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交班，科室主任通知从下周开始培训。方瀚舟内心很激动，终于等来了上机培训。
教学文秘把培训安排表发到工作群里。培训安排在每周一至周五的下午下班之后，每次培训两个小时，培训内容有腹部、浅表器官、血管、心脏、妇科等等，带教是科室内的主治及以上级别的老师。
周末，方瀚舟又把书中对应的内容翻出来学习。
终于到了培训时间，二十多位规培生们叽叽喳喳的在大教室里等待着培训的开始，几位好学的实习生也跟着来学习。随后今天的主讲戚老师进来，大家便安静下来。
这一天培训的是腹部的一部分内容。首先进行的是理论的教学，戚老师打开PPT，从解剖讲起，随后是每一个切面的讲解，同学们积极做着笔记。最后是上机教学，大家都来到诊室。
戚老师说：“谁主动牺牲来当一下模特儿啊？”
路师兄微笑着，默默的走到检查床边，躺上去，拉起衣服露出了他的肚子，清晰的显示出了六块腹肌。
“哇——”实习的小妹们眼睛都放光了，接着蒙着嘴巴交头接耳。
刘日月对董奇隆使了个颜色，好像在说“学着点！”。
戚老师也笑了笑，“羡慕吧？好啦，开始啦。”接着依次演示和讲解了各个切面。
戚老师一边讲解一边提问：“这两根血管是哪两根？”
大家一起回答“腹腔干和肠系膜上动脉。”
“腹腔干的分支有哪些？卢医生你来回答。”戚老师随便点了个规培生回答。
“嗯……胃左动脉……和……嗯……肝总动脉……”他支支吾吾。
方瀚舟心里回答：胃左动脉、肝总动脉和脾动脉。
戚老师和蔼的说“胃左动脉、肝总动脉和脾动脉。下去记得看书哦。”
同学们把戚老师和模特儿围得严丝合缝，不肯错过任何一点知识。因为这是第一次操作培训。上两届的同学都说方瀚舟这届新来的规培生运气真的太好了，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戚老师演示过一遍，让规培三年级的一位师兄来操作，指点。
那会儿也快七点了，戚老师说他们想练的再练练，不想练的就可以休息了。说完戚老师也就回家了。
“两个周后针对新来的规培同学进行操作考核！”小组长喊道。
方瀚舟和另外四人凑过去问：“考些什么内容？”
“腹部、血管等等，你们回去看一下现有的规培结业考试的标准，按那个表格来打分。据说科室主任、教学主任、教学文秘、责任导师都要来看。”
方瀚舟和刘日月心里咯噔一下，说道“考不过会怎么样啊？！”
“应该不怎么样吧。”小组长一笑，“只是延长了上机的时间。我也很担心啊，就是我们五个人考。”
方瀚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方瀚舟走出了医院点了一份炒米粉吃着，他想，要通过考试就要了解考试的标准。他心里明白其实操作这个东西还得上手来练，学那么多理论知识不经过实践，永远都感觉虚头巴脑的，就像马克思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回想教学的人太多了，站在旁边看的话，除非自己有一定的基础，否则也是学不到太多东西的。就像之前他自己开始练腹部的时候，没人指点，把探头的位置放错，结果什么都看不到。他后来在师兄师姐们的指导下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吃完炒米粉他就回住所打印了考核标准，他还从各个网站找了很多关于操作的讲解视频，国内国外的都有，他一丝不苟的研究着考核标准和讲解视频，把自己不理解的问题都记下来，等上班的时候去请教师兄师姐或者老师。
手里的资料都看完一遍后，他鉴定了自己的想法：嗯，操作还是要自己动手，熟能生巧。他拿出手机和刘日月、董奇隆约好了这几天下班再加练一会，并请一个师兄或者师姐给他们指导。
后来几天培训的老师就没有按照戚老师的方式来了，老师说理论内容书上有，他们就不讲了，自己下去看书。
有的老师背着自己的包和饭盒，随便划拉两下，给小组长拍了照就回家带孩子去了；有的老师多指点了两个规培生操作；有的老师一直到解决了目前规培生大部分的操作问题才回家。
这样的培训，他们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
这段时间的方瀚舟也一直在打报告，他心里也清楚，只有自己上机操作了，才能学到更多、积累更多的病历，许老师也是这么和他说的。还好执业医师已经考过了，如果考核通过，有可能很快就可以上机操作，这样以来，自己的绩效也会稍微高一点点。
橙雯雯放了一个毛绒玩具在方瀚舟的出租屋这儿，毛绒玩具是个棕灰色的熊熊，长有一米五左右，和人的个子差不多。方瀚舟以前考执业医师的时候，就是用这个熊熊演练各种操作，比如心肺复苏、电除颤、换药、缝合等等。
现在，方瀚舟晚上除了做PPT，就是拿着这个毛绒玩具来演练，从核对患者、询问病史开始，他自己用橡皮泥捏了三个探头，分别是凸阵探头、线阵探头和高频探头，他一边操作，一边在脑子里想图片大概会是什么样子。
橙雯雯休息的两次来找他，他都带着橙雯雯来到医院。乘着夜班人少的时候，打开一间诊室，按照考核标准操作一遍又一遍，如果遇到打不出来或者打不标准的切面，再向夜班的老师请教。橙雯雯也很乐意当他的模特，陪他一起进步。
终于来到了考核那天，考生加老师有十多个人，他们一同聚集到一间诊室，以抽签的方式决定考试顺序和考试题目。
方瀚舟抽到了第三个。
前面两位是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和刘日月，他们战战兢兢的，有回答不上问题的，有操作错误和遗漏的，最后超时完成操作，勉强通过考核。
接下来到了方瀚舟，他胸有成竹的坐到检查椅上，准备开始操作。从询问患者开始，依次有序进行。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操作，他终于在考核中流利的完成了考核。只是在操作中，老师的提问会打断他的思路，让他慌了阵脚，不过影响不大。
后面两位是自主培养的单位人，她手法生疏，切面更是谈不上标准一说，回答的问题也是东扯西拉，科室负责人直摇头。
董奇隆还行，但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切面不够标准，口头回答问题不够完整。
最后公布考试成绩，依次是：69分、81分、93分、55分、76分。
情理之中，方瀚舟是最高分。几位老师对方瀚舟赞叹有加，大家都差不多是一起进科室学习的，但是每个人的进步就是不一样。方瀚舟甚至被当做这一届的榜样，方瀚舟心想：真的是自己努力了还是他们一直在躺平？
突出他的，可能是因为那个自主培养的规培生，一毕业就来这个医院上班了，比方瀚舟他们提前了两个月开始学习，干一样的活，可是现在还是这副模样。他想：可能是因为她找到工作就松懈了吧，自己这社会人，没学历没单位也没钱，只能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方瀚舟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也把这份喜悦分享给橙雯雯，她也表示自己很骄傲，还说：“看来自己的男人很优秀啊！”
方瀚舟又接着打了一段时间报告、跑床旁。在跑床旁的时候，蓓哥就鼓励他：“你可以的。”她在一边看着方瀚舟做检查，以前蓓哥还复查一下，现在按照他的水平已经逐渐不用复查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被通知从下个月开始自己独立上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