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珊,都来了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早上刚开业,人少,周嘉慧一边叠衣服,一边找话题聊着。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
“最近我了解到一些消息,关于黄奇的,你想知道么?”
按理说有关黄奇的事情,她应该特别想知道,但是却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
没等程珊开口,周嘉慧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中关键的几条,
“我听我高中同学说,高一的时候,黄奇和火箭班的一个女生早恋,被教导主任抓到了。但是因为女生是优秀学生代表,所以没有公开批评,只是在办公室谈话。
据说,那天黄奇打算跟那个女生表白的,但是女生没答应,他就想强了人家。这事被人传出来了,当天下午黄奇就把人堵在操场,给打了一顿。
本来学校只是打算记大过,没想到他态度恶劣,还辱骂班主任,所以自己退学了。”
“怎么样?听完之后,你还想跟他继续下去吗?”
程珊听着心里跌宕起伏,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段时间黄奇不在吧?”
“怎么了?他回老家了啊。”
“秦心源回来了。”
“秦心源?”
程珊记得她,以前初中是同班同学。成绩好,人长的自信又大方,好像挺有背景的,据说她爷爷是镇高官,把她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对她要求很严格。
当然,那时候年纪小,一群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当官的,自然也没什么攀比心。
“秦心源就是他的初恋,他告白未果的人。如今她回来了,两人还一起去看秦心源的爷爷,你觉得他们之间会不会旧情复燃?”
程珊一听这话,不由得皱起眉。不管以前她怎么给自己洗脑,这年头谁还没谈过恋爱啊,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但是如今她好像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管是真是假,都可怕的令人发毛。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不是恋爱脑,你也有精神洁癖,现在怎么……”
“都睡在一起了,还管什么精神洁癖?”
“你……”
晚上,程珊拉着周嘉慧喝了点酒,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唱歌。
唱着唱着就想哭,她活得怎么这么废物啊!
周嘉慧总算没拦着她,发泄发泄也好,省得憋出病来。
程珊突然一阵反胃,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碰巧迎面一个年轻男子把她扶了一把。
“你没事吧?”
“滚远点,傻逼。”
程珊现在正在气头上,对任何人的触碰,都没由来的一股子烦躁。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这句话的语气跟黄奇一模一样!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受到黄奇的影响了。
那人也不恼,反而伸手就要去扶她。
“地上凉,赶紧起来吧!”
程珊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来人一头黑色的细发,在昏暗的环境下,极其禁欲的长相,一身黑色风衣,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项链,差点闪瞎她的双眼。
于是她,伸出食指想去把那条项链给摘掉,可是眼睛有点不聚焦,戳到了别的地方。
“程珊,看着我,知道我是谁吗?”
“许阳倾?”
“还算有点意识。”程珊在许阳倾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我要去厕所。”
“……”
回到包厢,周嘉慧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帅哥呢?你不是帅哥,他有链子!”程珊懵懵的躺在沙发上,睡得像一头猪。
黄奇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一直给她发信息。
周嘉慧没给程珊说,一看见黄奇来的电话,还是接起来,满脸怒气,“离她远点!”
“你是谁?程珊在哪?”
“程珊在我这,用不着你操心,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给我地址,我来接她。”
黄奇不由分说,直接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程珊为什么这么晚没回来,打电话也是别人接的。
周嘉慧觉得这件事,自始至终都要程珊自己做决定,所以她也不再好掺合进去,于是就把地址发给他了。
……
“你能保证给她幸福吗?”
“我们在一起三年,分分合合每次都是我来找的她,这还不够明显吗?还要我怎么做?你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周嘉慧也懵了,纵使她再看不上眼前的男人,但是他说出这种话还是会颤动人心。
程珊突然起身,抱住黄奇的脖子,“let'sgo!”
他把程珊抱起来,像抱孩子一样,
“人我先带走了,我也警告你,下次不要再带她喝这么多酒!”
程珊又唱起歌来:
“我学着一个人,一整天,都不失落
就让我喝醉了,唱着歌,自娱自乐
开始怀疑了,被爱情击倒了
无可奈何……”
黄奇听着她,软绵绵的歌声,微笑着,“傻姑娘。”
第二天早上,程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他。
“黄奇,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奇一边说,一边给她递了一碗冰糖雪梨汤。
“你高一的时候,为什么会退学?”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程珊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故意装作不在乎,可是越装得像,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
如果她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为了个女人打架,甚至像前些天一样,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那么以后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一起生活下去了。
因为她会害怕,并且清楚的知道,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高一……”黄奇站起身走向窗边,叹了口气,像是回想起什么的事情。
过了好久,房间里安静得像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你确定要听吗?”黄奇脸上带着笑,但眼神冷冽,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程珊也不勉强,收拾好衣服,起身,“我去上班了。”
他不想说就算了,总有办法知道。
“珊珊,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欲言又止,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呢?这事等我毕业之后,工作稳定了再说嘛。”
程珊摆了摆手,没有过多在意,只当是他瞎说的。
这事非同小可,但是在她心上放了一杆秤。
九月份,迎来一个好消息。但这个好消息的主人貌似并不开心。
“无语死了!这都能怀上!”
周嘉慧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验孕棒。
“嘉嘉,我说过对你负责的,要不咱明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路子航坐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领个屁的证!一张结婚证就想把老娘栓牢了?你想得美!”
“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行不?”
“打了!”
“啊?什么?”路子航着实震惊住了。
“不想要孩子!麻烦!”
程珊接到路子航的电话,第一时间赶到她家,没办法,谁让她只有她这么一个闺蜜呢。
“你不想生孩子,是怕身体走形、快速变老?”
周嘉慧给了她一个眼神,竖起大拇指。
“还是你懂我!”
“但是,这也是条小生命呀!我还等着做干妈呢,最年轻的干妈~哼哼~”
程珊想着到时候一个奶娃娃,追着她叫干妈,就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怀里的胡萝卜玩偶被她捏得不成样子,表情极其恶趣味。
“我的天!程珊你刚刚的样子好猥琐,你知不知道?”
周嘉慧适时的发挥了一下毒舌体质,
“可能我宝宝还没出生,都能被你捏死。”
气氛一度陷入低气压。
“表个态呗,孩子他爸?”
程珊喝了口水,恢复正常。
“还不够表态啊?嘉慧说没空办婚礼,我想着先带她去领证,结果她又说别想一张结婚证把她套牢,你说我该怎么办?”
程珊领悟过来,周嘉慧和家里有点矛盾,所以可能不想办婚礼,向来热爱自由的她怎么可能这么快稳定下来。
结果令她意外的是,
“程珊,结婚你来做我的伴娘吧?”
“你不是说……”
“我想清楚了,过年我就带路子航回老家……”
“真的?”路子航现在兴奋的像只猴子。
“我想清楚了,这毕竟是条生命嘛,我也想生个孩子玩玩。”
程珊苦笑,这脑回路,“你开心就好了。”
最后呢,终于双方见了家长,趁着孩子还没有显形,确定了婚期,就在今年十月,惊喜吧!
国庆节左右举行婚礼,周嘉慧的父母也是为了女儿着想,所以打算在西安这边直接举行,在老家再安排几桌意思一下就行了。
其实她很佩服周嘉慧能够这么洒脱,一直以来她有独立女性的智慧,又有家庭的担当。两个相爱的人会突破重重困难,结婚生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而她和黄奇呢?
黄奇一直忍着没碰她,以前的接触都是点到为止。他自认为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却能抵住这么久的寂寞,是因为他不想脏了她。
秋季已然来临,窗外的树叶已经枯黄了一半,外面的凉风吹得她瑟瑟发抖,程珊起身去关上窗户。
“程珊,我有话跟你说。”耳边响起黄奇低沉的嗓音。
嗡嗡嗡……
手机振动的声音。
黄奇看了一眼来电,眉头轻皱,站起身,“我先接个电话。”
程珊总算松了口气,又在心中暗自懊恼:程珊,你在想什么呢!
于是飞快地爬起来,走到洗手间,并且重重的摔了一下门。
黄奇转过身,看了一下身后。
这小丫头发什么脾气?
她发了信息给方婷,她好像也是火箭班的,这事她一定知道!
“在吗?我有件事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