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准备很充分。”纪维兴擦去嘴角鲜血。“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燃灵之法驱动的灵阵固然强悍,对月影宗的功法也颇为克制。
但纪维兴这回用的可不是月影宗功法。
“我们本来也不指望能将两强之一的纪维兴干掉,只是试试。”干瘦的散修坐在擂台下回复灵力。
他的两个肉盾兄弟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被血魔道的长老拉去抢救了。
“不愧是纪维兴,连《炎阳剑诀》也有所突破,我等甘拜下风。”干瘦散修喝下一瓶灵液。
“以你们的实力,进个八强没问题,为何偏偏要针对我?”
干瘦散修灌下一大口,“当然是受人所托,纪公子,别问了,我等不会说的。”
纪维兴不再追问。
他站立的擂台一侧,尽是焦黑。“看来这一回的八强,不会是几大宗门的内战。”
南洲的散修,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像是玄阴宗合欢宗的荣曼、党云鸾,早就被众人破开阵法丢下擂台了。
现在台上还有十人。
殷泽厚大喘着气,离擂台边缘只有一尺。
易肃和严墨一人占据一角。
场上还有的六人,都是散修。
“看来剩下的就是我等六进四了。”一个不停擦汗的胖子环视一周。“我可不敢得罪紫竹散人。”
一个白袍少年点头。
电光火石间,胖子与少年同时出手,将一个临近擂台边缘的散修轰飞。
另外两人也如法炮制,把一个倒霉蛋淘汰。
血袍少年虚点擂台,“既然都决出八个人选,那就开始抽签。”
八人眉心飞出一滴灵气,在擂台上聚集成一个小球,接着裂开八份。
“各自选择,次序随意。”
胖子左顾右盼,见众人都没有动作,率先抢了一份。
“纪维兴,对,于玉银。”
名叫于玉银的胖子倒抽一口凉气,开始摇晃白衣少年诉苦。
纪维兴接过飘到身前的灵气,开始审视起自己的对手。
易肃用飞虫运来一份打开。
“易肃,对,严墨。”
“洪政,对,洪善。”
“殷泽厚,对,屈晓白。”
易肃显然对自己的手气不太满意,骂骂咧咧的把飞虫收入储物袋。
两个洪姓散修也苦笑对视。
胖子于玉银揉了揉白衣少年的脑袋,“各自加油吧,晓白。”“嗯。”
————
殷泽厚长出一口气。
面前这个对手,他已经对付过一回。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经有所准备。
“紫竹林阵,起”
擂台上顿时生长出一大片茂盛的紫竹林。
紫竹林阵,作为紫竹林的必修阵法,自然有其神妙之处。
阵中生灵的灵气,都能被阵法所利用,尤其在草木茂盛之处,阵法威势更盛。
但是阵内不能容纳超过布阵者的大量灵气,也是一个弊端。
这也是混战时殷泽厚不布阵的原因,他的阵法造诣还达不到容纳太多同阶修士的程度。
“不过,一个联手才将我打到擂台的对手,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屈晓白用剑刃拨开一棵竹子。
机会!
殷泽厚唤出数条藤蔓,直刺屈晓白面门。
“不知散人对场上形式怎么看?”杜轻霄问道。
紫竹散人撇了撇嘴。“那个散修会胜。他修为已经达到地脉大成,泽厚不是对手,只能借阵拖延输的不太难看罢了。”
“这一回的南洲大比真是人才辈出,几大宗门这就折了好几个人选。”杜轻霄摸着下巴。
“你们万毒门就不担心也淘汰?”
“呵呵,紫竹前辈莫慌,血魔道不会是我们万毒门对手。虽然血魔道明面上大修士众多,但是在培养人才这方面,我们万毒门还是要老道一些。”
紫竹散人冷笑。万毒门近年的新人真是对形势一点都不了解,连坐在宗主殿前面的是谁都不知道了。
杜轻霄沉默。难不成这一回的血魔道有黑马不成?
回看擂台,紫竹林阵已经倒了大半。
屈晓白在竹林之上站定。
殷泽厚捂住咽喉,“好快的飞剑。”
要不是以身化木之法,屈晓白的飞剑就已经取下他的人头。
“下一剑,我要你的双臂。”屈晓白弹剑,震开萦绕剑身的一层诅咒。
“呵呵,散修里面,你是我遇到最强的一个。可惜,散修和大宗门的核心弟子,还是有差距。”殷泽厚打开储物袋,翻出一颗种子。
“摄魂花!”殷泽厚当机立断,将种子放入阵眼。
阵内本就被吸收得不剩多少的灵气彻底干枯,如果不及时补救,这一块大好灵地就彻底报废。
将灵气彻底吸收,紫色竹子结出一串串花苞。
“这摄魂花香,集聚数十只地境的亡魂残念,就算是修为高出我不少,也要神魂灵识受困一炷香。屈晓白,我已经给你选好了死法。”殷泽厚掐诀。
无数条细小荆棘爬出阵法,朝落在竹林内动弹不得的屈晓白缠绕而去。
“像你这样的强大散修,身体是最好的花肥养料,一定能够培育出更好的花木,先抽出神魂封印,再把肉身种入封土,哈哈哈!可惜你见不到那样美丽的情景了!”
屈晓白身上已经爬满荆棘,白衣染的血红。
“这就是南洲几大宗门的紫竹林····好厉害的幻术。”
咳出一口污血,屈晓白双眼恢复神采。
殷泽厚兴奋起来。对手越强,用来做成的花肥越好,他等不及要收下这具肉体。“这才像话,怎么能一下就失去抵抗?”
“紫竹林,豢养邪异花草树木,以人为肥。当诛!”屈晓白念念有词。“北寒剑诀。”
“北寒剑诀···有点耳熟。”殷泽厚印诀变换,竹林内飞射出无数竹叶。
“第一式,寒烈!”屈晓白浑身爆发数道剑光,荆棘覆盖上一层层白霜,被他轻松挣脱。
“第二式,极风!”飞剑刺出,寒风呼啸,将漫天竹叶卷入风中。
“第三式,葬邪!”
风柱裹挟着碎叶从空中灌下,百丈竹林尽皆倒伏,就连血肉化成的八角擂台都被撕裂破碎。
雪白长剑离殷泽厚面门只差两寸。
紫竹散人双指夹住长剑,细长双目杀气四溢。“小崽子,你还真不怕死啊。用着北洲的北寒剑诀来我南洲除魔?”
屈晓白咬紧牙关,试图将剑尖更进一步。
“好,够胆。可以做我徒儿的花肥。”紫竹散人将长剑松开,整把剑呈现青绿色,一些叶片的脉络组成人脸的图案,正在向屈晓白的手蔓延。
屈晓白一把丢开剑。“可惜没取得他的性命,让你这老鬼得手了。”
“这么多年,说辞都不换一换,真是无聊。”
紫竹散人正要一掌拍出。
罗浮从擂台上长出,挡在二人之间,截停紫竹散人的掌势。
“这是何意?你血魔道这是要包庇他这个歪门邪道不成?”
“散人前辈息怒。此人性命您随时可取,不如让擂台大比继续,让他也见识见识我们南洲年轻一辈的风采。大比结束,我便将他送上,如何?”
紫竹散人打出一个竹叶印记,烙在屈晓白脖颈。“希望东道主不要食言。”
罗浮微微躬身,“那自然不会。”
紫竹散人带着被淘汰的殷泽厚坐回席位。
“给你个机会,死的晚一些。”罗浮沉入擂台下。
屈晓白捂住脖颈,跳下擂台打坐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