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二合一）
萧淑妃一进来，就跪伏在帝后面前，哭哭啼啼叫屈：
“陛下，臣妾绝无祸国之心，臣妾是被冤枉的，陛下要明察啊...”
冯媛上前把她搀扶起来，一边安慰道：“好了，你先别哭。陛下刚回宫得知此事后，就大发雷霆。已经派蒙统领去逮捕弹劾之人，相信陛下会给你一个公道。来，到这边坐下。”
刚才冯媛在跟嬴瑞的单独谈话中，已经旁敲侧击暗示过，萧淑妃自打入宫以来从不与人发生争执，行为举止相当低调。
那么谁跟她有过争执，就不言而喻了。
落座后，嬴瑞就先安慰她，表示会还她一个公道的话。
接着就直接问重点：“你入宫之后，可曾与他人发生过矛盾，或者严惩过哪些宫人，以至于对方怀恨在心，所以才会造谣来污蔑你。”
萧淑妃袖角抹泪，吸着鼻子述说着委屈：“臣妾不曾与人发生过口角，更无惩戒过宫人，臣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遭谁怨恨，以至于要如此诽谤臣妾...”
其实她现在心里怕得要死。
窃取造纸术的事，是真的。
为了博取嬴瑞欢心，用了点小心机，也是真的。
太过于优秀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些见不得别人好的魑魅魍魉，在背后说坏话。
何况...这是在云波诡谲的皇宫。
“既如此...那你先回宫歇着，这件事本宫会跟陛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淑妃走后。
冯媛面带歉意道：“宫里发生这样的丑事，让陛下蒙羞，臣妾作为后宫之主，实在失职。”
“行了行了，你怎么又在打官腔？你又不是长得三头六臂、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的本事，皇宫这么大，有些地方难免会兼顾不到位，有些长舌妇就是爱嚼舌根，你也管不能时刻做到面面俱到。”
“我要是三头六臂，你还会娶我吗？”
“娶！肯定娶啊！三个头就是三张嘴，一个亲嘴，一个亲耳朵，最后一个亲...”
“那还不得快活上天了！”
冯媛嗔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调戏人，果然帝王皆是喜怒无常。好了，说正事，你要忙于朝政，也是分身乏术。此事就交给臣妾来追查，不出十天半月，一定给你查出个水落石出。”
嬴瑞打趣道：“哟嚯！你还立起军令状呢？谁给你的勇气？”
“无须他人给勇气，单凭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造谣生事，我就绝对饶不了她！不早点把她揪出来，我就不配当你的皇后。”
嬴瑞冲她抱拳道：“娘娘霸气。”
冯媛得意一笑：“那是！”
“倘若这个造谣的幕后黑手最终被我抓到，无论她是何种身份，该如何处置，还请你给我透个底。”
嬴瑞赞同道：“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一般宫人，依律处决便是。如果是臣子家眷，也绝不姑息，上奏于朕，由廷尉上门抄家。如果是皇亲贵胄，那你就看着办。”
“总之妙璇办事，朕绝对信得过。”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旦发现是嫔妃干的，那么就让冯媛随意处置，不必顾忌什么。
冯媛欣然一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得陛下如此信赖，臣妾定然不辱使命。”
随后夫妻俩针对这件事，做了一个细致的分工。
由嬴瑞负责派人在宫外遏制谣言扩散，并且刊登报纸给萧淑妃澄清。
冯媛则负责在宫里调查幕后主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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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国宫廷之中有类似监狱的暴室，秦国同样也有这样的场所。
只不过用来严刑逼供的刑具比较人性化，并没有存在令人皮开肉绽的吓人玩意。
仅仅是一些用来针对精神折磨的小黑屋、水滴床，还有一种不让人睡觉的立枷。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冯媛把目标锁定在一个辰国的太监，此人叫十八。
因为这期间，永宁宫的宫女太监当中，只有他出过宫。
经过严刑逼供，已经承认是他散布消息，并且还有涉案官员的家眷作为人证。
吕欢带着冯媛来到暴室的时候，她便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暴露在笼子顶部的脑袋，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要领盒饭的节奏。
从他的眼球不满血丝，以及浓厚的黑眼圈来判断，此人应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而关押他的笼子就是立枷，顶部卡主犯人的脑袋，使其身体悬空。
为了防止颈部因长时间拉扯，导致窒息而亡，还会在犯人的脚下放一块砖。
但是为了不让犯人站得太舒服，这块砖的高度会离脚掌有一段距离。
犯人若不想被吊死，只能在石砖上垫脚尖。
冯媛见此惨状，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有朝一日，如果大皇子的身份曝光，自己会不会也被关进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具？
就在十八耷拉眼皮、昏昏欲睡的时候，一桶冰凉的井水迎面泼过来，浇得他浑身湿透，连连哆嗦。
冯媛绕到立枷后面，小太监立马搬过来一张太师椅给她坐下。
而此时，新一轮的审讯正式开始。
一个长得很像“赵高”的老太监站在十八面前，厉声审问：“说！”
“你受了谁的指使，在宫外散步谣言？”
“如果你能从实招来，咱就给你一个痛快。”
“说不定皇后大发慈悲，还会给你一口棺木安葬，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话刚落下，冯媛向吕欢点了点头。
不多时，八个小太监就抬着一口棺木，来到暴室落地。
六天没睡觉的十八，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成了一种奢望。
看见棺木的那一刻，他眼中迸发出喜色，老太监果然没有食言。
于是就把那位“同族兄弟”给合盘供出来。
“我说...我说，是重华宫的十七，他给了我二百两白银，叫我这么干的。”
重华宫，就是羋芳居住的宫殿。
得到线索的第一时间，冯媛立马派出吕欢，带着一群身强体壮的太监，到重华宫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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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羋芳老得意了。
只因宫里宫外，都在流传萧淑妃的种种谣言。
这导致很多宫女太监，担心受到萧淑妃的牵连，表面上虽然对她言听计从，内心对她却是避之不及。
而且在太皇太后召萧淑妃去问话那天，自己还狠狠羞辱了她一顿。
作为羋芳身边的一条狗，十七同样因为自己献上良策，而感到沾沾自喜。
“如果萧氏这次栽了跟头，娘娘就可以请太皇太后出面，让您来接管宫中事务。”
“到时候娘娘手中有了权力，宫内的人还不得都来巴结娘娘。”
“再加上娘娘又有太皇太后照拂，甭说是扳倒萧氏，将来扳倒冯氏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着十八描绘的蓝图，羋芳脑海里也想象着冯氏被打入永巷的凄惨画面。
“狗奴才这话本宫爱听。”
“你这次做得很不错，柿子专挑软的捏，敌人也是要先从最弱小的开始打，萧氏一倒，下一个就是冯婉瑕...”
就在主仆二人谋划阴谋诡计的时候。
吕欢带着几十个手持棍棒的太监，风风火火闯入重华宫。
见到这副架势，羋芳登时柳眉倒竖，指着吕欢厉声喝问：“大胆！”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持械擅闯重华宫？”
吕欢亮出代表皇后亲临的“金册”，不紧不慢道：“奉皇后懿命，缉拿妖言惑众的要犯。”
说着，向羋芳行过一礼，说了声“娘娘得罪了”。
吕欢的目光在周围来回搜寻，最终锁定躲在羋芳身后的十七。
“就是他，给咱家抓起来。”
话音刚落，吕欢身后的太监一拥而上。
十七赶忙跪下来，拉扯着羋芳的裙角，哭天喊娘的叫嚷着：“娘娘...娘娘救我。”
羋芳长这么大，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
此刻已经被吓得差点丢了魂，瞪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十七被拖走。
直到十七的叫喊声彻底消失，她才反应过来，当下紧要关头，应该要想方设法自保。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事情败露了？”
“如果十七扛不住酷刑，把我供出来，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不多时，羋芳来到兴乐宫。
她寻思着在冯媛没拿到供词之前，先到太皇太后面前恶人先告状。
同时她还派人快马加鞭，赶去“芷阳宫”搬救兵。
“姑祖母要为芳儿做主哇...”
“芳儿这是怎么啦？有话好好说...”
羋芳吸着鼻子，哭哭啼啼述说着委屈：“就在方才，皇后指使吕欢，带上几十个手持棍棒的寺人，凶神恶煞闯入重华宫。”
“可把芳儿给吓死了！”
“他们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重华宫一个奴仆抓走了。”
芈华闻言顿时怒气冲冲的说着：“岂有此理！你好歹也是皇帝的嫔妃，皇后怎能指使奴仆擅闯寝宫？”
羋芳添油加醋补充道：“是啊！她怎能如此横行霸道？芳儿也是姑祖母的亲眷，她这么做，姑祖母的脸面何在？”
“哎！哀家常常劝陛下，要做到雨露均沾。可是他左耳进右耳出，依旧独宠冯氏两姐妹，以至于皇后恃宠而骄，变得愈加无法无天。”
“韩谈，去请陛下前来，还有，把皇后也给叫来。”
“诺！”
安排完这件事，太皇太后安慰着羋芳：“你放心，哀家今日会给你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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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十七刚刚被抓到暴室，正在接受审问。
却不想审问到一半，韩谈就带着太皇太后的命令前来。
“启禀皇后娘娘，老奴奉太皇太后之命，请娘娘到兴乐宫一趟。”
冯媛听后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的。
定是羋芳那个贱人，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告状。如此看来，幕后主使人就是她，绝对错不了的。
在面见太皇太后之前，最好是先拿到证据，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羋芳的阴谋。
可是太皇太后召见，根本容不得有丝毫耽搁，否则就会被人扣上“大不敬”的罪名。
思来想去，冯媛只好给老太监下了一道死命令，加大审讯力度，往死里审。
她则自己跟着韩谈前往兴乐宫。
也许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在前往兴乐宫的半路上，嬴瑞就和冯媛不期而遇。
看样子，应该是嬴瑞得知消息，故意拖慢脚步。
夫妻俩索性下了抬辇，并肩步行商量着对策。
“太皇太后突然召见，看来妙璇应该是查出幕后真凶了？”
“陛下猜得没错。”
随后冯媛把十七受羋芳指使，用重金鼓动十八造谣的来龙去脉，给嬴瑞大致讲述一遍。
“可惜了。臣妾刚刚抓到人，还没审出个有力证据，韩谈就来了。”
“现在情况被卡在这个节点上，还无法证明是羋芳指使他们做的。”
“待会在太皇太后面前，如果拿不出有力证据，你我夫妻俩恐怕少不了要被太皇太后一顿训斥。”
听到羋芳二字，嬴瑞脸上多了几分五味杂陈。
上次她就意图构陷冯媛，在自己面前说皇后的各种不是。
这次又想陷害萧淑妃，这个女人还真不让人省心。
“妙璇不用担心，朕出动暗卫去审讯，不出半日，应该能审出个结果。”
说着，扭头向小六子吩咐道：“去通知掌台使。”
冯媛好奇问道：“陛下何以这般言之凿凿？”
嬴瑞得意一笑：“那就向你透个底吧，黑冰台可不仅仅会打探情报，其中也汇聚了天下各种奇人异士。妙璇如果跟江湖中人接触过，就知道这世间有种控制他人心智的秘法，称之为搜魂大法（催眠术）。”
“心智不坚定者，一旦中了此秘法，心神就会受施法者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