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半天游戏，下午又睡到三点，在打三个小时游戏。
六点时候，看时间差不多，路晓提醒帅霞该出发了。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锁上公司大门，等电梯功夫，路晓注意到安全通道门口堆了些没烧干净的“元宝”。
“你看到没，烧给宋兴的...”躲在路晓身后的帅霞好心提醒他。
元宝这东西不稀奇，对于生在农村的路晓来说，几乎每年他都会和家里人去祖坟烧这玩意儿。
农村有个说法，这玩意儿烧的越多，祖先在那边就越旺，后人跟着也会得到祖先福荫，一年下来顺风顺水。
路晓还记得父亲每次烧元宝的时候，都会先在地上画个圈，说是为了防止没主的孤魂野怪抢钱。
“他烧的不专业。”
路晓笑笑，暗中想逗逗帅霞。
他拿起竖起墙角的扫帚杆，走到元宝跟前，顺时针画了个圈，嘴里念叨了句：“宋兴啊，看好自己的钱啊，这些都是你的。”
画完他把棍子一丢，又笑着朝躲在一边的帅霞拍拍手：“这才叫专业。”
“你...”
帅霞见状，眼里果然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捂着嘴巴哼哼：“老海是个大神棍，你是个小神棍。”
“哈哈哈哈...”路晓无所谓的耸耸肩。
电梯正好到了，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帅霞先一步踏进去。
路晓紧随其后按了关门键。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电梯门反光缘故，在电梯门关上刹那，路晓隐约看到个影子站在安全楼道口直愣愣的看自己。
那个影子...瞅着有点面熟...像宋兴？！
“自己吓自己...”路晓全没放在心上。
...
从天裕大厦到康达路的文一小区坐地铁要四十分钟，因为是第一次来，两人下地铁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直冲刘大爷家。
寻到36栋201轻轻敲门，开门的是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阿姨。
看到站在门口的路晓和帅霞，阿姨直接问：“是来照顾刘大爷的么？”
“是，阿姨。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我们早点过来看看。”
帅霞刚说完，阿姨态度冷淡的“嗯”了一声，也没在问其它，转身自顾自离开。
帅霞随即看向路晓，眼里全是疑惑。
两人在来时路上还想了半天，见到阿姨应该怎么说，怎么介绍自己。
现在事情异常顺路，反倒有些奇怪。
“先进去吧。”
路晓掏出半路买的蓝色鞋套，递给帅霞一个后，扶着门框也给自己套上了一个。
屋里这会儿又出来一个人。
头发花白，步履蹒跚，是刘大爷没跑了。
看到刘大爷第一眼，路晓赶紧笑着迎上去：“大爷您好啊，我是来照顾你的，等会儿你有任何需求跟我讲。”
“照顾我...我...”
刘大爷面露迷茫，他眼神木楞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转过身，看向摆在客厅的一个老式书架。
书架上有书，有上年代的工艺品，还有面造型古朴像铜镜样的东西。
“我...”
刘大爷突然抓住路晓手腕，抬起颤巍巍的手，指着书架结结巴巴道：“我...我儿子...你能帮我找到我儿子么？”
儿子？
路晓先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眼帅霞，帅霞不动声色摇了摇头，意思是老海没提过关于他儿子的事。
“好嘞，马上帮您找儿子。”
得到答复路晓也没追问大爷，他在扶着刘大爷坐到沙发上后，简单安抚一番，就借口倒水拉着帅霞去了厨房。
“刘大爷刚才说儿子，老海没跟我说这些。”
帅霞怕路晓没明白，又十分确定的讲了一遍。
“我知道。”
路晓应了句，随即瞄向身后。
隔着厨房门，透过卧室门，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正在卧室整理衣服的阿姨。
“刘大爷不是有阿尔茨海默病么，这病说白了就是老年痴呆，老年痴呆除了会丧失记忆，平时也会讲些有的没得胡话，我估计他儿子...”
路晓指了指卧室书架上的一个角落。
那有个及不起眼的相框，相框里有张年代久远的照片，至于照片的主人路晓猜应该就是老人的儿子。
“你什么意思？”帅霞看了眼照片问。
正巧，收拾完衣服的阿姨从卧室出来。
看到站在厨房的路晓和帅霞，她犹豫一下道：“你们没吃饭么，冰箱里有吃的，饿的话自己拿。”
“不用，我们吃过了。”帅霞连连摆手。
阿姨见状直接大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边拿出一盘切好的水果递到两人跟前：“下午刚切的，老头不吃我就放冰箱了，你们快吃吧，不然浪费了。”
“真的不用，我们来时在楼下吃过了，现在不饿。”
帅霞边说边往后退，阿姨突然这么热情，让她挺不自在。
“不吃拉倒！”
阿姨见状轻哼了声，用手捏起个葡萄扔进嘴里后，又把盘子粗暴的扔到灶台上。
看她样子，她是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啊，难不成她和老头还有亲戚关系？
带着疑惑路晓朝阿姨走了一步，随意说道：“刚才大爷跟我提他儿子，不知道大爷儿子现在...在哪上班呢？”
“儿子？早死了！”
接住从嘴里吐出来的葡萄皮扔进洗碗槽，又用手摸了把自己大嘴，阿姨十分淡然的朝客厅书架瞅了眼：“那张照片，就是他儿子。”
“死了？果然...
路晓继续追问她：“挺可惜的，看着很年轻，怎么死的？”
“这...不是很清楚。”
阿姨摇摇头：“只听说十几年前外出打工就在也没回来，然后街坊邻居都传死外边了，说不定啊...”
阿姨忽然表情严肃的说：“听说他儿子在外边倒腾古董，说不定黑吃黑，被人给...。”
阿姨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真的假的？”路晓摆出你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
“当然真的啊！”
阿姨又往路晓身边凑凑，而后抬手指了指老头卧室，小声说道：“那里以前是他儿子卧室，卧室里有他儿子照片笔记，我是翻笔记才知道的。”
“这样啊，了解。”路晓若有所思点点头。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你们自己和老头说，老头虽然痴呆了，但有些事他还是记得的...”
阿姨简单叮嘱番，匆匆出了厨房，胡乱换上双黑色小皮鞋，头也不回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