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猪为什么让我们走流程了吧。”
“如果黑街另外两位也掺和进来，就真糟糕了。”
兔子嘴里忍不住嘟囔着，像个话痨一样。
“啰嗦。”
“就没有我们十二生肖杀不掉的人。”
山羊声音依旧冰冷，伴随着体表周围仙灵弥漫，身后仿佛出现一只羊的虚影。
下一刻，他猛地向宁司冲去。
身后那羊的虚影与他同步，在虚空中狂奔。
随着距离宁司越来越近，山羊猛地一跃而起，手中紧攥的匕首向宁司咽喉划过。
而在他跃起的瞬间，兔子弓着腰，从他的下方窜出，嘴角还带着狞笑。
两人配合极为默契，上下路齐攻。
威胁最大的，还是那由仙灵凝成的山羊幻影，那锋利的羊角恶狠狠的向宁司撞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齐天？斗战！”
“似真似假，不知归途。”
“幻—悟空。”
几乎瞬息间，三道攻势全部落在宁司身上。
但他的身体却像泡影般，凭空消散。
“你们的病，也很严重啊。”
宁司的声音在兔子身后响起，伴随着的，是呼啸风声。
脖颈处传来阵痛，几乎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时间，眼前就变的漆黑，晕倒在地上。
“可惜，还没有想好新的治疗方案。”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转身看向一旁的山羊。
“你...你竟然与两位仙取得了联系？”
山羊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司。
每沟通一位仙，都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去感悟那位仙的思维，情绪，包括他的遭遇，与之共情！
只有这样，才会与那位仙愈发契合，而契合度越高，能够借取的仙灵越多。
如果过于贪心，同时沟通两位仙，最后只可能把自己搞的精神崩溃，得不偿失。
“难怪他们叫你疯子...”
当兔子被宁司秒杀之后，山羊已经没有了再战的想法，至少如今的自己，独自一人对抗宁司，完全没有赢的可能。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宁司，向后缓缓倒退。
“唔，是他们联系我的。”
“很吵...”
宁司抬起头，看了一眼云雾之上，有些烦躁。
...
这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话，反倒是让山羊沉默了，他看向宁司的眼神愈发忌惮。
这种忌惮绝对不是来自于实力上的压制，而是正常人对于疯子那种本能上的警惕。
“还打么？”
看山羊半天都没有动手，宁司好奇问道。
解除了战斗模式后，宁司看起来又变得神经质起来，无精打采的问道。
“我承认，你很强，但我们十二...”
山羊深吸一口气，面容肃穆，目光紧盯着宁司，缓缓开口。
“一般念这种台词，都是在找台阶。”
“不打我就回去了。”
宁司完全没有听完的兴趣，就这么绕过被放置在担架上的尸体，回到店铺，关上房门。
只留下山羊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将未说完的话再念下去。
几名壮汉更是魂游天外状，目不斜视。
原本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不知道为什么就以这种荒诞的结果收尾了，而且似乎什么便宜都没占到。
更可恶的是，原本自己是占理的一方，但好像闹着闹着，
自己就不占理了。
“我已经开始替他们尴尬了。”
“啧啧，究竟是什么带给十二生肖一种黑街也就那么回事的错觉？”
“不过他们的运气很好，今天那疯子看起来没犯病。”
“的确...”
红薯大妈，环卫大爷就像是两名专业的赛事解说，给出了赛后总结。
当然，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快就被黑街遗忘了，甚至拿来当茶余饭后谈资的资格都没有。
而此时最过于无助的，还是躲在病床上欣赏了全过程的徐崇宇。
“这...这就结束了么？”
“传闻中，十二生肖在山海城东区只手遮天，旗下黑色产业遍布，就...这？”
徐崇宇绝望，无助的重新平躺在病床上，呆滞的目光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心如死灰。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黄泉诊所了...”
病房内，只留下徐崇宇那绝望的低语。
……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黑街又一次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居民们脸上洋溢着热情，开朗的笑容。
摊贩卖力的叫喊。
这一幕看起来是如此的温馨，为这愈发混乱的城市添加了些许平和的气氛。
倒是这山海城，最近的犯罪事件越多越多，混乱程度加剧，一些胆小的普通人，甚至考虑搬到黑街来住了，导致黑街房价一度上涨。
“那个...我觉得我最近身体特别好！”
“你看，我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还能小跑！”
“要不我就先出...出院了。”
徐崇宇脸色苍白，拄着拐，小心翼翼的看着宁司说道。
由于在证明自己时，动作幅度略微大了点，牵扯到了伤口，额头上浮现一层密集的冷汗。
“唔...那你跑一下试试？”
宁司有些惊奇，-坐在一旁期待的望着他，眼中还带着一丝鼓励。
“...”
“呵呵，我突然觉得，多休息几天也没什么问题。”
徐崇宇毫不犹豫的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转身回到自己的病房，并且十分贴心的关闭房门。
宁司对此一头雾水，摸不清头绪。
直到手机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
“喂，你是终于想通，准备自首了么？”
宁司看着来电显示，接通电话，语气沧桑，有些寂寥：“放心，我支持你的选择！”
电话那边，宁岁自动忽略了哥哥的神经质，冰冷开口：“最近有人去过村子。”
“哦，知道了。”
“你应该，大概...还在学校吧？”
宁司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我如果在学校，怎么会知道这种事，蠢货。”伴随着冰冷的声音，宁岁挂断电话。
宁司随手将手机放在口袋里，起身透过窗户，抬起头看向天空。
虽然那里漆黑一片，但他却看的十分认真，就仿佛目光能够穿透黑暗一样。
“呵...”
“这世间，就不容忍存在一片净土么？”
“哪怕这净土，属于死者。”
宁司有些出神，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乌云扩散，月光挥洒在土地上，照亮了这片土地，同样照亮了宁司那苍白的脸。
他默默取下挂在墙壁上的白大褂披在身上，推开房门离去，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