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手臂都僵了。
孟荔趁機掙脫,甜軟的聲音說出刻薄的話,“可惜我也不要你,你這輩子都沒人要,你就該一輩子孤獨終老!”
謝衍看着她,瞳色黑得駭人。
孟荔後知後覺感覺到害怕,手緊攥,身體往後縮。
謝衍注意到她眼中的恐懼,緩和自己的神色,喉結滾了滾,艱澀開口,“孟荔,我......”
他說一半忽然自己停下,黑沉沉地看她半晌後,起身扭頭就走。
孟荔緊繃着,看他出了門後,整個人才松懈下來癱在沙發上。
緩過勁來,臉上濕淋淋一片。
......
接下來幾天,謝衍沒有再來。
孟荔完成那塊玉雕後,去找了雕刻店老板,讓他轉交給謝衍。
沒想到,謝衍的助理林程正巧也在,他是來幫合作商買禮物的。
兩人都愣了一下。
孟荔沒有理他,他卻叫住她,“孟小姐,我們可以聊聊嗎?”
孟荔徑直往外走。
林程在她身後急聲說:“那場事故發生後,交警說謝總本可以躲開的,但是他任何補救措施都沒做,那一刻,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孟荔腳步停住。
林程快步走到她身前,“因為他不想娶時珍冉,卻又不得不娶,他只能放棄自己的生命。”
......
林程回去後,并沒有跟謝衍說遇到孟荔的事情,只是把玉雕和畫給他。
謝衍拿出來看了很久,林程在一邊看着,勸他,“謝總,您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說不定孟小姐就快要回心轉意了呢。”
“我沒放棄。”謝衍看着在羊脂白玉上惟妙惟肖的小女孩,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到底應該怎麽追她。”
林程沉默,他沒追過女孩,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想了想,“我給你找幾個有女朋友的員工進來問問。”
謝衍沉吟片刻,“可以。”
幾個員工戰戰兢兢地站在謝衍面前,得知他的問題後,錯愕半天才一個接一個地說出他們追女孩的方法。
總結起來,就是平時聊天、節假日送禮、多甜言蜜語、多關心問候、舍得花錢、舍得臉皮。
......
孟荔沒想到她都說了那樣的話,謝衍還會來。
來就來了,還抱着一束玫瑰花。
孟荔心裏很別扭,不管怎樣,她那天的話說得是有點過分,可是她又不想跟他道歉,因為他以前也跟她說過難聽話。
她整個人很不自在。
當謝衍把花遞給她時,她手抓着門把手,冷着臉,“幹什麽?”
謝衍唇角挂着淺淡的笑,“送你。”
孟荔不接,轉身進屋。
謝衍也跟進去,直接把花插進了她空着的花瓶裏。
孟荔扭臉看過去。
白瓶配紅花,還挺好看的。
她就沒再說什麽。
她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謝衍走過來倚着門框問:“你要出去?”
孟荔把書包背上,背上書包她更顯得小小的,看着他的眼神也稚嫩青澀,“我找了個家教兼職,現在該過去上課了。”
因為有了謝衍那筆錢,她才會找這麽輕松的工作。
謝衍沒問什麽,只問:“我送你?”
孟荔想了想沒拒絕。
車上,謝衍傾過身幫她系安全帶時,她看到他脖子裏挂着那個玉雕。
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系好,謝衍把她送到目的地。
接下來的日子,謝衍天天來接她,給她送花,有時候還給她帶其他禮物,但他話不多,只默默陪着她。
假期結束,開學前一天晚上,兩人一塊吃飯,浪漫的燭光晚餐,還有鋼琴師在一旁彈奏。
燭火映在謝衍的眼睛裏,他用很平靜的語氣跟她講了他的身世,他為什麽要跟時珍冉結婚,最後他還跟她說了對不起。
孟荔全程一句話沒說,只紅了眼眶。
謝衍目光灼灼看着她,沉聲問:“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和我在一起?”
孟荔不吭聲。
謝衍沒勉強,只讓她再考慮考慮。
之後一段時間,孟荔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謝衍待她如常。
同學們都知道有個英俊的華人在追她。
一天,有個家裏在當地很有聲望的女同學過生日時,邀請了班裏的同學,還告訴他們可以帶自己的伴侶去。
出去買生日禮物時,謝衍正好來找她,兩人就一塊去了。
因為那個女同學家是書香門第,參考了謝衍的意見後,孟荔買了一只很名貴的鋼筆包好。
買完之後,孟荔還要挑當晚要穿的禮服。
孟荔挑選了一身一字肩的魚尾禮服,銀灰色,滿身亮晶晶,海藻般的濃密長發垂在身後,不僅完美展現了她漂亮的肩頸和鎖骨,身材也凹凸有致。
整個人耀眼得像個小精靈。
禮服店的店員都發出了被美到了的驚嘆聲音。
謝衍在一邊看着,很想把她藏起來只準他一個人看,但他面上沒顯露。
在孟荔要換上漂亮的同色系水晶鞋時,走過去,半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腳幫她換。
孟荔坐在沙發上,垂眸看着他,他手???碰上她腳那一刻,溫熱的觸感像是電流般落進她心裏。
她忽然想起六歲那年,也是這雙手握住她的腳,那雙幹淨的手很溫暖,熱度深深烙進她心裏,溫暖她很多年。
謝衍給她穿好鞋起身,才發現她眼眶紅了。
他微怔,“怎麽了?”
孟荔低頭看自己腳,哽咽說:“鞋子太好看了。”
謝衍輕輕地笑了聲,摸摸她頭,“喜歡多買幾雙。”
買好出去後,兩人又逛了會兒,謝衍臨時接了個工作電話。
孟荔百無聊賴地等着,不經意間看到旁邊櫥窗裏的一條項鏈。
粗銀質的項鏈上串着幾顆珍珠,墜着一根銀質骨頭。
她走了進去。
一邊打電話的謝衍看到她進去就在門口等她,電話打完後孟荔正好出來。
謝衍送她回去。
下車前,孟荔拿出那條項鏈,問謝衍,“你可以做我的小狗麽?”
她烏黑的眼睛亮晶晶的,漂亮得人心都要化了。
謝衍怔了一瞬,頃刻間心髒過電一般怦怦直跳,聲音低低的,“我可以。”
孟荔得到答案,擡手幫他戴上,剛戴好,謝衍就吻住了她。
兩人抱在一起吻了很久很久,像是在沙漠裏渴了很久的人終于找到甘泉。
生日宴那晚,孟荔帶着謝衍一起去的,她同她的同學介紹他,“他是我男朋友,謝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