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栗栖琉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干的活也是在给组织增加资金,四舍五入他给安室透发工资!
所以,他只是在找回场子而已!
Eli心安理得的接取了两个情报任务, 开始薅公安……不,安室透的羊毛。
“阿嚏!!”刚进乐器店的安室透打了第二个喷嚏。
坐在门台后的绿川光担忧地看他:“这位客人,你还好吗?”
安室透微笑:“还好,可能是有人在念叨我吧,谢谢关怀。”
“我预订的房间有人在练习吗?”他紧接着问。
绿川光也笑了:“客人说的什么话, 预订好的练习室当然不会有人。”
也就是说,有人。
安室透笑容不变,道谢过后顺着指引进了里面。
一进房间, 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没错,那个人是他们警校时候的班长伊达航,他们这次没有落下班长。
虽然班长还不了解那些黑衣组织的事情,但是既然班长也做过背后灵, 那么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瞒不住的, 倒是不如互相通个气,也比他自己猜测调查要强得多。
而且班长实力也很强,有时候也能在搜查一课帮他们遮掩一些小事。
所以哪怕是十分思念来间娜塔莉的班长, 也都暂时放下了陪伴她的想法,反而换了便装做了伪装来赴约。
因为这次的见面,没有栗栖琉生的后备力量作为帮助,因此他们格外的小心。这间继承下来的店面还算不温不火, 一直有客人, 但是也不至于人太多,以后绿川光继续雇佣店员就可以维持运营。
为了安全,绿川光这两天给店员放了假, 亲自在乐器店兼练习室待着,安室透提前就预订了空的练习室,那两位警官就像是突然感兴趣一样进来了,而伊达航就巧了,竟然真的在这家店预订过一把吉他,最近恰好是取货的日子。
这才凑齐了这间屋子里的五位警察。
绿川光只在晚上开放了一间练习室预订权限,其他的到点已经走了,因此现在这家乐器店就只有他们五个人了。
他在门口翻转出不营业的牌子,最后又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而后门也是安全的,这才进了练习室,进去之后还不忘盯着门口的监控。
最后安室透也拿出设备又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他们才拿出自己各自的小本本,搬着椅子围成了一圈,生怕自己说话声太大,让别人听见,又生怕朋友声音太小,他们自己听不清。
在这种方面倒是生出了不必要的默契。
他们小心的凑到一起,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整理的时间表,只有伊达航因为当阿飘的时间最短,反而没什么事情可以写——其他的事情想必同期都整理了,他就没有费心去整理。
安室透作为上辈子活到最后的人,可谓是在隐藏、伪装、侦查、反侦查等方面有了超凡的经验和不俗的成就,他提起话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首先提出了最近的时间。
最近的半个月会有一件大事,但是在座各位全部都是精英,他们一合计,心里有了底气,也有了计划,这也就算不上是大事了。
‘会议’散了,大家心里多少都有底了,也都放松了不少。
不过嘛……
绿川光神色复杂的感慨:“我现在是能理解栗栖为什么说诸星没有威胁了。”
安室透没有笑,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他居然利用他表妹,还和她谈恋爱!”
他现在想明白了,宫野明美和雪莉宫野志保全是赤井秀一的表妹!宫野明美就是他小时候的另一个幼驯染!!
而且在心里涌上来的厌恶让他意识到了,亲眼见证挚友的死亡还是无法让他和赤井秀一和解,哪怕重来一次也是如此。
绿川光垂下眼眸:“zer……他那时候是想救我的。”
安室透愤怒道:“但是他杀了你!”
他怎么会不知道幼驯染的性格?他也能看得出是hir自杀,但是没能救下幼驯染的愤怒让他迁怒了也没能救下来hir的赤井秀一,还有赤井秀一没能阻止hir自杀的份一起生气。
绿川光用温和而包容的眼神看他:“zer,我是自杀的。”
“……”安室透垂下头。
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只有认为是赤井秀一杀的,他才会觉得自己的仇恨有了寄托之处。
哪怕他知道如果那时候hir不自杀,暴露的就会是莱伊,他也无法和赤井秀一和解。
亲友一个个离他而去,如果不寄托在什么上面,他也很难坚持下去,卧底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从来不够的睡眠、连轴转的身体、永远做不完的任务和保护不完的高官,还有和高层扯皮的痛苦,都是在一点点的压垮他。
就像是在把一块橡皮逐渐的用完,等见底的时候,也就是他崩溃的时候。
绿川光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还是拥抱住了自己的幼驯染。虽然他们和FBI立场不同,但是在最终目的上,他们是一致的想法。
不要太过仇视了……那份想救他的恩情,他愿意记下,稍微帮一次忙,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zer,清醒一点,你是公安的王牌,可不是一个只会针对FBI的组织成员。
“放松,放下吧。”绿川光这样说着。
他知道zer短时间可能放不下,毕竟那样浓烈的仇恨在后来的三年多都在折磨着他,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想让zer变回那个耀眼的警校第一……啊,现在是警校第二了。想到这个,他居然有点想笑。
哪怕栗栖不记得,但是他的身体仍旧还记得上辈子的训练,这才让他比zer还强。现在还是不要提醒zer了,不然说不定又钻牛角尖,并且还很不服气了。
绿川光认真道:“zer,我就在这里。”
距离他殉职还有一年半,他们完全有时间提前布局,或者让他的资料保密等级变得更高,亦或者是把档案调入零组,毕竟风见裕也也是警视厅公安部的,并不是警察厅的公安。
虽然同为公安,但是前者没有后者的保密等级高。前者有黑衣组织的卧底,后者不一定能有卧底渗透进去。
不过这样他们就可以利用先进信息来钓卧底了。
安室透没有回抱他,而是沉默着杵在原地。几秒后,他叹息了一声,抬起手回抱住绿川光,轻声说:“看在你还站在这里的份上。”
他还是无法那么快和解,但是既然hir本人还站在这里,还活着,一切都可以挽回,他愿意稍微的给诸星大一点宽容。
虽然长久以来的针对,已经让他习惯于和诸星大作对,但是其实换在诸星大的角度来想,重点是保全自己,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也没有任何问题。
绿川光失笑:“好,看在我还站在这里的份上。”
“……”,安室透垂下头,又抬起来,把下巴搭在绿川光的肩膀上,低声说,“hir你也太善良了。”
从转角出来的伊达航拄着下巴:“嗯……莱特的情人组成自行车跑掉了?”
安室透松开手,扭头转身:“班长!”
班长以前确实腹黑,但是怎么这么久没见,都会开这种玩笑了?
绿川光被放开,也只好顺势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忍不住笑了笑,用拳头抵在嘴边,也没能抵挡住自己笑出来的气音。
安室透离得近,完全听见了身后的笑声:“hir!”
“咳,抱歉抱歉。”绿川光道歉飞快,但是从不打算改正。
转角另外两位没有离开的警官先生们也冒出头:“小安室~”/“哟,金发混蛋。”
安室透不满松田阵平的称呼:“喂!”
绿川光笑了:“大家都没有走啊。”
萩原研二耸耸肩。
松田阵平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卷毛:“嘛,正事说完了,还有点猜测想探讨。”
萩原研二:“小琉生……”
他们两个把那天栗栖琉生的表现说了一下,然后没有说别的,主要是想看看他们会有的想法和他俩的是不是一样。
绿川光若有所思,想起了当时栗栖琉生和他说的有关诸星大这个‘情人’时候所说的话语。
他描述了之后,提问:“等一下,既然栗栖那么说,那不就意味着他知道诸星大的身份吗?他果然……也有上辈子记忆?”
之前看热闹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没走,他们本来在提出假设后安静的听着,但是听到这里倒是出声否决:“不,他现在心理状态很好。”
心理状态很好,就意味着没有那辈子自杀的记忆,但是他好像知道萩原之前会死在那场爆炸之中……
安室透和绿川光面面相觑:“……”
半晌后,安室透才犹犹豫豫的说:“难道栗栖比我们多活一辈子?”
这比重生后记忆回炉还要毁他三观。
那也太累、太痛苦了吧?
松田阵平倒是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骄傲:“那又怎样?就算已经这样痛苦了,他不还是当了警察吗?”
当了三辈子的警察,这是什么样坚强的意志……
松田阵平这么一说,安室透才发现自己把那句感慨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摸着下巴思索:“如果是这样,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想自毁了。”
两辈子的经历不是说一句几十年就能概括的,栗栖琉生是真真切切的活过了几十年,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直到殉职,然后上学、工作,再次殉职。
绿川光苦笑:“完了,根本生不起气了。”
其实活第二世时候没有上辈子记忆的栗栖警部:?
栗栖琉生: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撑不住了?
“所以他当时想加入组织,也是因为对此有了解?”松田阵平忽然说。
萩原研二:“!”
他右手握拳一锤左手心:“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胸有成竹,那么笃定!”
这一点是安室透和绿川光所不知道的,伊达航也抱臂,叼着牙签陷入沉思:“说来听听?”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完了这段故事,绿川光很能抓故事重点:“所以他那时候送了你戒指?”
松田阵平哽了一下:“……对。”
安室透:“他难道不是为了让你同意他卧底,才特意送戒指安抚你吗?”
萩原研二瞪圆了眼睛。
卷发警官也呆滞了,他那双黑曜石般纯粹的眼里倒映出安室透的模样:“真的假的?”
安室透耸肩:“肯定是假的啊。”
唯独这一点,他们是绝对不会歪曲的,因为栗栖琉生的想法与真心是完全无法被掩盖的,形容起来的话,完全可以说得上像是宝石一样,有在熠熠生辉。
没错,想一想,上辈子栗栖琉生直到松田阵平殉职都没有告白,是因为他考虑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又怎么会玷污这份纯白的感情呢?
安室透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你这家伙!”
安室透:“我说什么你就信啊。”
不过这样气氛的确有轻松一点。
萩原研二拉住松田阵平,笑着感慨:“好像回到了警校的时候呢~”
那边是绿川光拉住安室透,的确和警校时候很像,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的伊达航:“好了好了,说回正题。”
他笑着说了别的话:“这么说起来,栗栖还是非常重视松田的。嗯……你们和他聊过了吗?”
萩原研二大呼小叫,看上去十分难以置信:“班长,在你眼里我和小阵平就这么不知道轻重吗?”
松田阵平麻木:“聊了,给他聊进医院了。”
萩原研二:“……咳。”
本来还生龙活虎的中长发警官一下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心虚的模样让其他几个人十分震惊,几乎异口同声:“聊进医院?!”
这不怪他们这样震惊,看看这说的什么话啊!怎么就给聊进医院了啊?!
松田阵平看天看地:“呃,就,那个……我和hagi记忆回笼,太生气了……不小心把他胳膊打骨裂了……”
萩原研二:【吹口哨.gif】
绿川光喃喃道:“怪不得琴酒说让我和波本这段时间别找莱特,我们还以为有什么大动作,担心了很久是不是大任务……”
安室透无慈悲的说:“琴酒居然还担心我们会反攻莱特,真是好上司啊。”
“噗咳咳咳咳——!!”,松田阵平被口水呛到,和萩原研二互相拍背,“咳咳咳!哈哈哈咳咳……”
凝重的气氛一下就拐到了十分微妙的方向去,几个人都听过了有关莱特情人的故事,现在说起来都只觉得非常好笑。而琴酒可能本来也不是这个意思,可这么一说,也不无可能。
安室透和绿川光还有伊达航他们,也没有要再去找栗栖琉生求证上辈子记忆,或者是切磋的想法了。
本来栗栖琉生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切磋,任务也不好做,还不如让他好好修养。
“可怜栗栖一个爆处组的警察,三天两头手受伤。”伊达航叼着牙签总结了一句,挥挥手潇洒的离开了这里。
其他几个人也说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散了。
不过有关栗栖琉生的记忆这方面,他们默契的谁也不打算和栗栖琉生本人提起。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痛苦的记忆就不要再回忆起来了,不然说不定还会有自杀倾向。
虽说有松田在这里拉扯,但是那种与压抑的情绪作的斗争未免太折腾人了。
怀揣着担心的安室透回了公寓,打开了公安内网:“……”
好啊你个Eli!你不是手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