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寂海无眠 > 第三十一章老人与狗
    “再听听这一篇写的不错的作文啊。我看看这个是谁写的,哦,许熠辉你上来读一下你的吧。”窗外的落日已将天空染红的一节作文课上,夕阳透过窗户照进这间初二的教室中。
    站在讲台边的语文老师从全班写的作文中挑出几本写的比较不错的单独拿出来说一说。
    一周特有周四连着的两节作文课,语文老师在前面点评着,这次作文的题目也还没有布置下,班里的大多数人也都在下面写着提前布置下的家庭作业。
    “再熬上两节课就能放学了,不过我的作文本上哪去了,估计又是因为字写得太烂,被语文老师单拿出来等会撕掉重写的吧。”
    少年手中握着的中性笔在作业本上奋笔抄写着英语单词,笔尖在那张纸面上划过的墨水,留下纸张上的痕迹是他自己没个几秒也认不出的单词。
    也就下一秒就听到语文老师喊出了他的名字。许熠辉的视线从那作业本上的四线格离开,看着讲台上头并没有抬起的语文老师,还以为是刚刚是幻听了。
    还是同桌用胳膊肘顶了他两下才使他反应过来。许熠辉从座位上站起无比坦然地迈步走向讲台,迎接他那张被那张被撕下来的作文。语文老师转头看到了已经走到身边的许熠辉开口说道:“你站在讲台上读一下你写的这篇文章吧。”
    “啊?老师你不是让我来重写的吗?”从他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文老师的眉头一皱,紧跟着就是班里传来阵阵的哄笑声。许熠辉倒还真没有想到,在班里成绩在中层的他上讲台的时候也基本都是做题,但这次居然是让他去朗读他写的作文。
    “都笑什么啊,许熠辉你写的那字我多的也不想说了,不过这篇作文应该是你自己写的吧。”
    “啊,是我自己写的。”许熠辉低头看着那作文本上写的那篇文章的标题那以“令你难忘的回忆”为主题的作文。
    “你就站讲台上读吧,别耽误时间。”
    许熠辉抬头看了眼教室中的人,除了几个经常在一起玩的还在看着他笑之外大多数的人还在下面低着头写着家庭作业。
    他走上讲台后面对着下面的那些人,看着那纸上还能勉强看懂的字开口说:“记忆里。”
    “声音再大一点。”站在旁边的语文老师对许熠辉小声提醒了一句。
    许熠辉无奈的叹了口气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将那篇作文的题目念了出来:“记忆里的背影。”
    “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篇帖子,这问题也是困扰我很久的一个疑问。生命存在的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也就在半个月前老家那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彻底空了下来,记忆中那个整天拄着一根长棍的爷爷和那只跟我一个年龄的狗到最后还是永远的留在了回忆中。”
    跟在白祈雨的身后进入那扇门,眼前的场景又回到了来时的那条路,两边那浓密的雾气依旧遮挡着目光能看到的所有。那两只在前面飞着的蝴蝶这时候就像替他们探出前方的路一样。
    洛柘快步追到前面对白祈雨问道:“唉,那什么白姐,这该不会还要走上那么久的路啊!”
    “不不不,去人间的的话并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怎么了很无聊吗?”
    “没,我只是单纯的问一下而已。”
    洛柘刚想再抽支烟但注意到身旁同行的女孩后还是将塞进兜里的手拿了出来。
    又不知道像这样走了多久,眼前才再次出现了来时的那扇门。两只蝴蝶就落下地上盛开的那片彼岸花上的其中一朵在上面似乎是在歇息。
    “嗯?到地方了吗?”洛柘走到白祈雨旁边问道。
    她上前伸手拉开了那扇门,门上的那盏灯亮起的那窜蓝色火苗。停留在那朵花上的两只蝴蝶紧跟着扇动起翅膀飞进门后白祈雨看着他说:“嗯,走进去就到人间了。”
    “啊,那我们走吧。”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中,一成不变的他早早就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看向挂在墙上早就落了几层灰尘的钟表早上七点的时间。
    许少祥套上几件早已褪色的厚棉衣起床后,拄着靠在床边的棍子搬起门后的一张破旧的椅子走到堂屋前坐下。
    初秋的温度也慢慢转凉,像往常一样掏出一张薄纸从烟袋里捏出点烟丝用那早就布满粗糙和老茧的手卷成一支旱烟,送到唇边用口水抿在那张纸的边上粘合。
    在那几件破旧衣服的兜中翻了又翻也没能找到火柴,够到低下门边上的那根棍子又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进堂屋,嘴里叼着那支被口水浸湿的旱烟卷,在门后阳光照射不到的一张桌子的抽屉中翻了又翻。
    拿起一个早就没气了的塑料打火机按了半天也没见一颗火星,许少祥在心里想道:“这前几天不还能点找的吗?今天又不管用了。”
    他慢慢地将那支火机放回原处,又拿起一旁的几个火柴盒摇了两下,不出意外大多都是早就用尽的空盒,好在还有一盒里面有。
    从那火柴盒中仅有的几根火柴中拿出一根再一侧的磷面上滑燃。送到嘴边火柴燃起的火焰点燃了那支旱烟卷,照亮了他那张被时间摧残变得苍老的容貌。
    木棍拄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那根陪了他几十年的木棍,也早就成了他的第三条腿。棍身被他手抓过的地方也包上了一层浆变得光滑锃亮,棍头随着时间被磨圆,但棍头上粗糙的划痕却依旧在每天增加着。
    他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放到门边的木棍一个没放好就倒了下去,木棍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惊醒了正门旁狗窝中睡觉的一条狗。
    它睁开眼摇了摇头从窝中爬出。拖着年迈的身躯走到老人的旁边趴下,沐浴着清晨的阳光。阳光照在它那本是白色现如今早就脏成了淡黄色的皮毛上。
    “睡醒了?雪豹。”许少祥拿下嘴中的半支烟低头冲趴在地上的那条老狗说道。
    趴在地上的雪豹微微抬头看了眼他随后又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一同走到了时间尽头的他们似乎都在看着谁能撑到后面死去。
    “咱们两个也差不多到年头了啊。”许少祥看着院落中种着的一刻银杏树掉下片片枯叶吐出了嘴里的烟。
    “你可要比我先死啊,那样我还能把你埋那树下找你老伴。要是我要没活过你,你说谁能喂你去。”
    许少祥的脑海中闪过他孙子出生的那年,碰巧他老伴从别人家抱来了一条狗崽子,一身雪白的的毛发摇着尾巴在院落里到处窜着,同他的孙子一起在这院落中长大。
    “我看这雪是得下一夜了啊。”
    “可不是,明天早上有的扫了。”
    “爷爷,给这条小狗取个名吧!”许熠辉抱着那条狗走到坐在炉子旁烤火的他们面前。
    “熠辉,抓紧把这土狗扔一边去别抱着。不知道它身上脏吗?”老伴冲着许熠辉喊道。
    被她这么一喊许熠辉老实的将狗放到了地上,那条狗似乎也被吓到了撒腿就跑出了出去。夜空中还着飘着雪花,那只狗就站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向里面望去。
    “看它这身毛,跟雪一个颜色就叫它雪豹吧。”许少祥抽着旱烟管对许熠辉说。
    过往的回忆如同一本泛黄的书一样,但他合上了这本书停下了自己的回忆。现在来看自己的一生看似很短却又说不完,离得近点的儿子接孙子去城里上学去了,陪伴自己半生的老伴也在四年前入土了。
    现在守在这个村子里的只是一个争着和一条老狗看谁能活的更久些的老头子罢了。
    坐了许久短短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许少祥重新拿到那根棍子拄着走进屋到餐桌前坐在一个破旧的马扎上,将餐桌罩掀开从地上的一个热水壶中倒上了一碗热水。
    拿起一个干掉的馒头掰成许多块泡在热水中简单的吃了几口就他唤了几声还在门外晒太阳的狗。见它朝这边走来许少祥朝它丢过去一个干馒头。
    追着穿过那扇门洛柘跟白祈雨来到了一个院落中,一阵秋风吹来将院中的那棵银杏树泛黄的树叶吹下。
    那两只蝴蝶最后的终点停留在那老人和趴在地上啃一块干馒头的狗它们在空中停留了几秒后就这么飞进了他们的身体中。也就在这时候洛柘脑中莫名出现了一个两个字。
    白祈雨撑起那把竹伞低头说了声:“洛柘,那条狗的名字叫什么啊。”
    “狗的名字?雪豹?我也不知道知道脑子里莫名就想到了这两个字。”
    “那就是它的名字。那位老爷爷叫许少祥。”
    “这,这样啊。”
    随后白祈雨看着落满地的银杏树叶轻声说了句:“秋天真的到了呢。”
    “啊,秋天到了。”洛柘的视线跟随着那两只蝴蝶到那坐在门前的老人身上心里莫名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白祈雨看了眼一旁的洛柘走上前将手放到那个银杏树上。
    “嘛,洛柘我现在好像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