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乐城里找一个赌鬼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家伙最后都会被送到同一个地方——永乐债务工厂。
哪怕付卡思要找的赌鬼，其手中有贩卖芯片后赚取的数十万元。
但是付卡思坚信，那个家伙并不会拿这笔钱去还债或是经营生意。
陷入赌博中的人只会想着将这笔钱投入赌场之中，直到再次赔的血本无归。
而这些无力偿还债务的家伙们，最后都会被赌场的人统一送到这处工厂之中。
当然，赌场可不是慈善机构。
赌场也不需要这些烂人帮他们打工赚钱。
实际上，债务工厂里的原材料才是这些赌鬼的归宿。
骑着电瓶车来到永乐城的边缘，逐渐远离繁华的都市，穿过混乱的贫民窟，付卡思随即来到一家外表破破烂烂的旧厂区。
门口站着至少四个帮派的混混们，这些家伙像是学校外等着孩子放学的家长一样，对工厂里报废的赌鬼们翘首以盼。
在看到付卡思到来后，这些人也只是看了付卡思一眼，就将目光移开。
毕竟像付卡思这样孤身一人，敢穿过贫民窟来到工厂门口的家伙，本身就证明他不好惹。
或许混混们在很多文学作品里都是无脑的象征，可是实际上，大部分混混们往往是一群比想象中更加懂得趋利避害的家伙。
所以当付卡思推着电瓶车来到工厂门口的保安亭，周围的混混们也微微侧身避开付卡思。
“兄弟，我想找个人。”
付卡思的手伸进保安亭的窗口，一枚芯片被他藏在手里。
呆在保安亭里的男人头也不抬的将付卡思手中的芯片拿走，并插进自己身上的接口之中。
芯片里存放的是摔跤的一个动作，对于工厂背后的帮派来说，是很棒的资源。
强壮的光头男人转过头向身后的同伴点了点头，一个穿着藏蓝色保安服的男人随即从保安亭里走出来，拿着一串钥匙示意付卡思跟上。
付卡思也知道规矩，将电瓶车停靠在保安亭的侧面，并将一把半路捡到的手枪放进保安亭的窗口里。
当然，付卡思本人很少用枪。
只是这种场合，付卡思也乐于带一把枪。
毕竟你说自己没有枪，哪怕这是事实，但是在场的人都不会相信。
不想让自己变得瞩目的付卡思自然入乡随俗，带一把枪减少别人的警惕心。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卷帘门声，有着一对强壮义体手臂的保安将大门打开。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也从厂房内冲出来，付卡思则是熟练的捂住口鼻，跟着看热闹失败的保安走进阴湿的工厂里。
无数条手臂粗的线缆从裸露的钢梁上垂落下来，连接到老旧的头盔上。
一排排像是发廊一样的躺椅上，一个个头戴巨大金属头盔的男人无力的躺在上面。
身上被数条约束带捆绑，将他们牢牢的绑在椅子上，避免他们无力的身体从椅子上滑落。
每个人的身边放着两台医疗仪器，一台不时的抽取他们的血液，一台则为他们注射营养液，保证他们活着。
正如之前所说，债务工厂的原材料就是这些赌鬼。
这些赌鬼为了能在赌桌上无往不利，往往会购买义体强化自己的大脑、五官以及手指。
于是某一天，一名十分擅长人力资源的黑帮首领突发奇想，决定将这些无力偿还债务的赌鬼们聚拢起来。
将他们的算力全部叠加在一起，形成一台超级计算机，为他的帮派收集情报。
不得不说，这个把人当做显卡的想法实在是过于天才。
各大黑帮组织开始争相效仿，一座座债务工厂也就此成立。
不过在那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一件不为人所知的大事情。
曾经在城市边缘林立的债务工厂消失不见，如今永乐城的债务工厂也仅剩下这最后一座。
将科瑞小姐调查到的赌鬼照片交给保安，保安也只是低头扫了一眼，就带着付卡思走向另一座厂房。
“就是这个家伙了，你有什么事情快点问，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像是屠夫将挂在钩子上的猪肉取下来，保安也粗鲁的将男人头上的头盔取下。
电极芯片从男人的头皮上撕扯下来，带下丝丝血肉。
因为大脑长时间包裹在算力头盔里，男人的面孔有些水肿的同时，苍白的皮肤也变得异常脆弱。
血液从脆弱的皮肤渗出，从光秃秃的头顶缓缓流下。
付卡思朝着保安点头确认，从自己的手臂里抽出一根连接线，连入男人脖子上裸露的接口。
“科瑞小姐，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通过文字拜托科瑞小姐，通话视频里的科瑞小姐摆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侵入烂赌鬼的智脑里。
可惜付卡思终究还是来晚一步，男人的智脑已经因为长时间的高速运转而烧毁。
大量数据被损坏，除了知晓这个男人原是某公司研发部的成员外，付卡思就获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看来只能去找那名富豪了。”
付卡思向科瑞小姐提议道，只是得到的却是不用了的回答。
科瑞小姐将一则消息弹到付卡思的视野之中，正是那名富豪为迎娶第十一任妻子，前往其他城市的新闻。
“喂！快一点，时间要到了！”
正当付卡思与科瑞小姐交流的时候，保安看着愣神的付卡思出声提醒。
付卡思见确实获得不到任何信息，自己也就断开与赌鬼的连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付卡思拔出接口的力量太大，或是别的原因。
原本躺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男人居然清醒过来。
短暂的回过神后，男人看了眼付卡思，嘴唇微微张合，像是搁浅的鱼一样。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随即口吐白沫翻白眼昏死过去。
“MD，又报废一个！”
见仪器发出警报，保安也只是咒骂一句，就通过对讲机叫医生过来。
随即两名医生推着一个崭新的“货物”过来，将这台报废的智脑扔掉。
“如何？你要这个家伙吗？你要是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便宜点。”
保安看了眼付卡思，想要为自己赚一笔外快。
不过付卡思自然不会做这种冤大头。
在拒绝保安后，付卡思也就打算离开工厂。
只是就在付卡思刚刚取回自己电瓶车的时候，一辆辆造型夸张的悬浮车冲天而降。
“小子，就是你打伤我的弟弟......”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从车上翻身而下。
只是就在对方翻身的瞬间，付卡思胯下的电瓶车发出一声轰鸣，伴随着两道火舌从排气管喷涌而出，付卡思扭头就跑。
“窝尼玛，这小子属兔子的！还不给我快追！”
站在泥泞地面的男人脸色铁青，口吐芬芳的让自己的手下对其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