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冬日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在殷采的脸上。
这一觉睡的迷迷糊糊,根本没有睡好。
一夜在惶恐中度过,直到名叫云丁的家丁敲门。
只见云丁抱着几套衣裳,自然是昨晚卢达嘱咐他让布行做的。看来卢达的人缘的确可以,五套衣服,居然现在已经做好,可见布行昨晚一定是加班赶制出来的。
“家主到府衙去了,他嘱咐你们吃罢早饭可以到驼城里转转,不过最好不要太远,赶天黑前回来就行。”
云丁微笑递给许山人衣裳,将卢达的话转告给他。
显然卢达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打算,担心他们万一走的太远,出了什么岔子。
要知道驼城繁华,大街小巷不知道有多少,虽不至于迷了道路,但也保不齐遇到什么事情。
非常时期,卢达担心许山人他们不懂驼城规矩,弄出误会。
殷采和许山人两人穿上送来的衣裳,互相看了看,颇为满意。
“云丁,那布行的手艺不错啊!”
许山人感叹,这衣裳穿在他身上,不紧不松,合身的很。
再看殷采一身布衣,活脱脱一个风流才子,哪里有半分土匪的气息。
“赵家布行算是驼城有名的制衣行家了,而且他家也是驼城最大的布匹制作行呢。”
云丁在一旁附和,等两人穿戴完毕,带着两人去客厅吃饭。
吴勇和吴谋以及金朵儿早就在客厅等着了,吴勇和吴谋两人倒没有变化,金朵儿却是变化很大。
昨天惊吓过度,虽然用雪水洗漱了一番,但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只有可怜相。经过卢家丫头的一番打扮,再添上新衣裳,一副可爱的样子,让殷采惊讶了好一会儿。
联想到她全村人被官兵杀害,心中又平添了几分对官兵的憎恨。
这么一想,反倒让他心中坦然了几分。
几人吃罢早饭,百无聊懒,听云丁说驼城热闹依旧,而且城门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打开了,像没发生那一队人马被杀的事情一样。
出了卢家宅院,果然街道又恢复热闹,不过显然和以往大大不同。
街道人群虽然还似以前一般热闹,但明显谨慎了许多。
小道消息不断传出。
“听说昨夜在城内抓住了凶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据说午时三刻要在城东菜场门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啊,那一定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
“那是自然,定然是猛人无疑了。”
“……”
当这消息传进殷采一行人耳朵,众人吃惊的愣住。
这又是什么策略?
城门大开不说,居然还抓住了凶手。
太不把真凶当人了!
“六哥,他们怎么个意思?”
殷采有些费解,难不成梦境中这世界里的人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同?
吴勇摇头,显然他的脑回路算正常的。
“有可能他们没有找到线索,为了维持驼城的正常运转,不至于人心惶惶。也有可能他们有什么后手,想借此让真凶露出马脚。”
吴谋平时不愿动脑子,这时倒还说了两句靠谱的。
众人也自认为是这样,没再深究。
“如果真是这样,那‘驼城诗会’会不会也会照常开启?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怎么办,殷采兄要不要去试试?”
许山人脸上露出希翼色彩,似忘记了自己就是真凶,居然还想参加驼城诗会。
“我只是来看看,我这点文墨,还是不去献丑了。”
殷采诚实拒绝,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张扬,况且他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也不知道大庸国的文人究竟有些什么讲究,当然是看一看再说。
何况他对这种半官方兴致的文人集会本就排斥,他的愿望是在梦境做一个潇洒的诗人,而不是朝廷的文臣。
他没那个闲功夫,还要研究怎么回去呢。
“殷兄谦虚了,其实也没什么,‘驼城诗会’早些是一些文人的聚会,后来影响逐渐增大。在三年前的时候,朝廷介入,对诗会中表现亮眼的文人给于奖励。”
“当然并不是所有有文采的人都会来,比如那赵举人,就从来没有参加过,相必是看不上吧。”
许山人露出神往神色,看来他对这种聚会期望甚高。
金朵儿跟着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家人,莫名其妙的小声呜咽起来。
众人一愣,忽的心疼起来。
想想也是了,才十岁年纪,就成了孤儿,能坚持记住殷采几人的嘱咐,已经很不容易了。
蹲下身,殷采用袖子擦干金朵儿脸颊上的泪水。
“朵儿别哭,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了,你就把我当你亲哥哥吧。”
楚楚可怜的金朵儿激发起了殷采内心柔软,他把自己的梦境目标做了少许改变。
既要放荡不羁寻找诗和远方,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对于他来说,杀了一队官兵不算昧良心,但照顾金朵儿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何况官兵也不是他杀的!
要让吴勇和吴谋知道殷采居然有这种心思,怕是要揍他一顿了。
这种思想,可是要投敌的。
含着泪眼迷茫点头,殷采无奈,看见远处有卖小杂耍的,赶紧跑去给买了一个小布偶。
金朵儿很欢喜,紧紧抓住小布偶,甜甜的道谢了一句谢谢殷采哥哥,一下子让殷采的良心又重了几分。
吴勇和吴谋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金朵儿手腕上的莫名材质腕带还在,他们还没有询问金朵儿这腕带的来历,但现在不是时候。
四人有些忐忑,但还是融入驼城熙攘的人群当中,逛街去了。
驼城内城中,知府和几位都统又坐在府衙大厅内仪式。
驼城知府叫苏晖,是一个强势派人物,不然朝廷也不可能让他到驼城担任知府。
但在五位军营都统面前,他却无半点强势态度。
等府衙跑进来一个人对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苏晖面带询问,对五位都统开口道:
“几位都统,事情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办了。城门尽早已经打开,一切照旧,那几人也已经打入死牢,就等午时三刻问斩。只是不知道朝廷那边,又该如何禀报。”
苏晖说的不卑不亢,却也没有得罪几位都统,只是几位都统心中,对苏晖也有几分疑惑。
这苏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