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了光鲜亮丽的饭堂,其实这更像是宿舍和食堂连并,一入门之后又感到诧异,里头的装饰和外边的鲜艳眩目的图形迥然不同,这儿比垃圾堆还要脏上一倍,里头已经坐着很多人在吃饭了,他们听见我们走来的脚步,抬起来头来瞟了瞟我。
我强装出微笑看着大家,但是他们好像已近乎麻木,他们没有说任何话,或者做出任何的表情。
“怎么了?”我低声问扫垃圾的。
“哦,没事,你是第三十三位从娱乐场所丢到垃圾城的人了,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解释道。
“走吧,我们进去吃饭。”他微笑道。
我内心感到诡异,这个扫垃圾的怎么这么开心,他空有一身智慧,但是因为种姓制度让他成了扫垃圾的,这不是会让人感到沮丧吗?
他带着我来到了一处有通道口的地方,他摆弄着旁边的屏幕,然后他把他背包里头的装满的吸尘球投到了旁边的通道口里去,过了一会,掉下了两盒饭盒,跟其他人的饭盒是一模一样的,饭盒里头是我没见过东西,有几坨圆圆的,看起来像是肉做成的,还有紫色的菜叶,大概是某种蔬菜,最后是一碗汤,是黄色的,闻起来很香,不过看起来分量很少。
“你别看这菜少,可够喂饱你的了。”他说道。
“我看就不够。”我说道。
“吃了就知道了,来,这里坐。”他指引着我来到最近的一排餐桌。
我们坐下来放好了餐具,我吃了吃那似肉球的,确实有肉的味道,但又不想猪肉,而且肉丸很有水分,但又不会像撒尿牛丸那样爆水,而且像汁水般,被我的嘴唇碾压过后才溢出汁水,而且汁水还让这肉的味道更加鲜嫩,我被这美味的肉丸震撼到了。
“太好吃了吧。”我说道。
“哈哈哈,这个一点也不好吃。”他说道。
“还有比这更好吃的?”我诧异道。
“每当星期八,也就是一周的最后一天的晚餐,吃的是上边的人的食物,那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美味了,而这,就是屎。走运的是,今天就是星期八,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就可以尝到了。”他说道。
“星期八?”我完全没注意什么好吃的,而是星期八这个诡异的天数。
“对啊,怎么了?”他疑惑道。
“我们星球一周只有七天。”我说道。
“哦。”他满脸不在乎说道。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接待过太多其他星球的人,以至于他对我的言语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一丝波澜。
我脑中突然意识到,我还没有找到巫溪,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你有没有见到巫溪?”我问道。
“巫溪?”他疑惑道。
“他是小头人,一个女的。”我说道。
“女的?哎,惨了。”他说道。
“怎么了?”我疑惑道。
“凡是从宇宙城淘汰下来的,男的就要被丢到这里,而女的,就会被卖去做鸡!”他说道。
“啊!!!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我大喊道。
“不可能的,现在是去不了的,你没有钱。”他说道。
“钱?”我疑惑道。
“对的,因为我们在垃圾星球上,而你只能去西莫比星球,也就是单眼人星球才能找到她,但是去那里需要坐飞船,而飞船是要钱的,我也只能一个星期才能去两次。”他解释道。
“这里真的没有人权的吗?他们都是疯子吗?”我喊叫道,周围的人也投来异样的眼光。
“嗯,快点吃吧,别发脾气了。”他说道。
“难道你们就袖手旁观吗?”我站起来喊道。
“......”他们只是投来不屑的眼神。
我投身准备离开,那个扫垃圾的拉住了我。
“别激动,先吃饱。”他说道,还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
我的肚子也附和的发出咕咕的响声,而且一想起刚刚那肉丸的味道,只好无奈坐下吃饭。
我一口一口吃着,突然我潸然泪下,我用手肘擦着眼泪,嘴巴还在有力的嚼着那香喷喷的肉丸。
“你好意思吗?你就让巫溪一个人在那里被单眼人当商品贩卖?你想象一下巫溪被勒索的样子,而你还悠哉游哉的吃着饭!”神经线突然出来了。
“哎,难道我就这么饿着去救她吗?能不能实际一点。”另外的神经线反驳。
我的哭着哭着,突然开始狼吞虎咽,我拿着他们五个叉齿的叉子疯狂的吃,两颊塞的满满的,我的眼泪也流淌到我的嘴巴,我不管它,我照样咀嚼着嘴里的东西,扫垃圾的静静的看着我,他跟刚刚一样,他好像很平静的看着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很快,我和扫垃圾的就吃完了,然后他带我出去了,在我们出去之前,已经有大部分人都已经出去了。
“我看这二楼有房间啊。”我疑惑道。
“我们现在是散步时间。”他答道。
我被他带出来,然后跟着他走了好一段路,我突然发现,他好像是在绕圈子,不过散步确实是绕圈子,但是他又好像刻意躲避其他人,最后,我不知不觉的绕道了一个被垃圾覆盖的门,应该是一个被垃圾包裹的屋子。
“这是?”我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他说着就开了门。
但是开门之后并没有光亮,而是漆黑一片,然后他拉着我走了进去,关上了门,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我突然听见他挥动手臂,大概是在按些什么,紧接着“duang”的一声,我们直线下坠,我被这出乎意料的事情吓到了。
“怎么了?”我慌张的说道。
“哦,我们去秘密基地啊。”他说道。
过来几秒钟之后,我们就停止下坠了,我抬起头看了看,眼前一亮,下边是一个地下室,而且灯光耀的我眼睛恍惚了一会儿,而前边坐着很多的人,我一个一个看,发现他们几乎都是我在吃饭的时候看见的人。
“他们怎么在这?”我疑惑道。
扫垃圾的没有搭理我,而是怔怔的看着前方。
我又看了看那些坐在那里的人,他们坐在一个跟滑轮椅很相似的椅子上,仔细的端详我。
“你说说吧,是哪个星球的。”突然有人开口了。
“我是地球星球来的。”我说道。
“2+2等于几?”又有人疑惑道。
“4”我答道。
“很好。”他们说道,然后放下了刚刚那副警惕的眼神,我旁边扫地的也恢复了之前安详的样子。
“你刚刚怎么了?”我疑惑道。
“因为我害怕你是单眼人派来了的。”他说道。
“为什么单眼人要来?你们不是打不过他们吗?”我说道。
“为了安全,我们收到了消息,说上面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他说道。
“对了,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有看见一个年轻人说什么他反对宇宙城,然后他就被关闭了。”我说道。
“哎,太多激进派捣乱了,我看我们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他说道。
“什么计划?”我疑惑道。
“你怎么问题那么多?”坐着的人突然插进来。
“难道我不可以问吗?”我反驳道。
“你是谁?凭什么?我们预备了很久的计划可不能给你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捣毁。”坐着的人说道。
我仔细瞅了瞅说话的人,他是一个大耳朵人。
“你怎么是个大耳朵人?”我疑惑道。
“你怎么是个侏儒人?”他侮辱道。
“你什么意思?”我喊道。
“别吵了!”旁边的扫地的说道。
“好了,大家别对他这么敌视,我打探的差不多,他绝对是个好人。”他说道。
我突然听见他这么说,心中也感到些许宽慰。
“你好。”一个大头人对着我说道。
“你好。”我回应道。
“请坐吧”他说着拿出一个椅子递给我。
“我其实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你们在这儿弄个地下室,在刚刚饭堂的时候,怎么你们都不说话?”我疑惑道。
“刚刚你也知道了,上面的人察觉到我们了,这个地下室就是为了躲避他们的侦察的,而为什么在饭堂不敢说话,是因为饭堂是有监控和录音机的,所以我们才不敢跟你说话。”大头人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我看着旁边扫地的。
“对了,我们说了这么,忘记问你名字了,我叫小洪。”我跟扫地的说道。
“我叫武窝怕。”扫地的回答道。
“那你呢?”我问向大头人。
“我叫爱伦化”大头人说道。
“好,那大家有没有空介绍。”我问向大家。
“别着急,以后也有的认识。”刚刚那个大耳朵说道。
“别在意,乌怕吸就是这么个人。”爱伦化说道。
“好,我继续问我的问题,为什么我被他们认为是无能力的人,而他们又要我去参与采访?”我疑惑道。
“哦,这个事呢,是因为节目组为了赚钱,打电话是要钱的。”爱伦化说道。
“就这么简单?”我不解道。
“对,因为采访和开办宇宙城项目不是同一个部门,他们是合作关系,采访的是民间的,而开办项目的是政府组织。”爱伦化说道。
“原来如此。”我说道。
“那至今有没有人在宇宙城被选上?”我疑惑道。
“没有,如果有的话,他们就不会再抓人了,应该一个有想象力就够了。”爱伦化说道。
“到底为什么那么需要有想象力的人?”我不解道。
“因为宇宙城这个行星是从外边飞......”爱伦化突然被打断。
“我跟他说过宇宙城的来历。”武窝怕插到。
“哦,那你应该知道宇宙城的土有多么珍贵吧。”爱伦化说道。
“知道。”我答道。
“他们需要找到想象力丰富的人把宇宙城的泥土变得更多,无限多,这样他们就有无限的力量。”爱伦化说道。
“变得无限多?这怎么做得到?”我不解道。
“也有一部分人跟你一样的想法,所以现在上面的人就实行两种办法,一种找想象力丰富的人,一种让科学家尝试造出和宇宙城一样的东西。”爱伦化说道。
“哦,那你们都是宇宙城淘汰下来的人吗?”我问道。
“我是,不过不是全部都是,有一部分是从奥皮,有一部分是从武无第来的。”爱伦化说道。
“那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我问道。
爱伦化突然看了看其他人,我看见有些人摇了头。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爱伦化说道。
“没事,我也不想卷入你们的计划,我只想救巫溪。”我说道。
“谁是巫溪?”爱伦化问道。
“是我在宇宙城遇见的,一个女人,被抓去做鸡了。”我答道。
“武窝怕,你没告诉他种姓制度吗?”爱伦化问道。
“告诉了。”武窝怕应道。
“那你知道种姓制度啊,你既然知道,你肯定就知道你救不到她的。”爱伦化说道。
“为什么?”我疑惑道。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种姓制度啊,在这种制度里头,你是低等人,是无法翻身的,也就是说,你赚不到大钱,如果你要买妓女,那你必须要花费很多钱,如果你要硬抢,你是抢不过他们的。”爱伦化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么?可是我不是低等人,我还未被定身份。”我说道。
“那你就更惨,因为买妓女还必须要有种姓,如果没有,那就不卖。”爱伦化说道。
“那我要怎么回到我的星球?”我开始放弃救巫溪,或许是因为有点儿想母亲了。
“不可能,这更不可能,因为单眼人就是抓那些距离很遥远的星球,所以那又需要更多的钱,而且还必须要达到一定地位的人才可以。”爱伦化说道。
“也就是说,我只能在这儿被强迫度过一生,直到死去?”我问道。
“没错,你只能在这儿慢慢等死。”武窝怕说道。
我突然停下了谈话,瘫倒在椅子上,脑子陷入一种可怕的黑洞之中,那种如临死亡的感觉缠绕在我的脑子里,我的眼睛又止不住的往外流,也许是因为想母亲了,也许是因为想巫溪了,我想起在宇宙城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将要带着巫溪去见母亲,虽然巫溪是小头人,但是我相信母亲不会建议的,但是现在,这山崩地裂的消息,压的我喘不过气,我的脑子陷入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