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零这次并没有说出作为一位“拍卖师”该说的话，而是微微抬眼，看向台下坐着的赫斯.夜。
而赫斯.夜，则是犹豫了一下，继而立刻轻轻摇头。
“咳！”聂零顿时清了清嗓子，随即笑道：“还有没有人要出价？”
燕七将这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一动，立即明白过来。
这场拍卖会，与其说是在拍卖东西，不如说更像是在寻找某种东西。
燕七可还没有忘记，之前牛小山说过的话，赫斯.夜可是一个不缺钱的主，那他寄拍稀有矿石的目的，就非常明显了。
想着想着，燕七突然一愣，不过紧接着，就露出即可惜又后悔的表情。
是的，他瞬间就猜到赫斯.夜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是缺什么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狐衣女子的出价，算得上是很高了，聂零问过两次后，依然还是没有人出价。
就在聂零要喊出第三次、燕七也以为赫斯.夜本人要出价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
熟悉的白色燕尾服、熟悉的乌黑手杖，以及那双黑白异瞳，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那么淡。
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个人一开口后，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忽然有种矮了一头的感觉。
“一棵百米以上的仙灵木，一棵百米以上的雷击木。”
此话一出，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燕七有点懵，看向眼睛都直了的牛小山，问道：“牛兄，这两棵树，很珍贵吗？”
牛小山先是摇摇头，可随即又点点头：“这已经不是珍贵不珍贵的问题了，而是这两棵树，全都是建造“引雷塔”的重要材料之一。
而且，算上这两种材料以后，“引雷塔”的重要材料已全部凑齐，这……”
牛小山的话戛然而止，但燕七从他的话里，品出了一点异样。
不过，究竟是哪里有不对，燕七暂时还察觉不出。
他只是觉得，这闫鑫现在拿出这两棵树，似乎不只是要买矿石那么简单。
这时，赫斯.夜忽然瞥了闫鑫一眼，然后便对着拍卖台上的聂零微微点头。
赫斯.夜的小动作，其实并不算多么隐蔽，毕竟，就连燕七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其他界主怎么会看不出来，大家又都不是傻子。
除了坐的位置比较靠后的界主以外，在前排的数百位界主，都低头思索起来，脸上甚至都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现场的气氛，突然变了！
变得压抑起来、变得沉重、变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燕七渐渐察觉到这种情况，四处看了一圈，只觉得一头雾水。
突然，牛小山一把抓过来，燕七被他这一下给吓了一跳，不满道：“你搞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两个想干什么了，”牛小山一脸震惊，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居然想要……”
话才说到一半，牛小山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警惕地盯着燕七。
燕七被看得有点发毛：“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七，”牛小山放下手，话题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被规则认可后，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幸运？”
“当然没有！”燕七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老子被人算计了，时刻被人盯着呢！
心中虽是这么说，但燕七暂时还不想把这事告诉牛小山。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觉得，跟牛小山算不上很熟，还没有达到能说掏心窝话的地步。
低头沉默片刻后，燕七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反正就是不说话。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牛小山这一开口，燕七就懵了，他感觉牛小山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其实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凡事无绝对，有好处必然就会有相应的坏处。
我觉得每天都被规则盯着、看着、记录着，也不算是一件坏事，起码不会随随便便就死了，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也是一种保护。”
燕七听得心惊不已，因为牛小山这话说的好听，但其实是另有所指。
燕七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然而，还不等开口说话，手，突然就被牛小山给拍到一旁。
“燕七，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千万不要去“触碰”规则，规则是至高无上的，容不得“人”冒犯。”
看着牛小山对着拍卖台说出这句话，燕七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
这牛小山的意思，难道是有人想要触碰规则？
是谁？
是拍卖师？赫斯.夜？还是闫鑫？
或者，这三个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心中立刻闪过数个念头，燕七此刻再去看，这场普普通通的拍卖会，只感觉暗流涌动。
或许只有我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暗暗叹了口气，燕七从这逐渐怪异的气氛中，终于看清，自己和这里所有界主之间的差距。
过了不知多久，身为拍卖师的聂零，突然轻咳一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咳！还有没有人要出价？”
话音刚落，一个肌肉虬结、方脸男人便站起来。
这人特点非常明显，浑身上下的毛发旺盛，很像是进化不完全的野人，声音低沉浑厚。
“你们两个人的东西，我都要了。”
男人说着，手上微光一闪，多了两本厚厚的书籍，一本呈金属色、一本呈火红色。
“我知道，你们两个已经惦记我手里的东西，很久了，我现在就大方地拿出来！”
闫鑫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与此同时，拍卖师聂零也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直接就收起三个矿石，然后又接着拿出另一件东西来拍卖。
这就完了？燕七心中纳闷，无法看透这场普通的交易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唉！”牛小山忽然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还想要在即将开始的界主大赛中，去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机会捞点好处，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为什么？”燕七直接就问。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次界主大赛，以我对赌鬼的了解，哼哼……”
燕七原本就对界主大赛没什么兴趣，他只是疑惑，牛小山究竟想表达什么。
见到燕七似乎还想要追问，牛小山立刻摆摆手：“你不要再问，知道得太多了，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拍卖会还在继续，聂零已经介绍完第二件拍品。
看着台上那本绿色的书籍，燕七略感诧异，不过随即便微微摇头，甚至嘴角都露出一丝冷笑。
“生生不灭丹丹方，由于没有出售价，老夫就擅自做主，为它定了一个起拍价：一亿界币！”
现场突然就像是炸了锅一样，价格瞬间就飙升至五十亿界币。
燕七看了看无动于衷的牛小山，笑问道：“牛兄，你怎么一次价也不出？这不像你刚才的风格啊！”
牛小山丢了一个白眼：“燕七，别人不知道这生生不灭丹丹方是谁拿出来的，你我还不知道嘛，你觉得这赌鬼会卖？
反正我是不信的，我能肯定，这老赌鬼一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我们就等着看戏好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燕七赞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