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总有一些凑巧的事,如果事情不是如此巧合,相信夏冰也不会信以为真。当夏冰在库房里接到诈骗电话的时候,你说巧不巧。也就是上周末,夏冰百无聊赖中,在附近的家乐福商场逛了一圈,临走时买了箱牛奶,碰巧结账时,他用银行卡刷的,那是他第一次使用银行卡刷卡消费。
难道第一次用银行卡刷卡,信息就被盗了?夏冰也有些犯疑。
“为了您的账号安全,我们会给你发个短信,您可以根据短信里的地址,输入账号和密码,信息比对成功后,你的账户将会恢复正常。”
电话那头的骗子,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也许是普通话不标准,怕被人识破,所以骗子的话并不多,也没有使用多高明的话术,很明显的漏洞,夏冰当时却没有察觉出来。
巴尔扎克曾说:“傻瓜旁边必然有骗子。”倒不是说那时的夏冰是个傻瓜,但是刚来BJ没多久的他,社会接触少,思想单纯,对事缺乏分辨能力,一切往往停留在表象上,差点使犯罪分子有了可乘之机。
为什么说是差点呢?
因为魏哥的及时出现帮了他。
“我的银行卡被盗了,怎么办,魏哥。”
“银行卡被盗了,你怎么知道的。”
夏冰把手机里的微信给魏哥看了一眼,希望魏哥能有好的办法。
“这不就是骗子吗?不用管它!”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说不定你买手机卡的时候,你的信息就已经泄露了。”
“你查一下你的银行卡余额,没有少应该就没事。”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银行卡发生变动应该会有官方的短信的。”
小冰打通了银行官方的5位数号码,顺着语音提示,匆匆查了下,一切正常。
“幸好你没输入那个地址,要不你卡里的钱就真的没了。”
魏哥及时提醒到。
来BJ没多久的夏冰,银行卡里并没有多少钱,满打满算,仅仅一万多而已。
十年前的那个时候,手机支付还没有兴起,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前面我们说到,这时的夏冰,是要拿一块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的。魏哥的及时出现,不仅帮他识别了骗子的伎俩,也让夏冰多了一个帮手,最重要的一点,魏哥对库房里的所有物品,无论是出库还是入库,经验都非常的老道。往往别人看着很头疼的东西,魏哥常常有四两拨千斤的小妙招。
就这样,在魏哥的帮助下,夏冰很轻松的取出了他想要的挡风玻璃。
“你的课怎么样了?”,齐翠翠突然不着边际的一句话,把夏冰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新学期的课程表已经有了,第一学期上课用的教材,几天已经到了。”
夏冰回答到。
“哪儿呢,我看看你们的课本。”
本来虚掩着的门,夏冰一伸手,门完全敞开来。
门口的桌子上正好摆放着夏冰新学期需要学习的三套书。
“这不,都在这儿呢。你想看哪本?随便拿!”
夏冰桌子上的三套书分别为:《文艺学概论》、《中国古代文学史》和《现代汉语》。
“这些教科书全是理论知识,没啥意思。不过我们文学理论的老师新建了个群,是个女老师,她为了让我们提前熟悉她的文学理论课,最近时不时的就在群里发些有意思的东西,里面有几首诗不错,你可以看看。”
夏冰说完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齐翠翠,丝毫没把她当做外人。
“这么大方,你就这样把你的手机给我了。你就不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
“我那里面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让我看手机,你倒是把手机的开机密码告诉我。”
夏冰拿过手机,快速输了个6位数的密码。
“在哪看?”
“微信里,微信群名:北师大汉语言文学班”。
“呀!你们老师发了这么多诗呀!”
确实,微信群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老师在说话,通常都是分享一些跟课程有关的东西。
“这诗不错!”,翠翠盯着手机说到。
“集市散了,暮色中,人们踏上了归途。
我坐在路边,望着你荡着小舟,”
齐翠翠情不自禁的念了起来。
“五点钟贴一角夕阳,
六点钟挂半轮灯光,
想有人把所有的日子就过在做做梦、看看墙,
墙头草长了又黄了。这第二首诗啥意思?”
翠翠抬起头,看着夏冰。
“墙头草不是指没有主见,只会讨好别人的人吗?这个怎么不是。”
“这个真的只是指草,不是人。”
夏冰说到。
“这首诗写的就是墙上的草,没有讽刺人的意思。”
“好吧,我差点理解错了。”
齐翠翠手指接着往下滑。
“还有一首外国诗。哇!这诗好长呀。我不太喜欢外国诗,动不动就那么长,哪像我们中国的古诗,就那么几句,而且还容易背。你说外国人会不会也像我们中国人一样,从小也被老师要求背这些几百几千年前老祖宗写的诗?这诗这么长,估计他们比我们还要惨。”
“谁知道呢?你说的是哪首,我看看。”
齐翠翠把手机还给了夏冰。
“喏,就是这首。”翠翠特意用手指了指。
那是蓝色九月的一天,
我在一株李树的细长阴影下
静静搂着她,我的情人是这样
苍白和沉默,仿佛一个不逝的梦。
在我们的头上,在夏天明亮的空中,
有一朵云,我的双眼久久凝视它,
它很白,很高,离我们很远,
当我抬起头,发现它不见了。
自那天以后,很多月亮
悄悄移过天空,落下去。
那些李树大概被砍去当柴烧了,
而如果你问,那场恋爱怎么了?
我必须承认:我真的记不起来,
然而我知道你试图说什么。
她的脸是什么样子我已不清楚,
我只知道:那天我吻了她。
至于那个吻,我早已忘记,
但是那朵在空中漂浮的云
我却依然记得,永不会忘记,
它很白,在很高的空中移动。
那些李树可能还在开花,
那个女人可能生了第七个孩子,
然而那朵云只出现了几分钟,
当我抬头,它已不知去向。”
诗的名字叫作《回忆玛丽·安》,作者布莱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