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一个沉重的词语。如果没有经历过那种无助和绝望的话,是很难感同身受的。
这一点,珀莉知道,奈芙兰知道,梅浪自然也知道。
然而陆秋却不知道,他现在也无法得知这是什么。他看了一眼奈芙兰,发现后者已经陷入了沉思。
“还是算了吧。”他在心里想道。
“你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奈芙兰却抬起了头,就好像已经知道了会有这么一件事发生一样。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情啦。”陆秋抓了抓头发,“就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看晚上的事情?”
“晚上么,”奈芙兰不屑地跳了下眉,“很可惜。”
“难道你还有其他打算?”陆秋惊道。
“那个叫梅浪的,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自己的攻击。”奈芙兰回忆了一下情景,“明明是自己发出的,但是却很生疏呢。”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是不完整状态吧,”奈芙兰沉吟着,“有什么东西让他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法则,或者说……世界?”
“你们还会有这种问题吗?”陆秋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看向了奈芙兰,“那你现在……呜!”
奈芙兰的法杖在陆秋的头上敲了一下,她瞪了陆秋一眼:“怎么,有意见吗?”
“那为什么敲我啊……”陆秋捂着发疼的脑袋,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嘀咕。
“哼。”奈芙兰不想理会这个令人无语的创作者,她愤愤地向前走去,“要不是我现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构筑工房……”
可是忽然又回过了头,一手指着陆秋说道:“所以还是交出你家吧!我累了!”
“啊?哪有这样……”
“你很烦哎!果然还是把你变成羊算了!”
…………
“啊,对,总之情况就是这样。”陆秋端着手机说道,一边点着头,“那我……行吧。”
“嘀——”的一声响起,陆秋挂断了电话。
他对着路灯呆愣了片刻,然后才走进了家门口。
此时陆秋的家中并没有其他的人。一楼只有客厅的灯光还亮着,奈芙兰站在鱼缸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大概是听见了声音,她转过了身。
“他们同意了。”陆秋眼神古怪地看着奈芙兰,语气很是无奈。
“我知道的。”令他疑惑的是奈芙兰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喜悦,就好像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似的。
她又回过了头,鱼缸的玻璃壁上倒映出她的身影。
“千里眼吗……”陆秋仿佛想起了什么,“还真是一个方便的能力呢。”
“所以,”他抬高了音量,“你要怎么构筑魔法工房呢?”
“我需要一些材料。”奈芙兰抬起手,手指有节律地敲击着鱼缸壁,“水银、黄金、铜,以及——”
“新鲜血液。”
陆秋的脸色露出苦涩的表情:“你这让我去哪里搜集材料呢?”
“哈?”奈芙兰略带嫌弃地皱了皱眉,“你不会连黄金都弄不到吧?”
“什么叫作‘连黄金都弄不到’?”陆秋扶额。
“算了,你们这里还真是废。”奈芙兰叹气,“那么矿渣呢,这个总该有了吧?”
“呃……也没有。”陆秋想了想,“不过我们学校的实验室里倒是有不少可以用的东西。”
“实验室?”奈芙兰眼里一亮,“很好。”
“不过现在实验室也该关门了吧。”陆秋看到了奈芙兰的眼神,只觉得有些不妙,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呵,一道门而已。”奈芙兰不屑道,“不算什么。”
她一手在陆秋的背上推了一下:“走吧,东西拿回来我就可以准备构筑工房了。”
“哈?现在去?”
“走了!”
…………
夜枭振翅飞行,在黑夜里遁去了身影,它的双眼扫过地面,将看到的一切都记录入脑中。
它在高楼之间转了个弯,然后向楼顶飞去,它已经飞行了一整天,现在也该休息了。
穿着奇特长袍的男子站在楼顶,默默俯瞰着脚下的城市。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在探照灯的照耀下显露出了棕色。
“多么和谐的景象啊,”他仰起了头,同时伸出左臂。
夜枭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化为黑羽消失不见。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魔术一样,然而它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男子看着自己的手臂,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些东西,夜枭传递回来令他忍不住感到兴奋。
“呐,沉沦啊,”他微微侧过脸,“你觉得呢?”
月光透过云层,因为被楼房遮挡而生出了一片阴影。白色卫衣的男子斜倚靠在墙上,他站在阴影里时甚至完全不见了气息。
“有陆秋吗?”卫衣男子站直了身子。
“陆秋?”长袍男子思索了一下,随机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说那个小子啊,他好像也契约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奇怪?”卫衣男子笑了笑,“能够参加的话,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心里觉悟了吧。”
“你想要去找他。”长袍男子看着卫衣男子的神色,悠悠地开口道。
“……还是瞒不过啊。”卫衣男子愣了一会儿,忽然爆出了笑声。
嘲讽,不羁,甚至还带有憎恶的意味在里面。
“是啊,得去找他一趟了。”他收敛了笑容,声音无比严肃,“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处理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