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使出雷霆手段，直接出手将苍澜国覆灭，我观你似乎举棋不定，看样子完全不像是要永绝后患。”牧黎再次看向了齐天宇，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上一代齐皇，也就是我父皇总持观望态度，不曾对苍澜国出手，可就我而言，卧榻岂容他人安睡？”齐天宇瞳孔之中闪着别样的光芒，“六年前，我就出手了，可惜，我不是那域外之人的对手，他太强了，哪怕看着是油尽灯枯，一身死气，可我依旧不是对手，我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以伤换伤罢了，我没有击杀的能力。”
齐天宇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是不甘自己的弱小，当然，他已经是站着了万国之地实力的顶点，可对他来说，这还不够，他还没有驱逐域外之人的能力，便称不上强大。
“可是就我所知，苍澜国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之事，凭什么你就认为那域外之人就一定是敌人呢？”牧黎再度问到，古井无波的眼神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天齐皇朝有一古书，上面有寥寥数语简略的记载着一座城池，孤城。那时万国之地出现了一名域外之人，那域外之人实力强大，万国之地几乎无人是其一合之敌，最终是孤城的人出现保下了万国之地，因此我称域外皆敌。”
牧黎浅笑着收回了目光，随后看向了一个似乎什么也没有的方向，那是孤城的方向。
“凭何认定那在苍澜国的人就是域外之人？”
牧黎又将目光放在了苍澜国的方向，那位与他身世有关的老奴已经死了，如此说来，他应该是齐天宇眼中唯一的域外之人了，想到了这点，牧黎就莫名有些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树祖守护我万国之地不知年月，不是我万国之地的人，来自外面世界的人自然就是域外之人了。”齐天宇摸不清牧黎对苍澜国之中域外之人的态度，斟酌着开口，“我不知那人是如何通过树祖进入苍澜国的，但我不可能放任不管，万国之地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域外之敌的攻击，孤城不一定会再度出手了，万国之地的人必须学会自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稳固的。”
“孤城的确不会出手了。”牧黎含着浅笑，他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开玩笑，孤城怎么可能会对他们的城主出手。
齐天宇神色复杂，张口欲言，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牧黎就接着说到：
“你口中的域外之人是我，就只有我了......”
牧黎的神色未变，每一个从他口中吐出来的字都清晰万分，可就是这清晰的声音明明不重，反而有些呢喃的韵味，不过，在齐天宇与齐欢灵听来，就是重若擂鼓了。
在他们二人的心中即刻便掀起了惊涛骇浪，齐天宇的感觉更甚，他的心境直接大乱，连玄气都隐隐有些不受控的迹象，惊恐的神色被他很好的隐藏了，只在他的眸底闪过呼吸的时间。
齐天宇虽然本就有这样的猜测，毕竟万国之地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牧黎这样强大的神秘人，他有极大的概率不是万国之地的人。
但听到牧黎的亲口承认，这又是不一样的，猜测只是猜测，而事实总是震人的，齐天宇也免不了俗，他自然也是感到震惊。
可是，牧黎与六年前与自己交手的那个域外之人不同，是截然不同，六年前的那是个透着浓重死气的将死的老人，而牧黎，却是生命气息浓郁，莫非，是寻到了什么奇物，褪去了自己的一身死气？可他为何不认得我，究竟是否是同一人？
齐欢灵诧异的看着牧黎，她没从牧黎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敌意，为何皇兄会说域外皆敌，且牧黎自己也说了域外皆敌这四个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六年前与我交手的是你？”齐天宇终是问出了这句话，因为他太想知道为何将死之人会变得如此年轻，生机绵绵不绝，与六年前截然如同两人。
“他死了，前几天才死的。”牧黎摇着头对齐天宇接着说到，极其平淡的说着老奴已死的事实，“当年他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我来到的万国之地，可是六年前因为你们的缘故，我被迫离开了苍澜国，前不久才回来，而他撑了这么久，也就只是为了再见我一面，见了之后自然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老奴对于牧黎来说就像是个陌生人，毕竟牧黎的记忆之中完全没有这个人，若不是卫凌天与叶无缺的话，他怎么样也不会相信老奴是带着他来到万国之地的。
“带着襁褓中的你......”牧黎说了这么一长段的话，齐欢灵最为震惊的就是这一句了，眼神涣散，目视前方的牧黎，却完全不聚焦，她不自觉的就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她本以为牧黎是一个活了不知岁月的老怪物，想着也许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保持着这样年轻的容貌，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如此的年轻。
“因为你们莫名的针对，苍澜国倒是无辜至极，本就刚刚建国，根基不稳，还被你们这样针对，最后王室衰微，连国主都死了。”牧黎就像是没听见齐欢灵的话一般，不在意也不解释，他看着齐天宇，嘴角噙笑，笑得嘲讽。
“怎么会是莫名，又怎么可能是无辜，他苍澜国藏着域外之人，这就是他们的罪。”齐天宇看着牧黎的神色都变得复杂起来了，眼前的这人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域外之人，可他的亲妹妹却在他的手上，他不可能置自己妹妹的安危与不顾，可又不知他对万国之地的态度。
齐天宇的心中思索着对策，眉头都不自觉的微微蹙起。
“此域外非域外呐。”牧黎的眼神淡漠，瞥向了齐天宇，“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齐天宇对域外之敌这四个字的误解太深，可又不能去怪他，他只是在万国之地的一个人，哪怕他是最强的势力的掌权者，哪怕他是万国之地的战力顶点，可他完全不知域外是何意啊。
他全然不曾见过真正的域外之敌，那是可怕的敌人，他们若是想要灭一个小小的万国之地，简直不要太麻烦。
因为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万国之地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就只有这树祖守护的地界，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皆是域外啊。
“当年孤城从域外之人手中救下了万国之地，而那人就是来自万国之地之外的，域外之人哪有什么区别，只要是域外之人，就皆是我等万国之地的人的敌人，死敌！”
“若是如你所言的话，孤城都要算是域外之敌呢。”牧黎听闻齐天宇的话，再次嗤笑一声，还不住的垂眸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全然是不在意。
齐天宇的瞳孔骤缩，立即反驳牧黎：
“不可能，自三大皇朝还不存在之时，孤城就存在于万国之地，凭什么说孤城是域外的，简直是荒谬！”
齐天宇被牧黎的话激起了怒意，身上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压。
对于万国之地的人而言，孤城与树祖一般，存在在万国之地不知岁月，一直守护着万国之地，牧黎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对孤城的亵渎，完全的不可理喻。
哪怕齐天宇此时只是神念，齐欢灵都感受到了周围的空气变得压抑了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皇兄的这副样子。
可是，齐天宇的威压落在牧黎的身上，就像是滴水落入涌泉，完全无法使牧黎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牧黎与齐天宇之间的气氛再次剑拔弩张了起来，夹在中间的齐欢灵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就闭上了嘴，反正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她都听不懂。
“孤城本就是我创立的，而我又不属于万国之地，凭什么你就敢说孤城是万国之地的呢？”牧黎的右手抚摸着蝶龙巨大的龙首，以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瞬间将齐天宇满心的怒火全部浇灭，微张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齐欢灵也愣住了，身为天齐皇朝的公主，孤城在万国之地是有多么的超然她还是听说过的，眼前这人竟然说孤城是他创立的，这句话会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你究竟是......”见齐天宇说不出话来，齐欢灵硬着头皮向牧黎问到。
“孤城城主，牧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