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连夜赶赴京城,他身上还有与陈伯稚决斗时造成的伤。
他身心俱疲,内心惶恐不安。
是对死亡的恐惧。
他怕半路上陈伯稚再带上一群人杀回来。
但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陈伯稚不敢再带兵返回赵家窑。
首先,他在赵家窑被亡灵法师重创,哪亡灵法师曾与皇帝有私交。
他在那里吃了瘪,其本就是图谋不轨。
倘若让瓷安抓住把柄恐怕万劫不复。
陈伯稚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到时候皇帝再问起来他也好说是被死灵法师袭击吃了败仗,依照皇帝的性子肯定不会重罚他。
毕竟那时养匪敛财的事情皇帝都没有怪罪,不管是养匪还是劫村,朝中武官全在做,又不是他一个人。
半路上四名骑兵手持马刀来者不善,他们身着便装蒙面听候。
千秋拔出毒蜂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砍死一个。
“杀了他!”
他们骑马与千秋厮杀起来,千秋身中数刀后又杀了两个。
“你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为何袭击我们!”
一名刀客质问。
“阁下是何人,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突然袭击?就算我死也给让我死个明白!”
“额,抱歉了,杀错人了。容我赶尽杀绝。”
“王八蛋,不说是吧!道上规矩都不懂……啊!”
千秋杀完最后一个,结束这段小插曲后继续向京城前进。
抵达京城城门口,两名士兵见千秋浑身是血手中提刀向城门而来,这又是大晚上的,怎能不让人心生戒备?
他们手持长矛上前拦住千秋。
千秋丝毫没有减速,这些士兵八成也是陈伯稚带领的。
就算不是也不能被他们抓住,也不能再搞出死人的事情。
长矛刺穿了马,千秋一下子栽了出去摔进城内。
他脸先着地,鼻子磕出了血。
几名士兵围住千秋。
千秋三下五除二的打倒一名士兵,见有机会突出重围,千秋毫不犹豫的就跑进城内。
“追!”
城门口吹响号角,京城进入全城戒严状态,势必要抓住这个来历不明的闯入者。
千秋在巷子里奔逃,一路上他要躲开巡查的士兵,钻入集市朝着瓷安的府衙赶去。
但他的样子太显眼了,很快就被更多的守城士兵再次找到,这里人太多,完全可以依靠这里的环境甩掉他们。
身后士兵紧随其后将千秋堵进了一个小巷子种。
“束手就擒不要再逃!”
“别逼我!不然我杀了你们!”
而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袍的黑暗法师抛下一股黑烟罩住了千秋。
“冷静,自己人。别乱动,不要乱我心智。”
烟雾散去,哪男人提溜着千秋,在房檐上逃跑,身后数十名武艺极高的捕快在身后紧追不放。
“站住!”
“有病吧?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
张狂另一只手掏出三枚炸弹,扔到身后的房梁上,一股强大的黑暗气息爆裂。
本以为能吓住那几个捕快,但这炸弹只是空有其表,那股气息就是普通的黑暗力量死灵气,浓度也不高根本不足以对人造成伤害。
那几个捕快曾跟死灵法师交过手,自然能看出来这炸弹释放的黑雾其实就是障眼法。
“张狂!这次容不得你进城捣乱!把人放下,自己滚蛋!”
“喂,你傻还是我傻?没病说不出来这话。”
四周围堵上来的捕快越来越多,张狂眼瞅着跑不掉了,放开千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蓝色宝石。
皱了皱眉头。
“陈伯怀你怕是有哪大病?接二连三搞我,我们是有仇吗?”
“张狂,把人交出来。”
张狂个头高挑,长着一张刀疤脸但长相并不很辣,反倒是像极了灰太狼。说话欠欠的。
陈伯怀手持唐横刀,身着紫色的锦衣。
“张狂?你不是在赵家窑吗?”
“我怕你惹事,就来喽。”
张狂掏出两颗黑色的宝石,篡在手里发着暗紫色的光辉,黑夜中却很明显。
“喂,陈伯怀,你爹可差点搞死我,你不给补偿一下,当我们走喽。”
“他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张狂,把人留下,自己滚蛋!”
“靠,给你脸了?”
张狂展开双臂,手中两颗宝石熠熠生辉,黑色的雷电与水交杂。
“都住手吧,陈伯怀、张狂!”
而这时,瓷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千秋,三更半夜你闯入京城,给我找什么麻烦?”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你给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陈伯怀微微的朝着瓷安鞠了一躬。
“瓷安姐,原来是您的人。抱歉,我这就带人离开。”
“真麻烦你了,你带手底下人去吃点酒吧。算我请的。”
瓷安抛出一袋钱币扔给陈伯怀,陈伯怀一把接住。
“我想要瓷安姐的香包。”
“在里面呢。”
“谢谢姐,我撤了。”
陈伯怀一声令下,集体离开。
“跟我来吧。”
千秋跟着瓷安去了她的府邸,千秋将赵家窑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瓷安。
“这样吗?陈伯稚真的太可恶了。”
“我想请你出面结束这场争端。”
瓷安没想到陈伯稚竟然亲自出马抓人,这可能是陈伯稚还以为他养匪得证据在千秋手里,此行可能就是要杀千秋的。
至于抓死灵法师,那纯属就是想要恶心她瓷安。
“我们去陈伯稚的军营,我出面他定不会把事做绝。”
“直接杀了他不行吗?”
“杀不了,他是两万大军的统帅。”
“那你就容忍这样的人为祸朝纲?”
“为祸朝纲?你对亚夏的历史一无所知,陈伯稚掌兵的几十年里精灵族不敢再犯我亚夏,皇族大权在握。”
“但他杀了我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
“行,我听你的。”
千秋暗自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亲手杀死陈伯稚。
“你知道皇帝为何愿意无条件相信陈伯稚吗?”
“我不知道。”
“数年前提桑王国攻破西铭十八关杀入京城,陈伯稚带领五万军队前来救驾。当时亚夏皇族可用之兵不足一万,驻守京城的士兵只有两千。陈伯稚带兵打回京城,迎归瓷峰皇帝自废兵权。就凭这些,皇帝就不会砍他。”
“我也很想杀了陈伯稚,但这不可能。反正这老不死的东西离死也不远了。跟我走吧,去军营。”
他跟着瓷安前往陈伯稚的军营,瓷安临行时还带上了三名身着便装的死灵法师。
陈伯稚的军营中就算是夜晚也是在全员戒备的状态,军营中灯火通明军纪严肃,看守士兵戎装整齐。
瓷安出示令牌,士兵并没有与瓷安交流就放行了。
走进军营正中央哪间陈伯稚经常喝酒的待客厅前,陈伯稚并不在这里。
瓷安问一名士兵。
“陈伯稚在哪里?我要见他。”
“大将军中了很严重的毒,太医正在为其医治。”
“中毒?什么毒?”
“大将军被涂毒的武器刺伤,回来后就倒地不起。”
瓷安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这肯定是千秋那把紫色的怪剑造成的。
但她并不吭声,瓷安没必要为了一个贪官把千秋卖了。
陈伯稚死不死跟她没什么关系,死了更好。
“带我去找他。”
他们跟着士兵进入陈伯稚平常睡觉的那间蓝色帆布帐篷,帐篷里陈伯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太医正在用银针为他止住血管防止毒素扩散。
千秋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陈伯稚的整只手都因为剧毒已经发紫,毒血在不断的从皮肤渗出。
“陈伯稚将军怎么中毒了?”
瓷安明知故问。
“严不严重?”
“这是一种很霸道的剧毒,它会感染血液渗透皮肤,我也只能暂时用银针封堵脉搏缓解中毒的状况。”
这时陈伯稚睁开眼,他看见了千秋后整个人瞬间崩溃,破口大骂。
“你小子竟然在剑上涂毒!”
“活该。”
千秋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然后彻底击碎陈伯稚保命的想法。
瓷安问千秋。
“你有办法解毒吗?”
千秋口中撒着谎。
“这是一种北方海域冰河下的剧毒海兽毒囊里面的毒,制作解药需要哪种海兽的内脏。如今你只能断臂求生了。”
“你……是在威胁我吗?来人,给我去他家搜!他一定有解药。”
“有解药你就拿出来吧。”
瓷安也看向千秋,千秋不以为然。
“我真没有,有的话你发话我肯定给。”
“哪种毒囊你还有吗?”
“早没了,就算有你拿去制作解药那也需要个十二十天,但那时候他早死了。”
“千秋,我没给你开玩笑。你是不是有解药?有就拿出来。”
想让千秋拿出解药,除非让赵老醋一家都活过来。
反正千秋死活不承认有,还故作镇定严肃的不断提醒。
“你要想活命就赶紧把手砍了,兴许还能保下一条小命。现在毒素才蔓延到小臂,你还有机会呢。”
陈伯稚一咬牙,让千秋拿出解药已经不可能了。
再不砍就来不及了,他跟太医说。
“砍!”
只见太医给陈伯稚灌下一锅迷魂汤,随后用锯子把陈伯稚的半条小臂锯了下来。
就算喝了麻药,割骨头的时候还是疼的撕心裂肺,他满头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喉咙都快嚎破了。
千秋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心里想着,你看我不整死你!
瓷安瞥见千秋哪洋洋得意的表情,心里也是明白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有多管,想让千秋这样重感情的人放过一个杀人凶手,恐怕比登天还难。
她仿佛也看见了陈伯稚未来的下场,恐怕千秋以后都不会让他好过。
瓷安暗道:“哎,可怜的陈伯稚,恐怕近几年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锯掉了陈伯稚的胳膊,陈伯稚用仅存的一只手挥了挥。
“公主殿下,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现在是对千秋恨之入骨,但就瓷安身边那几个死灵法师的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而且千秋那里说不定还跟着一个更厉害的,他可不敢在这里动手。
这次只能吃一个大瘪,吃一堑长一智吧。
“陈伯稚,你不希望闹个鱼死网破吧。”
“你厉害……谁知道那小鬼身边竟然……跟着另外一个强者……下手又毒……呵呵呵呵……瓷安,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你新招来的家伙有一天你会……摁不住他呢。”
“是吗?千秋,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
“陈伯稚,我也提醒你一句。”
“嗯……”
“你听着。你是亚夏的忠臣。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况且皇帝他老人家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不用你再去提醒他触他那个霉头。如果真到了杀你的地步,根本就不用皇帝亲自动手。”
“呵呵呵……”
“你笑什么?”
……
(亚夏闹革命·还差三个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