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段钊言的问题，段琦一个趔趄，差点崴到脚。
儿子，这么直接好么？
不过，这个问题，还的的确确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段琦也在思考，该怎么说比较妥当。
段钊言则先放弃了，“算了，不问了，也别跟我说了。”
问得大胆，怂得也快。
夜色降临的时候，川子顶着一头刚染的“红毛”回来了。
段琦看到这头红毛，再次对年轻人的审美产生了一丝忧虑。
川子见段琦一直盯着他新的发色看，略略暗爽，清清嗓子缓缓开口：“琦姨，我这个发色是不是特别好看。”
段琦：“……”
实在是审美作祟，让她难以说出来“好看”这两个字。
不说等于默认。
川子：“我就知道琦姨会觉得这个发色好看。”
段琦再次沉默了。
川子再次向段钊言发来请求评价的申请，态度诚恳。
段钊言瞄了他妈一眼，又啃了口饼，这才慢慢开口。
“像个火鸡。”
“呃……”川子一听就不自信了，用手扒拉两下头发，“那要不还去换成黄的？”
“黄的像个香蕉。”
川子静默片刻，总结道：“言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段琦一听来劲了，问他怎么回事。
于是，川子就把从上周小巷捡人到今日看病送表的事情交代地明明白白，从头到尾给段琦说了一遍。
顺便还模仿了一下段钊言。
“如果饿了，就给哥哥打电话，哥哥请你吃饭。”
段钊言骂他：“没有这么恶心。”
川子：“差不多。”
恶心程度可能过了点。
段琦的关注点则是很清奇，问儿子：“你存的是你的电话？”
段钊言摇摇头。
“110的电话。”
一个两三岁的小孩，三番两次被她们看到被家人虐待，这件事情肯定很不正常。
只是，他没有那么多闲心关心这件事情而已。
川子也被段钊言这个操作惊呆了，他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希望下次小妹妹饿肚子的时候，警察把他们一举端了。”
段琦想得更多一些。
“那个中年大妈和小孩什么关系？”
“不知道，有点像保姆但是又不太像，哪有保姆那样的，趾高气昂地跟太后一样。”川子说起她们，嘴里没一句好听的，“也不知道小妹妹爸爸是谁，干什么吃的。”
话落，又补了一句。
“中年男人啊，不行。”
？
段琦总觉得有点奇怪。
川子立马反应过来了，赶紧解释：“琦姨，我说小妹妹爸爸不行，不是你那个什么什么男朋友，说他不行。”
不如不解释，段琦战略型低头。
段钊言唇角上扬。
段琦的脸又黑了三分。
川子急忙补救，“琦姨，你那个那个什么什么乔特别行。”
段钊言一听，嘴角一沉。
“那个乔…”川子还想说话。
“川子，阿姨求求你闭嘴吧。”段琦赶紧把个大骨头塞到了他嘴里。
川子：噎噎噎。
这个骨头太大了啊。
*
经过此次“大骨头”事件，川子的胃口明显出现了骤减的趋势，没过多久，人就瘦了一些，下颌线也清晰了一点。
“颜值突然变得有点高。”川子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接着又问后面躺着的人，“言哥，你觉得呢？”
“自信是好事。”段钊言头都没抬，一心扑在游戏上面。
敷衍的态度能不能多多少少遮掩一下，川子不禁唏嘘一声。
班里那些女生真是没有眼光，ht by不比Cl by更香一点。
啧啧啧，替她们惋惜。
川子这么一想，也不气段钊言不搭理人了，继续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叮叮”。
谁这么一早发微信，川子扑到床上，去够手机。
“有福同享，有难退群”群聊。
一中吴彦祖分昊：【@DZY@是川不是串两个聋子少爷，能不能下来个人给开个门？】
川子正准备打字叫嚣回去，林昊立刻撤回了上面的信息。
一中吴彦祖分昊：【撤回了一条信息】
一中吴彦祖分昊：【陈一川，你这个聋子，快来给老子开门。】
川子立刻向段钊言告状，“言哥，林昊说你是聋子。”
段钊言这才切到微信的页面扫了一眼群聊记录。
“刚刚撤回那条就是。”川子补充。
告状心切。
一中吴彦祖分昊：【言哥，陈一川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他这人的话不可信，你知道吗？】
川子：“……”
段钊言看他一眼。
一中吴彦祖分昊：【陈一川赶紧下来开门，今天不光我来了，班长也来了，你想让班长等多久？】
川子看到这行字，郁闷地说：“季莱来这干嘛？”说完直勾勾地看着段钊言。
“我脸上有字？”段钊言挑眉看着他，“还是我知道？”
川子摇头。
“没字就起来。”段钊言掀了下被子没掀动，顺势又踢了一下被川子坐在屁股下的被子，满脸写着四个字：易怒勿扰。
川子急忙起来。
“不好意思，不小心压到了。”
微信又响了。
一中吴彦祖分昊：【人呢？】
…
“人要有点耐心。”川子给他举例子，“爱迪生浪费了多少灯丝才等到钨丝，居里夫人做了多少实验才发现镭的存在，王宝钏是不是在寒窑里等了十八年才等到薛平贵？”
“停停停，最后一个例子合适吗？”林昊急忙制止了川子的思想教育工作的继续，再听下去，他可能会废。
“渣男的例子不是正适合你。”川子吐槽，“不信让季班长说说是不是这样。”
季莱秉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只是微微颔首。
川子：“看吧，班长也觉得就是这样。”
怎么你们两个人吵架，老扯别人干嘛，季莱捂脸。
“班长，你认为呢？”
“不过，林昊同学也只是和女同学聊聊天，本质上跟骗婚的薛平贵有质的区别。”季莱还是补充了一点。
林昊血压直飙180，他跟薛平贵一点都不一样好吗，眼看川子还是提这一茬，林昊直接把人带走了。
后院决战。
偌大的别墅一楼只剩段钊言和季莱两个人。
季莱熟读兵法，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绝不主动开口。
段钊言动了。
季莱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他准备说话了吗？
谁知，段钊言起来喝了口水，继续打游戏，两个人持续保持冰封状态。
过了许久，林昊和川子两个人终于回来了，季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看他表情，川子觉得好笑，调侃道：“季班长，跟言哥在一起，是不是差点憋死？”
“没有，段同学很平易近人。”季莱赶紧否认。
这句话一说，换来段钊言都不解的一个眼神。
“班长，今天找言哥干什么啊？”川子问了关键的问题，刚刚他出去逼问林昊都没能知道答案的事情。
“是这样。”季莱赶紧从书包里取出一个蝴蝶结。
？
“粉色蝴蝶结配言哥，有点娘吧。”林昊评价道。
川子表情跟林昊差不多。
季莱一听就知道他们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不是的，这个是给小乔妹妹的。”
小乔？
段钊言终于把注意力放了过来，等着他往下面说。
“那天在医院，小乔说我做的蝴蝶结她很喜欢，所以我就想也送给她一个。”季莱说话还有点不好意思。
川子还没明白。
“这个。”段钊言指着那个蝴蝶结，“是你做的？”
季莱点头，“我妈妈是个玩具设计师，所以我就…比较喜欢这个。”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太牛了吧，班长，这玩意你都能做。”川子把蝴蝶结捧起来，对季莱夸赞起来。
“你们不觉得男生做这个有点奇怪吗？”季莱被川子这么一夸，耳根都红了。
林昊摇头。
“哪奇怪啊？我爸还喜欢养猪呢，有什么奇怪的。”
季莱一听，放松多了，话也多了起来，“小乔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想把这个送给她，段同学，可以让我见见小乔吗或者你能帮我转交一下吗？”
“我跟她不认识。”段钊言话说得很直接，“所以，这个东西我不能帮你转交。”
季莱不理解，“她不是你妹妹吗？”
于是，川子又将如何捡到小乔以及医院偶遇的故事又给季莱讲了一遍。
季莱沉默许久，伸手去拿蝴蝶结，起身准备离开。
“不好意思，打扰段同学了。”
段钊言心情复杂，最后在季莱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叫住了他。
“等等。”
*
“那咱们怎么联系小乔啊？”川子固然不太理解为什么段钊言最后会答应季莱，但是他明白对于他们来说，如何联系小乔才是这件事的一个难题。
林昊也从川子的口中听说过那个手表的真相，于是，没忍住挖苦他：“言哥，有没有后悔当时存的是110的电话。”
段钊言还在看那个蝴蝶结，听到这个，反问他：“后悔有用吗？”
“没用。”川子实诚地说，“要是有用的话，言哥你肯定后悔脑子一热答应了班长这件事情。”
段钊言：“……”
川子立刻认怂，“算了，现在还是让我们想一想该从哪里找小乔妹妹了。”
林昊一想这个事，有点头疼。
“小乔也不是她大名，我们也没有照片，还能怎么找啊？”
没有任何信息就想找个小孩，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一下。”川子立刻反驳回去，看着林昊，“谁说我们没有小乔妹妹的任何信息？”
林昊：怎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