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听到小绢花这话，我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其实我知道个屁，可眼前这情况，除了诈她，又能如何？
见小绢花面露震惊，我忙又道：“所以你根本不必瞒我，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大可以都说出来！明明不是你犯的错，又何必要替别人顶罪？”
小绢花却摇摇头，哽咽道：“你根本不知道北亭的可怕之处！姜先生不是凭你们就能对付的了的！”
听到这话，我笑道：“既然你和李贫嘴是老相识，自然该知道，长白山这地境，能和李贫嘴齐名的挖参人还有两位，一位是我三大爷张老好，一位是我师父黄瘸子，他们二老也已开始调查那位姜先生，我知道那姜先生是个厉害人物，但这些人跟我们加在一起，总行了吧？”
“还是不行。”小绢花言辞坚定。
我刚要再说，就听李贫嘴在旁插话道：“你们到底在说啥？什么北亭？什么姜先生？我咋一句都听不懂？”
“北亭是一个藏在长白山阴影里的神秘组织。”
没等我再说话，就听小绢花道：“老李，有个词叫‘白山黑水’，你听过吧？”
“这。”
听到这话，李贫嘴顿时一愣，缓过神来忙道：“我听过关于白山黑水的传说，难道说，你口中这北亭，跟黑水有关？”
小绢花黯然点头，一时间，李贫嘴已更不安。
而这一次，反倒是换成了我开始疑惑，‘白山黑水’，那是什么？
这时又听小绢花道：“长白山是一座大灵山，灵气败走四溢，曾衍出无数像我一样的伥鬼，因而引出民国年间一场巨大骚乱，史称‘黑水之围’。当时，数以万计的各地驱魔人、玄门术士、挖参人自四方赶来长白救苦救难，黑水一战损失惨重，千万正道埋骨长白，但自那之后，长白山伥鬼锐减，也终于得到久违的宁静，之后虽仍有些新旧伥鬼在山里活动，但也不过只剩少数，因为有像东北马家、琅琊王氏这种职业挖参卸灵之人建在，终未能使伥鬼再成气候，可是。可是你以为那些伥鬼，真就如此甘拜下风，从此再不兴风作浪？”
话听到这儿，李贫嘴脸色已更难看，嘀咕道：“难道你说那北亭，那姜先生，跟伥鬼也有关系？”
“也罢，”小绢花一声叹息，挣扎起身后，摇摇晃晃就往自己的店里走，头也不回地道：“既然谁也杀不了谁，那就进来做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我急忙捡回扔出去的斧子，跟着李贫嘴、小七也进了屋去。
刚进屋里，就见小绢花再次掏出怀中的红手绢，微微一晃手，手绢再次膨胀张开，吓得李贫嘴忙又攥紧手中的索宝棍，我也下意识亮出斧子，小七更是吓得赶紧先一步躲到了门口去，以免随时往外跑。
小绢花一见，随口笑道：“你们别怕，我要是想伤害你们，你们根本活不到现在的。”
小绢花说这话时故意瞟了李贫嘴一眼，又是一笑，随口道：“你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我真出全力怕是你现在连十招都接不住。”
这话把李贫嘴说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虽不爱听，但也不敢反驳。
其实李贫嘴如今一想也已明白，今夜小绢花根本无意跟他动真格的，一番言语挑衅只为让他动怒，然后在他棍下求死。
这时就见小绢花手指一晃，空中盘旋那红布竟呼啦一声在空中张开，随后徐徐下落扑向地面，从垂下的宽松红布中间位置，竟隐约顶起个人形来。
小绢花又一勾手中，红布缩回成个手绢模样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再看红布之前遮盖之处，那人形显露，竟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在流鼻血的白小凡狼狈地坐在地上。
“小哥！”
一见白小凡安然无恙，我和小七大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白小凡根本不理我们，一抬头看向小绢花，冷冰冰道：“你们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原因？”
小绢花坐会理发椅上，先点了根烟，才笑了笑道：“我虽百年前就已化了伥鬼，但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人，这一点，老李该清楚。”
小绢花说这话时故意看了李贫嘴一眼，只一个略显埋怨的眼神，竟看得李贫嘴满脸的惭愧。
“抱歉，我，我也是因你嫂子的死，急糊涂了。我不该怀疑你。”
“哼，你怀疑我也是对的，谁叫我是伥鬼，十八年前又在你们村里做下那等恶事。”
见两人似乎还在置气，我忙插话问道：“你们俩搞没搞破鞋我不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俩谁给我们说明一下？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八年后的现在，又到底出了什么事？既然事已至此，大家干脆都明说了吧。”
“好吧，那就我说。”小绢花又一声叹，看了我一眼道：“寿生崽子，说起来，我还欠着你的恩情呢。”
“恩情？什么恩情？”
“你无形中为我挡了一劫啊。”
小绢花一声感慨，抽了两口烟后，这才把整件事款款道来——
正如李贫嘴所说，他和小绢花和李贫嘴是旧相识，这一点我们之前就已从李贫嘴口中得知。
但我们不知道的是，原来并非山下所有挖参人，都和李贫嘴一样心软，容得下小绢花这只伥鬼，所以当初小绢花下山之后，也并非一开始就轻松的融入山下百姓之中，而是经常因无意间露出马脚，遭到山下挖参人的追杀。m.
而这其中，对她追杀最为频繁的，自然就是负责维系长白山脚百姓安危的‘公所’，还有就是像黄瘸子、张老好这等东北马家的后世传人。
这也难怪，毕竟在诸多挖参人、驱魔人心中，伥鬼极恶，对人间的危害性甚至远超僵、妖、鬼三道，只因伥鬼并非一般的邪物，而是因龙脉灵气影响尸体、怨灵所衍化出的独特邪魔，比其他三者更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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