保安室走去。
羽生君怀看着他的背影,抬腿走向另一个方向。
今晚很冷,他穿的还是白天那一套,现在冷的指尖都有些发僵。
不过既然是你的话,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他停在一处草坪前蹲了下来,伸手拨开杂乱的草丛,隔着一次性的橡胶手套,单手拿出了一个两个拳头大的小纸盒。
纸盒很轻,如果不是里面传来物体滚动的声音,拿在手里几乎和一个空盒子别无二致。
羽生君怀看着它,将它靠在打着石膏的左臂上,摩挲着它被胶带密封住的封口,摸到了胶带卷起的边缘,将它缓缓拉开。
纸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躺在里面,瓶内装着半管透明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着。
就这些?
又一阵冷风吹来,惹得羽生君怀喉咙一阵痒意,他偏过头干咳几声,再转回视线时,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了一片金光。
一只金色的蝴蝶,安安静静的从他的眼前飞过,闪耀着的光粉从它飞行的轨迹上滑落,掉落在他的鼻尖。
欸?
羽生君怀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黏糊糊的感觉从眼周传来,粘住了他的睫毛,差点没让他成功睁开眼睛。
滴答,滴答——
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一股暖流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那是他眼眶中溢出的鲜血。
“咳咳咳——”
明明没有风,但羽生君怀还是不受控制的咳了起来,撕心裂肺,佝偻着的背脊不住地颤抖着,就像一只濒死的流浪猫。
灼烧感后知后觉的传来,最先开始的是鼻腔,接着是气管,然后是胸腔。
他死死的捂住口鼻来试图停止这无止境的呛咳,却毫无作用。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滴落在地上,绽放出血花。
蝴蝶从他的眼眶中涌出,夺去了他全部的视线,世界也变得安静,只有蝴蝶从耳廓里振翅而出的声音传来,手心传来瘙痒的触感,那是蝴蝶的翅膀,从他口鼻之中涌出的蝴蝶的翅膀。
世界也开始旋转,手中那小小的玻璃瓶变得好像有千斤般沉重,坠的他的手不住地往下坠去。
太阳穴突突的鼓动着,跳的他头晕脑胀,心脏用着前所未有的速度跳着,好像马上就要冲出他的胸腔。
手臂痉挛着,几乎要握不住那小小的玻璃瓶。
羽生君怀手心握住那个瓶子,手指紧紧拽住胸口的布料,力道之大几乎要隔着衣服将胸口抓破,他就像一个破旧的鼓风机一样,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艰难的喘息着。
神的孩子们齐跳舞。
意识越发昏沉,羽生君怀猛的跪了下来,重重的倒在地上,不受控制的蜷缩起颤抖痉挛的身躯。
不是......炸弹......
“——!”
谁?
羽生君怀半合着眼,模糊的视线中有一个身影慌张的向他奔来。
他张了张嘴,却吸入了一口凉气,本就灼热的肺部因为这口凉气而抗议着,撕扯着他再次咳了起来。
有血呛进了鼻腔,火辣辣的,应该是疼的,不过他现在感觉不到就是。
头部似乎被人扶了起来,熟悉的气味混合着血腥涌入鼻腔,羽生君怀努力去睁开眼,但却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六,九,十二.....”
他将这三个数字艰难的从满是血块的喉咙中挤出,短短的几个字符却几乎掠夺了他肺部所有的氧气。
羽生君怀短促的喘息着,整个人就像一条落入岸边,缺氧濒死的鱼。
“通知他们......注意......注......咳咳咳......”
羽生君怀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白色的毛衣,血气四溢,但他完全顾不得这些,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开口道:
“注意防护.......尤其是......周边出现的纸箱....要远离......交给公安......去......”
部分毒//品在吸食后,吸食者的肢体会出现无意识的扭曲与摆动,就像是那不知名的舞蹈,带着致命的幻觉将人引入深渊。
这是舞,这是代表舞会开始的第一支舞。
神林贵之四处找不到羽生君怀,还是先前拔萝卜的一个小警员冲他指了个方向,才得知到他的具体方向。
他匆匆向那边赶去,却猛的嗅到了风中传来的血腥味,心下一沉。
“羽生警官———”
他高声呼喊道,却无人回应。
“羽生警官——!”
神林贵之的语气里染上了焦急的意味,脚下的动作也从快走变成了奔跑。
在一个转弯之后,视线猛然开阔,神林贵之清晰的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那人,大脑在那一瞬间不由得一片空白。
“羽生警官——!!!”
他几乎是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飞一般的跑到了那人的身边,单膝跪了下去,不顾生疼的膝盖颤抖着将他扶起。
地上,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羽生君怀的血,白色的毛衣与之相衬,衬的它是那么的红,红的让人触目惊心。
羽生君怀靠在他的怀里,浑身冰冷,简直就像一个毫无生机的木偶。
“通知......公安.......”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几乎是模糊不清的气音。
羽生君怀的意识越发的昏沉,他看着漆黑的天幕上明晃晃的月亮,失去焦急的双眼渐渐闭合。
神林贵之的声音越发的远了,羽生君怀的意识沉入了寂静的湖底,任凭他怎么呼唤也无法将他唤醒。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失去意识的最后,羽生君怀放空的思绪不由得记起了一个遥远的声音。
“星星不在天上,是因为他们全都睡在了厚厚的云朵上。”
他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处微弱的火光照耀着他的面庞。
火光中,看不清楚面庞的男人这么说着,将一个厚厚的帽子盖在了他的头上。
“这句话的意思是.......”
就要下雪了。
————
监控画面上,卡其色风衣的身影犹如失去了提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卡慕扭头看向神色诧异的安室透,满怀期待的笑着说:“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
“这可真是不得了。”收起适当露出的惊讶,安室透跟着他笑了起来:“你用了组织里的东西?不怕留下痕迹被他们发现?”
卡慕收起了那幅笑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神色坦然自若的安室透,无趣的转过了头。
可惜了,你也看不见。
“当然——”卡慕拉长了声音,一双异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不啦,留下痕迹可是会让琴酒很头疼的。”
“是一个新得的小玩意,你知道苏格兰和莱伊的那次任务吧,就是那个。”
卡慕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好心情的点了点桌面上的小木雕:“只是一个实验而已,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唔,就是不知道解药的实验会怎么样?”
“还有解药?”
“有,但可惜的是被藏的太好了,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东西拥有解药,他们会怎么做呢?”
“所以我留下了点东西,让这些勤劳的警官们顺着这条线去查下去,而我们只需要在最后截胡便好,不是吗?”
安室透跟着他笑了起来:“所以是拿这个警察当诱饵了吗?”
“答对了,你挺不错的,搞得我都想去找朗姆把你要过来了。”
“真是承蒙厚爱。”安室透闭着眼笑了一下,“可我觉得还是当个情报贩子来更适合我。”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
卡慕的脸上完全看不出遗憾的情绪,手上轻轻一弹,便将那个小木雕轻轻的弹到在地,咕噜噜的滚了两圈,停在了屏幕的面前。
小木雕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和屏幕上躺在地上,穿着卡其色风衣的警官如出一辙。
安室透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心里的惊涛骇浪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此时的态度。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组织人员一般记录着本次活动中所有的情报,哪怕他往日的挚友隔着一个冰冷的屏幕倒在了他的面前,生死不明。
可他不能够表达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尤其是在卡慕的面前表现出任何能够引起他怀疑的举动。
他如履薄冰,容不得一丝差错。
他不能表达现出任何和波本不符的神情,这会让这次行动满盘皆输。
他的手机已经做好了定时短信,只当时间一到,他便可接着这个短信离开这个地下室,去与公安接头,将组织这次行动的大部分情报与之对接。
羽生君怀......
安室透用打量的目光扫过被神林贵之抱着的那人。
他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胸前是大片大片的赤红,整个人就像一个濒临破碎的瓷娃娃。
卡慕又哼起那不成调的歌曲,带着天真的残忍。
这是多少副名画都比不上的画面啊,真是值得我去一生珍藏。
但可惜,这一次没办法与你一起共舞,而你,也不应该独自来参加这个舞会。
一哒哒,二哒哒......
旋转,跳跃,与我相拥。
三哒哒,四哒哒......
属于我们的,交谊舞。
他咧开嘴,嗤笑出声。
羽生君怀——
他看着那个木雕,笑意越发高昂。
——出局。
————
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风见裕也开着车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后座的少年似乎对于这些繁琐的检查很疲惫,头一点一点的不住往下坠着。
【带他做一个全方面的身体检查,抽取血液样本。】
风见裕也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视线重新回到了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砰——!
巨大的声响从身边传来,在后座昏昏欲睡的少年被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惶恐的和前座的风见裕也一起朝车窗外看去。
原本空旷的道路上此时全是闪着彩灯的摩托车,自行改装的廉价发动机在他们的耳边轰鸣着,车上穿着一袭黑衣,头上带着面罩的男人们只露出一双又一双骇人的双眼,一手一个棒球棒,狞笑着打上了警车的防弹玻璃,发出巨大的声响。
风见裕也咬咬牙,正想加速甩掉这些小帮派炸街似的挑衅时,却发现前面的道路被七八辆摩托车横七竖八的挡了起来,大有种要生生把他逼停的架势。
这不是小帮派的挑衅。
情报流通的公安警员当即便反应了过来。
这是早有预谋的袭击。
风见裕也快速的看了一眼后座脸上惊慌失措的少年,一脚油门直直的冲向了那些路障。
他们目的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风见裕也顾不得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镜,直直的朝前冲去。
咔哒。
路障的顶端,一支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高速行驶的警车,枪口的主人神态自若,面无表情的扣下了扳机。
砰——!
警车的前轮被精准的打爆,失去控制的车辆呈S型的左右摇晃着,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最后一头撞向了路边的墙壁,窗户碎裂,车头冒出黑烟。
————
月亮依旧明晃晃的挂在夜幕上,沉默的注视着大地上奔波的人们。
商场内灯火通明,商家们早早便把圣诞节所需的各类商品毫不吝啬的摆在了玻璃柜台里,衣着光线靓丽的人们驻足观赏,兴奋的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脸上满是无知的笑容。
生活在乐土,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感应退化到近乎于无的地步。
位于顶楼的少年靠在窗台的边缘,他穿着一身当下流行的运动装,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冷眼看着傻笑着的人们沉默着,将手伸向身边的背包,掏出一个金属罐。
他将它握在手心,轻飘飘的将它朝着楼下的大厅内丢了下去。
红色的罐身像一道火星一般直直的坠落到地面,又因为惯性弹起,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浓浓的白雾从中蔓延而出,瞬间包裹住了行走的人群。
楼下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少年理了理手上的白手套,抚上了耳上的耳麦。
“啊——!”
人群尖叫着,杂乱的脚步声四起,惊恐的推搡着别人,慌乱的朝着门外跑去。
一张略带稚嫩的脸静静的看着人们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铅灰色的眼睛里掀不起一丝波澜,就像一口死气沉沉的古井。
聒噪。
他皱了皱眉,扭身朝着安全通道走去,留下一地鸡毛。
————
而这一切都没有出现在地下室的监控中,唯有不成调得的歌声回荡在其中。
卡慕脸上的笑意越发癫狂,就连歌声也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我喜欢变数,这会给我带来惊喜。
但这次不行,舞会上的变数可是主办方重大的失误。
来跳舞吧。
来一场盛大的狂欢吧。
最不受控制的变数已经出局,接下来便是属于我们的晚会。
请尽兴吧,各位宾客。
舞会的气氛自然是.......
越热闹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