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踪每次想到此事,都后怕不已。这件事成了他的心病。
韩非在火海中呐喊,挣扎,翻滚,空气中的烤肉味,无不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那宛若地狱中的场景,过了许多年后,仍然历历在目。每次吃烧烤时,他都要强忍着呕吐的反应才能吃下去。
韩非一死,莲花机关枪没了法术支持,过了一会儿就消散与天地之间。
被浓雾笼罩的光圈也随之散去。
救援队在外面研究了半天,没想到浓雾居然自己散开了。
他们在外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进去查看。只发现了不省人事的胡踪外,还有一具烧焦的骨架。
小区域里已经没有凸起的东西,全部被火雨浇成平地,地面全部碳化。没找到任何可疑物体。
胡踪做为受害者被送往医院。
他在医院内整整躺了一天才醒来。
妹妹胡莹莹趴在病床旁休息。
胡踪醒来发现自己没一个地方是不疼的,看着打满绷带的自己,无奈的叹一口气,活着真好。
韩非的骨架不知去向,他也懒得管,这个杀人狂魔被折磨死也算一种报应。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媒体是如何报道那场灾难的。
当时夜市里肯定人流拥挤,死伤不计其数,政府该如何向公众解释。难不成算天灾?
胡莹是不是胡踪亲生妹妹。当年胡踪从大山里走出来,被一胡姓人家救助,这三口之家里没有男丁。
这三口之家很实在,养不起就不生,所以生了一个女儿就不生了。
母亲见胡踪失忆,索性就收养他为儿子。胡踪倒也痛快,为了吃上一口饭当场下跪,磕头认亲。
相处了三年多,他们之间也有了感情。母亲也确实把胡踪当亲儿子来对待。胡踪很感激他们,也没有想过要离开。
直到胡踪出来务工,靠自己的关系赚到钱,才把这一家三口迁出城市来住。妹妹也因此能在城里上学。
胡莹是个扎双马尾,长相适中耐看,淳朴的大山妹子。
她很喜欢这个油嘴滑舌的哥哥。没事就缠着他,要他请吃好吃的。
现在胡踪出了这档子事,她课也不上,第一时间冲过来照看胡踪。
现在整个医院了几乎躺满了那场灾难的病人。
他看着同病房里的几个高度烧伤的病人,总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这个病房每天都有人送走,也有人进来,住院一周时间,他看到了很多生死离别。
胡踪甚至指责自己不该往人群里跑,而是往空地上跑的。夜深人静时,他都会被自己骂得睡不着觉。
他不敢睡觉,一睡觉就会梦到那些在灾难中牺牲的人,他们在责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连累自己。
胡莹看着哥哥日渐憔悴,很担心,也很心疼,这个善良的妹子,她只知道胡踪现在很痛苦,却无法帮他分担。
胡莹的照顾事无巨细,她做得很好,也很耐心,甚至为了照顾胡踪而请了长假。
在她的照顾下,胡踪也渐渐的从高度紧张中放松下来,胡莹身上有一种力量,让人可以依靠的力量。
她那瘦弱的身体似乎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在往后几天,在她的陪伴下,胡踪偶尔也能睡个好觉。
出乎胡踪意料的是,他伤得很重,却一周内就恢复如初了。
医生也直呼医学奇迹,已经烧成碳的皮肤也长了出来。断了的骨头也完好如初。
解开绷带,他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龙活虎的蹦跶。
出院当天,他站在医院门口长舒一口气,等着胡莹办完出院手续。
他有点明白,自己要干点什么了。
胡莹提留着东西送他回去。
胡踪没有把失去工作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害怕母亲担心。
回到出租房后,就带着胡莹出去好好搓一顿,犒劳一下这个体贴的妹妹。
送妹妹回家时,还塞了一万多块钱给妹妹,让她一定要吃好穿好,不要为了省钱委屈自己。
并告诉父母,他没事,过得很好。
父母不懂玩手机,所以想联系胡踪都是靠妹妹帮忙视频通话。
父母来过医院几次,特别是母亲,几乎不愿意走,非要留下来照顾他。不过胡踪都让他们离开,因为两人身体都不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天。选拔日依旧没有通知。胡踪偶尔也会回到现场看看,只不过这个区域被封锁起来,只能在外围看看。
他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日子都能安稳度过。
万万没想到,吃个早餐功夫,差点又被砍了。
胡踪离开现场时,在附近吃混沌,没想到筷子还没拿起来,刀就砍在了手旁。胡踪差点吓尿,砍刀距离手指只剩下两毫米。
他瞪大眼睛,回头看到的是一群长着雷公脸的黑衣大汉。乌泱泱几十号人,将他团团围住。
小摊老板吓得连三轮车都丢了,直接跑出十里开外。
太阳都被吓得躲进了乌云里,原处还传来了雷鸣声。
一路人只是刚好路过,看见这帮大汉直接吓晕在路边。
一只流浪狗正好在电线杆上尿尿,只被一大汉一望眼,直接吓憋回去,还阳痿了。
胡踪颤颤巍巍站起来,指着他们怒骂,“畜生啊,你们就不能让我过个安稳日子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们商量好的吧。”
领头一壮汉,纹着过肩龙。操着一口方言,说话喷唾沫,他拿砍刀指着胡踪问,“你TM就是胡踪啊?”
胡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能喊到,“这城市的扫黑除恶工作做得不咋滴啊,怎么还会有地痞流氓来骚扰良好市民。”
大汉大着舌头推搡一下胡踪,“老子问你是不是叫胡踪。”
他背后的强子向前一步,捏响手关节,吐了一口唾沫在路边,恶狠狠的看着胡踪。
他被吓出一身冷汗,有点不知所措,甚至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大,大哥,乱吐口水是不对的。”
一名叫虎子的小弟站出来拽着胡踪衣领,“嗯?老大说话你听不清是不是,你TM的是不是聋了,要是聋了老子用刀帮你通通耳朵。”
胡踪快哭出来了,“大哥,我不认识胡踪啊,他是谁啊?是不是得罪你们了,别冤枉我啊,我真不认识他。”
“大哥,你松开点,我喘不上气了都。”他轻轻握住虎子的手,说话都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