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 > 正文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太子殿下这……”

    秦太医赶过来给越浮郁探了脉,然后皱了皱眉,又仔细探了一次,确认确实是没什么毛病,越浮郁这脉象再健康不过,怎么都不像是刚刚剧烈犯过咳疾的样子。

    但面前的马车里一位太子殿下本人、另一位是太子太傅,他们俩也都没必要说瞎话把他这个太医叫过来啊……秦太医小心看了下宴示秋,看得宴示秋不禁心惊:“秦太医?”

    秦太医又小心看向越浮郁,发现越浮郁神情间有些病恹恹的……于是对自己医术十分有把握的人精秦太医明白过来,他小心收了探脉的手,然后回禀道:“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方才犯了咳疾,该是受了点风寒的表征,不过并不严重,晚些时候臣给殿下熬一帖药服下,殿下小心着莫要再着凉便好……也莫要郁结于心,多忧多虑不益于康复。”

    秦太医刚才的反应可不像是“并无大碍”的,这会儿又听到“郁结于心”几个字,宴示秋眉间蹙得更厉害了。

    偏偏越浮郁这时候还偏过头对他笑:“就说了没事,老师关心则乱了。”

    秦太医退出了马车,留下宴示秋和越浮郁两人继续独处。

    “见昭……”宴示秋轻叹了一声。

    越浮郁仍然抓着宴示秋的手没放,闻声他还是一脸乖顺的看着宴示秋:“怎么了,老师?”

    越浮郁的目光炯炯发亮,宴示秋不得不垂下了眼:“……没事。”

    “哦。”越浮郁也不追问,他握了握宴示秋的手,又笑了一下,“老师不要担心,我当真没事。老师的书看到哪里了?我接着给老师念书好不好?”

    “……好。”

    宴示秋点了点头,捡起刚才随手丢开的书,翻开后递给越浮郁。

    马车仍然在平稳的往前走着,宴示秋阖上眼靠在厢壁上,听着越浮郁用轻缓的语调给他念书。

    宴示秋想,还是得和越浮郁谈一谈。虽然很尴尬,但越浮郁心思敏感,一直避而不谈并不能让越浮郁放下,反倒进退都不是……

    谈一谈吧,不然自己心里也总忍不住去想,说开了或许对彼此都好。宴示秋抿了抿唇,又想着……或许这次回京后,他也该从东宫搬出去了。

    他这个太子太傅已经在东宫住了许久了。

    ……太久了。

    这天行进的队伍在一处城池停下,所有人都入住城内的皇家驿馆。

    秦太医如他所说,给越浮郁熬了一

    帖药送上来,越浮郁就坐在宴示秋房间里慢吞吞的喝药,慢得宴示秋都看不下去。

    “不苦吗?”宴示秋忍不住问。

    越浮郁愣了下,然后他垂了下眼:“……老师又要催我动作快一点,然后赶紧回自己房间去吗?”

    宴示秋一顿。

    越浮郁继续慢吞吞的喝药。

    最后他朝宴示秋示意了下空药碗,还笑了一下:“喝完了……我回房去了,老师早点歇息……明天我还给老师念书,可以吗?”

    看着这样的越浮郁,宴示秋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气,然后他看向前来收碗的姚喜以及一边站着的砚墨:“你们先出去吧。”

    这些天下来,姚喜和砚墨也算是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和宴太傅之间必然是闹了不小的矛盾。砚墨整日跟着宴示秋,知道的并不多,反倒是姚喜伺候在越浮郁身边,隐约猜到点什么,但……那猜测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姚喜也不敢表露出半分,连私下里和砚墨说小话时都不敢提起一丁点意思。

    这会儿听到宴示秋这样吩咐,姚喜和砚墨赶忙就退出去了,出去前还很贴心的将房门从外给关好了。

    “老师?”越浮郁静静的看着宴示秋。

    宴示秋垂下眼,思索片刻后他还是抬起了头,认真看向越浮郁,尽量的克制自己想要逃避的目光。

    “见昭,我们聊聊。”宴示秋清了下嗓子,声音放得有些轻。

    越浮郁的手微微攥了下:“……好。”

    宴示秋就想要一鼓作气说出来,但他刚说出了一句“之前在建阳府的事”,其余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越浮郁打断了。

    越浮郁突兀的问他:“老师是不是打算离开我了?”

    宴示秋喉间一堵,原本要说什么也一下子就给忘了似的:“……见昭?”

    “我知道错了,”越浮郁看着宴示秋的眼睛,不躲不闪道,“我不该冒犯老师,不该觊觎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会改……老师要是生气,骂我打我都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宴示秋的脑子一时间更加混乱,他感觉自己的理解能力可能有点问题,或者是越浮郁的语言逻辑是坏的。

    “……你说什么?”宴示秋不禁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越浮郁的表情却很平静,仿佛他刚刚只说了很普通的话,仿佛宴示秋这会儿也是认真在反问他一样,越浮郁很认真的又要重复一遍:“我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老师抱有觊觎之心,虽然之前在建阳府驿馆里发生

    的事是意外,我并不想让老师受那样的苦,但我也无法否认我那时确有私心,我……”

    “越浮郁!”宴示秋头更疼了。

    越浮郁眨了眨眼,突然歪了下头:“老师……很意外吗?老师突然说要和我谈谈,我还以为是老师你接受这个事实了……”

    宴示秋蹙着眉头。

    他之前不跟越浮郁谈那次意外,只是单纯觉得尴尬、觉得没必要谈,但他从没想过,越浮郁会对他说“觊觎”。

    看来今晚要谈的话题又多了一个要命的重点。

    “见昭……”宴示秋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然后看向越浮郁,“首先是之前建阳府驿馆发生的那件事,它只是一件意外,不值得我们一直惦记着,你明白吗?”

    越浮郁很是顺从的一笑:“好。”

    就差把“老师怎么说,我就怎么听,我自己的意思不重要”写在脸上了。

    宴示秋又揉了揉太阳穴,按自己的思绪接着说下去:“你也不用因为那天的事,就一直对我忐忑不安……你没必要觉得不安心虚,我没怪过你,也不……”

    “老师真的没有怪过我?”越浮郁眼睛一亮,当下高兴得很真切。

    宴示秋顿了顿,然后点了下头,继续道:“……也不应当怪你。以我那天的状况,你确实是为了帮我……我总不能因着那种药当真丢了命,那实在太滑稽。虽然当时我神志不清,你那会儿是清醒的,但具体状况具体分析,那次意外不能怪到你这个清醒的人身上,那实在太不讲道理,事实上我之前也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你太在意我这个老师了,当时许是只想着要怎么帮我,根本没有认真为你自己想过……”

    越浮郁蓦地站起身,走到宴示秋面前蹲了下来,他握住了宴示秋放在膝上的手:“不是的,老师……你该怪我的。”

    宴示秋垂下眼看着越浮郁,抿了下唇后他才接着道:“刚刚说想和你聊聊,我原本想聊的也就差不多是目前这些了。我本是想跟你说,发生过的事就发生过了,我不想因此和你有嫌隙,我们就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你不要再一直惦记在心上,我们就继续像寻常师生那样相处便好。”

    越浮郁抬眼看着宴示秋:“那现在呢,老师还想跟我说什么?”

    “我还想说……该是我对不住你。”宴示秋抽出一只手,落到越浮郁头顶轻轻揉了揉。

    越浮郁一怔:“老师?”

    “见昭,你把对老师、对兄长的依恋,误会成对心上人的爱慕了。”宴示秋温声循

    循道,“是我不好,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依赖,可我没太上心纠正你,以至于发展到如今的境地……

    越浮郁明白了。

    “老师……素商,你是觉得,我并不懂什么叫爱慕,我是把对师长的依赖,解释成了慕少艾,是吗?

    宴示秋眉眼间带着忧愁。

    越浮郁站起身,从仰视宴示秋变成了俯视,他抬手摸了摸宴示秋的脸,随即莞尔:“素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想什么。

    宴示秋微微偏过头,躲开越浮郁的手。

    他有点后悔了,可能不该今天和越浮郁聊的。

    “我是依赖你,我离不开你,可这与我爱慕你并不矛盾的……

    越浮郁的手划过宴示秋的头发,“我原本……确实未曾往这方面想过,我只想着,反正我们是要一直在一起的,老师答应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

    直到那天夜里,看着宴示秋肩头的红痣,越浮郁发现自己心间的惊颤。

    “我若是只把你当老师,当兄长,

    越浮郁说着,莫名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我若是当真只把你当老师……那天若是当真只有为你解药的念头……那当时你药效过去后,我就该马上和你分开,而不是、而不是……舍不得退出去……更不会在之后为你洗身时,又起了反应,要不是怕弄醒了你、害你气恼,我当时……

    “够了,见昭。

    宴示秋闭了闭眼。

    顿了一下后,宴示秋又改了口:“越浮郁,不要再说了。

    越浮郁却不管不顾的俯下身抱住了他:“不要离开我。

    “我本不想对你说这些,我本也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老师,你不理我了……你虽然嘴上不提,可那之后你的反应,对我的每一次躲避,都在提那次的事……

    “老师,你还关心我,对吗?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老师不喜欢的我都会改,只要老师不反悔,你曾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但是老师,你不能否认我对你当真是爱慕,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可以说我不配喜欢你、我不能喜欢你,可你……不要否认我的心意,好不好?

    “求求你了,素商……

    宴示秋有些茫然的被越浮郁抱着。

    许久之后,宴示秋轻声开口:“叫老师。

    越浮郁很乖顺的点了点头:“老师。

    “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没发生过。

    “以后我也只是你的老师。

    “好,老师。

    “放开我。

    闻言,越浮郁松开了手,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宴示秋。

    又沉寂了许久,越浮郁突然软下了语调道:“老师,对不起,我混账了,我刚刚不该对老师说那些话的。

    宴示秋垂着眼:“出去吧。

    越浮郁“嗯

    了一声,又说:“老师,明日一早,我们就和以前一样,对吗?

    宴示秋心想,不可能了,他多半是没办法若无其事的。

    脑子里太乱,宴示秋觉得自己今晚该是睡不着了。

    思来想去,宴示秋回想起今日还在马车上时曾冒出来过的念头……回京之后,确实该从东宫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