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劳动模范顾清淮同志提出申请,想要请一天假。
支队长老人家还没发话呢,他手底下的那群小崽子就已经站了出来——
陈松柏上前一步:“领导,值班我替。”
邹杨紧跟其后:“领导,拆炸弹我来。”
喻行人云亦云:“领导,狙击手我上。”
支队长手往身后一背,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眉心拧着:“我说这字我不签了吗?你们一个两个的护他护成这样?!”
顾清淮很是得意,公子哥似的松松垮垮站没站相,嘴角勾着淡淡的笑。
在支队长眼刀扫过来时,这个混蛋瞬间站得笔挺。
顾清淮那不正经的神色收敛,表情严肃的时候欺骗性极强:“就是,你们怎么能给领导施压呢?支队长这么体恤民情是那种不准假的人吗?”
这个混小子还是装聋作哑的时候比较可爱,开口的时候分分钟能气死一片,支队长没好气道:“今天这个字我不签,你们是不是打算让我出不了反恐突击队的门?”
顾清淮微微一笑:“领导,您言重了。”
支队长冷哼,在请假条上唰唰唰签下名字,把请假条扔给顾清淮。
顾清淮伸手接住:“谢谢领导。”
支队长看着他那又冷又混蛋的眉眼,想起去年他给整个反恐突击队放假去看流星雨,自己去拆弹。
那次的情况带五个人都不算多,顾清淮竟然就一个人上了,甚至回来都没跟他手底下的人透露半个字。
他特别生气,给反恐突击队训话:我看顾清淮就是太惯着你们了,如果哪天他不在你们怎么办?
现在看来,这句话他可能说错了。
顾清淮这些年是在用生命保护生命,用真心换真心。
就算真的哪天他不在,他手底下这群小崽子,也已经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尖兵利刃。
支队长离开,顾清淮冷不丁被自己队里的小朋友搞得怪感动,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是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领导,他不在他们才最高兴。
邹杨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赶紧开口:“队长,您挺急着走的吧?”
喻行煞有介事揉揉肚子:“最近狗粮都吃撑了,可别在这儿虐狗了!”
顾清淮长了一张漂漂亮亮的渣男脸、风流债背下无数的那种。
系统内部搞个运动会,要他联系方式的警花能在反恐突击队的训练场排长队。
反恐突击队几十号人呢,大家都说,顾队长您行行好,有您在小的们是脱单无望了……
偏偏这位哥人帅嘴毒脾气差,冷脸训话的时候他们这些警校出身、皮糙肉厚的民警都受不住。
在钟意之前,大家实在想象不出他跟女孩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甚至私底下打赌,顾阎王肯定是要跟排爆机器人过一辈子。
却不想跟钟意导演在一起之后,这位哥的画风就往令人发指的方向转变。
比如执行任务错过饭点,
陈松柏问:“队长()?(),
饿吗()?(),
定外卖吗?”
这位哥表情严肃头也不抬地回:“我不饿()?(),
我吃了饼干?(小.の说)?[(.)]?来?小.の说?.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女朋友烤的饼干。”
好了知道了我们没有女朋友烤的饼干。
比如加班备勤精疲力尽的夜晚,邹杨嚷嚷着好饿好渴好想吃东西、但外卖都关门了。
这位哥漫不经心地拿出几盒洗净的水果:“水果你们吃吗?我女朋友上班前给放的。”
好了知道了你有女朋友心疼你我们没有。
再比如,某天早上他来特警支队的时候一身便服、还没来得及换,喻行就只是随口夸了句:“队长,今天挺帅啊。”
“可能是因为这个外套,”顾清淮云淡风轻的样子特别欠揍,“钟意说我穿着好看我就穿了,她也有一件来着。”
好了知道了你们有情侣装你们谈恋爱真是了不起。
后来,喻行实在没忍住问:“你俩谁追的谁啊。”
顾清淮说:“我追的她,高中毕业之后。”
邹杨惊呆:“追了三年没追上?”
顾清淮无奈:“怕影响她高考。”
其实比起“大情种”,他顾清淮看起来更像地痞流氓,看上谁就要不计一切掠夺进攻的那种。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竟因怕耽误人家女孩考试,硬生生忍三年,这位哥怕不是忍者出身。
当然,这些远远没有现场版狗粮来得刺激,甚至喻行已经津津有味地嗑起了CP。
他们这个职业基本没有周末节假日,所以周末钟导会来找他们顾队,送好吃的,见者有份。
有一次他们顾队长刚执行任务回来,防弹背心还穿在身上。
十分钟前还冷着脸架狙击枪的人,看到自家女朋友,眉眼立刻就弯下去了:“你怎么来了。”
钟导小小声说了句“想你”,声音特别的软。
然后就见他们顾队揉了揉人家脑袋,咬着下嘴唇笑。
祸害笑起来就是祸害,也难怪勾得别的支队的姑娘念念不忘,在食堂吃饭都要一步三回头。
往办公楼走的路上,钟导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不牵我呀?”
他们队长特别无奈地说:“身上脏。”
那会他们在高速公路出口蹲嫌疑犯蹲了一宿,每个人都灰头土脸。
钟导软着声音咕哝:“我又不嫌弃你。”
顾队便特别迅速地在钟导脸上亲了一口。
这不是他们看见的,小情侣走在他们后面,他们走在前面。
之所以知道,是他们听见声响之后,情不自禁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回头了。
只见,钟导红着小脸,他们队长腰还弯着、俊脸还在人家姑娘面前凑着。
不是亲了是什么?!
目光相对,钟导瞬间害羞得不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处看。
倒是他们队长,光天化日地调戏小姑娘,笑得可招人:“抱歉,没控制好力道,弄出声音了。”
钟导直接炸毛,眉眼生动,一点都没有平时那种清清冷冷不好接近
的疏离感:“闭嘴啊混蛋!”
原来队长耍流氓是这个样子,原来钟导撒娇是这个样子。
这下钟导是说什么都不肯抬头了,他们队长故意低下头跟人女孩对视。
他顾清淮顶着一张俊脸,天生就很勾引人,开玩笑的时候眉眼间都是风流气,很让人女孩脸红心跳那种。
偏偏,还要凑到脸都红透的钟导面前,特别混账地问:“满意了没?没满意我再亲一下。”
那会儿大家算是领教到了,他们队长其实很会谈恋爱。
后来,邹杨和陈松柏两个单身狗不知道怎么想的,屁颠屁颠跑去跟他请教。
当时,顾清淮用那种看傻缺的眼神儿看着单身狗二人组,挺冷淡地回:“遇到对的人,无师自通。”
那语气有多欠揍呢,就跟他说“这种炸弹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该剪哪根引线”
的时候一模一样。
最后,他给邹杨致命一击:“你这种脑干缺失的除外。”
说完,叹着气就走了。
……
钟意到训练场的时候,刚好是特警支队的训练间隙。
反恐突击队那群人其实很扎眼,平均身高市局最高,平均年纪市局最小。
私底下大家也说,颜值也是市局最高,所以办公室搞宣传的老喜欢往那跑。
喻行最先看到她,大力挥手:“钟导!”
钟意虽然已经回纪录片中心上班,但是朝夕相处一年的感情还在。
喻行跑过来,亲昵地挎住钟意的胳膊。
钟导身上软软的香香的,她最喜欢了。
深秋,钟意穿剪裁利落的长裙,那裙子有些嗲,过分柔美的气质被宽松男友风西装和白色球鞋中和。
那旧日刻意藏在宽松衬衫、硬挺外套里的曲线,现在若隐若现,纤秾合度。
喻行以前只知道钟意瘦高,根本不知道她身材这么好,顾清淮到底是什么运气?!
她由衷赞叹:“第一次见我们钟导穿裙子哎!好漂亮!”
顾清淮漫不经心垂了垂目光,话是对喻行说的,可眼睛是看着钟意的:“你们钟导什么时候不漂亮。”
喻行暗戳戳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大庭广众地撩人,还得是你顾清淮!
钟意脸皮薄,吹弹可破,骨子里很是有些中国人的传统含蓄。
她抿起嘴角笑的样子很美,可那耳朵尖儿红得让人不忍心,顾清淮不着痕迹帮她转移话题:“带了什么好吃的?”
钟意眼眸轻弯:“巧克力,肉脯,便携包装的饼干,还有一些水果。”
何德何能!他们那个外号阎王爷的队长,找了个这么温柔可爱的女朋友!
喻行抱着钟意的手臂,猛女撒娇:“钟导跟你说,我那天卧姿射击训练的时候,又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邹杨也跟着告状:“我那天拆弹剪错引线,差点被冲击波炸飞,队长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笑。”
陈松柏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高空索降慢了半秒,被骂得吊在那不敢下来。”
这群人()?(),
尖刀中的尖刀?[(.)]?⒛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见到她就跟找到靠山似的()?(),
钟意忍俊不禁去看顾清淮。
她其实不太记得顾清淮冷脸凶人的样子了()?(),
因为他对她太温柔,接吻的时候是,拥抱的时候是,哄睡觉的时候更是。
但他手底下的小朋友告状都找到她头上来了,所以她绷起脸,特别严肃地说:“你别那么凶,真的很吓人。”
顾清淮警服笔挺双手抄兜,看向她的目光那么软,都是干净明亮的纵容:“领导教训的是。”
还是那清冷的声线、不紧不慢的语气,可“领导”两个字,莫名被咬得暧昧,无法言说的宠溺。
好像被羽毛扫过心尖,钟意心尖痒痒的、麻麻的,耳朵微微发烫。
邹杨凑到喻行旁边:“队长是真的不太值钱。”
顾清淮撩起眼皮:“说我什么?”
领导的威严还在,不怒而威的气场也还在,小朋友们吓得一个哆嗦。
但想到钟意在,有人撑腰,他们又瞬间什么都不怕。
喻行挑衅:“钟意姐姐你看!姐夫好凶啊!要不咱换一个吧!”
钟意被逗笑,浅色瞳孔里碎光闪烁,像有波光粼粼的湖:“不换,就喜欢这一个。”
瞬间,大家开始起哄,甚至还有别的支队、大队的同事看过来。
都说顾阎王拍了个纪录片抱得美人归,但是大家都没见过他谈恋爱的样子,这会都在盯着瞧、觉得稀奇。
顾清淮修长手指揉过鼻梁,低头看她的时候眉眼尚有少年时的青涩,难得不好意思,耳朵尖儿都是红的。
他揽过钟意的肩,对手底下的各位说:“我们先走了。”
走出训练场,阳光晴好,万里无云。
钟意仰起脸看顾清淮,脸颊的小绒毛在温暖光线中,清晰可见,显得那么柔软。
手不动声色塞到他的掌心,被他十指相扣,她心满意足:“请假了,那就暂时不是特警支队的了。”
时间好神奇,让他的蓝白校服变成冷淡肃穆的警服,却没有带走他眉眼间的清秀,和身上完整的少年气。
顾清淮“嗯”了声:“是你一个人的了。”
钟意冷不丁被甜到,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这个坏小子真的很会讲情话,随便开口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那脸那眉眼那声线真的很蛊人,嘴唇比他说的话更漂亮,明明很薄却有清晰的线条,面无表情时嘴角平直禁欲,调戏人的时候又唇红齿白,勾人不自知。
“你最好不要在外面勾引我,”钟意一本正经,“不然我怕作出什么有损顾队长威严的事情。”
顾清淮一副被她唬住的样子,低垂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出一圈阴影:“这么厉害,钟导说来我听听?比如?”
美色惑人,钟意突然有点羡慕特警支队的女孩子,可以天天看见他。
于是,醋意浓重地说:“比如当众强吻你什么的。”
说完,还递给顾清淮一个“你看这是不是很可怕”的眼神,是真的可爱不自知。
顾清淮
笑得不行,眉眼粲然瞳孔很亮:“我竟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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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她输了,低估他脸皮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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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抬手蹭蹭脸颊自顾自往前走,走了几步,若无其事问了句:“你没觉得我今天有点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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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淮:“那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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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内眼角尖而下坠,深刻的双眼皮其实很窄,从眼角自眼尾开阔。
那视线寸寸下落,从她的眉眼鼻梁、再到她今天换上的崭新的裙子,仿佛带着热度。
钟意被他瞧得心慌,心脏都变成一尾因为搁浅胡乱扑腾的小鱼,顶着她的嗓子眼儿。
她小声问:“好看吗?”
顾清淮垂下眼眸:“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捏她的脸:“非得我说,你才知道?”
钟意的脸被他捏变形,非要问:“有多好看?”
顾清淮侧头靠近,冷如白玉的俊脸在眼前放大,眼神很直白地落在她的嘴唇。
钟意瞬间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轻推他肩膀:“还有人呢。”
顾清淮回头,反恐突击队那群小崽子正在身后,围观在家队长谈恋爱。
他剑眉一挑,面无表情下命令,冰冷声线不怒而威:“五公里,预备——”
喻行邹杨几个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嬉皮笑脸站上起跑线。
顾清淮用自己高大的身形挡住钟意,单手抬高她的脸吻下来。
蜻蜓点水,一触即放,他很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睫毛带笑:“想吻你的那种好看。”
钟意忍不住伸手捂住脸,只露出一双如新月害羞的眼睛。
顾清淮拉下她的手牵在掌心,把人往臂弯里一带,有些恶劣地捏她脸、少年邪气又出现。
他问:“满意了没?不满意我再哄几句?”
钟意红着脸一叠声地“满意了满意了”,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幸福得快要冒泡泡。-
这是钟意第一次去医院,身边有人,嘴角有笑。
就连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心情都很轻快,像个有所依仗的小孩子。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恢复期要分好多个阶段。
从最初无力、恐惧,压抑自己抗拒现实,再到创伤不断重演,导致睡眠障碍,发生惊跳反应。
如果幸运,在这之后产生积极的想法认识、顺利过渡到整合期,那便可以期待康复、像个正常人。
钟意情况一直在反复,可现在她不再害怕。
因为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有顾清淮在身边。
他说“你不要你自己,我要”,一句话就把她从地狱拉回人间。
他送她玫瑰花,给她的无名指戴上戒指,跟她说“我们结婚吧”。
他让她有归属,让她被需要,让她发现原来那古老的婚礼誓词是真的。
原来,真的有人不论贫穷或疾病,十几年如一日地爱你。
她觉得自己的情况正在变好,心病随着一声爆炸全部消失无影无踪。
每天晚上都在他的气息他的怀
抱里安然入睡()?(),
困住她的噩梦已经久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魏寒的白大褂出现在视野中()?(),
抬眸的钟意第一次眼里有光。
他笑着:“虽然没到整合期?()?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但是情况非常平稳()?(),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钟意,你很了不起,”他看了眼顾清淮,告诉她:“这位警官可能真的是你的帕罗西汀。”
钟意抿着嘴角笑,笑得鼻尖酸涩,笑得眼睛发红。
午饭是在钟意家吃的。
那天钟意给爸爸妈妈卡里转了二十万,钟意妈妈觉得不对劲,紧接着电话打过去,却不是她女儿接的,是顾清淮。
顾清淮只说钟意出门没有回来,他去找,钟意妈妈挂断电话,突然看到手机推送的新闻。
新闻里的那个被校园霸凌、被上司性骚扰的女孩,竟然是她的女儿……
如今,一切都过去。
钟意酒足饭饱,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妈妈摸她的脸:“睡一会吧,妈妈给你晒过被子了。”
钟意在阳光满盈的房间,睡了个安安稳稳的好觉。
她醒来的时候,打开卧室的门,刚好听到爸爸妈妈在和顾清淮说话。
妈妈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清淮语气很软:“是钟意比较辛苦。”
爸爸说:“以后钟意还会给你添很多麻烦,还要你多担待一些。”
爸爸妈妈语气里的歉疚,顾清淮忘却所有伤害的云淡风轻,在那一刻让她心酸到发疼。
也就是那个瞬间,她听见顾清淮轻声开口,语气温柔又坚定:“她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
是妈妈先看到钟意,赶忙偏过头,手背抹过眼睛:“睡醒了?那我们准备吃晚饭?”
爸爸站起身,笑意温暖:“爸爸给你做糖醋鱼。”
他走到玄关拿起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糖炒栗子:“上次人家没出摊,这次可算是买到了。”
说到后面,尾音发颤。
钟意接过来,香甜的味道盈满鼻腔。
如果那天,流星雨降落地球的那天,她没有回来,会怎样?
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顾清淮在醒来那刻得知她的死讯。
她爱的人们,在一边受伤,一边爱她。
她再也不要作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
爸爸妈妈起身去厨房,钟意走到顾清淮身边,伸手抱上去,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内心一片汹涌。
“我真的不是你的麻烦吗?”
她在他的怀里仰起脸,语气轻轻软软地问。
他抚摸她柔软的长发:“不是。”
钟意吸吸鼻子:“不是麻烦是什么?”
“以前是我的初恋,”顾清淮任由她抱,俯身亲吻她的眉心,“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你就只是你而已。-
婚礼定在除夕,可是看着灯影里坐着、和爸爸妈妈说话的顾清淮,钟意想要现在就和他结婚。
爸爸亲自酿的梅子酒,现在正是滋
味最好的时候。
钟意眼馋②(小_?说)_[(.)]②?来②小_?说②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②()?(),
像见到小鱼干的猫咪:“爸爸()?(),
我也要喝这个酒。”
钟意妈妈知道她一杯就醉()?(),
不让她喝()?(),
钟意蹙了蹙眉,看向顾清淮。
顾清淮无可奈何,像个给小孩子撑腰的大人:“您让她喝一点吧,我会看着她。”
钟意双手捧着杯子到爸爸面前,那副狗腿兮兮的小表情特别可爱。
梅子酒酸甜也辛辣,她喝了一口,脸皱起来,肩膀也微微一耸,看得顾清淮眼里有笑,低声说她:“小孩儿似的。”
“你就惯着她吧,”钟意妈妈笑着,“马上就要结婚了,还小孩儿呢。”
说到结婚,钟意捧着杯子笑,眼角眉梢都是甜甜的幸福,也害羞。
“对门家那姑娘比钟意还小两岁,现在小孩上幼儿园了。”
钟意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害羞的不止她一个。
顾清淮悄无声息红了耳朵尖儿,这个漂亮混蛋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好可爱。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了下鼻梁,笑说:“不急。”
晚上回到家,钟意脸颊绯红,醉醺醺的,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轻飘飘。
洗过澡,她带着满身清新柔软的沐浴露味道,到顾清淮身边,开始她的粘人计划。
他手里的书倒扣在膝盖上:“怎么头发都没吹干。”
“急着见你嘛,”醉酒的钟意是个直球选手,“就忘啦。”
顾清淮无可奈何拿来吹风机,钟意和他面对面坐。
见他没有把它给自己的意思,她问:“你要帮我吹头发嘛?”
“嗯,”顾清淮轻轻扬眉,“为人民服务。”
钟意用她醉醺醺的脑袋把这句话过了一下,得出结论:“你说得不对。”
顾清淮对她向来听之任之:“怎么不对,我改。”
“你不是为人民服务,”她义正言辞盯着他,“你是为未婚妻服务。”
这姑娘醉酒之后,可爱的没边儿。
顾清淮被她逗笑:“遵命,我的未婚妻。”
钟意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任由暖风温柔舒适吹干她的长发。
可是,她头发又长又多,顾清淮吹得很仔细,也很慢。
她失去耐心,直接伸手抱上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心里还想着,吹吧吹吧,随便吹吧,不要耽误我抱我的男朋友。
顾清淮拔掉电源,揉钟意的脑袋:“不困?”
钟意摇头,闷声闷气的:“我还要跟你待一会儿。”
她的个子在女生中间算高的了,可是她男朋友肩宽腰窄一八八。
两人无论体型差还是身高差都挺明显,钟意窝在顾清淮怀里的时候,还是能显得小小一只。
她下巴抵着他的胸口:“顾清淮,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呀?”
顾清淮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她的,睫毛长长的像能扫到她的心尖:“新娘是你就好。”
钟意眼尾弯下去,意料之外的答案。
黑夜甜美,那月光都像是糖霜,浅薄一层,洒在有他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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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既然婚纱早在一年前就被买好:“那就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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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淮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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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下一项进程,就是生娃娃,今天妈妈还在饭桌上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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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又问:“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顾清淮垂眸看她半晌,捏她的脸:“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就开始惦记生宝宝?”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小孩,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总觉得这辈子不会结婚。
也觉得,自己在生病,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养好一个小朋友。
是今天妈妈提到,她才会想起来。
她觉得,如果是顾清淮的宝宝,她肯定会很喜欢、很宝贝。
钟意脸颊微微发烫:“我提前问问嘛,结婚前,这些问题不都得多少了解一下?”
顾清淮低头问她:“过一辈子二人世界不好吗?”
过一辈子二人世界,就不用经历九月怀胎,不用经历恶心孕吐,不用四肢浮肿走路都困难,更不用上产床经历一些非常没有尊严的事情……
大家好像潜移默化里把“分娩生产”当成女性必须经历的事情,其中的危险很少被人提及。
这一辈子,就只有他和她,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眷恋。
钟意听见顾清淮说:“我不想你吃苦,也不想再经历失去你的可能。”
“钟意,”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她的眉眼,语气很软,“我不喜欢男孩女孩,我只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可比她今晚喝的梅子酒上头,也更甜,让她忍不住想笑。
顾清淮带着枪茧的手指轻轻挠了下她的下巴,看她因为怕痒缩了缩脖子:“小酒鬼,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钟意从窝在他怀里,变成面对面坐到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颈:“我也喜欢你,顾清淮,我只喜欢你。”
醉酒后不光喜欢笑,还粘人,还撒娇,还喜欢说好听的。
说完,还知道害羞,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到他的肩窝。
顾清淮揉揉钟意的头发,哄小孩似的:“早点睡吧,好不好?”
钟意抬起头,看着他,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
又想到,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开心得眉眼弯弯。
她当即拒绝:“不要睡觉。”
美色惑人,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他皮肤太白,嘴唇很红。
唇红齿白的漂亮警官,近在咫尺,钟意的脑袋里就剩下一个念头——亲他!
“不睡觉想干嘛?”
钟意凑近,额头相贴:“你都不想亲亲我吗?”
顾清淮撩起眼皮,浓密的睫毛扫到她的,眼皮痒,心也痒。
钟意的声音很轻,温柔到蛊惑:“我想亲亲你。”
顾清淮没有动作,手臂线条冷白利落青筋明显,懒懒散散搭在钟意腰后。
他手指修长,就显得掌心之下那女孩儿的腰不盈一握。
他任由钟意靠近,任由钟意捧起他的脸,任由她一点一点亲下去。
醉酒的女孩子,不像是亲他,倒像是在玩,额头相抵,蹭蹭鼻尖,笑着啄了一下又一下,间隙还要捏捏他的耳朵、摸摸他的睫毛。
从眉心、鼻梁一路往下,到嘴角、下颌,最后盯着他滚动的喉结,钟意玩心大起,手指摸了摸,下一刻嘴唇想要凑上去。
顾清淮呼吸一凝,修长干净的手指捏上她的后脖颈,把人拎起来,看着怀里醉醺醺的姑娘:“往哪儿亲呢你?”
钟意委屈巴巴地皱眉,清凌凌的眼睛幽幽怨怨注视着他:“亲都不让亲,你好小气。”
她不甘心,用手指摩挲他的喉结,手指摸着,眼睛瞧着,好奇地看那个凸起在指腹之下滑动,心痒得不行。
“光摸不行,还要上嘴咬一口?”顾清淮对上钟意的视线,没好气地问,不笑的时候眉眼间都是压迫感。
四目相对,顾清淮的声音已经不像往常清润,甚至有些哑:“简直就是小孩子胡闹。”
钟意就只是瘪了瘪嘴角,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顾清淮就败下阵来。
年轻警官眉眼无奈,配合地把下颌抬高,露出清晰的脖颈。
钟意想亲却没有亲到的喉结近在咫尺,被薄薄一层皮肤覆着,毫无防备,那冷淡凌厉的线条,像雪山嶙峋的山脊。
顾清淮轻声说:“闹吧,我受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