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芹摸着桌子上刚给叶莉做好的衣服，紧赶慢赶终于在20号之前做好了，这样就算不合适也有五天的修改时间，衣服刚做好，刚给叶莉通完电话，叶莉明天来试衣服，今天赵兆就失恋了？
“叶莉说我们俩不合适，啊，舒芹，你来接我。”赵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舒芹一手扶额，一手拿着手机：“赵哥，今年失恋是不是比去年多？”
“今年第一次啊。”赵兆很坚定的说。
哦，对，今年刚开始，这才一月份，一月份赵兆就开始失恋了，可怜的人。
郑羡，和郑羡有关吗？舒芹掐断这个念头，有关也和她没有关系。
站在麦香门前的舒芹做了一会心理准备才进去。
遇到也没关系。
这次赵兆确实一进门就看见了，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手里的酒瓶子。
舒芹直径过去坐在赵兆身旁，“为爱买醉，你是第一。”
“舒芹～”赵兆一看见舒芹就扑到她身上，“她说她有男朋友。”
一身的酒味，舒芹左手捏着鼻子，右手拍拍赵兆的后背，“没事没事，下一个更好。”
“啊～”赵兆双手揽着舒芹的脑袋，“还是舒芹好，我给梅琳说，她说我活该，啊～”
舒芹忍住笑意，把赵兆的手从她肩膀上拉开，挺大一男人，压的她快喘不上来气。舒芹越拉开赵兆，赵兆越抱的紧。
“赵～兆。”舒芹还没喊完名字，一双大手把赵兆从她身上掠走。
“谁啊你。”赵兆挥舞的手很快被那人制止住，待赵兆看清来者何人时，瞬间开心，“哦，郑羡，你好你好。”
虽然郑羡背对着舒芹，但舒芹仍然能从郑羡露出的一小部分脸看出来他严肃的脸色。
许是感受到舒芹的眼神，郑羡转过头来看着舒芹，他的眼神有不理解有怒芹不争，舒芹没有躲避，刚上他的眼神。
——我都没牵过你的手，他这样的都抱着你？
——怎样？
——你为喝成这样的人拒绝我？
——你管我。
——我哪点比他差？
——你有孩子。
赵兆晃晃脑袋：妈呀，我怎么好像听见他俩在说话，我一定是喝多了，产生幻听了。
当然不是幻听了，当然是泥糖躲在赵兆头发旁耳朵边给郑羡和舒芹有感情的配音啊。
最终是赵兆在舒芹和郑羡中间用手挥断了他俩的眼神红线，“你俩没有在说话吧？”
舒芹站起来，牵过赵兆的手，“走吧，赵兆。”
“走了，郑羡。”赵兆没心没肺的挥挥手。
“追啊，郑羡，此时不追等待何时！”泥糖跑到郑羡衣服拉链处给郑羡鼓舞呐喊。
郑羡一惊：你从哪冒出来的？但随后乖巧的听从泥糖的话，两步跑上前拉住舒芹的右手。
嗯？
嗯？
舒芹呆住：他的手好大，好暖，可是，他怎么牵我的手了？
郑羡呆住：她的手好软，有点凉，怎么办，牵了手该说些什么，泥糖没说啊，舒芹在看我，我该说什么啊！
砰砰砰——
泥糖已经听不出来是谁的心跳声了。
“哎呀，拉我舒芹做什么？”醉醺醺的赵兆一手劈开不知所措的两人牵住的手。
“看我一泥脚！”泥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赵兆脚下，猛踢一脚，“碍事的家伙。”
赵兆右脚忽然失去力气，失去了平衡，往地面栽去，他左手还牵着舒芹的手，一瞬间舒芹被赵兆要倒下去的力气往地面扯去，郑羡眼疾手快松开右手拽住舒芹的左胳膊，左手揽住舒芹的腰。
还好赵兆倒地的时候松开了手。
舒芹被郑羡一整个环抱住，但即使穿着厚衣服也明显感觉不对劲，郑羡他，左手揽错地方了！舒芹抓住郑羡的手从身上移开，站直身子，“谢谢。”
郑羡的心里路程从“舒芹握我的手了，开心。”变“她怎么脸通红？因为我抱她了？”又变“不对，刚刚的手感好像是……”郑羡看看手又看看舒芹通红的脸蛋，他明白了。
“赵兆？赵兆？”舒芹蹲下来喊赵兆，她发现赵兆不对劲，倒下之后没起来就算了，还喊不醒。
郑羡也蹲下来，“摔着头了？”
舒芹看看地毯，没听见脑袋着地的声音，但还是不放心，“打120。”
救护车上郑羡看着舒芹，舒芹看着赵兆，赵兆谁也看不了，泥糖躲在一旁看着他们：完蛋了，闯祸了，人没了怎么办？
“没事，就是喝醉了。”梁语生说，“检查没什么问题，大概，睡着了。”
舒芹放心的拍拍胸口，“没事就好。”问梁语生：“大约多久能醒来？”
“那不知道，看他多能睡了。”梁语生站在赵兆床前看着他，“他怎么喝这么多？”
舒芹叹气，“失恋了，不，准确的来说，还没谈就失恋了。”她也站在床前看着赵兆，可怜的孩子。
“这么帅都不要？”梁语生不理解。
“帅是真帅，孩子气也是真孩子气。”舒芹想想赵兆丰富的相亲史，看照片都愿意，一接触，太幼稚，永远是被不要的那个。
梁语生贴近舒芹，小声说：“姐，可以把他介绍给我吗？”
舒芹震惊的看着梁语生，一副你确定的表情，压低声音说：“你别开玩笑！”
“没有，我就喜欢这类型，又高又帅，还没脑子。”梁语生看着赵兆眼里一闪一闪的。
哇哦，这就是星星眼吗？
“你要是认真的，等他醒了，我就和他说说。”舒芹心里有个小鼓在敲。
“不用，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和他说。”梁语生笑笑。
哇哦，现在年轻女孩子这么勇吗？尊重尊重。
舒芹不经意回头看到了郑羡在看她。
身后还有一个星星眼。
舒芹转过头，拿出手机，“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发过去。”
“谢谢姐。”梁语生抱着舒芹的胳膊蹭蹭“嗳，你和这个叫郑羡的怎么样了？”
“没怎样。”舒芹回答。
“我才不信。”梁语生噘着嘴。
姐妹俩说了几句话，舒芹转过身，走到在她后面一米距离的郑羡身旁，“可能还要麻烦你帮忙把他送回家。”
“好。”郑羡答应。
没有愿意也没有不愿意的语气和表情让舒芹心里有一丝心疼，大概郑羡还在误会她和赵兆关系不一般吧。
泥糖站在监控器上叹气：胆小鬼舒芹。
舒芹跟在郑羡后面，郑羡背着赵兆看起来挺累却一声不吭。
拦了一辆出租车，郑羡把赵兆慢慢放进后座，赵兆个子大，占空间也比较大，又不省人事的瘫在座位上，舒芹见后边空间不大了，“我坐后边吧。”
“不用。”郑羡语气依旧没有语气，他把赵兆使劲往左边挪挪，然后钻进车里。
舒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郑羡，他端坐在她身后，只能看见他的肩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车里除了司机师傅播放的音乐，一切都静悄悄的，赵兆的脑袋在转弯时碰到了车窗，舒芹听到后想把赵兆的脑袋扶到车枕头上，郑羡先于舒芹的手把赵兆的脑袋扶到自己肩膀上。
舒芹和郑羡对视了一眼，他眉目平展，眼中没有波澜。
到赵兆住的小区门口时，赵兆爸妈已经推着轮椅在等着了。
“谢谢你。”舒芹看着赵兆被推进去对郑羡说。
“不客气，我送你回去。”郑羡看着舒芹。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舒芹说。
“我送你也是打车，一路吧。”郑羡说。
“我要回公司，不顺路。”舒芹说。
“顺路。”郑羡说，他看见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舒芹想坐副驾驶，被郑羡一手拦住，轻轻推到右后车门，“坐后面。”见舒芹坐下，他紧跟着坐在后座。
车里又好安静，安静的舒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来往风景换了又换，舒芹一个也没入眼。
一直到到了舒芹公司，舒芹下车，他们才说话。
“谢谢你。”舒芹说。
“你已经谢我很多次了。”郑羡无奈的笑笑。
“因为每次见面好像都在麻烦你。”舒芹也笑笑。
“应该的，我不怕你麻烦我。”郑羡郑重的看着舒芹。
舒芹躲避了郑羡的眼神，拿出钱包给司机三百块钱，“师傅，麻烦你把他送回家。”又看着郑羡，“天不早了，早点回家。”
“我看你进公司我再走。”郑羡说。
舒芹没有多说，转身走进公司。
在二楼，舒芹打开窗帘一角，看着郑羡坐的出租车离开，转脸看见泥糖不开心的样子坐在桌子上。
“伤人你真是有一套。”这是泥糖对舒芹说过最重的一句话。
舒芹不说话，坐在椅子上拿出设计稿。
“你怎么不说话？”泥糖跳到设计稿上不罢休。
“说什么？你都知道我是故意的。”舒芹捏起泥糖，把她放在一边。
“我知道，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郑羡今天就是在那等你的，自从你上次在麦香遇见他没搭理他之后，他一有时间就去麦香，他还问那里的服务员认不认识你，服务员说认识你，你去的不多，但每次去都是去接赵兆，他就让服务员在赵兆去喝酒的时候告诉他，他就是在等你，你知道吗！”泥糖说到最后几乎快喊出来。
舒芹心里咯噔一下。
“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泥糖是泥，身体内没有水，也不能有水，她想哭但没有泪，她不能一直陪着舒芹，她要亲眼看着舒芹有人照顾她才能放心离开。
泥糖瘫坐在桌子上，舒芹看着她一直不说话，“算了，你有你的想法。”
一夜难眠。
叶莉准时来到试衣服，她对舒芹设计的衣服赞不绝口，叶莉来到前台，“我要为你的设计买单了。”
舒芹轻轻挡住叶莉的手机，“不用了，这件衣服我送你了。”
“那不行，你不能因为赵兆的关系不收钱，一码归一码，你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报酬。”叶莉拿开舒芹的手，问前台，“多少钱？”
“她不知道，你不用问她。”舒芹笑着说。
叶莉叹叹气，“我和赵兆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不是因为他，其实赵兆原先也要给你付钱我拒绝了，我不收钱是因为我很感谢你，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做旗袍，因为你的肯定让我很有信心去发展这个方向，这个决定是你带给我的，比起我给你做这件衣服的价值，你带给我价值无法估量，我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的钱，所以，你的钱我是一定一定不会收的。”舒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
叶莉先是一愣，然后笑笑，“舒芹，你不会止步于此的。”
“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舒芹说。
叶莉拿着衣服离开舒芹的公司，站在门口又看了一眼舒芹。
郑羡好眼光。
下午，舒芹收到一个快递，是珠宝店店员送来的。
是一条项链，里面还有一张卡片，字如下：
舒芹：
我不拒绝你的情，也请你不要拒绝我的情。
叶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