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镂心刻骨桑梓地 > 正文 第四章下迷宫与戏曲——奇怪的疤痕
    天下无道,譬如天之将夜,虽未甚暗,然自此只向暗去,知其后来必不可支持,故亦须见几而作可也。——宋·黎靖德《朱子语类》
    两人在大排档吃完午餐,休息了片刻,和父母打过招呼后,便朝着娱乐区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临时搭建的商铺鳞次栉比,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澄和谨踱着步,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流连忘返,不知不觉中忘记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
    当赶到娱乐区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落日散发着最后的光芒,造就了一大片赤色的火烧云,给即将傍晚的天空留下了一抹余晖。
    澄顺着谨的指引,来到了一处由木架围成的方阵前。
    夜幕降临,空中的火烧云渐渐褪去了引以为傲的赤红色,和天空一同隐入黑暗中。
    方阵外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旗,伴随着傍晚的微风,在空中飘扬着。
    澄抬头向高处望去,看到方阵的高架上挂着无数只大红色的灯笼,在夜色中闪烁着亮光,照亮了方阵下方的一整片土地。
    随后,他又顺着谨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在方阵的入口外看到一块立起的木板,木板上方印刻着一首打油诗:高杆横栏立影间,千人蜂拥争做魁。渐入羊肠道中迷,蜿蜒蛇形久难回。人生多时如煎茶,问君何故择其一?待到豁然开朗时,春风明月称君意。
    澄看到后,百思不得其解,便问道:“这是……”
    “为了庆祝研究所的成果,今年新出了这项娱乐设施——九曲衍河阵,”还未等澄问完,谨便迫不及待地回应道,“方阵里有多处木栏围成的障碍,而且只有一个出口,走出那个出口,才算是到了终点。”
    “这么说来,这个方阵和迷宫的性质差不多,只要找到出口就可以了。”澄恍然大悟,点头说到。
    “你看那里,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谨用手拍了怕澄的肩膀,把手指向方阵的内部。
    澄朝方阵里望去,一群人穿梭在方阵的各个位置:
    有的人在方阵中七扭八拐地走着,虽然没有遇到阻碍,但一直找不到出口;
    有的人连连碰壁,只能另寻他路;
    还有的人在穿梭的过程中,明明畅通无阻,前方却冷不丁地升起几根木棍,挡住了去路……
    “好端端封别人的路,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澄看傻眼了,紧握着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不是含有赌的成分吗?”
    “怎么,你赌不起?”谨看着澄的表情,笑出了声。
    澄急了眼,大声回应道:“谁赌不起了?就算这个方阵堵我几千次、几万次,我都能出得去!”
    说完后,两人将手中的零钱递给外面的管理员,冲进了方阵。
    起初,二人的距离隔得并不是很远,但随着障碍的增多,两人逐渐分散在方阵的不同角落,融进了方阵中央的人群中。
    澄一边寻找着出口,一边看着周围的人群,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奔跑着,从澄面前挤了过去。
    澄愣了一会儿,前方的小孩子便直接从高过自己的空隙处穿过。
    “这个随时出挡板的设定,我愿称之为‘智能路障’……”澄苦笑着吐槽,顺便回头看了看后方。
    因为一时的停留,后面有两三个人排起了队,盯着前面的澄。
    他连忙说了一声抱歉,继续向前方走去。
    ……
    经过多次尝试后,澄终于走出了终点。
    他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不远处的休息区内,谨正坐在石凳上等着他。
    “我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你属实是有点慢。”谨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澄,略有些得意地说到。
    “我在里面遇到了一些突发情况,不然早出来了……”澄不服气,用刚才发生的事解释到。
    “小孩儿个子矮,能直接穿过去很正常,”谨考虑了片刻,从石凳上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腕表,接着刚才的话说,“现在没空说这个,时间不早了,赶紧回长老院那边吧。”
    于是,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并在路上遇到了各自的父母。
    一行人碰头后,闲聊了片刻,在路旁的摊子上随便买了些吃食,便回到了长老院前的高台。
    高台周围已经树立起火炬状的明灯,人们带着在集市上采购的货物,站在高台下方,等待着最后的戏剧表演。
    为了能看到台上的表演,澄一行人努力寻找着前排的缝隙,随时准备见缝插针。
    虽然最后只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但由于确实来得晚,能看到表演就不错了,一行人也就没有抱怨什么。
    过了一会儿,为戏剧表演伴奏的人,在高台下方的角落坐了下来。
    紧接着,音乐声响起,一群穿着特制戏服的人,按照演出顺序,依次上台。
    高台上,长老的“祖先”正在游历涵衍各地,教化民众,混乱纷争的人们渐渐团结在一起,共同建设着涵衍。
    澄紧靠着火炬状的临时路灯,在灯光的照射下,看着台上的表演者变换着位置,听着他们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由于站在高台的边角,以澄的视角看去,台上的表演者常常重叠在一起,使他不得不通过声音来分辨人物。
    台上的表演者快速移动着,在灯光的照射下出现了重影。
    声音粗犷的男角暂时退下了高台,只留下腔调婉转的女角,她们放缓了移动的脚步,在高台上做着采摘野草的动作。
    大概是有人控制,灯光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澄听着女角们的绵绵细语,开始打起了瞌睡,思绪也渐渐飘向了远方。
    在模糊中,离澄最近的女角缓缓地回过头,专门要看他似的,双眼透着寒光,朝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澄被盯得发怵,将视线转向了女人的脖子,隐约中看到一个嵌入的亮片发出刺眼的反光。
    澄瞪大双眼,再度看向女角,她已经回过头,脖子上的东西也没有了。
    “怎么了?”一旁的父亲看着澄惊恐的样子,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大概是产生了错觉。”一旁的澄直勾勾地盯着高台,缓缓说到。
    “可能是女角妆容的缘故,我还真是胆小。”澄在心里默默自嘲到。
    ……
    此时,演出结束了。
    人们纷纷从中心区撤离,准备回家。
    演员们也结束了表演,回到化妆间,准备卸去脸上的妆容。
    “我脖子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疤痕?”
    化妆间里,一个女子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大概是排练时受的伤吧,我那几天可能太忙了,居然没有注意到。”
    ……
    此时,一处与繁华的涵衍不同的地方。
    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只露出青灰色的双眼,从一间快要倾倒的房子中走出。
    他站在一片由残砖瓦砾构成的废墟中,对着正前方问道:“找到了吗?”
    然而,他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