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赵锦依。
那些钳制着赵锦依的丫鬟婆子在赵锦依那一声“放开”之后,便当真将她给放开了。
若只是如此,何嬷嬷也不必这般害怕。
实在是那几个丫鬟婆子在将赵锦依放开后,脸上的表情实在有些瘆人。皆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犹如失了魂一般。
妖术!
这必定是妖术!
赵锦依根本不是人!
何嬷嬷慌乱地向后退着,想快些逃出去,将听雪居发生的事情告诉侯爷跟夫人。
还不等走出听雪居的大门,就听见赵锦依的声音在身后轻飘飘地传来。
“回来。”
何嬷嬷不想听话,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她清醒地看着已经走到门口,只差一步就能踏出大门,可那一步怎么也无法跨过去。
赵锦依看着何嬷嬷满面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体却不受控制,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何嬷嬷不是还要教我规矩跟礼仪吗?怎么这就走了呢?”
“二小姐!老奴知错!您饶了老奴吧!”
赵锦依冲着何嬷嬷吹了一个古怪的音调,音调声刚落下,何嬷嬷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回来了。
只是不等她高兴,腿一软便会跪坐在了地上。
何嬷嬷连忙爬起来,跪在赵锦依面前,磕着头求饶道:“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赵锦依低头盯着何嬷嬷看了片刻,见何嬷嬷磕的地面都染上了一丝红色,这才在何嬷嬷面前缓缓蹲下。
一把抓住何嬷嬷的头发。
“啊!二……二小姐饶命!”
赵锦依看着额头渗血,满身狼狈的何嬷嬷,笑得不怀好意道:“何嬷嬷年纪这般大了,还是不要行这样的大礼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跟侯爷还有夫人交代啊。”
何嬷嬷根本不敢说话,夫人派给她的那些人此刻全都成为了赵锦依的傀儡,对赵锦依唯命是从。便是赵锦依让她们去死,她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二小姐!求您饶了老奴吧!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这一切都是夫人的意思!老奴断不敢自作主张啊!”何嬷嬷看着赵锦依,浑身抖得如同康筛子。
赵锦依闻言嗤笑一声,她自然知晓是秦若云的命令。
她本也不愿跟这些人为难,可谁让这些人是秦若云的心腹呢?
尤其是李嬷嬷跟何嬷嬷,对于秦若云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前世这二人没少帮着秦若云找她的麻烦,她顾念亲情,是以次次放过这二人。
原以为这二人是忠心护主的,眼下瞧着,也并非如她所想那般护主。
前世不过是没遇上生死存亡的关头,是以才不曾做出背叛秦若云的事情。如今面对赵锦依,知道赵锦依有能力要了她的命,便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秦若云。
赵锦依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放开了抓着何嬷嬷头发的手。
起身后下意识伸手向后,等了一会儿才记起来,阿诗玛被她打发回了南疆。
转身,随后在一个丫鬟身上扯了块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后,又塞回了那丫鬟的怀里。
坐下后,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何嬷嬷,柔声道:“何嬷嬷别跪着了,快起来吧,若是让夫人知道本小姐敢让她的人跪着,怕是又要责怪本小姐没规矩了。”
何嬷嬷听着赵锦依这越发温柔的声音,身体抖得却更厉害。
“二……二小姐……”
赵锦依盯着地上的何嬷嬷,面上虽是带着笑,眼神却冷的冻人。
何嬷嬷根本不敢动。
“起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何嬷嬷赶紧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站起身的时候腿还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再次摔倒向地面。
“何嬷嬷,你在这侯府里跟着夫人多少年了?”赵锦依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回二小姐,十几年了。”何嬷嬷根本兴不起撒谎的心,便是有那个胆子,赵锦依下在她体蛊也不允许她撒谎。
“那是挺久了,夫人想必很信任你咯?”
何嬷嬷眼皮一跳,直觉不妙。
“还……还好。”
“呵。”赵锦依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笑她的回答,还是笑其他的什么?
何嬷嬷心底越发不安,就听赵锦依又道:“我不会杀了你,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给你很多好处。”
何嬷嬷一怔,惶恐地看向赵锦依。
赵锦依看着何嬷嬷,笑容里带着一丝狠意。何嬷嬷浑身一颤,只觉得脊背发凉。
她好歹在侯府这些年,跟在夫人身边该见识的也没少见。
赵锦依此话听着是对她仁慈,却是在给她递刀子。若是接不好,这刀子便会捅进她的心窝里。
何嬷嬷虽说这些年在侯府,跟在夫人身边也算是享了福。夫人待她不薄,她本不该背叛夫人。可赵锦依手段太狠辣,她也怕死啊。
想明白后,何嬷嬷一咬牙,又跪下给赵锦依行了个大礼。
“但凭二小姐吩咐!”
这次赵锦依没有责怪她忤逆自己的话,等何嬷嬷行完礼后,才让她起身。
“何嬷嬷,本小姐既然敢用你,自然不怕你背叛。但若是让本小姐发现你当真背叛了本小姐,后果自负。”
赵锦依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根本不像是威胁,倒更像是一个简单的告诫而已。
“谢二小姐信任,老奴定不辜负二小姐的信任!”何嬷嬷看着赵锦依,眼神坚定道。
赵锦依满意地笑了一下,这一笑,眼底的寒意比之前少了许多。
何嬷嬷松了一口气。
“带着你的人退下吧。”赵锦依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
何嬷嬷连忙答应。
“二小姐,这……她们……”
赵锦依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铃铛,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
铃声消失时,那些被控制了心神的丫鬟婆子全都恢复了正常,对于之前发生了何事毫无所觉。在她们的记忆中,自己一直都在压制赵锦依,得到何嬷嬷的命令后,才将赵锦依放开。
何嬷嬷见赵锦依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这些人就都恢复了过来,心惊不已。
面上不敢在赵锦依面前露出破绽,努力维持之前的威严,对这些丫鬟婆子们道:“都退下吧。”
“是。”
这些人对于何嬷嬷的话不会质疑,何嬷嬷说什么她们便做什么。
等何嬷嬷带着人离开后,绿茵才咽了口口水,一脸惊恐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