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慕文茵起身很早,备来早膳
“叩叩叩”
慕容溪瑶不耐烦嚷嚷句“谁啊?这么早”
没想到不在慕容府了逃脱羽儿的叫早,却没逃掉慕文茵的
“主儿该起了”
慕文茵轻声细语,婉婉而谈,不似一个丫鬟婢女,反胜温婉淑良的大姐姐
面对这般和气的口吻,慕容溪瑶再大的起床气也发不出来,只好依了她,起身
对镜插花钗,点朱唇,看得这黄花镜都有点慌神……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主儿如何?”
慕容溪瑶点点头,在她的手下又是一个温婉可人的慕容溪瑶
“小思榕呢?”
慕文茵还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早早去备纸契了,估摸该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慕思榕“噔噔噔”的脚步
慕容溪瑶微微一笑“他来了”
文茵会意点头,启开房门,迎面便是举手欲要扣门的慕思榕
他眼中满是差异,顺着文茵的目光看到屏风后一曼妙身姿,已是了然
“主子,我们现在走?”
“再等等,不急,文茵布膳,小思榕你也跟着吃点吧”
话音刚落慕容溪瑶端雅走出,流苏飘飘,铃铛作响,步步生莲的错觉
慕思榕都看痴了,这个反应文茵极为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看什么还不落座吃饭”
慕容溪瑶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一主二仆同桌而食,好不热闹
白日的烟翠楼略略冷清,老鸨在二楼茶座,撑着头,远远望去,似往下看的模样,近瞧才发现是在打盹,头点点的,愣是没醒
“王姨如此疲惫,怎不回房去”
慕容溪瑶轻声绵绵,谈到如一薄烟飘过,老鸨却猛然惊醒,双目瞪圆了盯着含笑的慕容溪瑶,一副警惕
“妈妈恕罪,我是实在拦不住,硬是被闯了进来,我这就将其赶走”
伙计匆匆赶来,生怕这尊佛动怒,惨了可是他
老鸨一抬手,示意他停下“白二阶,可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拦的了的?去忙你的吧”
慕容溪瑶眼底一惊,她看出来了?这老鸨可了不得,一眼便识,可二阶什么意思
“王姨可真不是凡人,着实钦佩”
慕容溪瑶也不等老鸨赏坐,自行便落了坐
老鸨轻声一笑,极其轻蔑“怎么,芍药姑娘不合您的口味,也不见她陪你同来”
老鸨说着文茵,眼神却四处寻觅那白面小生
慕容溪瑶拾起一只茶杯,却再无下文
老鸨会意,给客现茶
她半遮面目,品了一口,微微皱眉,这茶……真次
“文茵和思榕在马车侯着,咱可得快些,这天可不凉”
“姑娘有何话说,暗里藏着真叫人不痛快,不如挑明了吧,别叫思……文茵中了暑气”
王姨的扇子摇摇急不可耐,嘴里还嘟囔是挺热的,都快入秋了,风都凉了
“溪瑶是来和王姨谈一笔生意”
老鸨挑挑眉,妩媚又慵懒
“我想买下整个烟翠楼”
王妈妈一惊,眼神顿时变得冷冽,宛如一把刀子冒着寒光
“当然我想王姨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带来一样东西,觉得王姨可能会有所动摇”
慕容溪瑶始终含着温婉有礼的笑,掌心再次摊开,一枚圆溜溜带着淡粉色细纹的丹药
老鸨眼中有所惊叹,漂亮,香甜有种淡淡的百花充盈
“舒肌丹”
“舒肌丹?”王姨尖着的嗓子抖了抖,这般昂贵的宝物她这小小女子是哪来的?或者说……她到底是谁?
王姨轻笑,眼底的诧异明晃晃“姑娘可是说笑?舒肌丹皇家贵族,可能半年都不曾赏下一颗,拿一颗舒肌丹来换我整个烟翠楼,奴家也不是傻的”
王姨低头吃了口茶,看不清神态
慕容溪瑶低低一笑“王姨惶恐,小女还犯不着拿一颗假的舒肌丹来忽悠您,再者……小女不是要换烟翠楼,小女是来谈生意的”
稚稚少女笑得魅惑,宛如成了精的小狐妖
“一万金币,入股烟翠楼,舒肌丹我可以一月供上两颗”
在老鸨满怀质疑,难信的眼下,手再一摊便是握着一把短匕
“溪瑶姑娘!”
王姨还来不得阻止,慕容溪瑶狠狠刮向自己手背,刀入之深切,鲜血急急流出,隐隐都能瞧见白骨
慕容溪瑶速吞舒肌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新肤再生,转瞬就恢复如初
王姨惊了,直拍桌子“奇……奇了,真是奇了”
“这舒肌丹是改良过后,有短时间内服用愈合止血,长时间后再服用有去疤再生新肤功效,我想这烟翠楼里的女子还是比较需要它的”
王姨终是按捺不住眼里的渴望与执着
“说吧,你的条件”
慕容溪瑶满意一笑,心底有一分窃喜
“小女不贪,入股三七分,你还是这烟翠楼的妈妈,你七我三,但我要你配合我,这烟翠楼里的情报我要你知必言,言必尽,我要你尽烟翠楼的力气去辅助我,去维护我,我要你一心向我”
慕容溪瑶声音逐渐从单薄变得铿锵有力,仿佛不容否定,不容逆反,只能言听计从
王姨一愣,看着眼前危险且神秘的女子,有股强大且说不出的势气,像是帝王有没有那么强大的野心更像是……一个神,一个不善良的神
她想赌一把
“好,不过我们现在只能以三年为契,三年过后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
王姨指尖不断敲击桌面,轻抿薄唇,死盯着沉默的慕容溪瑶
慕容溪瑶手在桌面一挥,纸契凭空而来,手一抬早握住一支笔,在契添上三年
老鸨一哼闷笑
“你是笃定了,此番必会成功”
“王姨说笑,只是溪瑶相信,王姨是个明智的人”
慕容溪瑶抬眸谈谈地看了眼满脸不悦的老鸨
小小一丫头片子,却使得一手好把戏
老鸨接过毛笔写得一手好字,按了指印,一式两份
慕容溪瑶看着自己那一份,频频点头
她再递来一精巧的木盒“作为晚辈的谢礼,王姨笑纳”
老鸨这才面目柔和,也没打开,手一抹就消失不见
“希望和溪瑶姑娘合作愉快”
二人相视一笑,泯了恩仇
老鸨将其送出门店,见其上了马车
慕思榕作为车夫,向老鸨含笑点了头
“王姨好!”
老鸨顿时眼睛都闪了闪
“好!好!好!”
慕文茵探出半个脑袋,乐滋滋的伸手扶了把慕容溪瑶,却发现在其身后的老鸨
笑容一滞
“王妈妈好”干声道
老鸨点了点头,却直直盯着慕思榕,眼都不眨
小思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坐立不安
“明日,慕文茵作为我二人交接前来,还请王姨照顾一二”
慕容溪瑶撩过珠帘进了马车,扶起窗帘,笑得如春风拂面
老鸨嗯了声,她这才满意放下布帘
日后后,王妈妈才知道她要照顾的哪是慕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