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吗？”
月半刚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但还是确认似的再重复问了一遍。他求助的看向基友，大脑完全停滞了，哪怕自己说了出来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没有提示,任谁想都不会把死亡的“织田作”想到自己身上的。月半也同样,可是基友荒海几乎已经是在揪着他的领子明说了。
是啊，如果不是他死了,还能是什么让荒宰发疯呢？
月半继续保持着抬头，呆呆的去看基友脸上的表情。
绷带青年从刚才听到答案就没有再说话,也再没了别的反应,一切都好像被摁下了按钮终结掉了，现在是揭示真相的审判时刻，所以他也可以卸下脸上的面具了，失去力气似的不再露出任何表情,而是一片淡淡的,以及一些仿佛经历过漫长路途后的浓重疲惫。
这样的荒宰好像一瞬间真实了。
失去了活力，没有搞怪和活泼，像是眨眼间回到了两人刚穿越后初见的那一刻,让月半骤然回想起来，他的基友荒海，在穿越后的状态大多是更类似黑时宰的状态才对。
是啊,如果这个真相就是荒宰独自所背负的东西的话……怎么能不沉重和疲惫呢？
而鸢眸青年面对月半的反复打量,只是安静沉默的望了过来,不作别的反应了。那望过来的目光沉沉的,也久久的,是默认：“……”
月半不清楚那道幽沉的目光中有多少沉甸甸的分量,但他现在清楚了那些重量的来源。月半大脑宕机了,愣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红发男人低头转为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宽大的手掌温热有力,骨节分明，带有一层薄薄的枪茧。这是一双织田作之助的手，也是穿越后月半逐渐熟悉认同的新身体。
他以为这是语织田作穿越后很正常的发展变化，所以他也从没想过，穿越前……自己那具真正的身体去哪里了。
‘我死了。’
‘我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我是怎么死的？’
“唔……”月半用这双手有力的捂住了脑袋，手肘撑在膝盖上，红色碎发从他的指间漏了出来，他苦恼的来回摩挲着头发，绞尽脑汁的回想着，怎么都想不到穿越前脑中有类似的记忆。
他明明记得……
穿越前能记住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他准备起床，然后他发现了基友荒海不在卧室里而已。
他没有出门，在自己家里，那他是怎么死的？
“荒宰，我是怎么死的？”月半费解的选择了追问。
他突然意识到，从他死亡到他穿越后再次醒了过来，站在大街上，这中间有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是他不清楚的空白。
而他是怎么死亡的，包括基友去做了惊世骇俗的计划想让他活过来，这些全都是他记忆中最后的早晨之后发生的事情。
换而言之——
月半以为他和荒宰两人是同时穿越的，是那个早上穿越的。但很可能是他在那天早上先死了，然后荒宰……在一切计划准备就绪后，才发动导致了两人的穿越。
“………”荒宰对于这件事不愿意多说，态度很有点讳莫如深，他站起来，把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转过身去淡淡的提醒道：“你再想想，初步任务已经结束了……法则生效，你应该能想起来现实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再想想吗……”
月半喃喃的，绞尽脑汁的挤压着记忆，逼迫自己一遍遍再回想着那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咽了一下口水。
凌乱的大脑里，在多次搜刮之下，好像确实冒出了一点似是而非的碎片：
……那是一种很突然的心悸感，眼睛因为骤然缺血而疼痛发黑，肺部也像是乱了规律似的喘气困难，更疼痛的是心脏，在被攥住的痛苦中，他全身都昏昏沉沉的，沉闷的不舒服着。像是套上了一层宇航服，被架到了外太空生存，几乎无法指挥自己的肢体运作。
这样的他头重脚轻走了几步，踉跄着似乎想从卧室里挣扎着走去找谁求助……可是舌头都不停使唤了。
天和地都在转，他伸手想去扶住什么，可还是摔倒在了地板上。闭上眼睛前，他好像看到一抹熟悉身影从卫生间里向他跑来……
红发男人突然睁开眼，月半灰蓝色的眼睛里惘然散去，恢复成了冷静和肯定。他已经弄清楚了。
“原来……我是猝死的。”月半用平静的语气叙述道，看不出一点恍然大悟的波动感。
普通的那天早上，普通的起床的他，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凡，可他就是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猝死了。
或许这是多年伏桌写作却不爱锻炼，导致身体非常病弱之后的报复。或许这是月半还爱好不规律熬夜的结果。但意外都来的太突然了。
猝死之前，他的基友荒海似乎发觉了不对劲，从试妆的卫生间里跑向了他，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猝死啊。”月半安静了几秒钟，又重复了一遍。对于这个结果，他竟然不觉得多意外。
实际上，在遇到基友荒海之前，月半一直都抱有着一个想法：将来如果有一种最佳死法，那么他希望自己可以无痛死亡，在老去和病重前先死掉。最好的结局应该就是猝死了。
月半一直期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死因后，月半甚至还有点欣慰，人能和自己选择的死法一致也是一种幸运啊！
只不过他走的太早了，留下基友先跑路了，这点让他很愧疚不舍。
虽然月半期望猝死，但那得是在一切结束以后——遇上基友荒海后，他给自己定下的期许期限又拉到了几十年后。
现在他还正年轻，突然就猝死了，只留下基友荒海一个人，这谁能受得了？也难怪荒宰干出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大事去把他拽回来了……
等等。
月半目光一凝，突然狐疑的转头看向了一直背对他站着的荒宰。身形瘦削的青年专注的望着窗外，就是不回头，只留一个固执的后脑勺给他看。
可疑。
太可疑了！
月半的目光越发狐疑，眼神灼灼的盯着基友莫名显得心虚的背影。
他刚才意识到了一点关键：如果真的是他猝死了……基友荒海那种活脱脱的现实太宰治，黑泥绷带精。
到底是在没有得到‘书’的地狱级情况下奢想复活他比较容易呢？还是纵身一跳去陪他顺便实现自身夙愿来的容易呢？
只要把事实一推论到这里，再结合刚才莫名其妙看到的某人跳楼画面，以及荒宰这个突然心虚气短的沉默背影——
可疑度已经爆表了！剩下的都不需要推论了！！他可以直接得出答案了！
“荒宰。”月半目光幽幽，死亡般的凝视着他的基友，语气也很幽幽的开始了秋后算账，“所以你……”
“……是去跳楼殉情了吗？”
“是、是我吗？”
月半刚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但还是确认似的再重复问了一遍。他求助的看向基友，大脑完全停滞了，哪怕自己说了出来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没有提示,任谁想都不会把死亡的“织田作”想到自己身上的。月半也同样,可是基友荒海几乎已经是在揪着他的领子明说了。
是啊，如果不是他死了,还能是什么让荒宰发疯呢？
月半继续保持着抬头，呆呆的去看基友脸上的表情。
绷带青年从刚才听到答案就没有再说话,也再没了别的反应,一切都好像被摁下了按钮终结掉了，现在是揭示真相的审判时刻，所以他也可以卸下脸上的面具了，失去力气似的不再露出任何表情,而是一片淡淡的,以及一些仿佛经历过漫长路途后的浓重疲惫。
这样的荒宰好像一瞬间真实了。
失去了活力，没有搞怪和活泼，像是眨眼间回到了两人刚穿越后初见的那一刻,让月半骤然回想起来，他的基友荒海，在穿越后的状态大多是更类似黑时宰的状态才对。
是啊,如果这个真相就是荒宰独自所背负的东西的话……怎么能不沉重和疲惫呢？
而鸢眸青年面对月半的反复打量,只是安静沉默的望了过来,不作别的反应了。那望过来的目光沉沉的,也久久的,是默认：“……”
月半不清楚那道幽沉的目光中有多少沉甸甸的分量,但他现在清楚了那些重量的来源。月半大脑宕机了,愣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红发男人低头转为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宽大的手掌温热有力,骨节分明，带有一层薄薄的枪茧。这是一双织田作之助的手，也是穿越后月半逐渐熟悉认同的新身体。
他以为这是语织田作穿越后很正常的发展变化，所以他也从没想过，穿越前……自己那具真正的身体去哪里了。
‘我死了。’
‘我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我是怎么死的？’
“唔……”月半用这双手有力的捂住了脑袋，手肘撑在膝盖上，红色碎发从他的指间漏了出来，他苦恼的来回摩挲着头发，绞尽脑汁的回想着，怎么都想不到穿越前脑中有类似的记忆。
他明明记得……
穿越前能记住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他准备起床，然后他发现了基友荒海不在卧室里而已。
他没有出门，在自己家里，那他是怎么死的？
“荒宰，我是怎么死的？”月半费解的选择了追问。
他突然意识到，从他死亡到他穿越后再次醒了过来，站在大街上，这中间有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是他不清楚的空白。
而他是怎么死亡的，包括基友去做了惊世骇俗的计划想让他活过来，这些全都是他记忆中最后的早晨之后发生的事情。
换而言之——
月半以为他和荒宰两人是同时穿越的，是那个早上穿越的。但很可能是他在那天早上先死了，然后荒宰……在一切计划准备就绪后，才发动导致了两人的穿越。
“………”荒宰对于这件事不愿意多说，态度很有点讳莫如深，他站起来，把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转过身去淡淡的提醒道：“你再想想，初步任务已经结束了……法则生效，你应该能想起来现实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再想想吗……”
月半喃喃的，绞尽脑汁的挤压着记忆，逼迫自己一遍遍再回想着那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咽了一下口水。
凌乱的大脑里，在多次搜刮之下，好像确实冒出了一点似是而非的碎片：
……那是一种很突然的心悸感，眼睛因为骤然缺血而疼痛发黑，肺部也像是乱了规律似的喘气困难，更疼痛的是心脏，在被攥住的痛苦中，他全身都昏昏沉沉的，沉闷的不舒服着。像是套上了一层宇航服，被架到了外太空生存，几乎无法指挥自己的肢体运作。
这样的他头重脚轻走了几步，踉跄着似乎想从卧室里挣扎着走去找谁求助……可是舌头都不停使唤了。
天和地都在转，他伸手想去扶住什么，可还是摔倒在了地板上。闭上眼睛前，他好像看到一抹熟悉身影从卫生间里向他跑来……
红发男人突然睁开眼，月半灰蓝色的眼睛里惘然散去，恢复成了冷静和肯定。他已经弄清楚了。
“原来……我是猝死的。”月半用平静的语气叙述道，看不出一点恍然大悟的波动感。
普通的那天早上，普通的起床的他，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凡，可他就是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猝死了。
或许这是多年伏桌写作却不爱锻炼，导致身体非常病弱之后的报复。或许这是月半还爱好不规律熬夜的结果。但意外都来的太突然了。
猝死之前，他的基友荒海似乎发觉了不对劲，从试妆的卫生间里跑向了他，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猝死啊。”月半安静了几秒钟，又重复了一遍。对于这个结果，他竟然不觉得多意外。
实际上，在遇到基友荒海之前，月半一直都抱有着一个想法：将来如果有一种最佳死法，那么他希望自己可以无痛死亡，在老去和病重前先死掉。最好的结局应该就是猝死了。
月半一直期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死因后，月半甚至还有点欣慰，人能和自己选择的死法一致也是一种幸运啊！
只不过他走的太早了，留下基友先跑路了，这点让他很愧疚不舍。
虽然月半期望猝死，但那得是在一切结束以后——遇上基友荒海后，他给自己定下的期许期限又拉到了几十年后。
现在他还正年轻，突然就猝死了，只留下基友荒海一个人，这谁能受得了？也难怪荒宰干出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大事去把他拽回来了……
等等。
月半目光一凝，突然狐疑的转头看向了一直背对他站着的荒宰。身形瘦削的青年专注的望着窗外，就是不回头，只留一个固执的后脑勺给他看。
可疑。
太可疑了！
月半的目光越发狐疑，眼神灼灼的盯着基友莫名显得心虚的背影。
他刚才意识到了一点关键：如果真的是他猝死了……基友荒海那种活脱脱的现实太宰治，黑泥绷带精。
到底是在没有得到‘书’的地狱级情况下奢想复活他比较容易呢？还是纵身一跳去陪他顺便实现自身夙愿来的容易呢？
只要把事实一推论到这里，再结合刚才莫名其妙看到的某人跳楼画面，以及荒宰这个突然心虚气短的沉默背影——
可疑度已经爆表了！剩下的都不需要推论了！！他可以直接得出答案了！
“荒宰。”月半目光幽幽，死亡般的凝视着他的基友，语气也很幽幽的开始了秋后算账，“所以你……”
“……是去跳楼殉情了吗？”