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滚烫的吻就这样覆面袭来，熟悉的冷梅香气将她缠绕，姜沐璃顿时感觉到浑身软绵绵般提不起劲，就连身着的百鸟朝凤喜服都像是沉重到要将她压垮。
在意识尚且清明时，她及时制止住谢缚辞的指尖搭上她衣襟口的举动，待双唇分离，她娇瑞连连，波光潋滟的眼眸带着羞怯的春意，红唇微微启：“等会儿，还没喊雅彤来帮我卸下妆面……”
今日封后大典，从卯时起姜沐璃便由几名言女为她画了个隆盛的妆容，如今唇脂都已被弄花……其他地方只怕已经无法见人了。
谢缚呼吸紊乱，实在难以抵抗她这副引人采撷的容色，只觉得她凌乱披散的墨发，被他蹭花的唇脂，都是那般惹得他心颤。
他没忍住又凑上前，与她亲密相贴到密不可分，眸色幽沉道：“无需雅彤，朕亲自帮你清洗。”
姜沐璃柳眉一蹬，正欲说他怎会给她卸妆之时，蓦然感觉自己在榻上腾空而起。
男人结实的臂膀牢牢钳住她的细腰，打横抱着，将她往殿内的浴池带去。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姜沐璃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粉小的拳头捶了捶谢缚辞的胸口，将脸颊埋在他颈窝处骂道：“你怎么就……”
他面色舒朗，淡声问：“朕又怎么了？”
瞧他这样做着一副端方君子，波澜不惊的样子，可姜沐璃与他贴的那样近，怎么感受不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散发着热气的挺拔身躯。
心知他打着别的小算盘，可见他仍装得如此一本正经，忍不住又小声抱怨："无耻之徒！"
浴房内的温泉池正是温热，室内热气氤氲，甫一踏入，雾气腾四周，飘飘渺渺，宛如仙境。
谢缚辞唇角微扬，身仪优雅地将她放落至落地屏风处的榻上，边慢条斯理为她褪去繁重的喜服，边幽暗的眼神在她曼妙的身段逡巡一圈。
指尖轻点她精致的锁骨，温热的指腹在锁骨窝旋了一圈，谢缚辞方噪音喧地问：“喔？看缘缘这副样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姜沐璃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每次脸色冷静自持，手中却做着亲密戏弄她的动作，涨红着脸推开他，不悦道：“是想起了很多，但可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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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对她做了什么，她可仍记忆犹新呢。
谢缚辞一愣，忽然也想起了那件事，脑海里一时又是那晚他失了控在她身上施为的景象。
现在回想起那件事，他的确也有悔意，遂柔声道：“是朕的错，朕当时也是一时被嫉妒冲下了头脑……缘缘就原谅朕，好不好？”
“嫔妒？”姜沐璃睁着水润的眸，不解地看他：“陛下那时是在嫉妒什么？”
他长臂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手中动作缓慢地解开她的腰带，轻声道：“嫉妒你的第一个男人。”
在他掌心触碰下，姜沐璃扭了一下腰肢想要说话，他及时按住，神色不自然地道： “那时，朕以为你失身给了别的男人，朕实在恨极了，当时只想抓住那个男人，将他大卸八块。”
“……”果然是他的作风。
姜沐璃顿了顿，心思稍转，眼里狡黠一闪而过： "那现在呢？陛下还想将他大卸八块吗？"
谢缚辞自然知道她在挪揄什么。
他淡笑将手中动作一拉，腰带便散了下来，望着她震变的脸色，晒笑一声："那自然不能，朕若是死了，缘缘岂不是成了寡妇？”
身上最后一件束缚也没了，室内的水雾气将她露出的肌肤染得粉嫩，谢缚辞眼神显然更烫了几分，是挪也挪不开。
姜沐璃低呼一声，及时将双臂拦住自己胸前，抬起杏眸瞪他：“做什么呢，不是说要帮我卸妆吗？”
谢缚辞哼笑几声，面色沉静的褪下自己的衣衫，紧接将她拦腰抱起，赤足往温热的浴池内行去。
此时他的嗓音夹杂着室内的湿.意：“沐浴一起洗，省事了。”
★★
悄然寂静的夜间，月光如水倾洒在琉璃瓦顶，照射出粼（尊）波光，夜风拂过，树叶沙沙响。
谢缚辞把姜沐璃从浴池里捞出来时，她已经累得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脑子内都是混沌一片。
她宛如提钱木偶一般毫无抵抗，便任由他做什么，只记得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她无力地伏在他胸膛前，好似听他哑着声叹了一句：“幸好是他。”
寝殿内点着暖意的烛光，淡淡的熏香与暖，昧的气息混合，明黄的帷帐内传来小小的争执，雅彤领着几名宫女在外间侯着，忽听陛下冷声喊人进去。
雅彤躬身入殿： "陛下有何吩咐。"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帷帐传出，隐约带着欢愉后的沙哑： "去将葛太医研制的那秘药拿来。"
葛太医是谢缚辞在东宫时的御用太医，但因当年也算是参与姜沐璃逃离东宫的帮手，经此一事谢缚辞便不再重用他。
三年前姜沐璃一直以为葛太医已被杀了，那段时间很是愧疚难安，后来住进了宝华殿，才从潘胜口中得知葛太医尚且还活着。
因心中有愧，她便向谢缚辞提及，求他再重新给葛太医一次机会，谢缚辞自然依了。
这次谢缚辞口中说的药，则是葛太医前阵子自己研发出来，专用于女子欢爱，后身子受损之物。
大抵是新婚之夜，对于二人来说并不是个普通的日子，更对于谢缚辞来说彻底真正地拥有了她。
是以，他才这般不知节制……
她肌肤娇嫩，稍微力道重一些，便会留下刺目的痕迹，方才帮她擦身子时，便发现有多处地方更是惹人怜惜。
雅彤还在等着回话，却听帷帐内传来帝后的小声对话。
像是皇后娘娘羞着抗拒： "别了，不用药好不好，若是别人看到，该笑话我......."
陛下直接拒绝，但语气不像平时对外人的那般冷硬，反而带着明显的诱哄：“缘缘听话，方才不是喊疼？葛太医的效果极佳，保准擦了便不疼了。"
皇后有气无力捶打了一下陛下，恼嗔道："那也不知是谁害的。"
陛下耳尖隐隐浮起绯色，俊脸却一脸坦然："是朕。"
皇后好似被陛下这厚颜无耻的态度堵地——时无言，索性放弃抵抗，”行了，也好，等明日就会有更多人知道新婚之夜你是怎么对我的了。”
陛下长眉微挑：“兴许没过两日，帝后恩爱的佳话便会传遍长安。”
二人小声争执后，陛下便朝着帐外继续吩咐： "速速去葛太医那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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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脸皮那样薄，定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这样的窘迫。
雅彤听到陛下这样照顾皇后娘娘，心里也乐开了花，面上扬起笑容，喜滋滋应了下来。
夜色已然深沉，紫宸宫还点着昏黄的灯。
姜沐璃伏在谢缚辞怀里小憩了一炷香，雅彤便回紫宸宫复命了。
帷帐撩起一角，雅形毕恭毕敬将那黑漆药罐双手呈给谢缚辞，小声道：“陛下，葛太医提醒说，上药的手法需要轻柔……”
谢缚辞颔首，“你下去吧。”
姜沐璃还未睡醒，谢缚辞也不想将她吵醒，便轻手轻脚的给她擦今晚留下的痕迹。
抹着药的指尖顺过的每一处，轻轻柔柔到担心弄疼了她。
温热的帷帐内。
姜沐璃迷迷糊糊睡醒，睁开眼便看到有张精致的脸庞，此时低垂着脸，眼底蕴满了柔情，正在对着她的大腿，抹药。
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她所有倦意顿被一扫而空，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一双大手及时按住她，慢悠悠道：“躺好，最后一点了。”
他语气里待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见她醒来了，擦药的手也愈发不老实起来，呼吸更显急促，面色却仍旧端着正经，蓦然让姜沐璃想起曾经也经历过这些。
这人……为何脸皮能厚成这般地步。
她有一瞬间质疑了起来，他真的是当初她一见倾心的白衣少年吗？或许是她认错了？
未免又摩擦起他的心思，姜沐璃只能老老实实躺着。
待药擦完后，谢缚辞拧紧了木塞，狭长的眼乜她一眼： "怎么，是不是在想要如何感谢朕？"
姜沐璃连忙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地，抬眸盈盈看他： "谢瑾澜，六年前你可还记得曾在江州宝文县的一个深巷里救过一个人？”
谢缚辞一愣，神思凝聚。
细细回想当初途径江州宝文县那几日的经历，在她期盼的目光下，还是坦然道："不记得了。"
姜沐璃眼里失望一闪而过，又笑了起来。
他黑眸一眯，敏锐追问，"你说朕曾对你有救命之恩，可是这件事？"
姜沐璃乖巧地点了点头，粉嫩的脸颊有一大半都埋在软衾里，安逸地惹人怜惜。
她似回想着轻语："那日我被歹人跟踪，他们一路将我逼到了巷子深处……"
听到这句话，谢缚辞整个人寒意骤升，姜沐璃按了按他的手，将他拉下躺着，熟稔地依偎在他怀里：“你先莫气，听我说来。”
他掌心按住她圆滚滚的后脑，低沉地嗯了一声。
“那时我整个人无助又害怕，一人根本无法抵挡那十几个护卫，在那男人的命令下，他们将我按在角落，想要羞辱我。我拼了命的呼救，嘶喊，挣扎，可许久……都没人现身来救我，可在我最无助时，是你出现了。”
姜沐璃眼里含着热泪，指尖轻轻顺过他雷白的寝衣，喃喃着："那日，你就是穿着这样颜色的长袍。”
想起那日的情景，现在心尖还会为之一动，她水眸波动，眉眼弯弯："其实你说不记得了，我虽说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但后来一想也还好，看来你那时还是有点善心在，无论当初深陷处境的女子是谁，你都会出手相助。”
她双手拉紧了他的衣襟，埋在他胸膛小声念叨： "嗯，看来我当初没有心仪错人。"
声音小到好似只能她一人听见。
谢缚辞而色微恍，眉宇拧着紧紧的，回想道："那时朕的眼疾还未好，初到宝文县，闵神医出门为朕去寻药，朕便先回了酒楼，大抵是路过酒楼之时听到了你的呼救。”
事情过去了六年，要说他清晰记得当初为何救人，那绝对是假话。
现在回想起来，也只隐约记得，因当时眼睛看不见，是以那段时间的听力比任何人都要灵敏。
耳中传来那嘶哑的女子哭声，让心肠冷硬的他听的也为之动容，便没有控制住，多管闲事了起来。
现在听绿缘提起这件事，虽说已经过去了，可他仍忍不住心情沉重，也不由庆幸那时幸好他路过，幸好他难得大发了一次善心，解救了那个被围攻的女子。
谢缚牢牢抱着她， “想来那夜你闯进房间，若非朕的蛊毒发作……恐怕你和朕之间也不会有如此缘分。”
姜沐璃诧异， "既然陛下当初眼睛看不见，为何你知道是我之后，又说记得我呢？"
这个问题令谢缚辞险色有些窘迫，咳了一声："你和朕发生了那样的事……虽说长相没见过，可……"
说到这，又语气微顿，低笑了起来："你身上的味道，朕此生难忘。"
三年前姜沐璃被送进东宫那日，谢缚辞路过她身旁时，便因那熟悉的气息，他鬼使神差让她留下。
原来，缘分早已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