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旁边侍立的几名小厮还未反应过来，这位横行营寨鱼肉乡里的恶霸李二，就这样被庄曼一刀砍掉了脑袋。
鲜血溅在庄曼脸上，让她微微有些恍惚。
自从七岁那年爷爷将锈刀赠予自己之后，庄曼就在营寨里跟随几位老倌儿修习武艺。
营寨里人多嘴杂，功法反倒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像这种千人以上的大寨子，市集上到处都是贩卖修行功法的小贩，摊位上面从五禽戏到长春功一应俱全，无论你想找些佛门的慈悲佛法，还是要找合欢宗的阴阳调和秘功，他们总能神秘兮兮地从包裹里给你找出一本。
价格方面也是无可挑剔，正如小贩们吆喝的那样，“一币一本，童叟无欺！”
只需要支付一枚常青城发行的绿币，便可以在摊位上任选一本功法秘籍，不管是荒野上人人倒背如流的锻体期入门的教材，还是大宗门不传之秘的化神期秘诀，书书平等，都只要一枚！
当然，至于这些秘籍的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你若是去问小贩，他们只会带着市侩的笑容，紧紧地将你方才给的那枚硬币攥在掌心里，嚷道：“修炼这种事嘛，心诚则灵！”
好在庄曼跟随的几位师傅，都是些祖上依稀传下来些本事的，虽不多，但是还是将她正经地带入了修行之门，夯实基础，扎扎实实地到达了锻体期三层。
再往上，师父们也不成了。
十岁开始，庄曼便跟着爷爷外出狩猎，直到十四岁上，爷爷年事已高，又染了重病，便不再出门，由她自己独自外出狩猎。
这五年来，她亲手杀过许许多多只妖兽。其中有巴掌大的幼鼠，也有几米高的猛兽。
用刀插入肉体的感觉，她并不陌生。
血腥的气息，她也早已习惯。
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就在庄曼微微颤抖的时候，许寒轻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好刀法。”
仿佛是阳光洒落，驱散乌云。
庄曼回过神来，飒然笑道：“这算什么，下次让你再多看几招！”
许寒微微点了点头，眼角瞟到了那几个想要溜走的小厮，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站住！”话音未落，那几个人便僵在了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终还是不敢乱动，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此刻，冯天元已经被许寒吸得半点修为不剩，从凝元期二层一直跌回了凡人境界，体内灵气近乎为零，比之寻常的百姓都有所不如。
冯天元眼神中不住哀求，仿佛在说，你已经吸干了我的修为，我也再无反抗之力，就饶恕了我的小命吧。
而许寒喟然叹道：“本想留你一命，怎奈我是慈悲心肠，不忍心看一个灵力枯竭之人在荒野上受苦，还是再送你一程吧！”
说罢，缓缓伸出手，放在了冯寨主的顶门上，放出灵力。冯寨主的身子就如同一摊软泥一般，缓缓地软在了地上，已断了气。
这冯寨主在凝元期二层修炼了二十多年，虽然一直没有破境成功，但是灵力着实积攒了不少。许寒在丹田中运使衍虚诀中的化劲，将这来之不易的修为全部搬运几个周天，融入了自己的修为。
加上前几日吸收的那头三级妖兽黑狌的修为，自己如今真气充盈，仿佛浑身的灵气要满溢了出来一般。自从习得衍虚诀以来，许寒还从未有过这般感受。
难道是……？
许寒在心中默默回忆起土地老儿所传授的《衍虚诀》九篇，当时自己只学了第一篇，凭借此逃脱了夺舍之灾厄。后来闲暇之时，他已经将剩余几篇全部都修习过一遍，但是这九种功法都进境缓慢。
只有第一章吸收别人功法的“纳气”之术因为用的多，比较纯熟，达到了二阶，其余的八种功法全部都停留在一阶。
尤其是第四篇，“破境”。
因为没有练习的机会，一直都是毫无进展。按照土地老儿那日口述，这“破境”功法可以以过量的灵力来试图强行突破境界，过量越多，额外提升的概率便越大。
举个例子来说，倘若一位普通的炼气圆满修士，筑基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一。
如果加上筑基丹的加持，筑基成功的概率便来到了百分之十。若是像某劳模一样舍得一次吃几十颗筑基丹的话，那么概率达到百分之六七十也不无可能。
如果再加上法宝、灵草等等加持的话，成功概率会更高。
而衍虚诀第四篇的“破境”之法，便是如此！
只不过，不需要灵丹仙草，只需要额外消耗一定的灵力。理论上来说，只要舍得投入极大的成本，那么突破境界的概率可以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当然是要符合境界提升的其他条件，功法、环境、心境、辅助等等……所有的突破要求都没有降低，只有突破概率大大提升。
这种功法，对于那些运气极佳的修士可以说是并无什么用处。但是对于一些运气一般的普通人，也算是个不小的提升了。
像许寒，就绝对算不上一个很走运的人，因此他倒是还挺满意这个功法的。
他决定试一试！
那头黑狌，加上今天从冯寨主这里吸取的功力加起来，他已隐隐有了突破的征兆。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运使“破境诀”，试着额外投入了一些灵力！
刹那间，许寒眼前一晃，仿佛眼前的世界受到了洗礼，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不知是视力，还有听觉、触觉，以及神识。
他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大畅。
这一回，不需要土地老儿告诉他，他也已经知道，自己已经突破成功。
炼气期二层。
荒野上罕有的境界。
虽然自己战斗技巧相比荒野修士们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是未来可期！
许寒面无表情地拿冯寨主的衣领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站起身来，双目如电，扫射向远处那几个小厮，瞬息之间，已闪身到了他们身边。
比起之前，身法也敏捷了许多！
庄曼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而那四位营寨里的小厮更是两股战战，几乎昏厥。
这个人随手灭了冯寨主，接下来，他想干什么？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四人伏在地上，不住哀求。
许寒淡淡道：“想死……”
“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