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为数不多的几次委托都出了岔子。”
抱走杀红眼的瑞贝卡，菲尼克斯躲进四周封闭，只有一扇门能出入的建筑内。
“这里有绞肉机！哈哈！”
瑞贝卡在他怀里转身，整个人几乎牛皮糖似的贴在他身上，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枪，枪管于耳畔炸响，火光在余光间闪烁。
菲尼克斯感觉脑子嗡嗡的叫，但自己又不能叫瑞贝卡停火，身后可是虎爪帮源源不断涌来的追兵，像是潮水不停息。
子弹从头部钉入，据改造程度决定它的去留，有几个皮糙肉厚或是改造过脑子的疯子，额前带着流血的弹孔仍生龙活虎，操着武士刀边叫嚣边跳着朝二人砍来。菲尼克斯后背早在乱战中负伤，所幸没有枪伤，也没伤及筋骨。
“我要没子弹了！”
总算是连滚带爬进建筑内，瑞贝卡恰好打空了所有备弹。
“能把这个入口堵上吗？”
菲尼克斯看着缓缓下落的自动门，看上去十分厚重或许能挡住外面倾泻的子弹，可关门的速度太过缓慢，眼看要被涌入的人群拦下。
他能黑进系统开关大门，却无法加速大门开合的速度。
“没问题！”
瑞贝卡连着两把手枪向人群丢去，枪托砸在某两个倒霉蛋额头，留下两道淤青，随即淹没在一双双脚底。接着疯萝莉狞笑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方形物，拉掉卡住的手环就扔，
“接下来是，大爆炸！嘣——”
爆炸与嘴里吐出的词语重叠，小范围冲击呈圆心向周围辐射，一时间阻断了前压的人流。菲尼克斯按住瑞贝卡头顶，死死往下，这疯子还想顶着爆炸的余波往外张望！
咚——
数不清的撞击于门外发生，制造的沉闷声于门内响起。
“暂时应该安全了，可以拖住他们一小会。”
“干得漂亮，菲尼克斯！”
瑞贝卡朝他比划个大拇指，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找找有没有出去的通道。”
这个还在装修的店铺，不知道要贩卖什么，周围是加固的墙体，连刚刚合上的大门也远比整条街道所有店铺大门坚硬许多。不过菲尼克斯没时间也没那个兴趣一探究竟，他不相信这种地方不会设有逃跑的密道。
毕竟这是夜之城，许多人连自己居住的家中都准备有第二条专门用于紧急情况可供逃跑的密道。
“要是给我充足的弹药，我一定要冲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瑞贝卡现在兴奋到不行。
本以为无趣至极的小委托，甚至连枪都未必可以用到的混混似的砸店铺，现在居然发展成帮派追杀，简直不要太棒！
唯一可惜的是所有武器弹药都留在了法尔科车里。
“等找到密道，回法尔科那儿你你怎么打怎么打，快来帮我，这里好像有东西。”
虹膜扫描显示头顶的一块墙砖相比其他要略微凹陷。那一定是打开密道的藏钮了！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老头那身体能不能支持大幅运动？毕竟他整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好像都没有训练。”
走到菲尼克斯跟前张开短短的双臂，接着被他从腋下环抱而起，然后将自己举得高高的。
“左边一点，再左一点，右一点，对，就是那个，用力按下去。”
位于角落的地砖下限延展，呈斜向下通往不知道的地方，有冷气从里面向外经过，吹过二人脸颊。
“我们真的要下去吗？看上去黑黑的。”
“我走前面，你紧跟着我就行。”
放下玩偶般任自己抱上抱下的瑞贝卡，菲尼克斯十分庆幸自己与她同队，随便换一个人他都没有把握做到抱着对方随意移动。当然换做其他人有另一套解决的方案。
踏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两人彼此能听见清晰的呼吸。走在前面的菲尼克斯感觉衣角被一双小手紧紧拽住，他没有在意似的继续缓步摸索着前进。
……
“喂！那边找到了吗？”
“没有！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妈的，这么多人能让两个活生生的成年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们一定还在附近，给老子仔细找！”
声音带着脚步逐渐远去。
大卫松开屏住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气。
“有这么紧张吗？”
没有剧烈运动的心脏却猛地在跳，屏住呼吸不是害怕被他人听见，只是因为身旁少女身上传来好闻的气息。
没有改装过的手臂与自己紧贴，柔软与滑腻持续不断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带来的压力仿佛比使用斯安威斯坦时还要大。
大卫拼命不让一切显露，决不能让露西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不然还没开始就要宣告结束。虽然对方全无开始的意思。
“要你管。”
完全没有说服力的回话，大卫只能无力装作有力。
先前在线路被人截断的同时，露西才反应过来几人早已被监听，对方也是个不逊色自己的网络黑客，不，现在下结论或许太早了，她不确定到底有多少名网络黑客。
于第一时间露西做出计划改变，原本用于悄悄潜入的路线此时却被用做脱离虎爪帮众视线的藏身点。
在她的指挥下二人躲过一个又一个追来的帮派成员。他们似乎是认定了自己没有从现场逃离，不停在义体医生这栋矮楼里巡视。
“这么躲下去迟早会被他们找到的。就算我们找到开启密道的方式，也可能撞见早就蹲守旁边的虎爪帮。”
强忍住脖子和脸颊传来的瘙痒，那是露西发丝擦过带来的后果，大卫不知道身旁的女孩到底想要干嘛。
“我说，为什么突然叫我们在这里汇合，然后又让我们对着照片抓人啊？我他妈黑超梦刚看到高潮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
“我倒是知道点内部消息。”
“别几把神神秘秘的，有屁赶紧放！”
“淡定淡定，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我说我说，据说这次要抓的人偷了荒坂的军用级植入体，叫……叫斯什么安什么来着。”
“斯安威斯坦吧。”
“对，就是这个。”
“那不是前阵子市中心发疯的赛博疯子身上的植入体吗？可我们要抓的人怎么看就一**崽子，连退役军人都承受不了的副作用，这小屁孩这么厉害？我不信。”
“你还别说，这委托就是荒坂高层的人发的。传闻他们正在进行针对军用科技的秘密实验，而这次要抓的小子好像就是因为适配斯安威斯坦才被荒坂那群狗杂种看中了，要抓他回去当实验鼠呢！”
“噫——真可怜。”
“那边几个！别他妈废话了！还想不想拿钱？给你们钱不是让你们来屁话的！”
“是是是……”
扭头对上一双满是得意的眼睛，露西嘴角带笑，刚刚发生在虎爪帮内部的交流正是她给出的答案。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逃走？”
“不然怎么能捕获这么重要的情报？”
露西猫着腰轻点着脚尖，尽量制造最小的动静行动。纤纤细腿同露出的小腰在昏暗的走廊内忽隐忽现，
“你来不来？这可是关乎你生死的大事。曼恩最近真是越来越大意了，再这么搞下去我们都得给他害死。”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甜腻自发而起，并绕着心尖不断回荡，好像被荒坂盯上也不是件坏事。大卫这么傻傻的想着，蹑手蹑脚地跟上露西，眼中满是她的背影。
而他看不见的前方，是露西扭曲几近拧做一团的愁容，
只有她知道被荒坂盯上究竟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