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暖暖的,正是春困之时。
林婧打着呵欠,懒洋洋地,此刻正在茶水间摸鱼。
“阿姨,你在喝什么?”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林婧的困意都被赶走了,怀疑自己听错了,阿姨?!
低头一看,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趴在桌子上,双眼又大又圆,真真天真烂漫,让人心花怒放。
“叫姐姐。”
小女孩又开口:“阿姨,我渴了。”
林婧尴尬得笑了笑,引得后方来人发笑,她转身一看,发现陆清淮不知何时出现在茶水间,于是露出窘色。
“陆哥哥。”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兴奋地跑过去。
哥哥?林婧默默吐血。
“你怎么来了?”
“爸爸说有点事没做完,让我在这玩一会。”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心情看着极好。
“阿姨,我想喝水。”
林婧弯下腰,笑眯眯地说:“你的陆哥哥是我师叔,你应该叫我什么?”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小女孩,小女孩瞪大眼睛,歪着头,说:“我不知道。”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老陆——”
钟涛进了茶水间,看到小女孩,脸色瞬间变了,扭头就走,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说:“我去拿快递。”
小女孩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喊了声钟叔叔。
钟涛虎躯一震,缓缓转身。
“哎哟,小叮当,你来啦。”钟涛扬起嘴角,“说了多少回,叫哥哥。”
“好的,叔叔。”
小女孩乖巧地接过林婧递过来的水杯,心满意足地喝了,林婧趁机问陆清淮:“她是谁家的女儿?”
话说到一半,陆清淮已经无声地笑了。
“你们老板的。”
导师的?
林婧更是窘迫,导师从来没带娃来过啊。
回到实验室,导师将林婧喊住了,说是开了会,让她照看一下女儿。
于是林婧变成了带娃的人。
“阿姨,我饿了。”
“阿姨,我要看冰雪公主。”
“阿姨,我要上卫生间。”
林婧在外面等着,一个小男孩骑自行车飞快经过,她不得不往边靠了靠。
“你慢点开,等等我。”
徐岚紧紧跟在后面,生怕他出事。
小男孩却当没听见,绕了一圈回来,速度飞快,吓到了刚出来的小叮当。
“小朋友,不好意思啊。”
徐岚赔笑道,顾不上多说几句,匆匆地跟上小男孩。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带娃呀。
林婧几人带着小叮当来到学校的食堂,这会儿人挺多的,好几个打饭的窗口排起长龙。
“你想吃什么?”
小叮当不假思索,飞快回答:“炸鸡汉堡薯条。”
林婧莞尔,问她:“我就知道你喜欢吃这些。”
小叮当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说:“我更喜欢吃爸爸做的饭。”
原来老板还会下厨做饭,居家好男人。
钟涛贼兮兮地问她:“爸爸和妈妈做的饭吗,哪个更好吃?”
“都好吃。”
小叮当偏偏不上当,一碗水端平,林婧和同门都在笑。
夜晚的实验室多半很安静,林婧托着腮刷视频,偶尔抬头看墙上的钟,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近七点,窗外已是黑夜。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老板的位置,小叮当在椅子上打瞌睡,粉嘟嘟的圆脸上绒毛清晰可见,看起来睡得很香。
老板抱着一堆文件快步进门,林婧忙不迭过去帮忙,瞧见老板一脸倦容,很是疲惫,应该是才刚刚开完会议。
老板欣慰一笑,轻手轻脚地抱起还在熟睡的女儿,她在朦胧中意识到了,眼睛虽然紧闭,但是手很自然地抱着老板的肩膀。
星夜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楼道里穿梭。
阳光和煦,微风旖旎,林婧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托着下巴发呆。
教学楼旁的树木光秃秃,枝头挂了点点新绿。
两只流浪猫一黑一花,懒洋洋地躺着,惹得路人频频关注。
下课铃准时响起,林婧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
玻璃窗被人轻轻一敲,只见钟涛高高的身子挡住了阳光,他露出笑容。
“下课了。”
林婧点了点头。
“待会有事?”
“没……”
说完,钟涛的嘴角裂得更大,林婧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师兄带你去个好地方。”
二十分钟后,一家幼儿园门前,不少家长翘首以盼,林婧和钟涛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幼儿园老师领着小朋友出来,园子里一片嫩黄,吵吵闹闹的。
林婧踮起脚尖,认真地听老师报名字。
“哎,师兄,我怎么没听见小叮当的名字?”
“莫慌莫慌。”
钟涛气定神闲地靠着墙,让她别着急,根据以往的经验,小叮当都是拖到最后才出来。
幼儿园门前的车辆和家长逐渐散去,还剩下林婧和钟涛杵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距离放学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钟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嘴里嘀咕着,不应该啊,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电话。
偏偏这时老板打来,问他接到人没。
钟涛头皮发麻,正犹豫着,林婧忽然喊他。
一个小身影迈着小短腿,她挥手告别好友,恋恋不舍地离开幼儿园。
钟涛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交代。
“小叮当——”你怎么这么晚。
“哥哥。”
“姐姐。”
小叮当甜甜的声音让钟涛心底一软,生生把情绪给压下去,再看她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已经忘记要说什么了。
“久等了。”
钟涛脱口而出:“不会不会。”
“我饿了,想吃冰淇淋。”
钟涛很自觉地跑去便利店,屁颠屁颠地抱着冰淇淋回来,分了一人一个。
他撕开包装,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搭在上面。
“哥哥,一起吃冰淇淋呀。”
“?”
然后钟涛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上的冰淇淋被小叮当拿走,送给某个刚路过的人。
“恩,真乖。”
陆清淮自然地坐在湖边,慢条斯理地掀开盖子,享受美味。
“这是我的。”
小叮当从兜里掏呀掏,将一颗巧克力放在钟涛手掌心。
“哥哥你吃这个。”
“……”
钟涛望着手里被抓到变形的巧克力,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到底放了几天。
林婧往旁边挪了挪,想给钟涛腾位置,不小心碰到陆清淮的袋子,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这么多啤酒,她默默数了一下。
陆清淮顺手捞了一瓶,递给她。
林婧愣了会,没有接。
“拿着吧,以后用得上。”
“啊?”林婧搞不懂,为什么酒是用,不是喝?
陆清淮莞尔,看了她一眼,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