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
死神刚一睁眼，便如临大敌般，瞬间警惕起来……
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残忍杀害了艾瑞儿父亲的凶手——温斯顿?修尔！！
“我们谈谈吧……安迪。”
“我知道你渴望复仇，而我也丝毫不怀疑、你毁灭这个世界的能力，但……”
相比一百多年前，此时的修尔竟如返老还童般，从当年的垂垂老矣，变成了如今的壮年模样。
当然，通过暗天使系统的感应，死神可以明显地察觉到，尽管面前之人与当年的修尔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
但实际上，却只是一个披着仿生外壳的智能人罢了！
然而，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也正是这一点……
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第二个拥有独立思考和学习能力、并以“暗天使系统”为原量子语言的智能人！！
“温斯顿?修尔……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安迪，因为是我……创造了‘暗天使’系统的原型，三大原量子语言。”
闻言，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死神，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转而将自己百年来压抑的所有怒火，一举倾泻而出！
“虚伪、残忍、贪婪、欺世盗名……”
“下地狱吧！人类！！”
下一刻，修尔的周围，无形的虚空蓦然碎裂，一道道无比深邃的黑暗裂缝，开始从中蔓延，以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迅速扩散开来……
“如何，心里好受一些了吗？”
然而，令死神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突然发动的意识凐灭，对于身处漩涡中心的修尔而言，却没有丝毫影响！
“放弃吧，安迪！你是杀不死我的……”
此时的温斯顿?修尔，有如平静的水面般波澜不惊。
并且，还有意无意地、露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无比嘲讽的微笑！
“不、不对……你不是他……”
直到这时，死神才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个无法被隐藏的透明人。
“说！你到底是谁？！”
从言行举止、再到任何一丝细微的心理变化，不论他做什么，对方都会先一步预知。
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对方似乎比他还要了解自己”的恐怖错觉……
“安迪，静下心来，好好地听一听，你会明白我是谁的……”
紧接着，没等死神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修尔便从身上掏出了某种圆球状的物体，自顾自地吹奏起来……
很快，随着那些熟悉旋律的响起，死神的心头猛然紧缩，开始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紧紧地盯视起面前的修尔。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
“安迪，这是瑞儿她最喜欢的曲子。”
“以后我不在了，你就吹给她听……”
在这一刻，死神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高挑瘦削却有着厚实可靠的肩膀，严谨敏锐却从不失和蔼可亲。
“你……明明、明明已经……”
那个残忍血腥的夜晚，身为智能人的他，在暗中躲藏时，亲眼目睹了温斯顿?修尔所做的一切……
他，不仅悄无声息地杀害了自己的主人，还毁尸灭迹，将他存在过的一切证明也全部销毁！
“对不起，安迪……直到现在，才告诉你我的身份。”
温斯顿?修尔抬起头，看了眼大受震撼的死神，不苟言笑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个与自身气质格格不入的微笑。
“你一定很好奇吧，当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会如现在这般，成为了自己的仇人？”
虽然十分地难以置信，但死神的内心，还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论如何，那个阴冷寡淡的男人，都不可能拥有这样温和的笑容。
“实际上，如你所见……当年的我，的确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其实，只是当年那个人的意识复制体罢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修尔”将自己的经历，毫无保留地全部告知了死神。
原来，自从卡尼亚当年创造出了以“超人工智能”为基础的量子语言——“智维语”时，便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险。
智力超群的他，不可能不明白，一旦这项技术被应用于现实时，将会对人类社会产生怎样的冲击！
因此，在他尝试创造出第一个具有独立思考和学习能力的“超智能人”前，他便提前将自己迄今为止的所有“记忆量子”，以“智维语”的方式，暗中写入了所有的研究资料中……
他明白，即便修尔不会为难他，一旦这项技术问世，整个人类社会，也将再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在他将“安迪”展现给修尔后不久，修尔便撕下了自己的伪装，毫不犹豫地对他痛下杀手……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豪赌……”
“但最后的事实证明，我赢了。”
在杀死了卡尼亚后，修尔窃取了对方的所有研究成果，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超人工智能之父”，但却迟迟没有将“智维语”公布于世……
正如卡尼亚所预料的那般，仅凭修尔自己的学识，根本没有能力掌握完整的三大量子语言，更无法参透那最为复杂的“智维语”。
于是，修尔只能照本宣科，分毫不差地按照自己留下来的那些研究资料，一步一步地、重复着没有任何改动的复制粘贴！
也正因如此，一旦有一天，修尔尝试将“智维语”，运用在任何一个学科或任何领域时……
那些承载了他所有记忆的量子符号，便会被原封不动地加以还原……
届时，真正的“超智能之父”——卡尼亚，便会如无处不在的幽灵般，得以悄无声息地复活！
“修尔曾封锁了关于‘智维语’的一切，以供自己进行独立研究……”
“但他终其一生还是失败了，基于对永生的渴望，在他死后，我……终于诞生了。”
……
卡尼亚的自述，让死神大为震撼的同时，也很快便陷入了沉默……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与自己的女儿为敌？！”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迫她发动‘末日之战’……
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
终于，死神忍不住吼出了内心的疑惑。
然而，让死神大为意外的是，在自己提到艾瑞儿时，卡尼亚的脸色瞬间剧变，开始不留余力地反驳。
“不！不！！你错了……她没有死！没有！！”
“我的瑞儿……我的好瑞儿！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我的身边，而我……也将亲眼见证那一刻！”
什么……瑞儿她、没有死……
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卡尼亚的反应，让死神为之一愣，一时间，一股难以言语的喜悦猛然冲上心头……
“瑞儿她……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她、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