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这是一块甜饼 > 正文 第 16 章
    钟故园原本还想着第二天送余然和钟枌榆去上学。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没能爬起来——从早上睁开眼睛就开始头痛,早饭都是周姨拿到楼上吃的。
    中午的时候钟故园还是不想起来,周阿姨不放心,硬是把温度计也塞他嘴里,让他也量一下温度。
    结果烧到39度半。
    周阿姨一看温度计,脸都白了,急得一下子人站起来:“哎哟,你还说没事没事——不量一下都不知道烧成这样了。”
    钟故园窝在被窝里,听着周阿姨说话,感觉她的声音就好像在云端那样远。
    但他听见了39度。
    钟故园伸手摸自己额头,喃喃自语:“我觉得也不烫啊……就是脑袋痛……”
    周阿姨原本又气又急,霎时又被他这句话戳笑了,哭笑不得道:“你发着烧呢,能摸出什么?睡你的吧!”
    “我去请林医生上门一趟,太太和先生那边也要告知,这次我可不帮你瞒。”
    钟故园还想说也没有那么严重——但周阿姨根本不听他说话,把他人往重被子里一塞一裹,自己拿着温度计就出去了。
    周阿姨办事一如既往的高效率。
    钟故园感觉自己只是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周阿姨就已经领着林医生上楼进来了。
    周阿姨:“早上起来就喊头痛,早饭也没吃几口,中午的时候给他量了温度,吓死个人,都39度了。”
    林医生拎着医药箱,点点头:“我知道——我先看看——最近这个天气,是比较容易生病的。”
    林医生今年五十多了,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在B市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在上流圈子里颇受欢迎。
    他把医药箱放在床边,先伸手摸了摸钟故园额头——钟故园睁眼看向他,林医生脸上便露出和煦的微笑:“感觉怎么样?喉咙痛不痛?有没有痰?除了脑袋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痛?”
    钟故园迷迷糊糊回答:“头痛,身上也痛,呃……喉咙……喉咙好像不痛?”
    林医生一看人是烧得有点糊涂了,遂不再问他问题,让他张嘴看了喉咙和舌苔后,又重新量体温,听了下心率和肺的声音,向周阿姨问了下具体情况。
    周阿姨一一照实回答,答完又有点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林医生安慰道:“放心,只是普通的发烧,等会我开点退烧药给他吃了就好了。”
    “这几天注意点衣服添件,暖气别关,晚上被子盖厚点,多发发汗。”
    周阿姨:“我记住了——我送您吧。”
    两人互相客气着出门,声音渐远。四周安静下来,钟故园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中间他半睡半醒的感觉到夏女士来了,钟故园还睁开眼睛和夏时雨搭了几句话——夏时雨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他的脸,担心得妆都没有化。
    *
    “夏唤先生来了啊,快进来,要留在这吃晚饭吗?”
    周阿姨一边迎钟夏唤进来,一边问他——钟夏唤连忙抬手阻止:“周姨,你别忙了,我不在这吃晚饭,就是过来送个文件。”
    “这个文件你拿给钟先生,让他这两天记得看一下,我们下周要开讨论会。”
    周阿姨从钟夏唤手里接过文件夹,一叠声答应:“您放心,我一定把话转达给先生。真不留下来吃饭吗?”
    钟夏唤笑了笑:“不留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外面走一趟……故园在家吗?”
    说话的同时,钟夏唤目光往客厅里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大少爷的影子。
    周阿姨愁眉苦脸道:“别说了,病着呢。才吃了药,这会儿估计是睡了。”
    钟夏唤脸上笑容淡去许多:“病了?”
    周阿姨:“是啊,今天早上有些恹恹的,中午就烧起来了。不过已经请医生给看过了,也开了药。这几天昼夜温差大,夏唤先生您也别都忙工作,注意点儿衣服添件,吃饭也要按时吃才好……”
    钟夏唤脸上又挂起温和的微笑,听着周阿姨絮絮叨叨,并不反驳或打断周阿姨的话。只是他的目光始终看向楼梯处,眼瞳深幽,神思难测。
    就在二人说话时,门外传来动静。二人同时往门口看去,看见两个穿厚外套的男高中生进来。
    钟枌榆是一路跑着进来的,在门口脱了鞋:“我回来了——哦,夏唤哥好!”
    他敷衍的对钟夏唤打了个招呼,跟在钟枌榆后面进来的是余然,他抬眼正和钟夏唤对上目光;钟夏唤眼眸小幅度的眯了一下,脸上笑容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将余然从头看到脚。
    那并不是一种礼貌的打量,甚至还带了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但偏偏余然对此毫无反应。
    他跟着钟枌榆礼貌喊了声:“夏唤哥好,周阿姨好。”
    周阿姨脸上露出笑容:“放学了?换了鞋去洗个手,我给你们切水果吃——今天有柚子,味道特别甜。”
    “等会太太回来了,我们就摆桌吃饭。”
    “夏唤先生留下来一块儿吃吧?现在也到晚饭时间了,吃两口又不花什么时间……”
    钟夏唤微笑:“那就听周姨的。”
    周阿姨很高兴,连忙另外安排碗筷去了——钟枌榆追着问:“爸今天又不回来吃?”
    周阿姨:“才打电话回来,说是有工作上的人约了吃饭,晚饭就不回来了。”
    钟枌榆撇了撇嘴,又追问:“那我哥呢?”
    周阿姨:“刚吃了药,在楼上睡觉呢。你和小然好好的去写作业,不要吵他啊。”
    钟枌榆不高兴的拖着尾音:“哦——”
    余然从他旁边走过去,脸上一贯的没什么表情:“走了,去写作业,明天老王要讲卷子。”
    钟枌榆垮下脸:“完了,我上次数学就考了八十多分,他得把我吊起来骂。”
    两人背着书包往楼上走,需要路过钟夏唤面前。余然年纪小,但个子窜得快,从钟夏唤面前走过去时,两人在高度上居然是不相上下的——钟夏唤仍旧望着他,打量,估测,眼眸一眯,又透出几分上位者掂量下位者的自视甚高的气势来。
    但无论钟夏唤怎么看,余然都像是周身装了视线隔绝器一样,毫无反应,既不自卑也不自愧。
    少年肩背总是笔直,大大方方的从钟夏唤面前走过去。
    等两个高中生走上楼梯了,钟夏唤才摆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问周阿姨:“余家的孩子也在这里吃晚饭吗?”
    周阿姨:“你说小然啊?一般都在我们家吃——他家里又没有人做晚饭,太太就让家里晚饭多添一双筷子。那孩子很懂事的,成绩又好,枌榆和故园都很喜欢他。”
    “是这样吗?”钟夏唤微笑,眼睫微垂,眼底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