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号顾白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想进入图书馆之中,但随后他又想起了自己好像答应了某人什么。
“洛水月……?啊对,好像是答应她要去见一面来着。”顾白略感头痛的思考了一下,平心而论他不怎么是一个喜欢放鸽子的人,但今天下午确实是事出有因。
现在再回复的话似乎又不太好,万一人家正生气呢?碰了这个霉头就不好了,要不再等等。
随后他又自嘲道:“你这样就不怕更伤人家心吗,不应该更早的去解释?”
事实证明人际交往才是平日里最难处理的事情,至少对顾白来说是这样。
叮。
手机又传来响声,拿起一看发现只是没话费了,电信公司发短信提醒自己该充值了。
这一下差点没给他吓死。
最后他还是简单给洛水月发了个信息,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省略了一些说出去也没有人信的东西。
嗯,没有回应,反正自己做了,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顾白意识一沉,余光看见窗外的街景,忽然间瞳孔缩了起来,恐惧爬上了大脑!
窗户的倒映着他的脸庞,脸上带着狂妄的笑容,漆黑的空洞死死盯着自己不放。
抨!
下一刻顾白狠狠的落到了地上,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刚刚是谁?!”
他艰难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嘴角不知何时已经上翘表情凝固成了刚刚窗户里看见的样子。
“是我……?”顾白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四处张望又看见了熟悉的图书馆,只不过大门染上了猩红,锁链在其中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
隐隐感受到了图书馆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变化,顾白小心的推开大门,只见挂着各种器官的触手正在四处飞舞,横扫着其中的一切事物。
一个个不同的眼睛镶嵌在肉瘤上,洁白的牙齿在眼睛周围生长,大肠无力的趴在上面,几个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每一次活动都要掉下不少器官。
泛黄的液体从触手上破损的胃袋上溅出,撒的满地都是。
这样的场面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更何况这样的东西不止一个!
它们自图书馆深处而来,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空气中弥漫着铁与血还有恐惧的味道,仅是看上一眼就可以让精神不稳定的人当场陷入疯狂之中。
“那是……什么?”眼前之物扫到他的面前,顾白生锈的大脑又发出了一个疑问。
“主人!”
滑溜溜的黑色触手把及时的将顾白卷起来护住并挡住了他的视野。
顾白只能根据声音判断塞西莉娅在和那团血肉争斗,就在最激烈的时候保护住他的屏障微微松开,一丝光线照耀到他脸上。
眼睛!
半空中数不尽的眼睛看向了顾白,身后的神经甚至还在轻轻摇摆,而它们的主人就是正在和血肉触手争斗的塞西莉娅!
“嗯?”
少女的疑惑声自耳边传来,随后分神的塞西莉娅就被血肉触手打到墙上,身上精致的衣服都被胃酸腐蚀了好几处,隐隐可以看见其中白嫩的皮肤……还有其中的眼睛!
她身上的眼睛像是细胞一样不断分裂。
啪嗒。
塞西莉娅落到地上,起身后脸上还是一副从容淡定,那些眼睛跟随着她的意志聚在一起,狠狠的“撕咬”着血肉触手,露出了下面隐藏着的黑色铁链,它们牢牢固定住了触手的形状。
啪。
啪啪啪啪啪。
诡异的器官就是掉到了地上也还能活动,甚至从中也伸出了血肉触手。
“啊啊啊!!”
顾白在刚刚的被注视中呆呆的看了好久,反应过来后忽然开始嚎叫,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该看的。
如果不是有图书馆压制他一眼就会陷入疯狂。
“先走。”塞西莉娅叹息一声顾白便找回了基本的思绪,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
……
……
“他没事吗?”洛水月看着病床上手脚被绑住,五官几乎扭成一团的顾白向旁边的年轻人问道。
她在顾白放鸽子的几天后被几个奇怪的人找上门了解情况,然后就来到了这里,看见了痛苦的顾白。
“不知道,昏迷了七八天了。”叶文圣两根手指摸了摸顾白的手腕,然后点了点头,“还有脉搏。”
“可能是回去之后情绪失控了吧。”安洁皱起了眉头,“如果是皮外伤还好,但精神上的……要不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看看有没有办法?”
“前几天大半夜毫无征兆的开始大叫,吓死我了。”沈乌有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那天晚上顾白房间里的声音就不像是一个人可以发出的,进去后就只能看见他像一条蛆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喊着什么真理,杀戮之类的词语。
兔子摩挲着下巴问道;“我的老公他没事吧?”
“小白还没同意呢。”沈乌有强调道,并且洛水月看向兔子的眼神里也带上了敌意。
大家都对这位上面的强行安排的人表示了一些不满,不过兔子倒是满不在乎。
“不需要,反正我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准备好了,只要签个名他名义上就是我的人了,而且我记得他的字迹也是很好模仿的,反正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叶文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道:“你在家族里的地位是有多低,需要通过主动请缨让自己嫁给一个代行人这种手段来拿到地位。”
“呵呵,不用你管。”兔子冷哼一声,“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要做什么,而且你们居然一直不肯告诉他真相。
“这是想在不久后的争夺里害死他吗?”
“到不用你担心。”钟莉瞥了眼呻吟声不断的顾白,“我们也用不到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去帮我们拿到什么好处。”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接纳他?呵呵,难不成是你的眼睛又看见了什么未来的东西?”兔子仍旧不依不饶,这让整个病房内的气氛都压抑了不少。
看来她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包括他们的能力、身份、背景。
还有这位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的小姐,她的父亲可是和一些漫游者有接触的,不过是卖顾白面子兔子懒得管而已。
一只狡猾的兔子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准备就敢去吃草。
洛水月看着这火药味十足的样子脑子里却是顾白到底什么时候醒来,这段时间他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身体不进不出,听他们说是陷入什么幻觉了。
“等他醒来我自然会和他说有关预言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好啊,我早就看这个恶臭的谎言不爽了,毕竟温室里的小花长不大,也不好吃。”
“大家别吵了嘛……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要你管了?你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
他们好像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外人,毫无顾忌的就开始争论起来。
无视其他人的争论洛水月握住了顾白的手,怜悯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想让他醒来吗?”
洛水月猛的抬头,没有发现谁对着自己说话,但耳边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帮我做一件事,我让他从幻觉中醒来。”
“你是谁?”洛水月小声问道,之前的事情让她也开始变得有些成熟,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了。
“我?偶然路过的朋友。”
在她的视线中,一个被阴影笼罩着的男人倒挂在天花板上,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怎么样,他现在被困住自己内心的幻境之中,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让他立马醒过来,当然我时间很紧,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男人磁性的嗓音充满了诱惑性,话语让洛水月感觉自己只在和魔鬼做交易。
看了看床上的顾白,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喜欢上这个人,或许只是教室里偶然间的回眸,看见了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一个人,穿的很旧很可怜。
在跟踪了一番后她发现对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对着生活的苦难,身上也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让洛水月有了一种碰到了同类的感觉。
回忆了一遍后秒针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了最后十秒。
“只是帮你做一件事情而已吗?”洛水月最后问道,“他真的能醒过来?”
“能。”阴影中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而且这也是你的机缘,谁叫我心善呢,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代行人,记住我的名字……”
……
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直坐在顾白床边的洛水月忽然站了起来,身上散发着一股邪异且尊贵的气息。
“神明……代行人?”叶文圣又皱起了眉头,笔直的长刀出现在他手上,警惕着面前不大的女高中生。
“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有第二个代行人啊?”兔子戏谑的笑道,看向洛水月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真可怜。”
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洛水月抱住了床上的顾白。
“我在哪……?”顾白虚弱的声音响起。
他的大脑像是被人狠狠的被人用钢管搅拌过一样,很多东西都模糊了,只记得自己进入过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