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旅馆的房间内，赵著正捣鼓着身前的瓶瓶罐罐，一个个炼金容器与奇怪的液体被他分类组合，在这几乎无声的凌晨时分，添了一道或许会令人沸腾（物理）的声响。
“...又失败了”。
赵著眉头微皱，在眼前的奇怪液体吵到邻居之前，将其收进储物水晶之中。
“害...”
看着手里报废的水晶和容器，赵著无奈的叹息一声，今天一晚上的时间，他已经报废了好几个这样的水晶。
到不是心疼浪费的药材，今天的一整晚，他都没办法击中精力到手头上的事情，他的脑海中一直闪烁着希露那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姿，以及她口中说出的话。
“想要获得什么，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么...啧，我只是像过平凡日子而已”。
赵著转过身，看向卧室间，此刻希露正安静地躺在原本属于赵著的床铺上。
反正也没心思继续了，赵著干脆收起乱七八糟的炼金物品，缓步走到卧室，依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希露的睡颜。
“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在赵著的喃喃自语间，时间不断流逝，很快希露从睡梦中醒来，她一睁眼便与赵著四目相对。
“早安，希露小姐，你的脑海中还有关于我的记忆吗？”
“唔，赵先生，这是...”
希露用力捂着脑袋，这是杀戮之心的后遗症导致的眩晕。
“记得就好，省了不少事”。
当希露从眩晕中恢复，昨晚发生的事注入脑海，她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赵著。
“是你阻止了我？”。
“不，我什么也没做，你阻止了你自己”，赵著随手拉了张凳子，就这样坐在床前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患有杀戮之心的赵著十分清楚，一旦症状彻底发作，自己的心智会被瞬间夺走，再之后的事情便完全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更不用说强行从那种状态里醒过来。
希露略微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每次发作的时候，我能听见一个声音”。
“声音？”
“对，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你自己...说了什么？”
“说——‘不要伤害别人，你讨厌这样’”
“仅此而已？”
“对”。
听到这，赵著倒吸了口凉气。
“你在成为杀手之前...不对，我应该问你还记得多少关于自己的事？”。
听到赵著的话，希露努力思索着自己的记忆，但最终只能无奈摇头。
“就连为什么在酒馆里工作，我都不记得了”。
赵著眉头一皱，听说希露出现在酒馆里是最近不过一个多月的事情，恐怕不比赵著来到这里的世界早多久。
没想到希露的记忆损伤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即便如此，假设希露发病时听到的声音是她自己的意志，那这是否代表无论记忆是否失去，而希露那原本善良的本质都不会改变。
赵著不禁想到自己，自己之所以未曾听见过类似的声音，是否意味着自己向来是个没有意志力的人？
“呵...”
赵著发出意味深长的笑，似是在自嘲，也似在笑自己的想法多么荒诞。
在希露的注视下，赵著很快调整好思绪，开始正襟危坐，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做个交易吧，希露”
“交易？你想从我这拿到什么？”
“你应该先问我能给你什么...”，赵著离开座位，重新坐到离希露不到几公分的床头上。
“我有办法压制发狂的症状，距离药物完成只差一点了，而且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有办法彻底根治这个折磨我们的玩意”。
此时的两人距离近到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吐出的气息，而希露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在听见赵著的话后，希露的眼中闪烁着赵著从未见过的亮光。
那是充满希望的眼神。
“可是...这...我从未听说过杀戮之心可以被治愈”，希露的声音仍有犹豫。
“世界之大，总会出现解决办法，比起你那点为数不多的记忆，你不如信任我，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了，不是么”。
赵著的话说完，见希露还是有所迟疑，赵著也不心急，毕竟要相信一个认识刚到一个月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著从床上起身向外走去，留下希露一个人在床上发呆。
“我同意”。
就在赵著即将出门的时候，希露的肯定终于传来，毕竟想比于赵著，希露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好，作为交换，你再给我做几件外套吧，要符合我审美的哦”。
听到赵著的条件，希露有些疑惑。
“这不是公平的交易”。
“是否公平因人而异，而你让我找到了方向，这算是我的感谢”。
（既是治疗的方向，也是人生的方向）。
赵著在心里默念。
“可我会忘记”。希露仍然发出担忧的声音。
“那就在我拿出成品前，努力记住吧，如果我再次弄丢了你送我的外套，你还会生气吗？”。
留下这样一段话后，赵著走出了旅馆的大门。
————————
“炼金大赛...”
赵著望着滨海镇镇长的办公厅前，贴着的醒目告示。
赵著很少特地来这种醒目的地方，但是此刻的他已经别无选择，从与希露达成交易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在滨海镇各处寻觅了数天，可关于龙血凝神的最后一味药材——极冰莲的线索仍是一无所获。
赵著明白，想要从民间的渠道搞到这玩意已经基本不可能，只能到控制着东部大陆大部分外贸的镇长办公厅这里碰碰运气。
“如果是能聚集相当数量炼金术士的场合，或许能找到线索”。
虽然此行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滨海镇镇长，但是能看到这个告示也算有所收获。
赵著想起沃尔酒馆的琼妹妹，似乎平常会在办公厅这边坐坐兼职，或许可以从她那边打听到更详细的线索。
赵著转身准备离开，可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浑身一颤。
“谨防诈骗，小心滨海镇的恶魔，他用假药谋财害命，大家如果看见了一定要通知警卫队...”
映入赵著眼帘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这道身影此时正顶着灼热的阳光，孜孜不倦地向路人派发着传单。
（我*，怎么是他！）
赵著在内心爆着粗口，同时小心翼翼地远离这道身影。
别看这道矮小的身影看起来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其实这人彪悍的很，之前追杀赵著的队伍里就有他的存在。
瞥了眼被随手扔在地上的传单，赵著在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庆幸，无奈的是这小屁孩居然现在还在不停找他麻烦，至于庆幸...
幸好上面的图画比较抽象，否则不至于发了这么多传单还没有人把赵著揪出来。
赵著把外套提起来蒙着脸，身形极其猥琐的在大街上游走，时不时还回头观察一下传单小弟的情况。
赵著也不理解，自己明明没干坏事，为啥现在自己却跟真的做了贼一样心虚。
果不其然，照这样的走法，赵著很快便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他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呃，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哇，是你！”
没想到赵著居然撞见了熟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