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沈顥将小禾禾按在地上，箭支飞速而来，直接将马车的柱梁射穿，顺势将小禾禾的头发挑散。
司徒云霄站在一个屋顶之上，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大人，没射中？”一个红衣剑卫走到司徒云霄旁边问道。
“马车内有两个高手，应该是让他们跑了。”司徒云霄将弓交给旁边的红衣剑卫说道。说完，转身飞速离开。
马车内，惊魂未定的小禾禾看着沈顥，沈顥此刻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会这么小气吧！？”小禾禾看着青灵说道。
司虞低声道：“你打了司徒家的脸，他们肯定会报复的，不过你暂时藏起来，等时间事情慢慢淡去再说罢。”
阿玲和青灵也是点了点头。
沈顥盯着地上第一支被他接住的箭，捡了起来，仔细看了又看，记忆似乎在那一刻回到这具身体死亡的那一刻，司徒云霄的身影慢慢清晰。
“喂！干什么呢？”小禾禾一把拍在沈顥的肩头问道。
沈顥从回忆中醒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
回到陵洲酒家的时候，店外已经排起了长龙，店里的伙计忙的不亦乐乎，厨房里也有栖凤楼的小丫头前来帮忙，卤味是卖了一锅又一锅。
小禾禾此刻也没心情多看，毕竟小命要紧，因为几乎在他们刚回来，排队的人群中已经在传城主府的事情了。
“正好，我这段时间就潜心酿酒吧，也不要出门了，太吓人了！”小禾禾趴在窗口说道，虽然这座城市还有好多的乐趣没体验，但是先有命再说。
“你那卤味我们帮你撑起来，到时候分账给你就行了，你好好藏着，等风声过了再说，我家酿酒的地方就在这院子里最里面的隔间里，保证安全！”阿玲对着小禾禾说道。
小禾禾点了点头，然后跟青灵道了别，就自顾自的钻进了酿酒的作坊里。
充斥着酒糟味的作坊里，小禾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连声咳了起来。
“差了些味道。”小禾禾撅着嘴说道。
沈顥本来想来帮忙的，却被小禾禾撵了出去，小禾禾一是嫌弃沈顥手脚太笨，二是让沈顥在门外看着，避免司徒家的杀上门了都还不知道，只让沈顥在外面帮忙送材料进来。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小禾禾看着琥珀色的酒顺着竹筒流出，赶紧接了一杯，就着送来的卤鸡爪喝了一口。
“就是这个味！”小禾禾感慨的说道，虽然大部分酿酒的材料都替换成现有的了，但对小禾禾来说总算是很成功。
“哗哗哗……”酒的出口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老头背着小禾禾用酒葫芦装着酒。
“啪！”小禾禾蹑手蹑脚手拿木棍走了过去，挥棍打下，却被老头伸出的一把长剑挡下。
将酒塞住，老头转过身对着酒葫芦喝了一口，连声说道：“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
“喂，你要不要脸？我还没喝多少呢，你就来偷。”小禾禾用木棍指着红着脸有些邋遢的老头鼻子说道。
“都有好酒了，要脸做甚？再说了，这是偷吗？谁提着剑来偷酒嘛，我这是明抢。”老头喝着酒走到小禾禾桌前，拿起一段大肠吃了一口，赶紧又说道：“哦哟哟，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还是趁热好吃，小丫头，快快快，再给我整点来。”
“沈顥！”小禾禾大声喊道。
“别喊了，门口那小子倒是机警，但是早已经被我放倒了。”老头一边吃喝，一边说道。
“你不会来杀我的吧？”小禾禾手拿木棍退后一步说道。
老头放下酒葫芦问道：“谁要杀你？这么好的酿酒姑娘，杀了多可惜，有我在，没人敢杀你。”
“咦……说的你好厉害一样。”小禾禾转身去了厨房，沈顥可能被打晕了，躺在地上，小禾禾从店里拿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大半夜的，面对人高马大的沈顥，她是拖不动的，店里的伙计都不在这里过夜的，司虞就算了，小禾禾觉得司虞还不如自己有力气。
一碗热腾腾的卤味被端上了桌，老头也不客气，直接就上手，也不管烫不烫，就着酒吃的那是一个香。
“厉不厉害你看这把剑就知道。”老头一边吃，一边把手里一直拿着的剑放到了桌上。
小禾禾接了一碗酒，将油灯又拨亮了几分，一口卤味一口酒。
灯光下，细长剑身泛着寒光，剑脊仿佛一条完美的直线将剑身分割两半，剑身的花纹如一片片羽毛密集的点缀在上面，刃口细薄，用眼睛看上去，竟有一丝的锋利要割开眼睛一般。
一碗酒下肚，小禾禾有了三分醉意，而几葫芦酒下肚的老头脸更红了。
“剑不是这么看的。”老头说着，将长剑置于油灯近处，中指和食指从剑柄拂向剑尖，并在剑尖处轻弹。
一阵龙吟声从剑身传来，似有千军万马。
“帝渊，寒不结霜、夏不起露，斩首万余，天武国的那些剑士光听名字就吓得尿裤子！”老头亲抚着宝剑说道。
小禾禾接过剑，边舞边唱道：“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功名既立兮，王业成。王业成兮，四海清，四海清兮，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兮，吾将醉，吾将醉兮，舞霜锋。”
老头听后，一边抚掌大笑，一边跟着小禾禾一唱一和。
舞毕，小禾禾说道：“我非大丈夫，这天下也不太平。”
老头一愣，然后猛灌了一口酒，笑道：“小丫头，谁言女子不如郎？”
“哈哈哈，老头，我看好你。以后你来，酒菜管够。”小禾禾说道，说完拿起帝渊，在菜板上切起卤味来。
夜已深，小禾禾醉倒在桌边，老头给小禾禾盖上了一件衣服，用自己的衣角擦拭了帝渊上的油渍，满满的接了一葫芦酒说道：“小丫头，山海自有归期，有缘自会重逢，期待与你的下次再见。”说罢，留下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沈顥推门而入的时候，小禾禾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啦？”
“你没事吧。”沈顥一边问着，一边把小禾禾的胳膊腿的抬起来看了看。
“你担心我？”小禾禾贼贼的一笑道。
“我疯了我担心你，昨晚被人正面袭击，连人都没看见，我怕你被司徒家的人掳走了，死又不死的，活又找不到，我多难受！”沈顥嚷嚷着。
小禾禾白了一眼沈顥，嘟嚷着：“你话真多。”
沈顥：“我……”
二楼上，阿玲和司虞围着小禾禾端上来的酒。
阿玲尝了一口，有些震惊的看着小禾禾。
“酒要观色，再闻香，最后品醇。”小禾禾说道。
“确实香，回味无穷。”阿玲说道。
“如果再蒸馏的话，度数会更高，颜色也更清澈，不过我觉得现在就不错，我喜欢甜的。下次我再蒸馏一批出来你们尝尝。”小禾禾说道。
司虞笑了笑，对小禾禾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沈顥已经喝醉躺到了床上，小禾禾对沈顥的酒量简直是不堪直视。
“取个名字吧。”司虞对小禾禾说道。
小禾禾摇了摇头对阿玲说道：“还是阿玲取吧，我爸是不想我继承家业的，他希望我过的好就行了，这酿酒的法子我已经写出来了，到时候交给阿玲。”
阿玲没有推辞，感激的看了一眼小禾禾，想到了当年国战后父亲重伤时回到家对自己说的话，虽然那时候自己才三岁，但是二十三年过去了，那些话历历在目：“玲儿，爹这辈子痴迷剑术，一生争强斗狠，到了今天才发现名利不过是一场烟云，如果能重来，真想好好跟你爷爷学学酿酒，做一个无忧的酿酒师。玲儿，答应我，把爹丢的家业拾起，酿出这世间最好的酒，能把神仙也喝醉的酒。”
“就叫醉仙吧。”阿玲说道，她知道当年父亲的话是想让自己远离纷争，过太平日子，可终究是事不如人愿，但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好名字！”司虞说道，小禾禾也点了点头。
卤味交给了司虞，酿酒交给了阿玲，小禾禾终于是憋不住想出门了，毕竟司虞已经把这些天卖卤味的分成给了自己，一大笔钱。
“还是钱好！”小禾禾捧着一大堆的银子乐开了花。
“城主府的事情应该是没事了吧。”小禾禾问道。
沈顥笑道：“事情嘛不大，反正街头巷尾都有小孩子传唱童谣了：司徒傻儿子，死狗当亲爹，老子一巴掌，打醒狗儿子。”
小禾禾一脸震惊，这次她和司徒家是对立了，司徒瑾相杀自己的心肯定是没的跑了。
“走吧，司徒逸风还算大气，前两日已经派人送来口信，少小无知，不再追究。”说完沈顥拉着小禾禾就要出门。
“我才不信你，你肯定是想我早点投胎。”小禾禾拉着门框，打死都不愿意出门，虽然心已经飘出门去了。
“是真的。”阿玲说道，她准备把醉仙送到栖凤楼去卖。
小禾禾听后，这才犹如脱笼的疯兔，冲了出去。
栖凤楼，小禾禾把阿玲拉到一边说道：“酒不是这样卖的，要营造饥饿销售。”
阿玲愣住了，看着小禾禾，她刚准备把拉来的酒让人送进厨房。
“每天限量供应，这样东西少了，价格就上去了！”小禾禾说道。
阿玲“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每天供应多少？”阿玲马上问道。
小禾禾一扶额，知道阿玲没懂，叹了口气说道：“每天限量十壶，分时段提供，价高者得。然后往城主府送一点，得到那个司徒逸风的肯定后，让他题个字。这样明星效应也来了。”小禾禾得意的说道。
阿玲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白送给司徒逸风，但还是答应着去照做了。
此刻，一楼的台子上，青灵已经出现了，瞬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城主府的事情结束之后，青灵不是贱籍的事情传开，形象更进一步。
小禾禾看着台上的人儿柔软的身段仿若无骨，艳羡得紧。
一曲舞毕，众人纷纷喝彩，青灵答谢以后正准备下台，却见司徒瑾带着一位穿着白袍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不少人笑着窃窃私语。
司徒瑾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在看到小禾禾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虽然司徒瑾他已经通过不少人去查找小禾禾的底细，但是却查不出任何东西，甚至都查到了东沧和五狼，却也无果，这倒是让司徒瑾对小禾禾有了一些后怕，毕竟越神秘的东西越可怕。
青灵有不好的预感，毕竟从城主府事情后，司徒瑾已经很久没出门了，这次出来却又直奔栖凤楼来。
沈顥凑到小禾禾耳边说道：“那个白袍人没有炁的波动，应该不会武功。”
小禾禾点了点头。
“青灵姑娘别来无恙，我这次是带朋友过来的，”司徒瑾指了指身边的白袍男子继续说道：“这位是东沧国学宫首席大弟子，东方墨白。”
东方墨白对着青灵拱手道：“游学至此，听闻青灵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妙，是这陵洲城的女状元，我特来拜访。”说完择了一处空桌坐下，司徒瑾也赶紧过来坐到了东方墨白的对面。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东方墨白的这边，毕竟学宫的身份标志这这人天大的文采，首席大弟子更说明了此人是文人天才中的天才。
青灵经过阿玲的时候，阿玲将醉仙的事情给青灵说了一遍，青灵让阿玲听小禾禾的，说完青灵拉上小禾禾坐到了东方墨白一桌，毕竟对方说是拜访，却又不上楼，只在楼下就坐，有了来比文的意思。
沈顥则随便找了一桌坐下，毕竟真打起来，司徒瑾和东方墨白加起来可能都不是小禾禾那疯兔的对手。
此刻的栖凤楼落针可闻，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司徒瑾这次来绝对不是来喝茶拜访的，而且东方墨白的名气和才华绝对能轻而易举的镇住这文人寥落的天武国。
“东方先生，你来的正是时候，栖凤楼今天刚上了一些新酒，每天只卖十壶，今日送与先生一壶。”青灵说着，示意阿玲上酒，
看着桌上的菜，小禾禾才发现自己的卤菜已经卖到栖凤楼了，而且还大受欢迎，小禾禾不知道的是，她的卤菜只在陵洲酒家和栖凤楼才有卖，外面虽有仿品，但味道差了太远。
阿玲将一壶酒端来，给东方墨白和司徒瑾倒上一杯。
东方墨白端起酒杯，闻了闻，放下酒杯说道：“香味浓郁，真是，欲饮琥珀光，闻香似苍茫。”说罢，东方墨白一饮而尽，连声说道：“好酒好酒！我平生好酒，游学中也尝过这天南地北不少酒，这酒说是酒中极品也不为过！”
见东方墨白如此评论，栖凤楼里其他人也赶紧要买酒，可当知道酒只卖十壶时，喊价声此起彼伏，而出不起高价的只能等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司徒瑾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脑袋里转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最后只能学着东方墨白点头说道：“好酒好酒！”
青灵见酒已卖空，此番目的也达到，于是又给东方墨白和司徒瑾倒上一杯，慢慢的说道：“东方先生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小禾禾也看向了东方墨白，毕竟看得出，这个东方墨白不像是来砸场子的。
“游历天武国，见人人尚武斗剑，与司徒公子谈论时，说起青灵姑娘的万般好，就想与青灵谈论这古今文学，结识一番。”东方墨白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说道。
“世人谬赞了，我不过是这栖凤楼里一个姑娘，何德何能能与学宫首席结识。”青灵笑道。
“青灵姑娘过谦了，过谦了。”东方墨白笑道。
司徒瑾只管吃喝，也敢不多看多问。
小禾禾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俩真客气，说来说去，全是废话，那个什么东方黑白……”
“东方墨白。”东方墨白尴尬的更正道。
“哦，东方墨黑，你想问啥就问呗，大家都是爽快人。”小禾禾说道。
青灵被小禾禾逗笑了。
东方墨白也不想更正小禾禾了，于是平复了心情说道：“游历天武国，见民间私斗成风，不知道姑娘怎么看？”说这话的时候，东方墨白看向了小禾禾，而问话也是冲着小禾禾说的。
“这位是东方墨白先生。”青灵知道或许东方墨白是在报两次三番叫错他名字的仇，此刻赶紧憋住笑给小禾禾再次介绍道。
小禾禾看着一脸真诚望向自己的东方墨白，眉头一皱说道：“还能怎么看，坐在这里看咯，难道还能搬个板凳去看，万一打到我怎么办？是不是东方墨白先生。”
青灵已经忍不住了，只好转过头掩面而笑，其他座位上静听的人也都甚是无语。
东方墨白一脸黑线，此刻只能解释道：“想听听姑娘对这件事的看法，或是有什么解决方法。”
“这是我的妹妹，小禾禾。”青灵赶紧又介绍道，毕竟看东方墨白的样子，是准备跟小禾禾杠上了。
“我啊？”小禾禾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块卤牛肉放进嘴里继续说道：“最烦这些打架的，要解决的话，就是只要遇到打架的立刻抓起来，一人打一顿，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所有人一脸茫然，因为小禾禾目前回答的都对，但又都不对。
“我觉得天武国尚武，原因在于以武建国，武力决定了天武国国人的荣誉，民间私斗是武力的体现，无可厚非。”青灵接过话题说道，毕竟她看得出来小禾禾不想搭理东方墨白。
“青灵姑娘对原因的审定与我一致，但结果却不同，”说到这里，东方墨白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此番来天武，是天武国君所邀，询问我定国安邦之策，我与国君对策建言，天武国以武建国，但不能以武立国，应该效仿东沧国，还政于民，以农商为主，数年之后定能与东沧一般国富民强。”
青灵眉头微皱，轻声道：“东沧立于东海之滨，有自北而南的天河之险将天武和东沧分离，本不属于一地。且东沧士兵皆为他国流民和雇佣兵组成，没有强军之说。北方花费数万万金筑就连绵三千里，高十丈的北境砖墙，每年还要向五狼上供万金、布万匹、战马万匹，东沧也非强国。然，不属一地的非强国，岂能用同一法？”
栖凤楼闻者皆言青灵姑娘说得对。
东方墨白尽饮杯中酒，朗声说道：“五狼为五国联盟，其势之大，东沧与天武尽不能与之匹敌，而天武新立，民不思农桑，整日舞剑私斗，游学走来，常见饥民与白骨。再看天武北境，灵都和漠北二城，几乎已经成为五狼国马蹄常年践踏之地，天武也安敢称呼强？然则，天武不安民何以自强？”
众人听后都沉默了。毕竟能来这里的都是世家大族子弟，是天武国的贵族和士族阶级，他们比东方墨白更清楚。
青灵有些哑然，毕竟她就是灵都城人，小时候见过的比东方墨白说的惨多了。
“你们两个说的都不对！”小禾禾指着东方墨白说道，拿起杯中酒轻尝一口继续说道：“特别是你，瞎说。”
众人愕然，但听闻过城主府内小禾禾事迹的人倒是有些期待小禾禾的发言了，竟有些小粉丝看自己偶像的表情。
“还请姑娘指教一二。”东方墨白也不生气，此刻竟站起身躬身拱手说道。原因是东方墨白也知道让司徒瑾称为狗儿子的正是这个叫小禾禾的姑娘，这次来，他也是想见见小禾禾的，所以第一次问话并非小禾禾叫错名字怪罪，而是想看看是否真有不同之处。
“坐下坐下，站起来显得你更高了，”小禾禾赶紧挥手示意东方墨白坐下，然后说道：“炒青菜炒白菜，都是炒菜，只是菜不同，炒法不同了吗？”
此刻一位身穿白衣执剑白服的少年抱着剑坐到了角落一桌，阿玲见到刚想打招呼，少年却对阿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和所有人一样看向了小禾禾这桌。
见东方墨白和青灵看着自己，又看了看继续吃菜喝酒的司徒瑾说道：“炒法可以不同，但和而不同，东沧国的一些好的政策可以用在天武国上，天武国也并非一无是处，武力是天武国最自豪的东西，可以相互学习嘛。不过刚才听你们说了一大堆，天武现在是差，但建国不久，百废待兴，还有那个五狼南下，国民生活的差是有原因的嘛，但是二十多年了还不发展就是天武皇族的错。东沧国国富民强，可龟缩一域，国人只图安乐，不思进取，也是东沧皇族的错。”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毕竟小禾禾竟然话指皇族。
小禾禾见气氛不对，继续说道：“皇族才是决策者，在其位谋其政，不是他们的问题是谁的？知道最大的问题吗？”说道这里，小禾禾看向了东方墨白。
东方墨白摇了摇头。
“最大的问题是妥协，天武让土，岂不闻寸土不让四字？东沧助贼，难道没听说过引狼入室四字？天武和东沧只看到了自己国内，对于外忧得过且过，但你们知道吗？天下三分，分久必合，不可能永远分下去。听得出来，你们口中五狼势大，若有一天，他们举国南下谁能挡？谁去挡？你堂堂学宫首席不思为国尽忠，尽数他国之事，可叹。”小禾禾看着东方墨白说道。
东方墨白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何解？”东方墨白问道，毕竟小禾禾的话超出了他们的话题，国若不再，私斗算什么。
“谁强打谁，合纵连横，制衡国力。”小禾禾说道。
东方墨白闻言沉声道：“恐难为一体。”
小禾禾知道东方墨白的话是说两个国家肯定不会一条心。
“简单，两国共同举荐同一人为帅，当可一心！”小禾禾说道。
“受教了！”东方墨白站起身来又拱了拱手说道。
“喂，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私斗问题和那个东沧国弱的问题，确实是个问题，我不想跟你谈论，是因为这个问题根本对现在的天武和东沧来说都解决不了。立个法，认真执行不就解决了吗？法当信立，不可毁损，但我之所见，法不当立，是在座的各位世家大族和皇族阻拦，因为法会损害你们的利益，所以怪不得别人。”小禾禾示意东方墨白坐下说道。
东方墨白闻言面有难色，士族问题对他一个士族大家出生的人来说，确实太难决策对错了。在座的人也是义愤填膺，不断的嚷嚷着自己的士族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更有甚者人为小禾禾在大唱五狼威胁论，破坏和平。
小禾禾拍桌而起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全场一阵沉默。
“啪啪啪”鼓掌声在角落响起。
青灵看过去，有些惊讶的喊道：“原来是武煦公子。”
众人看去，立刻冲武煦拱手打招呼。
小禾禾看着武煦，虽然看起来英武俊朗，身材比例也都OK，但不是自己喜欢的范儿，所以也就没搭理。
“这位就是小禾禾姑娘吧。”武煦走过来坐到了司徒瑾身边对着小禾禾问道，他也是通过城主府事情了解到小禾禾的。
“啊，是啊。”小禾禾白了一眼武煦说道。
“这位是皇子，虽然是庶出，但是是白衣执剑，镇北大将军，权力很大的，最主要是现在的栖凤楼也是他出资改建的，不然没这么宽阔豪华。”青灵小声的在小禾禾耳边说道。
小禾禾一激灵，不由自主的说道：“大腿？”然后赶忙抓住武煦的手说道：“武大哥，我就是小禾禾啊，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看着小禾禾闪耀着亮闪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武煦一下子红了脸，赶忙抽出被小禾禾温暖小手抓着的大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所有人都看向了小禾禾抓着的手，再到武煦红着脸抽开了手，立刻都八卦婆上身。武煦此刻也茫然，毕竟作为常年征战疆场的少年军人，面对这种热情武煦还是有些不自然。
“没有事，只是觉得小禾禾姑娘所说并不为过，五狼这些年确实越来越深入天武国腹地，五狼威胁论不是空穴来风。”武煦朗声说道。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震惊，毕竟天武建国，是有五狼帮助的，没想到，昔日的朋友，今日已成虎狼！
“我昨日回来，就是向国君说明当下的情况，今日听小禾禾姑娘所说，几乎与我所说一致。”武煦此刻站起来说道。
说完，武煦看着小禾禾说道：“我喜欢你说的那些话，特别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
“不是我说的，是我老家范先生说的。”小禾禾正声道。
武煦笑道：“不管谁说的，对天武和东沧来说，都是要面对的事实。”说道这里，武煦看向了东方墨白。
东方墨白点了点头，也是朗声说道：“自古以来东沧和天武都是兄弟之国，当同有共抗外敌的觉悟。”
武煦和东方墨白共饮一杯，倒满酒又敬了小禾禾一杯，这让小禾禾倒是有些郁闷，毕竟敬酒不如送钱来的高兴。
“哟，真是热闹啊。”一个声音响起，司徒云霄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五名红衣剑卫立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