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纯粹的爱情可遇不可求,想得到难亦不难,看需求,一份凌驾于物质与情欲的爱情太难得,而屈就于世俗的爱比比皆是,无论哪种每个人都渴望且努力的追求着。爱情观的不同也演绎着众多版本的爱情故事,就像孙启亮也算是奇葩了吧,他认为在他的世界里不需要爱情,并且很风趣的说:爱情就像甜点,饥饿的时候可以充饥,但永远也成不了正餐,或者说向往的时候可以吃一点,但不能多吃,吃多了胃会难受,对身体无益,这就是爱情,这也是女人。所以,我不会选择结婚,就像不会把甜点当成正餐一样。
    而林靖宇却说:我以前也是那样觉得,直到郁文的出现我才觉得有那样的想法是荒唐的,即使是甜点,对人也总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也能成为生活的美好点缀,我需要爱情,绝对需要。也许只有遇到能够征服你的女人,你的想法才会改变,孙启亮却不以为然。
    在美好的伊甸,亚当甚是孤独,上帝取了他的肋骨创造了夏娃,夫妇一体才是完美的生命。当于子梦出现在孙启亮视线?的时候,这个否定了爱情的人却也感觉到了心脏的怦然一动。
    于子梦是某歌舞团的领舞演员,她的身材、容貌像她的舞姿一样,让人羡慕。于她而言得到好运的眷顾,跟她的坚持、努力、异于常人的付出是分不开的,舞蹈家的梦想是她从未放弃过的。
    在一次公益活动的募捐会上二人相遇,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当两
    个人擦肩而过、彼此陌生,却又感觉似曾相识,这种莫名的情愫让他的心满满的都是渴望。当孙启亮的目光凝视在于子梦脸上的时候,嘴里莫名的冒出了一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每一种爱情都有它生长的沃土,也许孙启亮对于于子梦的怦然心动,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就是爱情的小火苗要蔓延的开始。而相遇之后的几天里,孙启亮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出于子梦舞蹈时的婀娜多姿,澄澈的明眸微笑时宛如新月的样子,在自己脸上总是留有一份情不能自已的傻笑,在同事进入办公室时被他莫名的笑弄的不知所措。
    赶上周末休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愫袭扰不休的孙启亮就把老同学约出来消磨时光,大家似乎都很忙,为数不多的几个貌似也是被感情困扰的无法排解的发小儿应邀而来,林靖宇带着几分慵懒姗姗来迟。由于职业习惯,即使在酒吧消遣,林靖宇也不饮酒,休息的时候倒是会小酌,也不过是品品红酒而已。看到孙启亮几杯酒下肚后,无奈的摇着头又是嘻笑又是叹息。
    “怎么回事?状态不对呀!你这个才貌双全的鲜肉级男子会有不如意的事?”林靖宇笑问道。
    “唉!人是感情动物,七情六欲,怎么能事事都如意呢?难道你就没烦恼?”孙启亮瞥了一眼林靖宇,不屑地说道。
    林靖宇听了只是看着那杯清澈透明的水,在手里被微微晃起的晕一圈一圈的往外散,“如果她能像这杯水这么容易看透该多好!”
    孙启亮听了‘切’了一声:“不要那么诗情画意好不好?一个女人有那么深奥吗?”
    “不深奥吗?”林靖宇反驳道,“不深奥你叹什么气?”
    孙启亮突然痴笑起来:“以前觉得女人啊,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但是现在似乎要碰钉子了。”
    “怎么?你的甜点出现了?不要吃太多哦!?”林靖宇笑看着他。
    可能是由于酒劲儿刚刚上来,孙启亮脸上泛起了红晕,严肃地看着林靖宇:“我喜欢上一个女人,但是我仍然不相信爱情,我想接近她,但是跟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以前跟任何一个女人只是玩玩而已,而对于她,我是想拥有,就像房子、车子、还有钱,有一种想要占有的欲望,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说:不要去碰她,碰了就逃不掉了。
    “哈哈哈……”林靖宇爽朗的地笑声似乎让他酒醒了几分。
    另外两个朋友扭过头看着孙启亮说:“你的胃要疼了,她就是你的甜点,以后你就有要靠吃她过日子喽!”
    孙启亮看了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低下头看着酒杯,若有所思。
    林靖宇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孙启亮:“去追她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都追了两年多了还没罢休呢!感情的事你自己瞎琢磨能有结果吗?这是两个人的事儿,相不相信爱情先不说,就单说你喜不喜欢她?”
    孙启亮点点头:“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吸引着我,让我忍不住的去想她,想去靠近她。”
    “这不就得了!拿出你以前那股子劲儿来,去追她吧!”两个男人一个坚定,
    一个犹豫,一个执着,一个纠结。
    累了一天的太阳息落于天际,未黑透的街上,路灯就像刚接夜班的工人未睡醒的眼睛,朦朦胧胧地闪着橘色的光。回到家的孙启亮打开灯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诺大的房子,内心有些孤独,也许是他从未真正面对过自己的内心,在工作中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了现在市场总监的位置,也算年轻有为,但对于感情却是游戏人间,当周围的人几乎是男婚女嫁正常生活开始了,未婚的也都名花、名草有主儿了,而在他风花雪月之后留给自己的只有一片寂寥。他曾经无数次的亵渎了爱情,而当内心有了某种渴望的时候,却似乎有了一些恐惧。此刻的孙启亮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爱情到底是什么?如果我拥有了爱情生活将会是何种面目?
    周一早上醒来时,孙启亮觉得这个周末过得太慢了,需要赶紧上班,工作才能让自己充实一些,要不然总是会胡思乱想。剃须后在照着镜子的时候,他突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觉得自己长了一张帅气十足的脸,有去追求于子梦的资本啊!怎么会有恐惧感呢?突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笑起来。
    到了公司,在自己办公室的一叠厚厚的资料里找来找去找到了一份资料,正是关于上次公益募捐的文件,这项工作正是由他来主管的,他打开文件找到某歌舞团的联系方式,迟疑了一下,终是拨通了电话:“喂!您好!请问于子梦在吗?”
    电话另一端的女士:“您稍等!”
    等待时孙启亮竟莫名地紧张起来。
    “喂!您好!我是于子梦,您是哪位?”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里飘扬而来。
    “哦!您好!”孙启亮有些激动地说:“我是孙启亮,咱们见过面的。你们歌舞团同我们公司合作的募捐活动,记起来了吗?”
    “哦!记起来了,不好意思!”清脆的笑声有种穿透?房的?量:“您找我有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关于下个季度的活动安排想跟您商议一下,看您什么时
    间方便?”孙启亮焦急的等待着。
    “哦……这样吧,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等安排好时间我再约您,因为最近
    有一场演出,有点忙,可以吗?”
    于子梦温柔的声音让孙启亮毫不迟疑地连声说:“好!好!好!我把?机号留给您吧,方便一些。”
    “好的,我已经记下来了,到时候联系,再见!”于子梦笑着挂断电话。
    孙启亮挂断电话愣怔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才知道这短暂的通话结束了,留给他的是更都多的遐想,还有就是对于子梦来电的等待,可以说是充满希望的焦急的等待。也许这将是一个美好的开始。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好像都很有激情,不可名状的,只是有时候会呆呆地看着手机愣神儿!
    在鼓励了孙启亮之后,林靖宇却陷入了自己的怅惘里,他翻开郎青拿给他的那本文摘,开篇一首诗,他认真的读起来:
    彼岸
    在最无助的一季秋风里,你淌尽最炙热的嫣红,盛开在彼岸,
    我无法撑舟横渡思念的河,
    你行走在那一路绽放的白色彼岸花间,那是天堂的路,却是刺穿我心的利剑,
    我碎落满天的泪,成风、成雨,凌乱了四季
    你可曾回眸过彼岸屹立了千年的树?
    那每一季的风都是悲恸的呜咽,
    那凄凄飞落的黄叶,是我凋敝的心,碾成无数微尘,觅你几世光阴,守候一次遇见。
    这本?摘连载了郁文的这三首诗,林靖宇继续读着:
    槐花祭
    春深的残阳是我心碎溅落的血
    你一身洁白如那一树盛开的槐花
    是否
    花落尽,残阳熄
    你就能重归我的梦里?
    然后
    花开时,你仍会揉碎一片深情温暖我苦涩的时光
    花谢时,你仍会收藏万千凋零掩埋我断肠的凄凉
    梦间
    我上穷碧落下到黄泉,寻遍忘川河畔
    你是否已踏上了奈何桥,喝下了孟婆汤,从此与我三生不见?
    不然为何
    我从这满树的槐花开等到花谢叶落时,你都不曾出现
    我以为你会不舍我的泪洒满这一季灿烂盛开的芬芳里
    哪怕
    你化作一阵风,吹落一树繁花,抚慰我的孤单
    好吧
    就让我背负着今生的痴念,以槐花为祭,待来世你仍风度翩翩
    寻遍天涯你仍未归
    你跟随那秋末的风走了,与我隔断了今生的羁绊
    而我,却成了这满季最萧瑟的风
    你是否已抹掉了三生石上我们镌刻的名字,只给予我半载的美好光阴?
    而我,却成了这一世最虔诚的爱情信徒
    你是否只是用余生来做一个时光的轮回?
    而我,却成了这个轮回里匍匐的行者
    你可曾知道午夜梦回时
    我飘零在尘世的心已踏遍千山万水,寻你到海角天涯
    可你杳无音讯
    你是否在轮回的途中也曾遇见跋山涉水的我
    只是你选择了视而不见
    你可曾在西风乍起时猛然想起
    我已经把心献祭在了你消逝的那幕夜色里
    从此我的身躯只是一座等待你归来的荒冢
    然而,你的归来却遥遥无期
    读完了,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心潮翻腾,便拨通了郁文的电话:“喂!文,在做什么呢?”
    郁文笑着说:“在工作呀,要出版的一本诗集还需要再修改一下,还没睡吗?”
    “我……我心情不好,想听听你的声音”林靖宇低沉的声音悲伤感浓烈。
    郁文有些讶然。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说吗?”
    林靖宇沉默无言,只有那潮湿的眼睛跟此刻的心情一样就像淋了一场暴雨。郁文有些慌了:“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林靖宇的声音此刻又多了一些伤感、温柔,有一种让人心安却又心疼的感觉。
    “不想说什么,只想静静地听听你的声音。”
    郁文只是担心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向乐观开朗的林靖宇会出现这样的情
    绪?
    林靖宇突然说:“文,跟我在一起吧!我会让你幸福,在你以后的人生里让我陪伴你,我不在乎你是否能把全部的爱都给我,但是我保证我会全身心的爱你。以前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都结束了,你要有新的爱情,新的生活,曾经爱过你的人也希望你是幸福的。”
    郁文此刻也陷入了沉默,对于林靖宇不止一次的表白,温暖了她,感动了她,也坚定了她想要去走进林靖宇的世界,去接受他的心!
    “早点休息,晚安!”林靖宇不等郁文回答就挂断了电话,袭上心头的酸涩与无力感使他懊恼不已,闭上眼睛,脑海里一幕幕全是郁文的笑颜、泪目、还有凝神时的样子。
    而郁文再一次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情绪,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接起电话听得出无法抑制的喜悦:“阿文!这么晚还不睡呀?”
    “嗯!妈妈,你们身体都好吧?”
    “都很好的,前几天去旅游了,刚回来,你什么时候来澳大利亚看我们呀?我还有你爸爸都想你了!”
    “哦……最近比较忙,等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们。”
    “不管多忙,都要注意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不工作,爸爸妈妈也养的起你哦!”
    郁文湿了眼眶,哽咽无语!
    “还有一件事,其实你爸爸我们两个也跟你说了好?次了,泽宁已经走了两年多了,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不要因为我们两个耽误了你!”
    “妈妈!我不想失去你们,我失去了太多的亲人了,你们也失去了唯一的一个儿子,我要替他照顾你们,我们在一起才是一个温暖的家!郁文泪眼模糊,脑海?清晰的浮现出秦泽宁去世前的那一幕,她许下的承诺:你毫无牵挂的去吧!我会替你尽孝,照顾好爸爸妈妈,不让他们孤独终老!
    ”阿文!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管你走到哪里,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谢谢你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能够让我们不孤独,就像泽宁活着的时候那样,让我们仍然有一份对孩子的牵挂,你的父母不在了,就让我们做你的父母,给你一个家。这也是泽宁最后一个心愿”李默涵哽咽着说。
    不曾经历过失去的人,无法体会到心灵的漂泊是多么的无助和孤独,只有在彼此给予了温暖,然后惺惺相惜才会懂得,郁文与秦慕凡和李默涵夫妇在失去了生命里的至爱至亲之后,心紧紧依偎在一起,体会到了超越了亲情的一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