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好。”程江云反应迅速，立刻满脸堆笑。
“学弟加油哦，回去记得看邮件，应该这两天就会有了。”夏月峰微微一笑，插上钥匙，开车离去。
终于等她的车辆彻底不见，程江云长松一口气，走回地铁站。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宅了，怎么被女生瞪一眼一下，就一下子满身冷汗。这哪里还是人类在交流，简直像是在面对一头即将暴怒咆哮的怪物一样……
他连碰都都没碰夏月峰一下，自己怎么还心跳加速了呢。
遇到这么漂亮的女生，宅不宅都一样吧。他幽幽地想。
回到宿舍的地铁上，他随手刷着手机，忽然激动地空挥一拳！意识到身边人的目光后，他才说着抱歉收敛了。
卧槽，这备考还附带免房费的公寓啊，这么爽？！
“今年报考人数超过八万人，均分为百分之76%，拟提高分数线至去年的1.2左右。”
暮春总裁办公室，一个穿着华贵西装的老人正在视频会议，门砰地开了，有人闯了进去。
来人是个如战车般的女子，一身如钢刀般冷艳的青色风衣，五官皎洁如月，气势却如枪炮般昂扬。
“夏月峰，他们是总部的HR同事，我们在开会。”老板道。
“名单的事。”夏月峰扬起一沓纸。
老板眯眼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像是确认那不是一沓白纸。“抱歉，我先退出一下。”他摘下了耳机。
夏月峰等他合上了电脑，反手咔塔一声锁了门。
“什么名单，名单怎么了？”老板问。
“别告诉我你忘了，符总交给你，你又煞有介事地让我盯着的。”
“凝视者们，他们怎么了？”
“第一轮笔试刚结束，今年十二个‘凝视者’有十一个人顺利通过，只有一个人漏了，”夏月峰道，“正好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一个——程江云。”
“漏了？”老板目光一下子紧了，”漏了是什么意思？他是总部扣住了，还是自己不想来？这样的大事，总得有个说法。”
“都不是，他没有通过测试，而且据我是打听的，是弃考，他考到一半自己出去了。”
“什么？”老板愕然。
他期望夏月峰在开玩笑，可她只是默默点头。
“这不应该，”老板道，“据我所知，那是个很简单的测试，在拥挤的坏境里考察一些人类的基本功能，任何信徒都应该轻松通过。”
“首先，那个考试很变态，五个小时的题目，几万人的大考场，还没有厕所可以用。”
“那又如何？信徒不该拥抱淘汰么？”
夏月峰一时语塞：“……相信我，我备考了两年才考进来的，我知道有多难。还有一个关键原因，他被影响了，没发挥好。”
“没发挥好？你知道凝视者的意义吗？不是我们必须录取他们，是他们太过优秀，所以一定会加入我们。像是英雄总会投身于悲剧。”
“我没开玩笑，我觉得他已与外神建立了连接，被蛊惑了，所以他的精神才有所动摇。”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是世上最危险的几个生物之一了，你能帮他？”
那个目光森严的老人盯着她，可夏月峰没有闪躲。
“当然。”她面不改色。
她知道在自己在说谎，她在帮程江云找理由，可她理直气壮——他既然对我认输，那我就会帮他。
至于为此，她们将会残酷的代价？让代价见鬼去吧。
这个强大又疯狂的神明，她的想法从来是如此单纯。
毕竟在她的心中，认输大概是一种类似于把脸皮生生剥下来的酷刑。
在这钢铁般的固执中，老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收回了逼视的目光。
“他的简历呢？”
“在这，”夏月峰递过去一张早备好的纸。
“程江云。”老板念着他的名字，“他的卷面分很低，只做了三分之一的题，正确率52%。他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
“他上的是神学院，他的信仰很虔诚。”
“根据他学校发来的报告，他的体测成绩十分糟糕。他甚至不能完成一次常规流程的体测。”
“神学院的体测太严格了，而且我们也不缺一身蛮力的家伙。他很擅长和人交流，他甚至拥有一份陪聊的工作。”
“陪聊……你认真的？你觉得这是加分项？”
“我认为可以的，他的客户满意度非常高，我甚至亲自去试过，他的声音……”夏月峰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淡淡收住，“……很有特色。”
老板扶额。“他投了一圈简历了，其他的公司没有一个愿意录取他。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平庸透顶的学生，三流的学校，三流的素质，我看不出一点闪光点。说实话，我宁可相信是名单弄错了。”
“名单没错，我自己已经找过他了，和他较量的时候，我感受到狼神的目光了，就是他没错。而且如果不是他，那我们今年就没有名额。如果今年还不开始，我们的新人什么时候才能带出来，难道又要等明年吗？我们……”
“打断你一下，你真不觉得我们该向总部汇报，重新找一个人？”
夏月峰固执摇头：“我觉得不好。”
老板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
“就算我相信你，相信这个程江云，那你想怎么做？Offer只有密云千里总部才能下发，我们暮春没有招人的权力。他没过就是没过。”
“如果不是正式员工呢？按照规定，我们可以招募实习生，实习工资由我们承担。”
“实习生没有转正的机会，总公司不会给他举行仪式，一个没有经历过仪式的学生，他对我们有什么用？”
“不需要仪式。我有别的路子。”
话语陡然停顿，老板盯着她：“你要教他用那个？你不怕出事？”
“我有把握。”
“那好，那就按实习生的规定办，本科学历是一个月两千，硕士两千五。他愿意来，就和他签两个月的合同。”
“已经办妥了，”当天下午，夏月峰给老板发消息，“室友都是找好的，背景绝对干净的优等生，公寓位置也是亲自选的，很安全。”
老板回复说好，你去办就行，这事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